蒋洁拿出手机,并没有温轩明的电话,她给任时熙说了,任时熙接到电话,并不想来,她不愿和温宁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自然而然地把这个消息告知了温轩明,而温轩明,依然在酒桌上应酬。任时熙气得把手机扔在了桌上,为何婚后的应酬竟比婚前多了如此多?但情绪稍微平复后的任时熙知道,当下大环境不好,特别是像温轩明自己创业的这种小企业,很容易就被大浪给拍死了。
任时熙找到温宁的时候,温宁正趴在蒋洁的办公桌上,可能因为药效起了作用,又或者之前太过于疼痛,温宁似乎趴在那儿睡着了,任时熙站她身后好一会儿没动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的最后一堂课了,有课的老师都在教室里,没课的老师也已下班回家,办公室没有其他人,只有温宁趴在那儿,任时熙却觉得自己的心臟压迫得厉害,这小小的办公室让人压抑,和温宁讲明白了以后,温宁基本就不拿正眼瞧她了,她唯一现在期盼的就是,时间能过快一些,温宁考上大学以后,就会离家了,时间能碾平一切,她就当温宁对她的这些不该起的心思,都是青春期,荷尔蒙的莽撞,等她长大了就好了。
眼下的温宁,苍白,虚弱,呼吸时急时缓,又像睡得不□□稳,任时熙在一旁看着她,没看一会儿,心就乱了,她隻得轻轻推了推温宁,温宁没睡踏实,被她这一碰,也就醒了,止疼药渐渐起了作用,温宁直觉人稍微活了些过来,但还是虚弱,没精神,见任时熙来,都来不及躲了,隻不吭声,任时熙也没有太多的话说,拿过她的书包,就往前走了,也没去扶温宁,温宁捂着肚子默默地走在后面,上了车,温宁连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她站在副驾旁边,任时熙给她开了后座的门,“坐后面吧,好躺着。”说着,又从车里取出热水袋塞温宁手里,温宁躺在后座上,把热水袋放小腹上,小腹传来温热的触感,温宁隻觉眼眶发涩,她揉了揉,越揉越疼,眼泪夺眶而出,大姨妈让女人的情绪崩溃,温宁忍着不出声,压抑地哭了一会儿,憋得难受,哭得把鼻子堵了,张着嘴出气,任时熙自然听出来了,气氛怪怪的,任时熙在红灯的时候停了下来,扯过纸巾往后递了递,温宁接了过来,两人依然无话,回到家,温宁就像狗一样蜷在沙发上,任时熙上厨房给她煮红糖水,天气越来越冷,温宁小腹上躺着热水袋,手脚也冰凉,任时熙静默地伺候她喝下红糖水,又给她找了一个热水袋塞脚上了,温宁就见她忙前忙后,家里父亲又不在,怕她冷,任时熙又给她加了一床毯子,像是一种本能,任时熙问道,“你一直都这么疼吗?”
温宁点点头,就连来初潮的时候,她妈刚走,她懵懂地像是知道有那么一回事,后来总疼,她爸带她去看过几次医生,也没有太大的效果,后来她就靠止疼药。
“等稍微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医生吧,我知道有个医生,这方面比较有效。”任时熙面沉如水地说道。
温宁没吭声,她想抱抱任时熙,或者让任时熙抱抱自己,她特别没有力气,想让任时熙坐沙发旁边陪陪她,不想任时熙跑进跑出的,可是她哪还有那脸皮呢,任时熙那天都那样说了,她不敢,她隻得自己紧紧地把自己给裹住,生理期的难受战胜了一切,她浑浑噩噩的,自己哭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温轩明回来得很晚,一身的酒气,好在他喝多了也不会闹,隻喊了几声任时熙,任时熙一直在楼下客厅呆着,忙让他噤声,温轩明这才看到沙发上睡着的温宁,“怎么了?”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啥,女孩子的毛病,你怎么又喝这么多?这么晚?”尽管任时熙知道温轩明公司的压力和难处,却还是忍不住地抱怨道。
“对不起。”温轩明喘着粗气道歉道,任时熙摇了摇头,催促他上楼洗澡,没多久,听到水声,任时熙还是有些不放心,上楼看了看,温轩明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任时熙叹了叹气,拿了水杯接了热水放床头,下楼见那熟睡中的小孩眉头拧作一团,也不知道是喊醒还是不喊,这样睡沙发会不会着凉?着凉了肚子疼会不会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