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2)

“就是就是,父王什么都向着嫡姐,父王偏心。”安瑾吵着闹着,说着不敬尊长的话。

可是屋内的两人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甚至她父王还笑得特别开心:“你姐姐马上就要嫁人离家了,父王自然要对她好一些的。”

安怀柔冷笑。

好一些?指桌上多说了两句叫她吃菜,出门时嘱咐她路上小心,仅此而已罢了。

“王爷,怀晴那丫头这两日身子又弱了些,那千金一两的药怕是又要多备些了。”

听到王氏说这话,安怀柔的脸色忽然凝重了起来。

屋内的安有贤声音也沉重了起来:“那就备一些吧,总要吊着她的命的。”

听到这话的安怀柔笑了,缓缓收回手,直接转身离去。

就在她那安静又偏僻的小院里,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静静躺在仰椅上,似是屋内太热,受不住,所以才在外面。

一听到脚步声,安怀晴急忙起身:“阿姐回来啦?”

安怀柔急忙迎了过去,接住了她探出来的无力瘦得青筋凸起的手。

“是,阿姐回来了。”安怀柔抑制着自己的颤抖的嗓音,挤出一抹笑意,回答着。

安怀晴知道阿姐今日是又被送出去与人想看了,见她眼眶微红,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们那父亲从来没把她们当人看,宛若随时可用于交换买卖的牲畜,只要他用得上,便不会在乎她们的死活。

她是无用了,可是阿姐不一样。

她轻轻依偎在安怀柔怀里,指尖摩挲着安怀柔的手臂,喃喃道:“阿姐莫怕,晴儿永远陪着阿姐,阿姐以后会幸福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怀柔只当这是她的安慰之语,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带着哭音道:“阿姐什么都没有了,晴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会好好的,一切都会好好的。”安怀晴在安怀柔怀里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自她眼角滚落。

安怀柔抚着她的发顶,无声安抚。

她与安怀晴本是一对双生子,安怀晴自小便体弱多病,母亲也在产下她们不久后就走了,她父亲也一直觉得她妹妹不详,甚至动了送出家的念头。

五岁那年,父王娶了王氏,也就是那一年,妹妹落水高烧不退,王氏迟迟不请大夫,导致妹妹烧坏了身子,还是她不顾死活,跑出家去找外祖家才寻来了大夫,可父王知道以后,看都没看一眼。

后来王氏生下了安瑾,深得父亲的心意,如今,若不是盼着将她嫁了攀附权贵,怕是早就将妹妹丢在别院,自生自灭了。

她没有向任何一个人透露过安怀晴的存在,她怕别人怜悯她,怕丢了身为县主的尊严,也怕妹妹丢了尊严。

就这样的破败的身份,她怎敢奢求洛文礼的青睐,她配不上的。

洛文礼当晚出去喝酒了,廖玉姝还是第一次经历洛文礼一句话未留彻夜未归,找人甚至找上了洛云庭,但是也还是没有找到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找到人的时候,洛文礼一身酒气,甚至脸上手上还挂了彩。

廖玉姝生气,逼问他去做什么了,可那时候洛文礼醉得不省人事,根本就没有精神回话,转头就沉沉睡去了。

次日,大理寺忽然派人来抓人,说洛文礼以下犯上,将瑜王世子的腿给打折了,洛文礼也没否认,于是就这样被带走了。

消息传到洛朝朝耳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日,关青被扣在家里逼问,被打了几棍子,才说出真相。

昨夜,洛文礼喝得醉醺醺,被关青扶上马车,打算回家,就在无人无灯的拐角巷子处,几个身穿黑衣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眼扫过去,足有十来个。

关青察觉到不对劲,立马回到马车内,摇晃着醉意醺醺的洛文礼:“公子,不好了,外面有人拦截。”

洛文礼还没有醒神,只听马车外传来了一声熟悉又刺耳的声音。

“车上姓洛的孙子,给我下来!”

一听到这声音,洛文礼立马醒神,倏地睁开眼睛,扶着马车壁缓缓走下了马车。

万黑之中一点白,瑜王世子身穿一身白色锦服,在这黑夜之中极为明显。洛文礼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眼底冷光沉沉。

“认识小爷吗?”远远的,贺隆便指着洛文礼,满面横肉抖动,街霸猖獗的模样,“你今日若是想我放过你,那便给我跪下来舔鞋,否则,本世子今日叫你横着回去。”

洛文礼今日本就心情不畅,而且一半的怨气皆是因眼前之人而起,此刻他还如此张扬跋扈的德行,洛文礼瞬间犹如被点燃了的火药,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洛文礼的身手本就了得,曾在南鸣便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此刻对上那几个侍卫,也不在话下,贺隆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瑜世子被洛文礼压在身下,打得鼻青脸肿,甚至腿还折了一条,巷子里满是他的哀嚎。

关青那时候是站在边上声都不敢出,生怕少爷的怒气蔓延到他的身上。

哪怕手打得出血了,他家少爷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如果不是有一个老妇路过,关青真怕瑜世子就这样去了。

听完了全过程,两家人一脸凝重,坐在洛云庭府上花厅内,没一人说话。

他们初来京城,都还没有在京城站稳脚,洛文礼就捅出了个这么大的篓子,他们现在想找人都没有门路。甚至,朝堂上若是有人包藏祸心,参他一本,落得个官败归家的可能也是有的。

洛云庭和廖玉姝当即决定,带上重礼上门赔礼。

洛云铎和林氏也没闲着,修书一封,送往鸾州老家,盼着洛兴尧能出谋划策。

昏暗潮湿的牢房内,贺霖佑坐在圈椅上,周围站着蒋于等几个侍卫,面前跪着一披头散发的男子,浑身是血,两手被铁链束缚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鸣。

牢房内火光跳动,将那斧凿般的精致眉眼衬得深邃动人,眸光中映着火色,却冷得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