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第二天都起不来床。
燕遂给他请了假后,下午便忙着去操练士兵了。昨天真的太放肆,他不得不承认确实很爽,而且那样的宁宁很可口,他吃了好久也十分尽兴。
江宁等到下午擦了点药,屁股总算好多了,他身体素质好,下面的批承受能力又强,很快就没什么事儿了,一边骂骂咧咧燕遂的不要脸,一边去参加了下午的操练。
身旁的士兵都见他心情不好,疑惑的问道:“宁哥,咋的心情不爽啊?你和大将军是不是吵架了?”
江宁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
“嗐,这有啥不知道的?”士兵指了指台上正给大家说着第二天作战计划的燕遂,“你看大将军脸上的伤,不会是遭了悍匪吧?但是军营防守挺好的呀,想了一圈就知道是你打的了,宁哥威武!”
江宁冷眼瞧了一眼台上说话的燕遂,见对方唇角青紫的淤青,心里冷笑着。
今天早上他起来太生气了,一想到昨晚被这厮压着做了许久,还差点被其他人发现,忍不住朝着人脸上砸了几拳。
或许是燕遂也觉得做的太过,没反抗就这么顶着淤青去操练了。
旁边的士兵有些感叹:“明天咱们就要和敌军正面第一次交锋了,怪紧张的,但是有宁哥的热武器在,这场仗还是稳打稳扎的能赢!”
江宁也不禁骄傲起来,毕竟他做的热兵器绝对是所向披靡。然而他没想到,战场上瞬息万变,此次战役的结果也远远超出他的预想。
野鸟哀鸣,残躯埋沙,断肢散落。
江宁只觉得眼皮被血和泥混着只睁开一条缝,连续的奋战让他双眼充血红肿,盔甲残破不堪,身上也受了不少伤。
怎么会这样?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被轮子推着的火药楼和各类大炮也被弄的伤损不已。
江宁一时间不敢相信,他从未料到自己打仗会失败过,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有人泄露军情。”燕遂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随着窸窸窣窣的盔甲触碰声,江宁的身上被套了一件还算完好的盔甲,“穿上我这件,你先跟着六小队退到后山那边。”
江宁握着盔甲的手攥紧了:“那你呢?”
燕遂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这里还算是永华王朝的边界内,也有不少村落。”
“此次战役损了不少人,等待援军的时间来不及了,必须就近征兵。”
江宁的指尖颤了一下,声音也像是挤出来:“必须……这样做吗?”
燕遂看了一眼满地地残尸碎骸、血肉横飞。他在一众尸体中瞥见了刘副官的头颅,闭了闭眼,低声应了一下。
这回应像是砸进江宁心里,他闷闷的出声:“我和你一起去。”
燕遂有些不赞同的皱眉:“你身上还被砍了几刀,应该尽快休息……”
“别把我看的那么弱。”江宁打断他,冷冷瞪了他一眼,嘲讽的笑了一声,“老子就算被你上过了,也是个爷们儿,有伤算什么?男人有疤才叫帅!”
燕遂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但又看到江宁坚持的眼神,无奈同意了他的要求,又吩咐医疗兵多给他加几层伤药和绷带。
战事若紧迫,就近征兵也是应该的。只是对被征兵的人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好事。
他们带着仅剩的几队兵来到一处村落,向村民们说明了这次的来意。
江宁靠在墙站着,受伤的一条手臂被吊起来放在胸前,低头听着有人读帖子上的被征兵者名字和年龄。
前几个听着还算正常,但逐渐听下去,江宁的手指也颤抖起来,胸腔内的心脏几乎要停止。
他再也忍不住,猛的上前推开读名册的士兵,用完好的那只手一拳打在燕遂的脸上,直接把高大威猛的男人捶的连连后退几步。
“大将军……宁哥……”
旁边的士兵哆嗦着叫出声,村民们也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连大气都不敢出。
“燕遂,你还有点良心吗?”江宁咬着牙,眼睛都充血了,只觉得气血上涌,愤怒焚烧掉所有理智,他忍不住指着面前一脸稚气、哆嗦着颤抖的男孩,“他才多大?十二岁!你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上战场杀敌!他能干什么?我就问你他能干什么?”
他忍着眼眶的泪水,努力没让它掉下来,凑近燕遂,喉咙紧了紧:“你让他白白送死是吗?”
士兵们也没想到他俩会起冲突,一时间没人敢说话,空气和时间似乎都凝滞了。
燕遂抹了下嘴角,发现出了点血,但也不在意,冷声对读名册的士兵说:“继续读。”
这话惹得江宁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吼道:“燕遂!”
“我听着呢。”男人低头看了一眼他的伤,绷带被血液浸透,“你别说话了,这伤口牵动的厉害。”
江宁气的想再给他一刀,但他又深知受伤的自己打不过对方,深吸了一口气:“你别让他上战场了,少他一个又能如何?”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能做什么?”
“宁宁。”燕遂猛地打断他,伸手提着他的衣领揪了起来,黑沉的眼睛氤氲着复杂的痛苦,“你以为现在……我们的形势很好吗?”
江宁也知晓他们如今处于劣势,也从未见过燕遂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咬着牙低声解释:“武器和粮食我都有,你要是想要……”
“我们需要的不是这个!”
燕遂的眼神带着极致的疲倦和沉痛,他松开了揪着江宁衣领的手,粗糙的指腹上是被磨掉的血茧、混着泥粘在手上。
“你的粮食再多,武器再精密,没有人操作器械,这场仗也是赢不了。我们折损了太多人,除了刘副官,还有那些出生入死、一直陪着我的兄弟们……他们全死了。”
燕遂的沙哑着嗓子,眼睛都红了。
“征兵是势在必行,这附近也只有这一个村落,适龄的男丁也只有这些人。”
他何尝不觉得这些未成年就要上战场的孩子无辜,然而国家的重任和时代的尘埃落在每一个人身上,都会掀起巨大的人生波澜。
打仗,是为了以后不再有人流离失所、痛失家人。
“火药楼需要人操作,还要人推着大炮,粮食车需要看管……宁宁,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江宁当然不理解,他上辈子虽然带兵打过仗,但人员储备、粮食搬运的分配、武器操作,全由手下的人帮着操心,他只需要发号施令罢了。
小弟们前仆后继为他赴死、肝脑涂地,哪用得着他这个老大操心。
而且上辈子也没发生过有人泄露军情这件事,但他多少能猜到是朝堂内党派争斗。至于太后和皇帝有无参与其中,那便全然不知了。
江宁知道其中的利害,也知道这个村子仅有的适龄男丁不多,十二岁的娃娃兵也是无奈之举。
他沉默着来到男孩面前,对方眨巴着一双眼睛茫然的看向他:“大哥哥,我是要死了吗?阿娘说,被征兵的人很多都是要死的。”
男孩身后还站着一位较为年老的妇人,连忙把他抱在怀里捂住嘴巴,慌乱的向江宁道歉。
江宁让她别放心上,又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就看到士兵点完了名册,催促着午时后这批被征兵的人要跟着队伍上路。
被征兵的人群中,有不少都是十几岁的孩子。
村民似乎习以为常,往年的征兵也不是没有。很快,村中间空旷的区域便搭起了台子,还拉来了许多坛酒。
“让小孩子喝酒?”江宁皱了皱眉,他的手臂还吊着绷带,整个人坐在被村民安排好的桌椅上。
旁边的燕遂给他倒了杯水,低声解释道:“这酒不是给他们喝的。”
江宁有些疑惑:“那是给谁?”
他的话突然顿住了,眼睁睁看着一群村民端着酒碗来到村旁空地处,扫开遮掩的树枝,露出一个个隆起的坟包。
村民们端起酒水洒向坟头面前,低声哭着说话。江宁看到那位年老的妇人,她牵着身旁十二岁的男孩,默默抹着眼泪,在面前三处坟包都洒了酒水,分别让男孩挨个叫了“爹”、“大哥”、“二哥”。
他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手指颤抖着几乎端不住杯子,大脑被尖锐的冲击力搅弄成一团细碎的浆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沙哑着嗓子问:“这村子到底征了多少次兵?”
“数不清了。”燕遂低声说道,“朝堂之上党派争斗诡谲莫测,陛下和太后的利益牵扯早已延伸到战场上,惹得边境小国蠢蠢欲动,我也在这儿打了无数次仗,几乎一月跑一回吧。”
“北方打完南方打,这村子离边境近,也是最佳的征兵场地。”
江宁看着那年老的妇人抱着男孩哭泣,心中已有了猜测,想着这是一家满门忠烈。
父亲、大儿子、二儿子都战死沙场,如今连带着最小的三儿子,也要被征兵去重复家人悲壮的命运。
最惨的莫过于那妇人,亲眼看着丈夫和两个儿子死去的,如今含辛茹苦抚养的三儿子又要离她而去。
她的人生充斥着破碎的离别。
江宁仰头喝下一大口水,狠狠把杯子砸在地上,碎裂瓷片的声音惹来众人侧目。
“这场征兵,他们不必去了。”江宁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听到,“燕遂,把名单取消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燕遂惊了一下,不赞同的皱眉。
江宁没说话,只是走到那个躲在妇人身后的男孩。
他蹲下身扯扯嘴角:“害怕吗?”
“大哥哥,我是不用上战场了吗?”男孩茫然的眨眨眼。
江宁摸了摸他的头,看着眼前的男孩,思绪飘向了远方,他低声说道:“比起战争的胜利,你娘更需要你。”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送到蒲家做质子。”
要是他没亡国的话,十二岁的年龄,也只是躲在爹娘怀里撒娇的皇太子罢了。
江宁重新与燕遂制定了作战计划,去除掉征兵的想法后,谋划着用各类陷阱使敌军陷入重围,从而声东击西、偷袭敌方大本营,达到一举歼灭的效果。
燕遂意识到这样做风险太大,需要有人带队深入敌营、以身涉险,他立刻拒绝:“太危险了,如果非要去也应该我来。”
“你是大将军,万一出了什么事,后面的兄弟们怎么办?”江宁嗤笑一声,让身旁的医疗兵把他手臂上的伤处理好,“还是让我来吧。”
拥有主角光环的他可没那么容易死。
燕遂争执了半天,终是抵不过江宁的执拗,只好松口答应了这个计划,但又不放心,把剩余的、还算精锐的兵全都给了对方。
他交代这些人务必保证江宁的安全,自己则是打算带人突围敌军的大后方。
这事风险太大,他们人手又不足,背水一战的计划也让大家心里都没底。
燕遂提心吊胆的带人突围了敌军大后方,他武力值强悍,带的人也知晓偷袭、瞒天过海之术,一起联合着不仅把敌人老窝给抄了,还俘虏了不少人。
而他刚刚松口气,就收到了跟随江宁的精兵慌张传来的消息:“大将军!我们设了陷阱俘虏不少敌军,但是……宁哥、宁哥他失踪了!”
燕遂当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坠冰窟,胸腔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他双眼充血,后悔又惊惧的情绪猛烈的涌上来,急得他恨不得打自己,就不该答应江宁这个计划。
而他手边的兵又太少,敌军的俘虏短时间内还不能相信,便咬牙对身旁的人说:“立刻飞鸽传书,把消息传到东陇城,让陛下再拨兵马过来!”
士兵立刻照做,刚准备去找信鸽,就被燕遂叫住。
“再写三份书信,交给戚渊、蒲嘉树和司寇宣,让他们也来一趟。”
燕遂的心情很不好,脸色铁青。
如果不是宁宁出事,他根本不想把那些情敌叫过来。
江宁只觉得浑身都疼,他的胳膊前不久受过伤,哪怕被用药包扎过了,也经受不住这么折腾,伤口早已撕裂开,汩汩地冒着鲜血。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敌军的包围,把这些人引进陷阱,结果一会儿的功夫就和其他兵走散了,迫不得已才走进这片密林中。
江宁倚靠在树下,只觉得浑身乏力瘫软,他微微抬起眼皮,血水和汗凝在睫毛上,弄得眼前视线模糊。
要想办法找到大部队和他们集合,否则等天黑了,这密林中的蚂蚁毒虫和猛兽都能把他给活吃了。
江宁咬着牙用手攥紧剑柄,努力撑着身体让自己动起来。然而没走几步,他就头晕的厉害,浑身都是疼的,一阵天旋地转,身体立刻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前,他微睁着眼睛,看到视线中闪现一个紫色人影。
宿清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江宁。他只听说军队要打仗,对战况一无所知。如今见到浑身是伤的江宁也惊了一下,立刻上前探了鼻息,才确定人还活着。
“麻烦死了,明知道自己不敌,还伤的这么重。”他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把江宁抱起来放到背上,双手抱住对方的双腿,哪怕淋漓的鲜血弄脏了衣服也不在意。
宿清觉得自己疯了,不过一个自大骄傲的直男而已,他还这么背着对方走,上辈子可都是别人伺候他。
突然,他听到耳边传来江宁微弱的声音:“是师姐吗?”
宿清皱了皱眉,心想都说了多少遍,他不是什么师姐,这人怎么还记不住?
江宁轻笑了一声,额上流的血都滴到宿清脖子里了,黏糊糊的触感让他有些不舒服,抱着江宁大腿的手指也攥紧了。
“你撑着点,我这就带你回去疗伤。”
“我伤的那么重,怕是不行了。”
江宁气若游丝,只觉得眼皮太重,整个人天旋地转,身体也瘫软不已,像一坨烂泥。
他浑身的伤口都在流血,就连眼前师姐的侧脸都看不清了:“可惜啊,估计完不成了……”
宿清的脚步顿了顿,但很快又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他能感受到脖颈处的血滴的越来越多,不知怎么,他的心也急促的跳起来,狂乱不已。
“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江宁没听他的,依然低声喃喃:“五岁时,我在安伊国受了皇太子的礼。”
“父皇他很优秀,顶着朝臣的压力扫除各路贪官,朝堂之上一派廉洁风尚。”
“凡是各地有水灾天灾,他都会第一时间派官员前去赈灾,粮款也按时发放。”
“有灾民受伤了,他也亲切慰问看望,发放银钱、安排住所都是常事。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我最敬重的人。”
宿清拐进一个密林,脚下满是泥沼,鞋尖和鞋跟软滑的几乎站不住。但他不敢放松一点警惕,双手牢牢抱着趴在他耳边的江宁,感受着那鲜血涌动流出来,逐渐滴在他的脸上。
“世人都称呼他为明君,可后来他也被这个称呼……彻底困死了。”
江宁的呼吸有些急促,瞳孔也因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涣散,半张脸都是血污,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我后来才明白,父皇根本不是什么明君。”
“他整治的贪官,全是反对他的朝臣。”
“他派官员去灾区,皆因对方送了银两买官,把人家推到灾区,这才显得升官没那么唐突罢了。”
“他去慰问灾民,也是看灾情是否严重,若没有流民造反,动摇不了他的统治根基,便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
“我曾最敬爱的父皇,他也想过要做一代明君吧?只是不知何时,逐渐动摇了心智……也和那群人同流合污了。”
江宁的声音逐渐扯动酸疼的喉咙,眼泪也流下来,混着血水一起。
“我在粥铺骗了阿宣,因为我不想……不想承认父皇其实是我最厌恶的人……也不想变成他这样。”
“那把龙椅,真的有把明君变成昏君的魔力吗……只要坐上去,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失去本心?”
宿清听到他的状态不对劲,声音颤抖:“别再说了。”
他总算找到了洞穴,连忙把江宁背进去,又放到铺了柔软毯子的石床上。
宿清给他倒了杯水,刚喂对方喝了两口,就被攥住了手指。
“师姐,我对很多人说过谎。”江宁睁着那双红肿、眼角带着鲜血的眼睛看他,“我在粥铺骗过阿宣,也为了大业骗过其他人。”
“你能不能……骗一骗我?说句喜欢我,亲我一口也好。”
宿清心中酸涩,看着眼前少年满是血污的脸,莫名的情绪在胸腔内翻涌,燃烧跳跃着几乎要溢出来。
“来啊。”江宁弯了弯唇角,脸上还淌着眼泪,“我都快死了,算是满足我最后的愿望吧?”
宿清低头亲了上去,舌头撬开唇瓣吻着江宁,细密的水深粘连在唇舌间,他像是要把对方整个吃掉,动作激烈又粗暴。
过了好一会儿,江宁才勉强撑着手推开他,不自然的说:“你还挺有劲儿的……”
他的眼皮就越来越重,睫毛上的血也落下来:“我想睡一会儿。”
宿清看着他的睡颜,眼神沉静的从柜子中拿出个小罐儿,从里面摸出许多白胖肥软蛊虫,全都放到了江宁的身上。
虫体蠕动着吸食裂开的伤口,白软的虫子泛着幽蓝的色泽。
宿清眼神深邃的看着他,坐在床边久久没有说话。
江宁醒来时就觉得浑身又酸又疼,难道死了后就是这种感觉?
他嘟囔着低头一看,僵硬的发现自己浑身的伤口都逐渐愈合了,只留下浅淡的疤痕,几乎微不可查。
他是睡迷糊了?肚子上那么大一个堪比剖腹产的口子呢,怎么就没了?
而且他昨天好像还胡乱说了什么话,师姐好像还亲了他!
等等,卧槽!他和师姐亲了?
江宁的脸立刻红了,欣喜又激动,心想这么快就能睡到师姐了吗?他就知道自己早有一天会变成纯爷们。
“你醒了?正好来吃点东西。”
宿清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那张漂亮妖冶的脸色涌动着消融的和缓,显然是与往日的冷漠不同。
江宁也察觉到变化,忍不住问道:“师姐,我们……我们昨天……”
他激动的伸手就搭住宿清的手指:“你是答应和我在一起?”
自己等了多久?等了多久啊!
他每天忍着被那群傻逼男同骚扰、干屁股,都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一天呀!能睡到师姐把下面的批消除掉,便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江宁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连带着把宿清喂过来的水果也吃干净,这才想起来什么:“师姐,我那些伤……”
“是蛊虫。”
宿清掏出一只罐子,里面满是白胖柔软的虫子,还散发着幽蓝的色泽。
江宁疑惑的皱了皱眉,心里嘀咕着这小玩意儿还有这么大的功效?还能给人治疗伤口的?
不过他也没在意,又继续问宿清是否同意和他在一起。
青年妖冶漂亮的五官微微漾动,银色的耳环和蝴蝶发饰衬得他整个人剔透又神秘,任谁看了心神都被蛊惑。
江宁也有些看呆了,他总觉得这辈子的师姐比上辈子的还好看,直到听见宿清说了句“好”,这才激动的就伸手去抱他:“师姐,我说了你可能不相信……”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想了你好久,从上一世就开始喜欢你。”
哪怕宿清这辈子没胸,他也喜欢!
江宁抱着宿清,哪怕对方的胸膛硬邦邦的,他也觉得格外满足。
宿清反手搂住他的肩,低声在他耳边轻语:“你不要反悔。”
哪怕江宁反悔了也不要紧,他会把这人关起来,让那张小嘴再也说不出后悔的话,只会吞着他的精液。
江宁还嘀咕着师姐想什么呢,他怎么可能会反悔,好不容易能睡到上辈子得不到的美人,自己高兴还来不及。
反正他身体也好了,师姐这时候还这么温柔,也是推倒的好时机。
江宁抱着他的手也不老实了,试探着去亲宿清,对方也没拒绝,俩人逐渐滚在了床上,身体也纠缠在了一起。他只觉得这辈子师姐的身量有些高,胸也太平了些,没往其他地方想。
洞穴内,细密的水声泛着柔情暧昧的气息,逐渐萦绕包裹着床上的两人。
江宁也急得很,他都多久没睡过女人了,这次得偿所愿,立刻就把自己脱了个干净,抱着床上比自己高不少的
大美人就乱摸起来。
当宿清下面那处硬物抵在他的臀肉上时,江宁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睡迷糊了,懵了一下:“师姐,你下面怎么……嗯?”
他僵硬的看着宿清脱掉裤子,露出那根和他一样构造的鸡巴。粗硬的柱身上满是缠绕的青筋,龟头顶端流着腺液,那傲人的尺寸震得他三观都碎裂了。
一瞬间,曾经被男同们疯狂干过的记忆立刻涌上来。
“怎么了?”宿清见他僵在原地不动,难得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胯下的性器都顶到江宁的屁股缝了,龟头流出的液体蹭的屁眼也湿润了不少。
江宁瞬间清醒,反手抓起床边的长剑,猛的就往宿清身上砍。
蛊虫修炼也让宿清拥有了比常人优秀的敏捷力和洞察力,剑风未到,他便侧身闪过躲开了,看着剑刃直直插进墙壁。
他的脸色也铁青,阴沉的盯着床上的江宁。
“你他妈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江宁只觉得自己堪比网恋奔现受骗的无辜宅男,狠狠抹了把脸,一边穿上裤子,一边冲着宿清怒吼。
“老子还要问你啥时候变成男人了!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他知道这个世界不对劲,但也没想到会离谱到把女人变成男人的地步。
一想到宿清是个男人,不仅骗了自己,胯下的鸡巴掏出来比他还大还硬,江宁就气的心肝脾胃肺没一样是好的。
这世界怎么到处都是男同?
他被蒲嘉树干了以后,便接连找了司寇宣、戚渊、燕遂,这些小弟试图想通过他们来压制彼此,结果这些傻逼玩意无一例外全是男同。
四个屌比心眼大的男同把他干的死去活来,穴眼泛肿含精液,身为直男的骄傲和尊严都碎了一地。
太特么耻辱了!哪个文男主能过得像他这样的?
江宁好不容易找到师姐,想通过与女性角色恋爱上床,来消除下面的批,结果箭到弦上,朝思暮想的师姐居然是个男的!而且掏出来比他还大!
抓马至极,这世界怎么连他最后一点希望都要打碎。
江宁心情沉重,气得浑身颤抖,好不容易穿上了裤子,指着沉默的宿清吼道:“滚,你他妈立刻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谁懂啊?妖艳高冷女神秒变大屌男同,知道这对一个直男来说打击多大吗?啊?
江宁冷着脸用上衣盖住裤子下面撑起的形状,痛苦的心想,自己有一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
他见宿清还不走,黑着脸去把墙上插进去的长剑拔出来,指着面前的男人:“你再敢看我一眼,就把你鸡巴剁了喂你吃下去!”
江宁实在受不了男同看他的眼神,太恶心了,那种恨不得把他衣服扒了立刻肏进去的情绪,弄得他浑身不自在,身上像爬满了虫子。
触及到江宁厌恶冷漠的眼神,宿清的脸色趋近平静,他缓缓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接受不了男人?”
这话让江宁听了发笑,冷冷勾起唇角:“有病吧,你是长胸了还是长批了,能让我上?”
在他眼里,只要长了屌的不管有多美,撅着屁股让他操他都不要。
江宁不耐烦的收了剑,转身就往洞穴外走。
他本来还想着把师姐睡了变回纯爷们,现在都搞得什么事?这世界就不能有一个喜欢妹子的直男了吗?
江宁气的牙都快咬碎了,冷着脸快走出洞穴时,整个人却猛地一僵,从心脏脉搏处窜起的酥麻感瞬间蔓延到全身的神经。
他动不了,连手中的剑都无力的滑下来落到地上。
“你出不去的。”
宿清缓缓走到他面前,那双漂亮妖冶的双眸看向江宁,唇角带了点笑意,伸手去摸他的脸,微冷的指腹摩擦着皮肤,直把江宁摸的背脊发寒。
“那些蛊虫,有一只被我精心调教钻进了你的身体里。”
“不论何时何地,我都能感知你的存在。”
“江宁,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可你之前说的话不能反悔。”
宿清靠近他,逐渐贴上少年微冷苍白的唇,细密温柔的吸吮着抱住他的身体。
江宁被宿清抱到床上坐着,整个人被蛊虫控制着动都动不了。
他冷眼瞧着宿清从柜子上摸出一个小罐,手指伸进去摆弄那些蛊虫,嗤笑一声:“有病的死男同,就你也想干老子?”
虽然他不知道宿清在做什么,但他被男同们干过多次。也敏锐地意识到这些傻逼一个个都觊觎自己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