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射箭比赛场。
许淮等裁判员报完环数后就放下弓箭,接过有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就放回去。场内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一旁的对手忍不住走来拍着他的肩膀,用蹩脚的中文称赞道:“许,成绩真不错啊。”
青年摘下兜帽,银色的长发从脸侧和脖颈处延伸出来,夺目的发色衬的那张俊美野性的五官像是被流放于世间的神明,疏冷的眉眼、以及被汗水微微浸湿的额发。
“哦豁,神秘的东方美人!”
有裁判员在一旁赞美他。
许淮应和了几声,领完奖就离开了场地,转头去向观众席第一排。那是一排单向玻璃房间,从外面看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他走进一格内,眼前的景象才豁然开朗。
向上挺拔的枝叶坚韧,嫩绿又宽大的叶子不断在空气中延伸,粗壮又深黑的枝干、葱郁茂盛且富有生命力的颜色,深深的扎在盆栽内。类似的几处盆景都是如此,挺拔修剪的植物都被规整的摆放在室内。
米色的家具颜色透着舒适感,柔软地毯的风格也是温和缱绻的异域风情,水晶茶几上摆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
“刚看见你领奖。”唐耕雨穿着深黑色的高领毛衣,鼻梁上的眼镜镜片流连微光,他的眉眼在触及到许淮时也舒展了不少,温和的开口道,“坐下喝一点?我想看看你的奖牌。”
他坐在那张长沙发的中间位置,许淮坐过去就只能坐他旁边,其他的单人沙发都或多或少堆了点衣服。
许淮看出他的心思,伸手就把奖牌扔给了他,自己坐在水晶茶几前面的地毯上,盘腿坐下后就拿起地上的游戏手柄连接电视线。
宽大高清的壁挂电视屏幕亮起来,游戏人物在上面跳跃来回打架,五颜六色的光把许淮的脸也映衬的变幻莫测。
唐耕雨也料到他是这个反应,神色未变的拿起奖牌仔细看起来,眉眼温柔又带着笑意:“真厉害啊,每次陪你来都能看见你拿金牌。”
他伸手摸着奖牌上刻出来的文字和图案,心情很好。
许淮正在打游戏,听到这话头也不回的说了句:“你出国一趟这么麻烦,来也不怕被人看见。”
“你关心我?”唐耕雨的尾音带了点异样。
许淮挑了挑眉:“怕你连累我。”
唐耕雨眯起眼睛,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我把能推的工作都推了。”
他怎么可能忍受季游他们一直趁机缠着许淮?碍于出国不便和工作繁多,他算是陪许淮出国少的了,其他时间都是季游他们陪着。
“工作推不掉就别来。”许淮摇了摇手柄,操控的一个游戏人物死了,他心情不满的啧了一声,按了重启键再来一次,“正好也少在床上折腾我。”
脚步声在背后响起,硬质的皮鞋跟摩擦地毯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传入耳中。
许淮后颈处的头发被撩起,皮肤突然挨上一只微凉的掌心,刺激的手指抖了抖,屏幕上的游戏人物也啪叽一声死在了敌人的枪下。
他忍不了了,转身张嘴就想骂人:“唐……”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唇瓣,扑鼻而来的檀香气也让他微微愣了神,高领毛衣的舒适感摩擦着他脸部的皮肤。
男人俯身轻笑着看他,两只手分别按住他的后脖颈和他的嘴唇,指腹轻柔的摩擦着唇瓣又暧昧地滑向脸颊,轻轻蹭了蹭。这种禁锢的姿势几乎把许淮整个人揽进了怀里,强势的控制感让他哪都去不了。
“我哪有折腾你?”唐耕雨继续用手摩擦着他的后脖颈,在细滑白皙的皮肤处流连,低声说出的话也轻缓,“每次也都让你爽到了呀。”
许淮嗤笑一声:“爽归爽,你操的也没多轻。”
唐耕雨对此无从辩解,只好把摸他脸颊的手移到发丝处,手指把玩着他的长发:“绍安给你染的?”
“嗯。”
“挺好看,银色很适合你。”唐耕雨轻笑了下,手指圈着他的发丝转了转,“我记得你之前也染过?”
“那次是夏鸢染的。”
唐耕雨把玩他发丝的手指停住了:“……你对朋友倒是挺好,还让人碰你头发。”
“不正常吗?”
对朋友比对我还好。
唐耕雨这么想着,他的动作带了点醋意,继续摸着许淮的发丝,凑近耳边低声道:“以前,你可从来不让我碰你一点。”
刚把许淮关起来那段时期,他们四个别说靠近他了,连出现在他面前都不行。
许淮是真的把他们往死里打,骂人也够狠,要不是闻雀的武力值远在他之上,还真的按不住他。
“现在不是如你所愿了吗?”许淮的游戏人物死了,他也没心情玩,把手柄一丢,“你想怎么碰随你。”
唐耕雨听出他这话有气,安抚般的摸了摸许淮的后颈:“你知道我不想这样……”
他温柔的用指腹去蹭许淮的脸颊:“我只是想让你和我多说点话。”
许淮的视线落在前面的电视屏幕上,没搭理他。
唐耕雨也不生气,反正许淮哪也去不了,只能被他搂在怀里。
他的手指按在脖颈处暧昧摩擦:“比赛完,可以放松了吗?”
许淮听出他的意思:“怎么放松?”
刚说完,他就感受到脖颈处的手滑到领子里来回摸着,直接顺着衣摆给掀起来,白皙的胸膛就这么赤裸着暴露在空气里,乳头也被手指摸上。
唐耕雨伸手把许淮按在地毯上,低头细密的亲吻他的唇瓣,温柔的在他耳边低语:“做一次,好吗?”
他为了许淮比赛的事,忍的很是辛苦。
许淮低垂着眼睑不去看他。
唐耕雨把眼镜摘掉,低头用舌头和牙齿舔舐着他的乳头,轻轻撕咬几下便听到许淮低声的喘息。
室内的暖气开的很足,水晶茶几上的两杯茶冒着热气。
银色长发像丝滑绸缎在地毯上铺散开,冷白肤色被电视屏幕发出的荧光衬得紧致,身体赤裸着露出被性器顶出痕迹的薄肌小腹。
许淮额头上的汗滴下来,黑色的双瞳漾着湿润的水意,激烈的快感从交合处一簇簇升腾,逐渐蔓延至全身覆上一层浅淡的潮红。
他攥紧了手指,想躲开唐耕雨的怀抱,却被对方一把搂住腰,唇舌细腻的在他脸上和脖颈处蹭来蹭去,像湿滑黏腻的蛇把他一寸寸缠绕至死。喑哑的低叫与暧昧的喘息声音相交合,反复的耻骨碰撞声和皮肉拍打逐渐泛起一阵暧昧的涟漪。
许淮的大腿被分开,内侧有一块显眼的纹身。
一条缠绕禁果的黑蛇蜿蜒而上,牢牢锁住甘美熟红的果实,森冷白牙咬破湿润果皮,浸出诱人汁液,蛇鳞摩擦果肉,紧致的囚困感携带压迫和窒息扑面而来。
唐耕雨第一眼看到这块纹身图案就觉得很适合许淮,所以自学了纹身技术给他纹上了,像他们五人的宿命永远缠绕在一起,至死方休。
性器把下面烂熟的穴口彻底撑开,肉唇被柱身的青筋碾磨发红肿胀,流淌的淫水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把黑蛇缠绕禁果的图案浸染的湿润、通透。
许淮伸手就去推唐耕雨的胸膛,眼睛还泛着被快感激起的水光,咬着牙瞪他:“够、够了……”
“不够。”唐耕雨的喉咙动了动,黑沉的眼神倒映着许淮因快感而高潮的脸,手指伸到他脖颈处去摸银色发丝,又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温柔的去咬他的乳头,把粉色的肉球咬的红肿、泛着水光。
怎么做都不够。
他无法放开这样的许淮。
哪怕对方恨死了他,拿刀戳他的心脏,唐耕雨也要攥着他的手,把那把刀永远的插在两人中间,再也不分开。
许淮生气起来是不喜欢理人的。他还要去隔壁市打一场比赛,路上在车子里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别生气啦,是我不好。”后排坐在他身旁的唐耕雨穿着毛呢大衣,内衬着黑色高领毛衣,他无奈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伸手去搂了许淮的腰,低声哄着,“说是只做一次,结果一时没忍住……”
许淮没听他解释,坐的位置往旁边挪了两分。
唐耕雨深吸了一口气,下颚也绷紧,他早就应该知道许淮的性子就是这样,恨自己也正常。
隔壁市的比赛结束后,许淮捧着奖杯站在领奖台上接受媒体采访。主办方准备的席位不是没有,但唐耕雨想这次更近一点观赛,便独自站在了外面的围栏处。
身旁的保镖想再给他加件衣服,他觉得不冷便拒绝了,含笑敲着手指看向站在领奖台上的许淮。
青年一头银色长发,身姿挺拔、手持弓箭,冰冷俊美的面容吸引无数对他青睐有加的人。
唐耕雨眯着眼看他,唇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他愿意让许淮飞的更高,但前提是绳子要一直握在他手里。
“唐书记?”
身后有声音传来,唐耕雨收起笑容转身,看到来人略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客气疏离的笑:“张市长,好巧啊。”
“哎呀,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
张市长连忙主动握手,随和的向他介绍身旁的妻子和两个幼儿:“我带老婆孩子来看射箭比赛,没想到唐书记对这个也有兴趣啊。”
“我陪爱人来参赛的。”
张市长愣了一下:“哦哦,好的。”
他见唐耕雨心情不错,便想着聊聊手头项目的事儿,让老婆孩子先去旁边玩,然而还没聊几句,许淮就来了。
那头银色长发太过显眼,张市长还想着这人不就是刚才比赛的冠军吗?
他没来得及细想,就见唐耕雨脸色很温柔的对那人说:“冷不冷?先去换件衣服吧。”
“不冷。”银色头发的青年看了张市长一眼,“你朋友?”
唐耕雨也耐心的介绍:“这位是张市长,他也来看比赛。张市长,这位是我爱人……”
不等他说完,许淮直接略过他们走到一旁,身体倚在围栏处,手指从口袋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的火机把香烟烧出明灭的火光。
银色长发、叼烟的姿势慵懒又随意,俊美冷漠的五官满是桀骜的意味。
张市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常年在体制内的他倒是少见这种野性未泯的人。
“不好意思,张市长。”唐耕雨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刚才我们吵架,我爱人心情不好,多体谅。”
张市长哪敢说不啊,唐耕雨的官职可比他高。
他甚至都不敢问唐耕雨的爱人为什么是个男的,只是应承了几句,便借口去找老婆孩子了。
唐耕雨见他走了,有些无奈的走到许淮身边:“你可真不给我面子。”
官场迎来送往惯了,大家都是见面三分笑、日后好留情,唐耕雨也向来如此,只是他没想到许淮这么直接。
许淮斜了他一眼:“那你来骂我。”
唐耕雨嘴角的笑消失了,下颚也绷紧:“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扶了扶眼镜,光滑镜片下的眼睛闪着微冷寒光:“许淮,我不喜欢哄人,只因为是你才会这样。”
许淮没理他,只是低头继续抽烟。
唐耕雨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把人气坏了还是自己哄,何必呢?他柔和了脸色,伸手揽住青年的肩膀,低声哄道:“刚才我说话太重了,给你道歉好不好?我也不是真生气,别放心上。”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多做几次吗?”
在开车去华盛顿郊区前,唐耕雨总算把许淮哄好了。
“签证还有五天的时间,我们去郊区玩会儿吧,好久没露营。”
唐耕雨坐在驾驶座开车,旁边的副驾驶是用平板打游戏的许淮,屏幕上的游戏人物被怪物一拳打死。
他不满的啧了一声,放下平板望向窗外的风景,林立的树木郁葱挺拔,疯狂的往后面倒退而去,突然来了句:“怎么想着去这儿?”
唐耕雨:“晚上的星星很好看。”
许淮双手搭在一起,风把他的长发吹起来,像一条流动的银河飘散在空中。
郊区的土壤松软,帐篷的支架尖端插进去还算顺利,散开的骨架哗啦啦立起来,一只宽敞庞大的帐篷很快撑起来。
等唐耕雨把炉子烧热挂上热水铁壶后,许淮这才想起这个地方是哪。
“你可真敢来啊。”他轻笑一声,望向面前的平原和浓绿茂盛的树丛和灌木,无限的回忆勾起来,“不怕我再对你开一枪?”
唐耕雨把烧好的热水倒了两杯,递给许淮一杯:“有什么好怕的。”
他看向眼前的平原,风吹草低把茂盛的绿色吹的摇曳,一时间不禁失神:“我也在这儿开过枪,还烧了很多东西。”
“这里算是我人生的开始吧。”
夜幕降临。
许淮窝在帐篷里,身上被唐耕雨盖了暖呼呼的毯被,手捧着热茶眯眼看向窗外的风景。
炉火噼里啪啦的响着,烧的很旺,木柴也发出爆裂的声音。
“星星好看吗?”唐耕雨捏了捏他的脸颊,掀起毯被也钻进去搂住许淮的腰,“看的这么出神。”
许淮被他搂的很紧,有些难耐的动了下,又很快放弃了:“你不会又想做吧?”
“确实有点。”
许淮扯了扯唇角:“精力挺旺盛啊,唐书记。”
“过奖。”唐耕雨知道他心情好,便趁机多和许淮聊天说话。
他们五人在一起纠缠了多年,共同迈过少年、青年时代,从校园到社会,人生十年的回忆不管好坏皆是彼此。
可悲的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他们对彼此非常熟悉,这种感觉刻在骨子里,也是许淮想避都无法避开的事实。
唐耕雨逮着机会就让许淮说了很多话,又给他喂了点酒,两人迷迷糊糊的聊到深夜,天上的星星也越发深刻闪烁。
有点醉酒的许淮神情恍然,被唐耕雨脱了衣服抱在怀里时还有些不清醒。
“许淮……”唐耕雨低声在他耳边呢喃,“听得到我说话吗?”
银色长发的青年有些迷糊,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炙热的胸膛相互贴合着,皮肉温度传达到彼此的神经处,暧昧的气息直线上升,近距离的呼吸间热意澎湃。
“许淮,可以忘记以前的事吗……”唐耕雨的喉咙动了动,他眼神沉郁的看向怀里的青年,撩开银发,嘴唇贴上去亲额头,低声呢喃,“我知道你恨我,你就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好不好?”
许淮也不知听没听到,睫毛轻颤着闭上眼睛,似乎是困的狠了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