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但你知道他欠的是谁的债吗”(继续副c狗血剧情)(1/2)

老大被一朵漂亮而柔弱的小菟丝花捅了腰子是什么概念?秦少:再说一遍老子的肾没事ヽД′ノ

接到那通电话的心腹差点把手机腾空丢出去,他叫杨三淼,年纪不大,却是秦炤翊身边的元老级人物,从秦炤翊尚未开始夺权计划的时候就一直当跟班,这么多年一路走来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就连他也是头一次看到秦少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尤其这人还是个在那种会所里出卖身体的b。

要知道在此之前,秦少几乎很少出入类似的声色场所,即使偶尔和个别好友约在酒吧,也从不允许那些男孩女孩近身,洁身自好到不像这个圈子里的人。可正是这样的秦炤翊,居然会被一个小男妓迷了心窍,杨三淼怎么都想不明白小男妓偷偷给他们秦少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能把秦少迷得神魂颠倒,看都不允许别人看。

直到有天杨三淼被秦少叫到会所送干净衣物的时候,他才偶然窥见了小男妓的身影。小小的一团蜷在被子里,侧过身枕在秦少臂弯里,一截纤白的脚踝从被子的边缘伸出来,踝骨上的指痕被雪嫩的肌肤衬托得格外显眼,杨三淼想不看都不行,他再眼观鼻、鼻观心,眼睛余光也总是不由自主地瞥过去,隔着被子勾勒出瘦长的身形。小男妓恍惚感觉到房间里有其他人,困倦地撑开眼皮扭过脸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埋到秦炤翊怀里继续睡了。

小男妓只看了一眼,杨三淼又何尝不是?短短一瞬的机会,杨三淼不幸没能看得很清,但那仓促的一眼如见惊鸿照影,哪怕他是个直得不能更直的直男,也必须承认这小男妓长得太过动人,不但好看,而且与生俱来地有种楚楚可怜的气质,特别是那双要哭不哭的眼睛,泫然欲泣含着一汪水,望向谁都像是在勾魂夺魄。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杨三淼觉得,小男妓肯定是一株美丽又废物的菟丝花,只有依附在强者身上才能够存活下去,也最能引起强者的同情。

杨三淼顿时理解了一切,真不怪秦少喜欢,这他妈谁看了不犯迷糊?!

所以当秦炤翊说他在会所被人用摔碎的瓷片捅刀时,杨三淼才会吓成那样。小男妓细胳膊细腿的,能有什么力气捅伤人,秦炤翊怕不是站在那儿当活靶子给他戳吧?!杨三淼实在看不懂这两个人,秦炤翊的少年时期堪称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进入大学后用尽手段蚕食做空他那位鸠占鹊巢的堂叔,几度险些被杀,在毕业的那一年终于成功把堂叔踢出了董事会。

可是尝过权力滋味的人又怎会轻易放手?堂叔不断想要卷土重来,表面上对羽翼渐丰的秦炤翊唯唯诺诺,背地里却以他的名义开赌场放高利贷,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想要栽赃陷害秦炤翊,还想方设法勾结自己在董事会里的余党,妄图扳倒秦炤翊。

然而秦炤翊暗中经营多年,根基已稳,再也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且堂叔做的那些事看似天衣无缝,其实秦炤翊早就发现了端倪,该留的证据一样不少,终于反将一军把堂叔送进了监狱,又逐步给高层换血,直到前段时间才完全实现了大权在握。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别人也许不知道,杨三淼作为秦炤翊的心腹清楚得很,秦炤翊喜欢那个小美人,绝对是想把他当爱人的喜欢,至于秦少为什么迟迟不带小美人回家金屋藏娇,偏要留在会所里落人口实,则是因为堂叔的余党还在垂死挣扎。如果这个时候把人带回去,那小家伙就会变成秦炤翊唯一可以被攻击的弱点,秦炤翊绝不希望,更不允许他的小美人受到任何伤害。

相反,会所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有唐萧和陈许淇在,谅那群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到他们两人的地盘上做点什么。

问题就出在,唐萧和陈许淇这些天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整日不见踪影,导致别有用心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什么不要声张,什么偷偷叫医生过来,全被忠心耿耿、替老大操碎了心的杨三淼抛在脑后。杨三淼火速开车载着医生到会所帮秦炤翊处理伤口,自己毅然决然溜到走廊,一通电话打给唐萧,响了半天没人接听,他只好又拨通了陈许淇的号码。

陈许淇很快接起电话,得知好兄弟被媳妇捅了一刀、并且媳妇捅完就跑后,陈大少爷嗤笑出声:“活该,让他作。”玩什么角色扮演,翻车了吧。

杨三淼:“……”显然这位爷比他知道的还多。

嘲笑归嘲笑,不论时云青为何出手伤人,这事陈许淇总不能置之不理,万一时云青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的,那些人很可能会杀他灭口,把全部罪责栽赃到他身上。

陈许淇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放到茶几边,望向歪歪斜斜瘫进沙发靠垫里看电影的唐萧。

唐萧已经被锁在卧室关了整整一个月,总算变乖不少,即使不锁着也懒得逃跑,每天雷打不动地横躺竖卧,在沙发上边吃脆虾片边看鬼片,手边还摆着一杯白葡萄酒,这种极不健康的胎教方式很难不让人心疼他肚子里的小崽子。于是唐萧惨遭陈许淇制裁,膨化食品和酒全被换成坚果和酸奶球,唐萧抵死不从,坚决抗争,最终以每天喝八杯牛奶的屈辱条约保住了自己珍藏的几百部鬼片。

向来活得如同孤魂野鬼的唐老板一个月胖五斤,单薄的身体虽然仍不见长,但看上去确实有了不少人间烟火气,陈许淇甚至很是迷恋现在的唐萧,或者说无论唐萧是什么样他都喜欢,他想要的只是和唐萧在一起,像现在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什么江柏,什么秦炤翊时云青全都不管了……

不对,前面那个是情敌可以不管,后面两个是兄弟和兄弟媳妇,多少还是要管一下的,正好唐萧待在家里无聊,给他找点活干还能防止出轨。

陈许淇思索着怎样不会吓到孕夫,酌情删减并添油加醋地向唐萧转述了一遍杨三淼在电话里说的事,把唐萧哄得哭笑不得。

“行了,你也少费点力气。”唐萧从沙发缝里摸出一块私藏已久的酒心巧克力,剥开包装纸,趁陈许淇不注意挡着嘴咬开,“哧溜”嘬掉酒心,口齿不清道:“让我去和他们两个谈谈吧。”

他只是顺口开个玩笑,心里根本不认为小陈哥会放他出去,毕竟陈许淇小气得不行,看见他和快递小哥说两句话都要乱吃飞醋。

“可以,我和你一起去。”陈许淇慨然应允。

唐萧:“?”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只想躺在家里做一条有吃有喝的咸鱼好吗……

小陈哥说走就走,带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孕夫唐老板回到会所。唐萧之前催乳的奶水在一个月内尽数被陈许淇解决,胸部尺寸一缩再缩,走到街上的回头率降低了不少,但是穿骚包衬衫还是能把纽扣撑爆,陈许淇脱下风衣强行给他套上,裹得一丝风都不透。

唐萧穿陈许淇的风衣仿佛是披了件中世纪的魔法斗篷,和他平时的穿衣风格完全不符,门口的服务生竟然没认出他来,只和陈许淇打了招呼,不过唐萧也没打算和一个小服务生一般见识,对他来说当然是无情嘲笑秦炤翊更重要。

秦炤翊怕走漏消息,不愿去医院处理伤口,只能派杨三淼找个可靠的医生来会所,那医生一听地方,还以为是哪个大佬又快玩出人命了,过来一看,确实要出人命,然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要命。

什么人能把堂堂秦少伤成这样?医生不敢多看也不敢问,生怕知道太多,下一秒没命的肯定是自己,他拿出在急诊科轮岗时的救治速度,赶紧对伤口进行清创和进一步的检查。

也不知是不是秦少运气太好,那块瓷片几乎整个扎进肉里,伤口很深,却没有伤及脏器和神经,而且切口平整一看就是专业的,医生忍不住啧啧称奇。

秦少没伤及要害,出于各种因素考虑,医生还是建议他住院观察,秦炤翊犹豫再三,正要开口拒绝,唐萧一把推开门,高贵冷艳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面带笑意的陈许淇。

唐萧看了看秦炤翊腰上缠着的绷带,原本只信三分的故事现在信了七分,嬉皮笑脸道:“听说你被我家小美人仙人跳了?”

是的没错,一句话传来传去都会面目全非,何况一个故事?在杨三淼讲的版本里,秦炤翊还是个被小美人恩背后捅刀恩将仇报的可怜金主,传到唐萧这儿,故事就变成他家会所最值钱的头牌终被某秦姓金主不厌其烦的角色扮演游戏激怒,在用瓷片捅伤秦姓金主的腰子后,丢下凶器翘班跑路了。

秦炤翊满脸写着一言难尽:“你他妈听谁说的?”

“听杨三淼啊。”唐萧继续笑,“他说你总要跟小美人玩什么爸爸和儿媳的角色扮演,小美人不堪受辱,就把你腰子割了。”

放屁!时云青和我是相爱的!!!

秦炤翊很想骂人,深吸一口气,结果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我的肾好得不能再好,不劳您老费心!”

没来得及走成的医生和杨三淼默默低头,假装是两只小聋瞎。

唐萧嘲笑完毕,见好就收,找了张椅子坐下:“你和小美人到底怎么回事?”

秦炤翊看了一眼杨三淼,后者识趣地拉着医生离开房间,秦炤翊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时云青的事讲了一遍。听完正主讲的原版故事,唐萧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

“这事不好办了。”唐萧在时云青来会所之前就查过他的信息,比秦炤翊更了解小美人是怎么沦落至此的,“你只知道他欠债,但你知道他欠的是谁的债吗?”

秦炤翊有种不详的预感:“谁?”

“你堂叔,秦道仁。”

秦炤翊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时云青身上背负的巨额债款居然是自己家的。

他的堂叔秦道仁,听名字仿佛是什么刻板守旧的正人君子,实际上却是个无恶不作、臭名昭着的恶人。秦道仁就像每个年代黑白两道通吃的人一样,手中夺得了普通人一生都得不到的财富和权力,没有人能解释这样的人究竟是因为作恶才有钱,还是因为有钱才作恶,那并不重要,只是人们都知道,那些财富和权力,并不全是通过他自己的力量得来的。

秦家的宗族观念浓厚,秦道仁作为一名旁支子孙,原本无权继承本家的财产。每年的那点分红相较如此雄厚的本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秦道仁狼子野心岂能满足,他越来越看不惯继承了主家的那对没本事夫妇,更看不惯他名义上的侄子,一个眼里全是天真、胸中无半点城府小孩,凭什么可以在几十年后坐享其成,得到一个机制完善的商业帝国,就因为他会投胎吗?

不久,幸运女神眷顾了满心怨愤的秦道仁,天崩地裂般的噩梦与之照应,降临在秦炤翊的头上。

一场飞机事故令无数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毁于一旦,丧命其中的人不止有唐萧的双亲,秦炤翊的父母也在那张漫长的死亡名单里。

然而同人不同命,唐萧并未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压垮,他很快重新振作,独自一人扛起父母留下的重担,与他年龄相仿的秦炤翊却把一切都搞砸了,秦道仁假装扶持自己惨遭厄运的侄子,实则架空了他的权力,等到秦炤翊发现真相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甚至连那个充满回忆的家也没能守住,就被丢出了大门。

都是天之骄子,都是年少孤茕,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会如此之大。

曾经相似的经历使得人们总是将他和唐萧相比,私底下偷偷拉踩,秦炤翊没少听那些风言风语,对此不以为意。他不喜欢唐萧这个人,但从不否认唐萧的能力,秦炤翊很清楚自己不如对方聪明,不如对方有魄力——当然不是指唐萧玩弄过的男人比他多,虽然他也看不惯唐萧那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要吊着陈许淇不放手的姿态,不过那些茶余饭后的闲话从来不会影响到唐萧在商界的地位。

正因为总被拉来比较,秦炤翊才不喜欢太聪明的人,也不明白他好兄弟陈许淇为什么会喜欢唐萧,那只狡猾的狐狸聪明到可怕,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陈许淇却说,他心里有数。

当时只有十几岁的秦炤翊仰头喝完半杯酒,心说你有个屁的数,迟早被唐萧坑死。

两人兄弟多年,陈许淇还能看不懂这小子不说话憋着吐槽什么吗,他笑着摇了摇头:“等你哪天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了。”

秦炤翊那时候不懂,更不想懂,直到他遇见了时云青。

平心而论,唐萧是一个不管和谁相处,都能让对方感到极度舒适的人。他可以把自己包装成天差地别的性格,永远知道什么人爱听什么样的话,行为出格但心不逾矩。做人做事太滴水不漏了,这才是令秦炤翊最不舒服的地方。

但时云青完全不同。

秦炤翊很少会告诉旁人,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时云青的那天,其实是他有生以来最困顿的一天。

如果他能把自己的人生缩略为一部电影,那他和时云青相遇的那一幕,天空中一定是黑云压城,呼啸的狂风卷着暴雨来袭,将地面抽打得泥水飞溅,远处的楼栋里万家灯火,没有一盏灯属于他,倏尔一道惊雷闪过,照亮了他如同死灰的脸。可生活不是电影,秦炤翊记忆里的那天下午和电影里所渲染的恰恰相反,不仅没下雨,还特别特别晴朗,无风无云,万里蓝天。

秦炤翊读大三的第二学期彻底和秦道仁闹翻脸,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段时间秦道仁一直在想方设法让人曝光他的丑闻,没有一个成功的,秦道仁终于打算直接弄死他,找来一群地痞流氓到路口假装拦路打劫,不知道是谁趁乱往秦炤翊肚子上捅了一刀。

那一刀是冲着要他命去的,刀光见血,小混混们怕被条子找上,拔了刀一哄而散,顺带摸走了他的手机,只留秦炤翊靠着墙壁滑坐在地,血液像瀑布似的从伤口涌出,很快浸透了衣服,在水泥路面上汇聚成一滩鲜红的水洼。

这条路有点偏,平时很少有人走,静悄悄的没一点声响。他的生命仿佛随着血液一起流逝,没两分钟就进气多出气少。秦炤翊不怕死,只是觉得不甘,他还有未竟之事,绝不能就这样死在角落里。

突然,一个白色的朦胧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

来人简单判断了一下他的伤势,立刻毫不犹豫地跪下来,脱掉外套压住他的伤口,尝试压迫止血,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用肩膀夹着电话和医生交流的同时,还在确认他的呼吸和脉搏。秦炤翊失血休克,意识模糊,隐约感觉到有人扶着他平躺下来,帮他做心肺复苏。

柔软的嘴唇贴上来,反复向他口中渡入空气,那个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取代了血腥味,缭绕在他的鼻尖。

秦炤翊想,原来还有陌生人会这么怕他死掉。

救护车总算来了,秦炤翊被送到医院,而那个人却在他手术结束后就离开了,没有等到他醒来再见一面。秦炤翊怅然若失,以寻找“救命恩人”为由请院方调出监控。全损画质的监控视频里,跟在病床边的纤瘦青年漂亮到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手臂上搭着一件血迹斑斑的白色外套,待他被推进手术室,青年便把外套丢进垃圾篓,坐到手术室门口等灯牌变色。

看到那件外套,秦炤翊眼前一亮,巴不得拖着吊瓶跳下床亲自去翻手术室外边的垃圾桶。杨三淼没看视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一看秦炤翊想下床,赶忙按住他,天大地大病号最大,杨三淼为了安抚这位爷,马上跑到楼下翻垃圾桶把血淋淋的外套拎了上来,路人看得差点报警。

秦炤翊抱着外套仔细察看,他果然没猜错,这是一件白大褂,内侧用钢笔手写着学校、专业、年级和姓名。

时云青。秦炤翊轻轻抚摸着这三个字,居然是个刚入大一的小学弟吗。

出院之后他一心要扳倒秦道仁,暂时把时云青藏在了心底,再后来他成功把秦道仁送进监狱,想要回头去找时云青的时候,时云青已经不在学校了,他再次错过了他。

造化弄人,他们的重逢像一场闹剧,救人的变成了会所里的小男妓,被救的则是包下他的客人,秦炤翊偶尔甚至会卑劣地庆幸,如果没有那笔天价的债款,他或许不可能得到时云青,但他更恨那笔债款把时云青推向了深渊。

现在的时云青活得极其矛盾。一方面他单纯得毫不设防,很容易信任对他好的人,比如唐萧,比如秦炤翊,任何人都能以一点小小的施舍来接近他,又软又好欺负;另一方面,他对待所有人都谨小慎微,很少有人能真正令他敞开心扉,即使是每天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秦炤翊也看不懂他沉默时会想什么。

可现在唐萧居然说,时云青欠下的债是秦道仁的。

秦道仁进监狱之后,他手里所有的产业都被秦炤翊接管,包括赌场和高利贷也交由手下代为打理。他顾及时云青的自尊心,以客人的身份把钱转给时云青,而那些钱又会作为债款流回来,相当于从他的左口袋进右口袋,还被唐萧扣了一大笔提成。

妈的。

秦炤翊看明白了,那姓唐的狐狸早就知道这些破事,拖到现在才告诉他,唐萧坑没坑过陈许淇他不清楚,反正他是被坑死了!!!

被唐萧坑死的秦炤翊不想说话,只希望他的好兄弟陈许淇能现在立刻马上就把这坑货带回家关起来教育一顿,千万不要再放出来为祸苍生。

对此,唐萧觉得自己很无辜,他不过是想给全天下的小美人一个家,又恰巧收留了时云青,作为时云青的老板,他扣提成扣得天经地义,睡员工也睡得心安理得,至于别的事,秦炤翊从没问过他,他怎么知道该不该说呢……

秦炤翊被这一通托辞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从血淋淋的床铺上跳起来暴打唐萧,还没支起身子就被陈许淇按了回去,后者微笑道:“别激动,伤口刚缝上,小心撕裂。”

陈许淇拖着唐萧身下的椅子和秦炤翊拉开距离,顺带低头亲了一下唐萧的耳朵,手掌隔着衣服搭在他小腹上,看上去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秦炤翊才和小美人闹了误会,看不得这么腻歪的画面,牙酸得像吃了一斤百香果,他不屑地想,有了老婆就忘记兄弟,陈许淇那是在担心兄弟的伤口会不会撕裂吗?明显是怕他伤到唐萧啊!

还好唐萧不是纯粹来看热闹的,在吃瓜之外还有一颗帮忙的心,他灵机一动,给秦炤翊出了个主意:“这样吧,正好你受伤了,趁这个机会可以先住到医院去,我去找小美人,剩下的事交给我。”

秦炤翊无法相信唐萧愿意帮他,把目光投向陈许淇,意思是这货靠谱吗?

唐萧半恼:“你居然怀疑我哄人的专业程度?!”

“……”秦炤翊一时语塞,唐萧的哄人能力,要称第二就少有人敢称第一了。他和陈许淇当了这么多年兄弟,一直知道陈许淇的情绪和埋在土里的定时炸弹一样不安定,少年时期好几次差点让无能而迂腐的陈父压迫到发狂,都能被唐萧哄回来,相比之下,对付一个杀伤力约等于小白兔的时云青,基本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而且他现在受了伤暂且不提,单论时云青心里纠纠缠缠的疙瘩,就足够小兔子鼓起勇气再多捅他几刀了,虽然秦炤翊不介意把这条命赔给时云青,可若是为了这种天杀的误会,未免有点太不划算。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系铃人都被捅死了,那时云青心里的结,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解开了,所以,讲故事这件事,只能交给唐萧去办。

于理,唐萧是时云青的老板,以时云青的性格不可能不见他;于情,秦炤翊知道时云青其实对唐萧很有好感,别人说的话时云青或许听不进去,但换成唐萧,也许真的有办法。

……

时云青从会所跑出去的时候,手上脸上都抹的是秦炤翊的血,胸口也一片鲜血淋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杀了人,要多惊悚有多惊悚,幸亏这个时间点路边没什么人,不然指不定会有人吓得当场掏出手机报警。

身上这么多血太引人瞩目了,时云青跌跌撞撞地走进大楼里的公共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把冰冷的凉水扑在脸上和身上,还残余着体温的湿润血迹很快晕开成橘粉色,变成了一副斑驳的彩墨画。

时云青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那张脸并不枯瘦,不过因为整天熬夜,显得眼窝有些深陷,非要说的话,最好看的可能就是这双眼睛,眼形圆润得像精致的桃花瓣,眼尾又是斜长上挑的,眼珠是浅浅的棕褐色,由于面部轮廓太流畅,整张脸有点男生女相。他理论上知道自己应该是好看的,可是看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有哪里好看,真不知道秦炤翊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不是傻子,相处这么久哪会看不出秦炤翊对他的喜欢、对他的好是真是假,正因为是真的,他在看到那两个视频后才更加绝望。

瓷片远没有刀子锋利,他在捅伤秦炤翊时还专门注意了没往要害部位捅,只是流的血看着多比较吓人,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时云青想趁这段时间彻彻底底地从秦炤翊身边逃走,他不想报仇,只想离开,再也不要见到秦炤翊,即便秦炤翊会恨他也不在意。

时云青像一个被抛弃后无处可去的幼童,穿着湿透的衬衫,迷惘地回到自己的小破出租屋。他的房子在一栋老旧的唐楼里,总共只有五平米,如同一口棺材装下了他的全部身家,每次工作完从金碧辉煌的会所回家,他都感觉自己就是脱掉水晶鞋的灰姑娘,原形毕露,一无所有,所以他才不敢敞开心扉接受“王子”的求爱,他害怕那种爱是怜悯、是施舍、是同情,现在想来,不接受果然是对的。

“嗡嗡……”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倏地响起,时云青抖了一下,手忙脚乱抓起电话,看也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按掉,抬起枕头把黑屏的手机埋到底下,眼不见为净。

对方被挂断电话后,并没有锲而不舍地继续打过来,还不等时云青松口气,只听砰一声巨响,他家那扇四面漏风的小破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了,破旧发霉的门板歪歪斜斜晃悠几下,生锈的门轴终于断成两半,咣当坠地灰尘乱飞,陈许淇不动声色地收回踹门的右脚,侧过身给唐萧挪开位置让他进去。

时云青下意识扯过被子遮住身体,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穿着衣服的,这动作多少有点欲盖弥彰,连忙掀开被子往墙角缩,他余光瞥见自己衣襟上的血迹,又赶紧用被子挡一挡,以防被发现。

唐萧看见他这一通慌乱的操作,简直哭笑不得:“你这颗榆木脑袋,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怎么就那么认死理呢?”

时云青低头不语,紧攥着被罩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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