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和路人在健身房偷情自称“小s狗”老攻听墙根吃醋(1/2)

怎么还打人呢!

唐萧对这个陌生男人的好感度瞬间下降,如果他头顶有进度条的话,那现在一定从60%掉到20%,赤裸裸地飘红了。

陌生男人在他臀瓣上使劲抽打两下,肥嫩的臀肉被打得颤动不止,臀尖通红,几道指印肿到发烫,男人的手掌按在上面大力揉搓,抓了满把臀肉,似乎又觉得唐萧的裤子半脱不脱十分碍事,就顺手把他整条裤子都扒掉了。

或许因为唐萧是个双性人,他身上没有什么很明显的体毛,即使有,也是一点软软的绒毛。他的腿又白又长,手感就像滑腻的奶油。这双腿让男人对唐萧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伸手沿着大腿内侧摸到腿根,简直爱不释手,男人下流地吹了声口哨,舔着唐萧的耳朵说:“小骚狗,你的腿可真嫩。”

男人的龟头直挺挺地在他的大腿间戳来戳去,安全套外面裹着一层冰凉湿冷的润滑剂,不断刺激着唐萧的神经,仿佛有一条蛇在身上爬动,令他紧张而兴奋。粗硬的柱身紧贴唐萧的腿根来回摩擦,挤开两瓣肥厚的肉唇,碾过红腻的阴蒂,唐萧忍不住扣紧了男人掐在自己胯骨上的手,把跪着的那条腿分得更开。男人发觉这个小婊子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想被操了,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快就进入战斗。

操婊子,还是要等婊子彻底放开,骚起来了才好操。

这不,小骚狗见他不动,就主动扭腰晃着屁股,张开穴口去吃他的龟头。这白屁股又肥又美,摇起来格外赏心悦目,若是小骚狗的屁股上能长出尾巴,现在一定早就在用毛茸茸的尾巴尖勾主人的手心,乞求主人垂怜了吧。

男人的手腕逐渐发力,把唐萧的屁股往自己胯下按,粗大的龟头推开软嫩的穴口,猛地没入湿热的肉道里。

他一插进去,柔嫩的媚肉立刻吸了上来,温顺地吮含着他的鸡巴,男人意外地发现,这只婊子逼并不是像他刚才摸的时候臆想那样又松又垮,完全夹不住东西。虽然在他操过的逼里算不上多紧,但里面软热得就像是把鸡巴泡进了一汪温泉中,再加上小骚狗这种外表纯情的闷骚感,竟然还挺好操。

“妈的,骚逼水真多,真会吸,干死你……”

男人抱着唐萧的屁股,用力挺腰往进顶,大股大股掺杂着润滑剂和淫液的液体被从穴缝间挤出来,顺着唐萧的腿根流下去。这只肉逼昨晚才被过度使用,内里的嫩肉充血红肿,越摩擦越滚烫,男人顶得很重,湿滑的龟头往他的子宫口上磨,阴茎粗暴地进进出出,一阵酸痒在肉道里迅速扩散。

唐萧跪在椅子上的腿有些发软,抖抖索索地打颤,男人摸上他勃发的阴蒂,手法娴熟地捻动,没摸几下就出了水,咕啾咕啾直响。高潮后的阴蒂敏感得要命,经不起触碰,唐萧扭着屁股想躲开男人的手指,又被穴里贯穿着的鸡巴狠狠顶了一下宫口,只好乖乖把阴蒂送到男人手上玩。伴随着手指抠挖的动作,唐萧下意识地抬起腰再落下,配合着用穴肉吞吃男人的鸡巴。

男人奖励地拍了拍他的屁股:“怎么样,小骚逼是不是没吃过我这么大的鸡巴,好吃吗?”

怎么可能没吃过这么大的……

唐萧有点想笑,这男人也太自恋了,他的尺寸只能说是比多数男人大一点,可无论是陈许淇还是江柏,男人想和他们比大小,到底差了些资本。

唐萧想,老子不仅吃过,还吃过不止一个。

不过从之前的表现看,这人似乎喜欢那种清纯中带了点骚味的,他也可以稍稍装一下。

“呜……好大的鸡巴,好喜欢吃……小穴被塞满了!嗯啊啊……手指也好厉害,唔嗯、不要摸了……”唐萧刻意放软了声音,黏糊糊地求饶。

陌生男人果然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放开指尖上淫肿的蒂珠,继续掐着他的腰用力操干,滑嫩的肉逼痉挛着绞紧鸡巴,被操成了一只严丝合缝的鸡巴套子。

以往江柏或者陈许淇操他那里的时候,哪怕顶得再凶,多少都还带了些取悦的意味,不会让他太过疼痛。而这个人仿佛仅仅把他当做泄欲用的器皿,整根拔出来再一插到底,纯粹是一场单方面的发泄。

但爽还是爽的。

唐萧趴在椅子背上,左腿微微屈膝踩着地面,一根猩红粗硕的肉柱在他湿润的唇缝里快速抽送,龟头勾扯出一点粉嫩的媚肉,很快又被柱身送回到穴里,男人扒开他红肿外翻的肉唇,鸡巴狂乱地宫颈口撞,沉甸甸的囊袋啪啪拍打着泛红的腿根,打得两瓣小阴唇像是软烂的花泥,一片狼藉。

男人把唐萧抱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再让他跨坐上来,壮硕的龟头抵着逼口,整根都被吞没,唐萧一手扶着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被顶起一块的小腹,由于这个姿势吃得太深,龟头径直钻进了他的子宫里,碾磨着敏感娇嫩的宫腔。

阴蒂下方的尿孔抽动几下,倏然舒张,溅出一小股热流,打在男人赤裸的小腹上,男人不甚在意,托着他的屁股从自己腿上抬起来,粗硕的鸡巴缓慢滑出,只剩一个龟头还卡在穴口,撑得那圈软肉略微发白,然后猛地松手,啪地把鸡巴插到了里:“贱逼,吃鸡巴都不积极,还不快把你的屁股摇起来?”

唐萧默默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人怎么想当1还不想耕耘,他顺着男人的话,撒娇道:“小骚狗想要主人动一动……”

男人听得狼心顿起,满脸写着“真拿你没办法”,压着他的腿根激烈冲刺,唐萧被操得不停喘息,抑制不住的唾液滴到男人的胸口,男人挺胯抽插的速度快到安全套都滑落了一半,唐萧全身酥麻,水汗交织,下身裹着那根鸡巴又夹又吸,淫液“滋滋”地往外冒,他推拒的手搭在男人小腹上,喘叫道:“嗯、嗯哈……慢一点,慢一点……小骚狗要被插死了……”

“插不死的,呵……小骚狗的逼吃得可欢了。”

男人呼了口气,反复用龟头挤开宫口撞进去,闷不做声地咬牙抽插了约数十次,两枚硕大的囊袋紧紧压在唐萧腿心,抖动着将精液灌进安全套里,又借着余韵戳弄几下才从肉道里退出来。

“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挺合适的,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有没有兴趣当固炮?”男人问。

唐萧思索片刻,这个男人的技术是可以的,尺寸他勉强满意,多个固炮到也不错,于是捡起裤子掏出手机,和男人互相加了个好友。

男人离开后,唐萧独自在隔间里扶着墙穿裤子,隔壁的门吱呀打开,接着便有人敲响了

他这扇门。

“里面有人。”唐萧边蹬裤脚边说。

“我知道有人。”是江柏的声音。

唐萧连忙一手拎着裤腰带一手开门,把江柏从门缝里放进来,继续低头绑裤腰带。江柏站在那不用看都知道唐萧这半个多小时干什么去了,他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装满白色浓稠液体的安全套,说道:“以后不要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做了,万一染上什么病怎么办。”

“戴套了的。”

“戴套也不行。”江柏的手掌轻轻搭在唐萧的咽喉处,捏了捏柔软的皮肉,“你要是喜欢当小骚狗,我也可以做你的主人,所以,不要去找别人。”

唐萧愣了一下。

好丢脸!他怎么那么早就开始偷听了啊?!

丢脸归丢脸,唐萧这种长了八百个心眼的人精,再听不出江柏的话外之音就见鬼了。

“想当我的‘主人’,要求可是很高的。”他的眼里划过一丝狡黠。

“哦?”江柏微眯起双眼,目光扫过唐萧颈侧刺眼的红痕,这些痕迹全是被刚刚那个野男人弄出来的,他越看越觉得不顺眼,“那你觉得我还算符合你的要求吗,亲爱的老板大人?”

一句“亲爱的老板大人”叫得唐萧耳根酥痒,他几分钟前才被满足过的身体居然瞬间又泛起了湿腻的水意,似乎十分想让江柏进来肆意地驰骋一番。但至少现在不行,他可不想在隔间的椅子上再来一发,腰都快被撞断了。

唐萧暧昧地抱住江柏,踮起脚尖把下巴架在对方肩上,凑到耳边低语道:“我心里原本没什么要求,但在看到你之后就有了,如果你不想当我的主人,你还可以选择做我男朋友。”

两个人的距离近得能互相闻到彼此在运动过后的荷尔蒙气息——江柏是正经锻炼,唐萧是床上运动。

江柏一手扶着门防止门板拍回来,半步迈进隔间,低头吻住唐萧的嘴唇。他唇形漂亮得就像大牌口红的模特,嘴唇饱满红润,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唐萧顺从地张开嘴唇,任由江柏或是含着他的唇珠吮吸,或是将舌头深入他的口腔,掠夺里面的津液,搅动柔软的舌尖。

江柏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的下唇,问:“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还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这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恰恰也是唐萧给他留下的法,只知道一味地掐着唐萧的腰往进顶撞,每一下都重重压过褶皱深处的敏感点,猛烈地凿击在宫口上,将那圈软肉撞得松软滑腻,张开一道小口。

软嫩的肉腔早已习惯了吞吃男人的鸡巴,顺从地吃进远比它大好几倍的龟头,不断挤压吮含,江柏抓着他的腿弯快速挺弄,沉重的囊袋拍打在唐萧一片糜红的腿根,发出淫乱的“啪啪”声,和唐萧舒爽的喘息混杂在一起,堪称相得益彰。

唐萧胸前两团饱满的乳肉随着操干的动作来回晃荡,从怒张的乳孔里甩出两束香甜的汁液,溅得到处都是,江柏不忍浪费,张嘴咬住其中一枚奶头大力吮吸,自己喝掉一部分,又将剩余的乳汁渡到唐萧口中,搅动他的舌头强迫他吞咽下去。甜腻的奶香萦绕在两人交叠的唇齿间,唐萧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江柏的嘴唇,眯着眼睛,已然是被江柏操爽了。

他爽完了,江柏还没爽完,江柏干脆直接把唐萧从床上抱了起来,将他两条长腿架进臂弯里,站在床边继续操。唐萧的身体失去了原有的着力点,只能努力搂住江柏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当然,以江柏的臂力肯定是不会让他掉下去的。

这样的体位借着重力的作用,比往常插得更深,唐萧甚至有种江柏打算把他子宫操穿的错觉,他肉唇上穿刺着的四枚银环相互碰撞,叮当作响,光是听声音都能想象他那里被撞得有多狠,何况一根粗壮的鸡巴还正在他穴里毫无阻碍地进进出出。

“嗯唔……太快了,嗬啊啊……不要!慢、慢一点……”

唐萧趴在江柏怀里被顶得上下颠簸,软着身子发出一声声叫喘,江柏的手掌用力把他的臀瓣掰得更开,好令鸡巴抽插得更加顺畅,唐萧的喘息几乎全被顶成了断断续续的哭声和低吟,黏乎乎地小声叫着江柏的名字。

他越是叫,江柏抱着他操得越起劲,连沉甸甸都囊袋都紧紧压在他肥厚的肉唇上,从穴缝里挤出一小股浅白色泡沫。唐萧被插弄得满脸都是生理泪水,吐出一点粉嫩的舌尖,口水也抑制不住地从唇边流出来,一副被操坏了的表情,江柏的呼吸喷洒在他耳旁:“又忘了该叫我什么?”

唐萧脸色爆红,那个称呼在舌尖滚了几圈,终于在江柏愈发狠劲的操干之下叫了出来:“好胀……呜、啊啊……老公、老公轻一点……要操坏了……喜欢老公……”

江柏听得心满意足,动作也放轻了些,不紧不慢地挺腰在色泽艳红的肉阜里抽送,慢下来的动作将体内湿热的快感变得更加绵长,也更加磨人,穴缝间的尿孔自觉敞开,倾洒出体内积蓄的液体,彻底打湿了两人的连接处,响亮地淌到洁净的地板上。

唐萧对于失禁这种事已经没脾气了,最开始被弄到失禁还会觉得尴尬脸热,现在他反而有些痴迷失禁时的快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被操成失禁的状态才好。

他主动摇晃腰身,放松湿透的肉逼往江柏的胯下撞,唐萧的脑子里无法再思考其他问题,只剩下腿间被狠狠操干着的部位,被插得双眼翻白,小腹也鼓起了一块,他已经高潮了三四次,江柏居然还没射,唐萧感觉再操下去自己就要疯了,哽咽着趴在江柏肩头舔他的脖子,想叫他快点射出来。

柔嫩的穴肉松软地夹弄着插在其中的粗长肉柱,几乎要被龟头的边棱刮得倒翻出来,露出一圈红艳艳的软肉,如同绽开的花瓣,江柏急促地在那处娇软宫腔里冲刺了数十下,死死抵着内壁浇灌出一股浓精来,唐萧被射得一阵颤抖,竟是又一次达到了高潮,随着江柏把他放到床上的动作瘫软下去。

“不行了,不行了……”唐萧感觉自己的肾都要被掏空了,目光呆滞地看着江柏俯身压上来,还以为又要挨一顿操,连忙摇头道,“不能做了,再做要死了……”

江柏被唐萧惹笑了,在他唇边落下一吻,说道:“不做了,别怕。”

到浴室清理完后,唐萧精疲力尽,倒头就睡,江柏迷恋地望着他的睡颜,轻轻将他凌乱的鬓发拨到耳后,终于叹了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起身离开。

与此同时,远在阿姆斯特丹的陈许淇刚刚订好次日返回香港的机票,正在挑选带回去送给唐萧的礼物。

唐萧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美人和美酒,荷兰美人不少,但想都不要想,陈许淇是绝对不可能当特产带回去的,这么一想,能带的也只有酒了。说到荷兰,爱酒之人一定首先想到该国的国酒——金酒,陈许淇记得前些年和唐萧在酒吧玩的时候,唐萧特别喜欢金酒和白兰地之类的烈酒,近几年倒是开始喝红酒和香槟这种相对温和的酒了。

陈许淇毫不犹豫决定托运两瓶金酒回去,毕竟别的纪念品或特产唐萧也没兴趣,只是不知道唐萧这么久没见到他,有没有想他呢。

唐萧这次被江柏做得太狠,再加上他本来就虚,一觉醒来感觉双腿之间的部位又酸又痛,翻个身都死去活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谁打了一顿。

……某种意义上讲,被这样翻来覆去地日一次,和被人痛打一顿好像也差不多。

唐萧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却没有像平常一样看见江柏的身影。要在平时,江柏总是会守在他身旁等他睡醒,再送上一个甜蜜的早安吻,有时或许还能趁热打铁来一发晨炮,可是今天江柏居然不在,这实在太反常了。

“江柏?”

唐萧不确定江柏是不是在浴室里,试着叫了几声,仍然没有人回应,他有点慌了,掀开裹在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床找人。昨晚他和江柏动作太急切,没人注意鞋被踢到了哪里,他只好光着脚踩在地上,谁知刚站起来,尚没来得及迈开脚步,唐萧腿肚一软就跪了下去,幸亏他有铺地毯的爱好,不然这一下五体投地,都能把他还不如烧火棍结实的胳膊腿摔个嘎嘣脆。

唐萧顾不上自己有没有摔伤,狼狈地爬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颤抖着双手在屏幕上点了半天,找到江柏的电话,一次又一次地拨号,从听筒里传出的始终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江柏……江哥,”唐萧忽然特别不安,眼泪不可控制地夺眶而出,心口砰砰直跳,快得要命,“别躲了,快点出来,我看见你了……”

没有人回应他。

“……你也要离开我了吗?”他喃喃自语道。

唐萧很清楚自己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自从年幼丧父丧母,他就变得患得患失,小时候不会去买喜欢的玩具,长大后也不会主动去追自己喜欢的人,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从未得到过,就永远都不会失去。

所以他才一直把江柏当成炮友对待,即使他早已意识到江柏的心意,还是装作视而不见,即使他们后来在一起了,他也只有在床事上的时候会变得热情不少,日常的相处模式仍旧一成不变——至少他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况且他还忘不了陈许淇。

唐萧和陈许淇认识得太早,早到彼此间几乎没有隐私可言,在上床之前,除了他是个双性人这件事瞒着对方,陈许淇连他银行卡密码是pornhub密码的后六位都知道,而他也知道陈许淇最常用的那张卡密码是他的生日。

用他的生日做密码,还故意告诉他,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陈许淇曾经是唐萧身边永远甩不掉的牛皮糖,连他操人的时候都要来分一杯羹,他早就发现陈许淇每次在操别人时眼神紧盯的都是他的屁股,却出于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地把陈许淇绑在身边,简直自私至极。好好的一个陈家大少爷,在他这里就像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偏偏给一点甜头就高兴得不行,比街边的流浪狗还容易满足。

他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切,可是现在,他满心以为不会离开他的两个人,都已经弃他而去了。

就在这时,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

唐萧滚到一起进行生命的大和谐,活脱脱把角色扮演玩成一部大尺度三级片——虽然这确实是秦炤翊的根本目的。

“因、因为……”时云青目光呆滞,擅自把秦炤翊教他的原台词篡改到面目全非,“因为你是坏人。”

“我是坏人?”秦炤翊被他无厘头的回答逗笑了,厚着脸皮继续演:“哥哥真是错怪我了,我哪里像坏人,你说说看,我到底哪里坏?”

时云青听到秦炤翊嗲里嗲气地喊哥哥就浑身难受,但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幸好他总算成功岔开了刚才的话题,没有让秦炤翊再追问下去,要是被发现他一直在吃避孕药,而且还是黑诊所里非常廉价的那种,秦炤翊应该会很生气吧……

奇怪。时云青困惑地蹙起眉,他和秦炤翊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不过是钱色关系把他们维系在一起,等他过段时间还完债,给自己赎了身,两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走到街上遇见都不一定会打招呼,为什么他要在乎秦炤翊会不会生气呢?

“哪里都坏,”时云青低着头,像是一只被大灰狼吓到发抖的兔子,“你欺负我。”

秦炤翊突然凑得很近,鼻尖几乎贴上时云青的脸颊,两人的呼吸如命运般交织在一起,看着小美人的脸瞬间爆红,变成一颗甜美的苹果,秦炤翊回过神来已经亲吻在他脸上:“饶了我吧宝贝,我对你还不够心慈手软么,总不能让我只看不吃吧?那我岂不是要饿死了……”

时云青似乎很小声地念了句什么,但任凭秦炤翊怎么追问他都不愿再说一次,秦炤翊怕追得太紧再把人吓得缩回蜗牛壳里,干脆翻身往床中间一躺,摆出一副标准到极点的“躺平任操”造型,还朝时云青抛了个媚眼,矫揉造作道:“我躺好了,哥哥快点来玩弄我~”

时云青很想说,比起被包养的清纯男大学生,秦炤翊演得更像古代青楼门口拉客的人,想象一下秦炤翊穿得花枝招展甩着手绢拉客的形象,时云青禁不住笑了场。

能博美人一笑,姑且不论女装拉客这种无伤大雅的事,就算让秦炤翊把银行保险柜钥匙双手奉上,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交出来,这是因为时云青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软糯的模样,永远把他当做一个需要小心翼翼来讨好的客人,怎知他从来都不需要时云青的讨好和伺候。在这片地界,想讨好他秦炤翊的人简直多了去,但只有时云青,他只想要时云青把他当作一个可以平等沟通的人,不要这么拘谨,哪怕时云青想捅他一刀,他也愿意受着。

很难想象,相处了这么久,两人之间唯一的进展是时云青终于不再对秦炤翊用敬称了。

注意到秦炤翊盯着自己扬起的唇角看,时云青迅速抿起嘴不笑了,抬腿跨坐到秦炤翊腰上。他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心想着做得越多就越能早早还清债务,努力演出风流寡妇该有的样子。

风流寡妇应该是什么样的?时云青没见过寡妇,但是风流的人没少见,其中最为浪里浪气的一个就是他的顶头老板唐萧,而且唐萧和他一样也是个双性人,有人做参考,时云青扮演起来就容易多了。他没有别的特长,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只有看人脸色才能让他受到尽可能少的伤害,因此,即使不会对着剧本演戏,对时云青来说,模仿唐萧还是不在话下的。

时云青迟疑了一会儿,缓缓俯下身。秦炤翊为了让他扮小寡妇,特地带来一件白色低胸针织衫给他穿上,针织衫的衣领宽松到能拉成一字肩,稍稍一弯腰就会露出白嫩柔软的胸口和肚皮。他咬住秦炤翊的耳垂,毫无技巧地用舌头嘬舔,然而还没撩几下,瞄见秦炤翊正在目光灼灼地盯他,他自己先害羞了,埋头闷在秦炤翊颈侧,耳朵尖红得像煮熟的螃蟹。

“不要看我……”时云青轻飘飘地呢喃道。

秦炤翊被小美人撩得想吃人,为了维持清纯男大学生人设不得不忍着,他假装无意用手搭上时云青的腰,掌心沿着细瘦的软腰滑到腿根:“我闭上眼睛了,哥哥快点做吧。”

时云青凑到秦炤翊面前,确认这个坏家伙真的闭着眼睛没有偷看,才松了口气,慢吞吞地起身脱掉内裤,再次跨到秦炤翊腿上,解开他腰间系着的浴巾,勃起的肉柱失去布料阻挡,立刻精神十足地戳在时云青的大腿内侧。

可怜的小美人被蓦地弹立出来的阴茎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还没做什么,秦炤翊就已然硬成了这样。他低头舔湿手掌,双手握住柱身上下撸动,纤细白皙的手指和狰狞粗黑的鸡巴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任谁看了都要血脉偾张,当场起立。

秦炤翊说到做到,果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鸡巴翘得再高也不低头看一眼。不被人盯猎物似的紧盯着,时云青心里的负担顿时轻了不少,心一横眼一闭抬起臀瓣坐上去,两片肥软的肉唇夹着柱身,骑在上面一前一后地摇晃屁股。

他并没有将龟头纳入体内,只是单纯地用穴缝贴着肉柱摩擦,粗大的伞头破开紧紧粘合着的肉唇,不轻不重地挤压着被阴蒂环束缚在包皮之外的蒂珠,那枚小小的金属环同时硌着两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时云青能感受到秦炤翊明显绷紧了身体,而他自己也属实被折磨得不轻,可是来一发晨炮,这样就能赚双倍的价格——当然,时云青并不是在遗憾少赚了一份嫖资,只是身旁突然少了个人,他有点不太习惯。

他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捏了捏酸痛的大腿内侧,拿起手机翻看错过的信息。

就在这时,一条匿名短信弹了出来。

“想知道是谁害得你欠债辍学,被迫卖身还钱吗?下午两点,对面的咖啡厅见。”

“……下午两点,对面的咖啡厅见。”

时云青盯着屏幕上几行黑白分明的方块字,手指死死攥紧了手机,用力到纤细的骨节都显现出一层冰冷的苍白,像是某种无机质的瓷器。

他还记得那天中午的阳光很明朗,窗外的树木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几声啁啾鸟鸣,他正在学校的图书馆翻阅一些实验会用到的资料,装在口袋里的手机乍然震动几下,将他的注意力从书中转移出来。时云青掏出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是一通陌生来电,他皱起眉头,挂电话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但对方没两分钟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很快引起周围其他学生不满的注目,时云青不得不把书放回书架上,攥着手机走出图书馆,接通了那通即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电话。

“你就是时定茂的儿子?”

时云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提到他那个从小到大基本没见过面的死鬼爹?

“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事吗?”时云青反问,“我和时定茂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想找他的话,建议直接去他们公司,联系我是没用的。”

“时定茂死了。”

对面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他赌钱欠了三亿赌债,挪用公司钱款还债被发现,五分钟前刚刚跳楼,更重要的是——”

“他借贷时写的担保人是你。”

外面明明是晴天,时云青竟如遭雷劈:“不可能,我没有义务替他还债!”

对面似乎对他这样的欠债家属司空见惯,冷笑道:“有没有义务不是你说了算……”

时云青不等对方说完,迅速挂掉电话,胸膛猛烈起伏着,几秒后浑身脱力地跪坐在地。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止不住地颤抖着,他一直很清楚,时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对他弃如敝履的亲生父亲,还有收留他长大却每晚都来猥亵他的大伯,全都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时云青想,不要理它,就把那通电话当作诈骗好了。

可是事与愿违,拨来电话的人远比诈骗团伙更加可怕,即使他努力用精神胜利法忽略对方,那些人也仍旧会不可避免地找上他。

时云青一向没什么朋友,喜欢独来独往地穿梭在一群说说笑笑的大学生之间,他刚做完实验出来,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来得及脱,正想去自动贩卖机买点柠檬茶喝,忽然后颈一痛,一阵电流穿透全身,时云青瞬间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他已经从宽阔嘈杂的校园被带到一间小黑屋里,不待他适应黑暗,外面的人发现他醒了,簇拥着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当时那些人具体是怎么威胁他的,时云青不愿再记起,他只知道,那天是他最后一次踏进校园,踏进实验室,从此往后,他的生活只剩下无尽的打工、还债、打工……

三个亿的债款就像一座大山,压垮了少年骄傲的脊梁,他白天在餐馆端盘洗碗,晚上在酒吧送酒,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哪怕是这样,那笔巨款还在利滚利滚利,还完债的日子遥遥无期,就算把他卖了也还不起那么多钱。

或许是老天有眼,他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完美符合他想象力所能及的一切形象:温柔优雅,年轻有为。时云青虽然不明白那人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一点,却还是飞蛾扑火般和那人走到了一起,他们就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逛街买衣服看电影,然后在酒店装饰华美的大床上疯狂做爱,唯独不同的是,那人总是给他很多很多钱,至少在时云青眼里,十万以上就可以算是天文数字。

他不是没有注意过那人看他的眼神,就仿佛透过他的脸看到了别的什么人,但他故意无视了这种违和感,后来他才知道,这种关系不叫恋爱,叫作包养,那人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替身,和其他包养对象并无区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也只不过是他和那人藏在心底的爱人长得尤为相似,而且都是双性人罢了。

意识到真相的时云青再也没有从前的热忱,很快被那人厌倦,好在那人没有直接抛弃他,而是给了他一次选择的机会,说有个人对他很感兴趣,问他是想去会所工作,还是想恢复自由身。

时云青想也没想,问道:“会所给的钱多吗?”他当然知道会所是做什么的地方,可对他来说哪有自由身可言,只有足够多的钱,才能买到他的自由。

他永远记得那人听到这句话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之情:“会所老板人傻钱多,你去了就知道。”

时云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办法,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还好,他在这里遇到了唐萧,遇到了秦炤翊,唐萧虽说偶尔喜欢嘴毒几句,但其实比谁都心软,对他也特别照顾,秦炤翊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没有秦炤翊,他在会所的生活只会更不好过,要不是秦炤翊包下了他全部的时间,可能他早就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里被其他客人玩死了。

时云青闷闷地叹了口气,再次将目光移向昏暗的手机屏幕。他一度坚定地以为,自己快要迎来新的生活,心里对这件事已经释然了,可是在看到这条短信的那一刻,时云青必须承认,他恨时定茂,恨高利贷的债主,恨开设赌场的人,他想找出罪魁祸首,然后为自己报仇。

短信里说的咖啡厅就在会所对面那栋楼的一层,离得特别近,下午一点五十九分,时云青准点走进店门。工作日的下午,咖啡厅里基本没几个人,他要寻找的目标便格外显眼。时云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放慢脚步走向窗口坐着的男人:“你好,是你找我吗?”

男人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并没有露出面目,闻言扫了时云青一眼,掀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一个视频示意他看。

视频里,他那该死的父亲满眼兴奋地站在赌桌边,面前堆着小山似的筹码,赢得越多,输得越快,时定茂不死心,借了赌场的钱继续赌,随即输了更多。镜头一转,来到赌场的幕后,时云青看到曾经绑走他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赌场的庄家,派人和时定茂对赌出千,再自产自销放债,把钱从左口袋挪到右口袋,凭空多出了三亿的债。

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画面中——秦炤翊和那个中年男人,竟然从同一辆车上走了下来,而中年男人还对秦炤翊毕恭毕敬、点头哈腰!

棒球帽男完成任务般放完视频,片刻不停地抱起笔记本离开了,独留时云青坐在原地。如果有人凑近了看,就会发现小美人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是白得像纸,嘴唇也被牙齿咬出了血,鲜艳的血液染红了嘴唇,他在玻璃上的倒影丑陋得仿佛不似人形。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他满心以为能够救他的那个人,原来才是真正害他坠入地狱的恶魔吗?

难道他所期待的、所憎恨的事,全都是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和笑话吗?

时云青有点想流泪,偏偏眼睛里干涩得要命,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为什么秦炤翊会把素不相识的他推进泥淖,看着他沉入脏污的水底,却又要抓住他的手,带他重返人间。

如果他的脑子还能正常运转,很容易就会发现这件事背后的矛盾之处,然而他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无力进行逻辑上的思考。

时云青曾经有多么希望秦炤翊会救他离开,现在就有多恨对方。他内心深处也明白,自己最该恨的人其实是那个借贷赌钱的死鬼爹,哪怕时定茂当时选择了及时收手适可而止,也不会给儿子留下如此巨额的负资产。

但视频里出现了秦炤翊。

时云青一直知道自己和这位秦少不是一路人。人类就是这样,有的人一辈子走不到罗马,有的人条条大路通罗马,还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秦炤翊就是后者,因为他们家族代代积累的财富、权力和地位,注定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占据了多数人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而时云青的父亲,即使有本事做到公司高管的位置,说到底也是一个替别人打工的人,是一颗随时可以用来弃卒保帅的棋子。

的事便行不通了。

小美人眼睫轻颤,盯着白瓷杯里的咖啡,嘴唇紧抿成线,安安静静地一句话都不说。秦炤翊见不得时云青脆弱的样子,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揪着他的心脏往外扯,疼痛到呼吸也成了折磨。有那么一瞬间,秦炤翊甚至想把他们真正的初见说出来,问问时云青还记不记得他,可是小美人的性子实在怯懦,只适合温水煮青蛙,如果他操之过急,很可能会把人吓到。

何况他更怕。他怕时云青根本不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成一位不得不花心思应付的客人,他怕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通过金钱和色欲来维系,虽然他的钱足够包下小美人这辈子的时间,可是万一小美人离开会所了呢?他们是不是会从此形同陌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或许时云青会和别人在一起,或许他自我厌弃不愿和任何人亲近——依照秦炤翊对时云青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接近百分之百。

“你在怕我?”秦炤翊终于从时云青的神态中看出一丝异常。

按理说,相处这么久,时云青除了刚开始被他吓得像兔子见了狼,最近早就没怎么害怕了,两人虽然无名无分,但其实天天如胶似漆地腻歪在一起,和热恋中的小情侣差不了多少。

小美人为什么会突然怕他?

“没……没有……”时云青急切想要解释,说得结结巴巴,“我只是、我只是离开学校太久了,对那边的事没有多少印象,就算回去也跟不上课程,没有……没有意义……”

秦炤翊听懂了,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回不去了。

小美人是根笨嘴拙舌的漂亮木头,脑子一激动,嘴就跟不上节奏了,总会带上许多小动作,两只手比划来比划去,不小心把桌边的白瓷杯和碟子碰到了地上。碟子率先着地,啪地摔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冒着热气的咖啡泼了满地,时云青被声响震得哆嗦了一下,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看到店员听见响动朝这边瞅来,他仓促地弯下腰,伸手把瓷片捡进掌心里。

瓷片边角锋利,秦炤翊来不及制止,时云青的手掌心就被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豆粒大的鲜红血珠连成线冒出来,沿着细乱如丝的掌纹流到手腕上。

时云青似乎对受伤习以为常,把瓷片随手放在桌边,抽了一张餐巾纸,满不在乎低头擦拭血迹,也不顾有没有把瓷片的碎渣擦进伤口里。

近距离全程围观了时云青自暴自弃式处理伤口的态度,秦炤翊气得肝颤,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拽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对着伤口仔细冲洗一通。秦炤翊点了点时云青的鼻尖,说道:“等我几分钟。”话音未落人就跑了出去。

时云青从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见过秦炤翊这么心急,懵懵地站在原地目送秦炤翊甩门离开,他半举着自己受伤的手一动不动,像是变成了一座白玉砌成的雕像,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走出卫生间。

咖啡厅里,店员正准备清扫躺在地上的碎片,时云青犹豫了两秒,走过去指着桌上那片沾着血的瓷片问道:“请问我可以把这个带走吗?”

店员只当他有什么怪癖,喜欢把划伤过自己的东西收藏起来,没多问什么,便到吧台拿了一个塑料袋帮他包起来,以免再次划伤。时云青看了看窗外,不知道秦炤翊跑哪去了,还没有回来,他随便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把塑料袋揣进裤子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继续等人。

秦炤翊说等他几分钟,果然几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未拆封的棉签和纱布,还有一瓶碘伏。时云青怔了一下,乖乖向对方伸出受伤的手,像一只小动物试着探出了自己受伤的爪子,企图讨要一点微不足道的爱护。秦炤翊心疼到说不出口,小心捧着他的手背,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时云青本以为自己早就不怕疼了,可是他抬眼望着秦炤翊皱眉的模样,突然觉得掌心的伤口一阵抽痛。

时云青“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秦炤翊立刻把涂药的动作放得更轻,仿佛在用棉签搔刮伤口的边缘,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秦炤翊攥着他的手腕不许他抽回去,全神贯注地上完药,再拿出纱布一层一层将伤口包扎得工工整整,临了还打上一个十分对称的蝴蝶结,满意地看向小美人求表扬。

“谢、谢谢……”

秦炤翊的表情真诚到不像假的,时云青有一瞬间倏然后悔了,什么欠债和报仇全被抛在脑后,他仅仅想就像现在这样一直装傻下去,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就可以延续现在的生活,简单又快乐。

为什么、为什么……

他无比痛恨那个戳破了梦幻肥皂泡的陌生人,短短两个视频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如果可以永远当一个一无所知的傻瓜,那该有多好。

秦炤翊把他揽进怀里,摸了摸柔软蓬松的发顶:“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有必要说谢谢吗?”

时云青垂眸不语,好在秦炤翊习惯了他木讷寡言的样子,心中并未起疑,半搂半抱地带他离开咖啡厅,一起坐电梯回到对面顶楼的会所。

出于唐萧的某些恶趣味,会所里的灯光昏暗又暧昧,这种光线在夜晚热闹非凡的时候格外迷人,白天却未免显得有些压抑和沉闷。秦炤翊很不喜欢这种氛围,要不是时云青在会所工作,打死他也不愿意天天泡在这么个黑灯瞎火且鱼龙混杂的地方。

所以,秦炤翊临时接管会所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会所大堂和走廊里的灯全打开了。

秦少对会所员工的原话是:“又不是没装电灯,一天到晚省什么电,唐萧回来要是问你们,你们就说是我让开的灯,多出来的电费算我账上。”

会所员工敢怒不敢言,什么省电,那叫氛围感!氛围感您懂吗?!太不解风情了!!!

出电梯门时,秦炤翊干脆把时云青拦腰横抱起来,美其名曰“你手受伤了不方便”,穿过一段明亮的走廊,回到两人经常留宿的房间里。

这套房间在秦炤翊包下小美人几乎全部的时间后,就变成了他们的专属房间,摆设装潢都按秦炤翊喜欢的来改造,平时除过定期清理的保洁也不会有其他人进来。

秦炤翊将时云青抱到床上,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然后顺着挺直的鼻梁亲吻到嘴唇,他吻得虔诚而入迷,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从小美人的袖口滑落到缠着纱布的掌心。

紧接着,秦炤翊蓦地觉得腹部一凉,他其实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抬起眼睛却看到时云青在哭,而且手上的纱布沾满了血。

时云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秦炤翊爬起来,不停地抹眼泪,被血液糊成了花猫:“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敢看对方或是惊愕或是愤怒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秦炤翊这时才感觉到腹部传来钻心的疼痛,那片边缘锐利的碎瓷不久前划破了时云青的手,如今又捅在他身上,堪称战斗力顽强,只是不确定有没有划破内脏,秦炤翊也不敢乱动,掏出手机跟一个值得信任的手下联系,含糊其辞地说明了情况。

手下吓得魂都飞了,就算秦炤翊没明说是谁捅的刀,他也能猜到肯定是他们秦少养在会所的小妖精,那小妖精不但不思感激,还恩将仇报给了秦少一刀,着实可恶。

秦炤翊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捂着流血的腹部粗喘几下,叮嘱道:“不要声张,别让人知道,偷偷叫医生过来。”

老大被一朵漂亮而柔弱的小菟丝花捅了腰子是什么概念?秦少:再说一遍老子的肾没事ヽД′ノ

接到那通电话的心腹差点把手机腾空丢出去,他叫杨三淼,年纪不大,却是秦炤翊身边的元老级人物,从秦炤翊尚未开始夺权计划的时候就一直当跟班,这么多年一路走来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就连他也是头一次看到秦少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尤其这人还是个在那种会所里出卖身体的b。

要知道在此之前,秦少几乎很少出入类似的声色场所,即使偶尔和个别好友约在酒吧,也从不允许那些男孩女孩近身,洁身自好到不像这个圈子里的人。可正是这样的秦炤翊,居然会被一个小男妓迷了心窍,杨三淼怎么都想不明白小男妓偷偷给他们秦少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能把秦少迷得神魂颠倒,看都不允许别人看。

直到有天杨三淼被秦少叫到会所送干净衣物的时候,他才偶然窥见了小男妓的身影。小小的一团蜷在被子里,侧过身枕在秦少臂弯里,一截纤白的脚踝从被子的边缘伸出来,踝骨上的指痕被雪嫩的肌肤衬托得格外显眼,杨三淼想不看都不行,他再眼观鼻、鼻观心,眼睛余光也总是不由自主地瞥过去,隔着被子勾勒出瘦长的身形。小男妓恍惚感觉到房间里有其他人,困倦地撑开眼皮扭过脸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埋到秦炤翊怀里继续睡了。

小男妓只看了一眼,杨三淼又何尝不是?短短一瞬的机会,杨三淼不幸没能看得很清,但那仓促的一眼如见惊鸿照影,哪怕他是个直得不能更直的直男,也必须承认这小男妓长得太过动人,不但好看,而且与生俱来地有种楚楚可怜的气质,特别是那双要哭不哭的眼睛,泫然欲泣含着一汪水,望向谁都像是在勾魂夺魄。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杨三淼觉得,小男妓肯定是一株美丽又废物的菟丝花,只有依附在强者身上才能够存活下去,也最能引起强者的同情。

杨三淼顿时理解了一切,真不怪秦少喜欢,这他妈谁看了不犯迷糊?!

所以当秦炤翊说他在会所被人用摔碎的瓷片捅刀时,杨三淼才会吓成那样。小男妓细胳膊细腿的,能有什么力气捅伤人,秦炤翊怕不是站在那儿当活靶子给他戳吧?!杨三淼实在看不懂这两个人,秦炤翊的少年时期堪称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进入大学后用尽手段蚕食做空他那位鸠占鹊巢的堂叔,几度险些被杀,在毕业的那一年终于成功把堂叔踢出了董事会。

可是尝过权力滋味的人又怎会轻易放手?堂叔不断想要卷土重来,表面上对羽翼渐丰的秦炤翊唯唯诺诺,背地里却以他的名义开赌场放高利贷,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想要栽赃陷害秦炤翊,还想方设法勾结自己在董事会里的余党,妄图扳倒秦炤翊。

然而秦炤翊暗中经营多年,根基已稳,再也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且堂叔做的那些事看似天衣无缝,其实秦炤翊早就发现了端倪,该留的证据一样不少,终于反将一军把堂叔送进了监狱,又逐步给高层换血,直到前段时间才完全实现了大权在握。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别人也许不知道,杨三淼作为秦炤翊的心腹清楚得很,秦炤翊喜欢那个小美人,绝对是想把他当爱人的喜欢,至于秦少为什么迟迟不带小美人回家金屋藏娇,偏要留在会所里落人口实,则是因为堂叔的余党还在垂死挣扎。如果这个时候把人带回去,那小家伙就会变成秦炤翊唯一可以被攻击的弱点,秦炤翊绝不希望,更不允许他的小美人受到任何伤害。

相反,会所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有唐萧和陈许淇在,谅那群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到他们两人的地盘上做点什么。

问题就出在,唐萧和陈许淇这些天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整日不见踪影,导致别有用心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什么不要声张,什么偷偷叫医生过来,全被忠心耿耿、替老大操碎了心的杨三淼抛在脑后。杨三淼火速开车载着医生到会所帮秦炤翊处理伤口,自己毅然决然溜到走廊,一通电话打给唐萧,响了半天没人接听,他只好又拨通了陈许淇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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