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八章 多情却似总无情(2/2)

小夭的目光清如水,从他们面上一一扫过。

「为了学习医术,我请求黑帝陛下派了个老师给我,就是陛下御用的医师鄞,我们经常一起交流学习医术,我是有小小的私心的,我只是一个人,不管医术再好,都能力有限,所以我希望鄞的医术更好,能更好地照顾陛下的身体。我的外祖父黄帝陛下看到我和鄞时不时为了一种药草、一个药方争执,当外祖父听我说《神农本草经》中记载的药草长于中原,很多海里的药物《神农本草经》中都没有记载,外祖父突然生了一个念头,想集天下医师之力共同整理编纂出一套医术,补《神农本草经》之不足,让更多的药草和药方能惠及世人。」

所有医师震惊地看着小夭,疯狂,太疯狂了!竟然有人相比《神农本草经》做得更多?

小夭平静地说:「当时,我也觉得不可能!这个念头很疯狂,全天下估计也只有皇帝陛下敢想、敢做。我没有外祖父的气魄,根本不相信能编纂出一套记录全大荒药方和医术的医术,只是觉得能收集一点就是一点,我虽比不上炎帝以身试药的情操,但只要尽了全力,至少问心无愧。可没想到,竟然真有这一日,全大荒的优秀医术汇聚在小月顶,大荒各地还有外祖父派出去深入民间、搜集整理药方的小医师们,我想外祖父的心愿有希望完成了!」

小夭诚恳地说:「我们每个入学习医术的原因各不相同,在座诸位都是大医师,医术给诸位带来了名和利,但名和利终不过身死,这世间无数人来了又走了,不过飞鸿飘絮、爪影不留,有几人能为后世留下点什么?又有几人能为千秋万代留下点什么?外祖父给诸位的不仅仅是彼此交流和提高医术的一个机会,还是让各位能影晌千秋万代的机会。很久很久后,恢宏雄伟的城池坍塌了,一代又一代的帝王死了、无数的英雄传奇湮灭了,可我坚信,你们所编撰的医书依旧会在世间流传,依旧会让无数的父亲康復、无数的女儿欢笑。」

小夭站起,对所有的医师行大礼:「我恳求各位,将一所学分享给世人,让大荒、让千秋万代的人,因为你们,而重获健康和幸福!」

不知何时,黄帝站在一旁聆听,此刻,他徐徐说道:「你们能学有所成,都是有智慧的人,请明白,在分享你们所学的同时,不是失去,而是得到。」

所有医师看着手中的《神农本草经》,再看看黄帝,最后望向了小夭,有人震惊,有入深思,还有人满目热切,到后来都渐渐地变成了坚定。开始三三两两地向小夭回礼,最后全都在给小夭行礼:「我们愿效仿医祖炎帝,尽一生所学,编纂医书。」

黄帝看着伏地对拜的小夭和医师,微微而笑。

四海之内无战事,春去春回,寒来署往,忙碌的日子过得格外快,不知不觉中,十五年过去了。

傍晚,颛顼到小月顶时,看到小夭和几个医师在忙忙碌碌地整理书籍,门外站着二三十个医师。他们神情疲惫,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期特地盯着屋内,就连黄帝也好像有些焦灼,看似和璟品茶聊天,却时不时看向医师围聚的方向。

颛顼停住了步子,好奇地看着。

一会儿后,听到有人说:「完成了!完成了!最后一册也完成了!」

所有医师都挤到了门口,黄帝也站了起来。

小夭捧着两摞厚厚的帛书向黄帝走去,所有医师尾随在她身后。

小夭跪倒在黄帝面前,朗声说道:「不负陛下重託,医书历时四十二年完成。前后共有六十八位大医师编纂,三千七百七十三名小医师搜集整理,为了搜集药物,小医师们足迹遍布大荒,三十八人坠下悬崖身亡,五十二人在山洪和暴风雪中失踪,六十一入死于怪兽毒物瘴气,还有七位大医师病殁于书案前,死时仍握着笔,在记录药方。」

几十年的努力,无数人的心血,甚至是生命,随着小夭的话,所有医师都默默地掉下了眼泪。小夭跟中也泪光闪烁,她将手里的书高高举起:「医共有五十五卷,分为两大部,三十七卷记录了大荒内的药草,药方和医术,论述生死之途,十八卷是未有病而防病,论述养阴养阳之道,请陛下赐名!」

创建一国,征战四方、统一中原、刺杀、禅位……所有大荒内惊心动魄的大事黄帝都经历过,他从来喜怒不显,没有动容,可是这一次他的手在微微发颤。

黄帝轻轻地抚着书,说道:「这套医书虽然是我召集所有医师完成,但没有黑帝,我不可能做到。因为黑帝,才有可能召集到天气各族医师,踏遍大荒,一起完成一套医书。所以,颛顼,你来赐名吧!」

颛顼本来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突然听到黄帝叫他的名字,有些意外,却没有推辞。他走到黄帝身边,拿起侍者准备的笔,微微沉吟了一瞬,在十八卷医书上挥毫写下:《黄帝内经》,又在三十七卷医书上挥毫写下:《黄帝外经》。

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宣告着旷古医书《黄帝内经》和《黄帝外经》的诞生,众人齐声欢呼。

黄帝愣了一下,欢畅地大笑起来。医书成,令天下苍生去病痛,让万民得欢乐,是帝王喜!有孙如颛顼,是他的喜!

编纂医书的心愿完成,持续了几十年忙忙碌碌的生活突然结束,小夭十分兴奋,觉得终于可以什么事都不做地休息了,她和璟去了一趟轩辕山.看望白帝。

大概因为不再有案牍劳神、政事操心,白帝的伤恢復得很好,只是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所以走路时略有些不便,小夭很遗憾。

白帝瞅了璟一眼,笑道:「我已是糟老头子,又没有姑娘看我,走得难看一些有什么关係?倒是璟的腿,如果能治还是治了。」

璟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白帝也就没再提起。」

黄帝住在神农山时,连小月顶都不下,除了组织医师编纂医书,就是研究稼穑。曾经行兵打仗的阵法被黄帝用来变幻出大荒内各地的气候,种植各种各样的作物,有的是药草,有的是粮食,有的是瓜果,还有的连小夭都不知道是什么。反正黄帝待在小月顶上天天种地,只关心他田地里的作物,对外面的事情全不在意。

白帝却是相反的,他在轩辕山上根本待不住,总是在山外面,连带着小夭和璟也住在了山下。

白帝在轩辕城的一个偏僻巷子里开了个打铁铺子,从农具到厨具什么都打,就是不打兵器。铺子很偏僻,但手艺真的很没话说,十几年下来,已经很有名气,每日来打东西的人络绎不绝。白帝迎来送往,亲切和蔼,耐心周到,各家大婶大伯都很喜欢这个俊俏的老头。

不打铁时,白帝会从一个号称千年老字号的小酒铺子里沽一斤劣酒,一边喝酒,一边和一个留着山羊鬍的三弦老琴师下一盘围棋。

白帝总是输得多,山羊鬍老头赢得高兴了,会拍着白帝的肩膀说:「不怪你天赋差,而是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知道是谁发明的吗?是黄帝!我是祖上很有来历,身世不凡,才学了点。」

白帝笑呵呵地听着,老头高傲地翘着他的山羊鬍。

铁匠铺子前,有一株大槐树,槐树下堆了不少木柴。

璟帮白帝劈柴,小夭坐在一块略微平整的大木头上,双手托着下巴,獃滞地看着完全陌生的白帝。这是那个在五神山上几乎不笑,一个眼神就能让臣子心惊胆战的白帝吗?

璟劈完了柴,走到小夭身边坐下。

小夭喃喃地说:「怎么就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一个人呢?如果让蓐收和句芒看到,非吓死不可!」

臻说道:「也许他只是做回了自己,你大舅青阳认识的白帝大概就是这样吧!」

「也许吧!明明轩辕山上有的是美酒,他却偏偏要去打这种劣酒喝,总不可能喝的是酒的味道吧!应该是酒里有他想留住的记忆,难道那家破酒铺子真的是千年老字号,他和大舅以前喝过?」小天嘆了口气,「本来担心他在轩辕山会不适应,显然,我的担心多余了。我们在这里反倒打扰了他,明日,我们就离开吧!」

回到神农山,小夭突然发现无事可干,她有些不能适应,和璟商量:「你说我要不要去泽州城开个医馆?」

璟道:「不如去青丘城开医馆。」

「可泽州近,青丘城远,每日来回不方便啊!」

「如果你住在青丘,肯定是青丘城更方便。」

「嗯?我住在青丘?」小夭一时还是没反应过来。

璟含笑道:「青丘的涂山府已经收拾布置好,随时可以举行婚礼。」

小夭的脸上渐渐染上了一层霞色,璟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小夭,我们成婚吧!从订婚那日起,我就一直在盼着娶你。」

小夭心里溢出甜蜜,轻轻点了下头。

有了小夭的同意,当天晚上,璟就和黄帝,黑帝商量婚期。

璟说不清原因,可他一直有种直觉,黄帝对小夭嫁给他乐见其成,黑帝却似乎并不高兴小夭嫁给他。

按理说,不应该,因为当年璟和小夭不方便联繫时,都是靠着黑帝帮忙,他才能给小天写信,到了神农山后,也是靠着黑帝的帮忙,他才能和小夭频频在草凹岭见面,应该说,没有黑帝的支持,他和小夭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璟也曾静下心分析此事,颛顼态度的变化好像是从那次意映怀孕,小夭伤心重病后,大概因为当年他伤小夭太重,而且在颛顼眼里,和身家清白,年少有为的丰隆相比,他根本配不上小夭。不过,颧顼依旧答应了他和小夭订婚,璟只能寄希望于日久见人心,让颛顼明白他会珍惜小天,绝不会再犯错。

果然,当璟提出他想近期完婚时,黄帝和黑帝都在笑,可璟就是觉得黑帝并不高兴。

黄帝说:「你们订婚这么多年,是该成婚了。我这边嫁妆已经置办好,只要涂山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举行婚礼。」

璟立即说:「全准备好了,就算明日举行婚礼也绝对可以。」

黄帝和黑帝都笑,小夭也红着脸笑,璟忙道:「明日……明日肯定不行,我的意思是……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黄帝问黑帝:「你的意思昵?」

黑帝微笑着说:「先让大宗伯把一年内适合婚嫁的吉时报给我们把!」

潇潇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潇潇就带着大宗伯写好的吉时返来。

黑帝看了一眼后,拿给黄帝看,黄帝看完又递给璟,小夭忍了忍,没有忍住,凑到璟身旁,和璟一起看。

黄帝问璟:「你看哪个日子合适?」

真到做决定时,璟反倒平静了,想了想道:「一个月后的日子有些赶了,不如选在三个月后的仲夏之月,望日。」

黄帝道:「很好的日子!」

璟和小夭都看向颛顼,等他裁夺。

颛顼的眼神越过了璟和小夭,不知道落在何处,他微笑着喃喃说了一遍:「仲夏之月,望日?」

璟道:「是。」

颛顼迟迟未语,好像在凝神思索什么,正当璟的心慢慢提起来时,颛顼的声音响起,十分清晰有力:「是很好的日子,就这样定吧!」

璟如释重负地笑了,朝黄帝和黑帝行礼:「谢二位陛下。」

黄帝看了一眼颛顼,打趣道:「要谢也该谢小夭,我们可舍不得把她嫁给你,只不过小夭眼里、心里都是你,我们真心疼她,自然要遂了她的心愿,让她嫁给你。」

璟笑起来,竟然真给小天行礼:「谢谢小姐肯下嫁于我!」

小夭又羞又恼:「你们怎么都没个正经?」匆匆离席,出了屋子。

小夭觉得脸热心跳,有些躁动,不想回屋,沿着溪水旁的小径,向着种满凤凰树的山坡走去。

走进凤凰林内,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一个大秋韆架上满是落花。

小夭用袖子拂去落花,坐在秋韆架上,盪了几下,心渐渐地宁静了。

颛顼穿过凤凰林,向她走来,小夭笑问:「璟呢?」

「在和爷爷商量婚礼的细节。」

秋韆架很大,足以坐两个人,小天拍了拍身旁,让颛顼坐。

两人并肩坐在秋韆架上,看着漫天乱红,簌簌而落,随着风势,红雨浙浙沥沥,时有时无,

小夭心内有现世安稳的喜悦幸福,还有几缕难以言说的惆怅悲伤。

从朝云峰的凤凰花,到小月顶的凤凰花,一路行来,她和颛顼一直相依相伴,不管发生什么,都知道另一个人就在身边,三个月后,她就要出嫁了,虽然青丘距离神农山不远,可不管再近,她和颛顼只怕也要几个月才能见一面了。她有璟,可是颛顼呢?到时候,伤心时谁陪着他,喝醉后护花说给谁听?

小夭问:「你找到想娶的女子了吗?」

颛顼伸手接住一朵凤凰花,凝视着之间的凤凰花,微微笑着,沉默而忧伤。

小夭安慰道:「迟早会碰到的!」可自己都觉得很无力,颛顼经历了无数困境磨难,无数阴谋鲜血,各种贪婪慾望,各式各样的女人,小夭是在想像不出来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颛顼那颗冷心动情。

颛顼将凤凰花插到小夭鬓边,问道:「如果我找到了她,是不是应该牢牢抓住,再不放开?」

「当然!」小夭肯定地说:「一旦遇见,一定要牢牢抓住。」

颛顼凝视着小夭,笑起来。

小夭和璟的婚期定下,涂山西陵两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

季春之月,月末,颛顼要去一趟大荒的东南,处理一点公事,自然还会顺便去五神山住一小段日子,来回大概一个月。

临走前,颛顼对小夭说:「我把潇潇留给你。」

「不,你自己带着。」

「小夭,我身边有的是侍卫,比她机警厉害的多的是!」

小夭十分固执:「不,你自己带着,她是女人,有时候方便帮你打个掩护,最最重要的是她对你忠心。」

颛顼只得作罢:「那我另派两个机灵的暗卫给你。」

小夭笑道:「别瞎操心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何况有外爷在,没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小夭不好意思说还有璟,她如今是西陵氏的大小姐,又即将是涂山氏的族长夫人,小夭真不觉得还会有人像沐斐那样毫不畏死地来杀她。毕竟爹爹做事狠绝,一旦动手从不手软,留下的遗孤很少,没有灭族之恨的人纵然憎恶她,也犯不着得罪两位陛下和西陵、涂山两大氏。

小夭说:「倒是你,一路之上小心一点,虽说两国合併已久,这些年没有前几年闹得厉害,可毕竟还是有危险。」

「危险总是哪里都会有,就算我待在紫金顶也会有人来刺杀我,放心吧,我最精通的就是怎么应对危险,一定在你婚礼前平平安安回来。」

「嗯。」小夭轻轻点了下头。

颛顼走后,小月顶冷清了不少,幸好璟打着商议婚礼的名号,日日都来小月顶。

璟和黄帝坐在廊下,一边品茶,一边下棋。

苗莆给小夭算日子:「过了今日,还有四十九日小姐就要出嫁了,赶紧想想还缺什么,再过几日,就算想起来,也来不及置办了。」

小夭捂住苗莆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你别再折腾了,涂山氏负责婚礼的那两个长老都被你折腾得去掉半条命了。」

苗莆呜呜几声,见反抗无用,只能闭嘴。

内侍走来,给黄帝行礼,奏道:「王后神农氏求见,说是来恭贺小姐喜事将近,为小姐添嫁妆。」

黄帝问小夭:「你相见她吗?」

小夭想起她和颛顼初到神农山时,馨悦是她的第一个闺中女友,两人曾同睡一榻,挽臂出游,可当馨悦真成了她嫂子时,两人反倒生疏了,她逃婚后,更是彻底反目。这些年,从未相聚过。

小夭说:「她是王后,既然主动示好,我岂能还端着架子?何况毕竟是我先对不住丰隆和赤水氏。」

黄帝对内侍吩咐:「让她进来吧!」

馨悦进来,跪下叩拜黄帝。

黄帝温和地说:「起来吧,一家人没必要那么见外。我正在和璟下棋你也不用陪我,让小夭陪你去随便走走,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花还开得不错,值得一看。」

馨悦看到棋盘上的落子,知道自己的确打扰了黄帝的兴緻,不安地说:「爷爷继续下棋吧,我和妹妹说会儿话就走。」

小夭陪着謦悦往外行去,馨悦看璟,人虽坐在黄帝面前,目光却一直尾随着小夭,她心中滋味十分复杂,有点羡慕,又有点释然。

待看不到黄帝和璟时,馨悦说:「恭喜你。」

小夭笑道:「光口头说说可没意思,要有礼物我才接受。」

馨悦笑起来:「礼物有的是!已经派人送到章莪宫,估计这会儿你的侍女正清点记录呢,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用了,王后送的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

虽然两人都刻意地表达了善意,可已经破裂的关係,想回到当初不再可能。说了这几句话后,竟然就无话可说。

小夭搜肠刮肚都想不出来说什么好,馨悦却好像神游天外。两人顺着山径,沉默地走着,一直到了山顶,馨悦才惊觉她们竟然沉默了小半个时辰。

沉默的时间长了,小天也无所谓了,大大咧咧地坐在石头上,怡然自得地享受着山风拂面。

馨悦突然说:「我真的非常开心你能嫁给璟。」

小天仰着头,笑得很灿烂,毫不扭捏地说:「我也非常开心。」

馨悦看到她的笑容,不禁笑起来,这一次,小天真的要嫁给一个男人,真的要彻底离开神农山,离开——颛顼了!

站在山顶,能远远地看见隐在云霄中的紫金顶,馨悦望着紫金宫,大声说:「我祝福你和璟恩恩爱爱、美美满满。」

小天抱抱拳,表示谢谢,她歪头看着馨悦,问道:「做王后快乐吗?」

馨悦笑着说:「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快不快乐我说不清楚,但很满意。」

小天笑着说:「我也该恭喜你。」

馨悦盯着小天,很认真地说:「因为得到了,所以最害怕的就是失去。谁要是和我抢,我一定不会饶了她。」

小天暗嘆了口气,幸好父王让阿念永居五神山,不掺合到紫金顶上的争斗中,不过,抢的与被抢的都是颛顼的女人,要嘆气也该颛顼嘆气,和她无关。

小夭站起,迎着山风,张开双臂,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喂」!

喂—一喂——喂——

在一波的迴音中,璟快步走了过来,先把站在峭壁边的小夭拉到自己身边,才向馨悦行礼。

馨悦对小天说:「看看!这才不过大半个时辰,他就不放心地寻了过来。小夭,你是个有福的,一定要好好惜福!」

小夭总觉得馨悦话里有话,可仔细想去,又没有一点恶意,小天微笑着说:「我会的。」

馨悦说:「我先走一步,去和爷爷拜别,你们慢慢下山吧!』』说完,不等璟和小夭回答,她就施展灵力,飞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