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三章 欲归道无因(2/2)

一一一一

小夭晚上睡不好的病症依旧,她一般都是晌午才起身,用过饭,就去漪清园待着,也不游泳,一个人坐在水边,獃獃地看着水。

有一火,俊帝走进漪清园,天色已黑透,小夭依旧呆坐在水边,以她的灵力修为,只怕不可能视黑夜如白昼。

俊帝问:「你每日在水边冥思,已经思了几个月,都想出了些什么?」

小夭说:「我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娘很疼爱我。可是那么疼爱,她依旧为了什么家国天下的大义舍弃了我。她舍不得别的孩子没有爹娘,可她舍得让我没了娘。我最近会忍不住想,如果她没有舍弃我,好好地看着我长大,我会是什么样子?我的性格是不是不会这么彆扭,我是不是会比现在快乐一点?」

俊帝说:「小夭,你魔障了,你得走出来,别被自己的心魔噬了。如果是为了涂山家的那隻小狐狸,我去帮你把他抢来。」

小夭笑道:「父王,你忘记了吗?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俊帝愣了一愣,说:「我写信让赤水丰隆来陪你。」

小夭道:「好啊,让他来看看我吧!」

正如颛顼所说,治疗悲伤的唯一方法就是用得到弥补失去,让快乐抚平痛苦。其实,治疗失去旧情人痛苦的最好方法就是找到新情人,可是,丰隆……他的情人是他的雄心壮志。

丰隆接到俊帝的信后,星夜兼程,赶来看小夭,陪了小夭一天半,又星夜赶回了中原。

俊帝有心说丰隆两句,可丰隆的确是放下了手头一堆的事情来看小夭,他回去也是处理正事,开不是花天酒地。对男人的要求都是以事业为先,丰隆完全没有做错。俊帝只能无奈地长嘆了口气。

小夭对俊帝说,她不想住在神山上了,但俊帝绝不允许小夭离开五神山,两父女争执的结果是各做了一步退让,小夭离开承恩官,去了瀛洲岛。

以前,小夭总处于一种进攻和守护的状态,所以,对毒药孜孜不倦地研究,坚持不懈地练习箭术。自从失去了璟,颛顼登基后,再无可失去,再无可守护,小夭突然泄了气,彻底放弃了箭术,除了为相柳做毒药,也不再琢磨毒术。

大把时间空闲下来,为了打发时间,小夭在瀛洲岛上开了一家小医馆。在大荒,女子行医很常见,可小夭总是戴着面纱,病人对一个连长相都看不到的医师很难信任,小夭的医馆门庭冷落。

小夭也不在意,每日晌午后开门,让珊瑚在前面守着,她在后面翻看医书,研磨药材。

偶尔来一两个穷病人,看不起其他医馆,只能来这个新开的医馆试试,将信将疑地拿着小夭开的药回去,没想到还挺管用。渐渐地,医馆有了稀稀落落的病人,大都分都是海上的苦渔民。有时候,病好后,还会给小夭提来两条鱼。

小夭下厨烧给珊瑚和苗莆吃,珊瑚和苗莆都惊得眼睛瞪得溜圆,王姬做的鱼竟然不比王宫里的御厨差呢!

这样的生活琐碎平凡,日復一日,小夭忘记了时间,当颛顼派人来接她时,她才惊觉已经十三个月,可是,她不想回去。

以前,她陪伴着他,是因为他走在一条步步杀机的道路上,除了她,再无别人。

可现在,他是一国之君,有大荒内最优秀勇猛的男儿追随,有大荒内最妩媚美丽的女子相伴,他的王图霸业正在一点点展开,

而她累了,只想过琐碎平凡的日子,不想再面对那些动辄会影响无数人命运的风云。

小夭写了一封信,让侍从带给颛顼。

小夭等了几天,颛顼没什么反应,看来是同意她不回去了,小夭鬆了口气,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却又十分怅然。

晌午后,一个渔民应小夭的要求,给小夭送来一桶新鲜打捞的海胆。

小夭最近发现了不少《神农本草经》中没有记载的药材。大概因为炎帝生活在内陆,所以写《神农本草经》时,对海里的药材记录不多,,小夭从渔民的小偏方中发现了不少有用的药材,海胆就是其中之一。

小夭挽起袖子,在院内收给海胆,海胆的肉剥出来晚上吃,壳晒干后,就是上好的药材。

虚掩的院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小夭正忙得满手腥。头未抬地说道:「看病去前堂等候。」

来者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小夭抬头,看是颛顼,惊得小刀滑了一下,从左子手指上划过,血涌了出来。

「严重吗?」颛顼忙问道。

小夭捏住手指:「你怎么来了?你疯了吗?」

「让我看一下。」

小夭把手伸给颛顼,没好气地说:「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颛顼先用帕子和清水把伤口清理了一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瓶,倒出一颗流光飞舞丸,捏碎了。这么点血口,一颗流光飞舞,很快就让伤口凝合。

小夭问:「你来这里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如果你现在跟我走,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但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知道了,也许一一全大荒!」

「你……你在胁迫我?用我对你安危的关心?」小夭匪夷所思地说。

颛顼挑了挑眉头,思索了一瞬,认可了小夭的说法:「是啊,我在胁迫你。」

颛顼在耍无赖!小夭在市井混时,也做过无赖,那就看谁更无赖呗!小夭说:「我才不相信我不跟你回去,你就不回去了!你要想留就留吧!」小夭坐在木墩上,继续收拾海胆。

颛顼踢了根木桩过来,挽起袖子,把长袍一撩,坐在木桩上,帮小夭收拾海胆,他连刀都不用,手轻轻一捏,干脆利落收拾干净一个,他也不是没在市井混过,两无赖相遇,谁更无耻,更心狠,谁就赢。

颛顼一边收拾海胆,一边和小夭商量怎么吃海胆,他在高辛生活了二百多年,论吃海鲜,,小夭可比不过他,颛顼娓娓道来,俨然真打算留下了。

小夭茫然了,颛顼一直对她很迁就,她也从未违逆过颛顼的意愿,这竟然是他们俩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出现了分歧,小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收拾完海胆,颛顼帮小夭把海胆壳洗干净。

间中有病人来看病,小夭戴好帷帽,跑出去给人看病,心里默默祈祷,等我回去,颛顼就消失了!

等她回去,颛顶依旧在,正在帮她劈柴。

天色渐渐黑了,颛顼洗干净手,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饭。

小夭站在院子里发獃,像一根木桩子,珊瑚和苗莆也化作了人形木桩子。

半个多时辰后,颛顼叫:「吃饭了!」

苗莆如梦初醒,赶紧衝进府房去端菜。

高辛四季温暖,平常人家都喜欢在院子里吃饭,小夭的院子里就有一张大案,珊瑚赶紧把大案擦干净。

不一会儿,放满了碗碟。

颛顼对院子外面说了一声:「你们也进来一块儿吃一些。」

刷刷地进来了八九个暗卫,苗莆用大海碗盛上饭,拨些菜盖在饭上,他们依次上前端起,沉默地走到墙边,沉默地吃饭。

颛顼说:「我们坐下吃吧!」

他给小夭盛了饭,小夭捧着碗,默默扒拉饭。颛顼给小夭夹了一筷子海胆肉:「你尝尝如何?」

小夭塞进嘴里,食不知味。

用完饭,颛顼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竟然让苗莆帮他去铺被褥,而他自己在府房里浇水,打算洗澡。

小夭撑不住了,站在厨房门口问:「你来真的?」

颛顼问:「难道你觉得我万里迢迢跑来五神山,是和你玩假的吗?」

小夭知道这件事,谁更无赖谁更狠,谁就赢,可是她真的不能拿颛顼的安危来斗狠,所以她只能投降。小夭恨恨地说:「我跟你走!但你记住,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颛顼什么都没说,随手一挥,灶膛里的火熄灭。

他走出厨房,说道:「立即回神农山。」

苗莆箭一般从屋子里衝出来,背着个大包裹,对小夭笑道:「姬,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

小夭瞪了她一眼,低声说:「叛徒!」

苗莆瘪着嘴,低下了头。

颛顼的玄鸟坐骑落下,他对小夭伸手,示意小夭上来。小夭没理他,走到一个暗卫身前:「我乘你的坐骑。」

暗卫看颛顼,颛顼颔首,暗卫让小夭上了他的坐骑,说道:「请王姬坐下,抱住玄鸟的脖子。」

玄鸟腾空而起,立即拔高,隐入云霄。

也不知道蓐收从哪里冒了出来,驱策坐骑,护送着他们飞过一道道关卡,直到飞出了五神山的警戒范围,颛顼对蓐收道:「谢了!」

蓐收苦着脸说:「算我求你,你以后千万别再来了!你要是太想念我,我去拜访你,你要是想见谁,除了陛下,我都绑了。亲自送到你老人家面前!」

颛顼笑着挥挥手,在暗卫的保护下,呼啸离去。

蓐收喃喃说:「早知道你这么浑,我当年就是被我爹打死,也不该和你一起学习修炼!」蓐收嘆了口气,去向俊帝復命。

一一一一

一路风驰电掣,所幸平安到达神农山。

颛顼没有带小夭去紫金顶,而是带小夭去了小月顶,颛顼给小夭解释道:「爷爷早已搬来小月顶住,你应该想和爷爷住得近一些。」

想到可以不用和馨悦经常见面,小夭如释重负:「听说小月顶有个药谷,炎帝晚年长年居住在药谷中,爷爷是住那里吗?」小夭对医术的兴趣远远不如毒术,虽然在紫金顶的藏书中看到过药谷的记载,却从没来过。

颛顼说:「是那里。」

坐骑还来落下,小夭已经看到铺天盖地的火红凤凰花,如烈焰一般燃烧着,小夭惊讶地说:「你在这里也种了凤凰树?」

颛顼说:「是啊,当年看这个山上的章莪宫不错,想着也许你会喜欢,就在山里种了一些凤凰树。」

小夭从坐骑上下来,如同做梦一般走进凤凰林中,漫天红云,落英缤纷,和朝云峰上的凤凰林一模一样。

小夭伸手接住一朵落花,放进嘴里吸吮,甜蜜芬芳,也和朝云峰上的凤凰花一模一样。

从朝云峰到小月顶,隔着几十万个日夜之后,她终于再次看见了凤凰花。

小夭把一朵凤凰花,递给颛顼:「你做到了!」

颛顼拿住凤凰花:「不是我做到了,是我们做到了!」

颛顼把凤凰花插到小夭髻边,拉着小夭往凤凰林深处走去。

密林深处,一株巨大的凤凰树下,一个能坐两人的秋韆架,静静等着它的主人。

小夭禁不住微微而笑,心中涌起难言的酸楚。小时候,她一直想在凤凰林内搭个大大的秋韆架,和颛顼一起盪秋韆,可那时娘亲很忙,没时间带她进山。娘亲为了能一边照顾外祖母,一边看顾她和颛顼,只在庭院内的凤凰树下给她搭了一个小小的秋韆架。如今,大大的秋韆架终于搭好了,却再不会有人看她和颛顼一起盪秋韆。

颛顼似知她所想,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我们自己能看到。」

小夭点点头。

颛顼问:「要盪秋韆吗?」

小夭摇摇头:「我们先去见外爷。」

颛顼带小夭走出凤凰林,顺着溪边的小径,走进了一个开阔的山谷。

山谷内有四五间竹屋,竹屋前种了两株凤凰树,花色绚烂。几隻九色鹿在屋后的山林中悠闲地吃草,屋前的山坡上是一块块的药田,黄帝挽着裤脚,戴着斗笠,在田里劳作。

颛顼说:「这条进药谷的路不方便,平时你可以从另一条路走,那条路上有个花谷,种满了蓝色的花。」

小夭走到田里,蹲下看了看药草,不禁点了下头,扬声对黄帝说:「种得还不错。」

黄帝笑道:「我小时,为了填饱肚子,耕地打猎都干过,虽然多年不做,已经生疏,但人年少时学会的东西,就好似融入了骨血中,不管隔了多久,都不会忘记,再做时,很快就能上手。」

小夭看黄帝,他满腿是泥,黑了许多,却更精神了,笑道:「不用给您把脉,都能看出您身体养得不错。」

「土地和人心不一样,以前和人心打交道,劳心伤神,现在和土地打交道,修心养神,身子自然而然就舒畅了。」

小夭道:「是啊,你精心侍弄土地,土地就会给予丰厚的回报,人心,却无常。」

黄帝从田里走出来,对颛顼说:「你赶紧回去,虽然有潇潇帮忙遮掩那九尾狐傀儡,可你娶的女人没一个是傻子。」

「孙儿这就回去。」颛顼对黄帝行礼又看了眼小夭,才离开。

小夭惊讶地对黄帝说:「您居然知道?您居然允许颛顼胡来?」

「我能怎么样?他那么大个人了,难道我还能把他绑起来吗?我帮着她,他还会来和我商量,万一有什么事,我能及时处理,不至于真出乱子,如果我动辄反对,他背着我还不是照做?」

小夭无语反驳,因为黄帝说的都是事实。

珊瑚和苗莆站在竹屋前,黄帝指指右边的三间:「你们随意安排吧!」

珊瑚和苗莆打开行囊,收拾起来,小夭也就算在小月顶安了家。

一一一

晚上,颛顼竟然又来了。

小夭依旧有怨气,对他爱理不理。

颛顼一直笑眯眯地哄着小夭,小夭没好气地说:「别把你哄别的女人的那一套用到我身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颛顼的笑意骤然逝去,默默地看着小夭,眼中隐有悲伤。

小夭被他瞅得没了脾气,无奈地说:「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跟你回来了。难道还要我向你赔礼道歉?」

颛顼又笑了,拽住小夭的衣袖:「知道逃不掉,以后别再逃了。」

小夭哼道:「这次我可没想逃。我若真想逃,一定会去个你压根儿没有办法的地方。」

颛顼微笑着说:「那我就去把那个地方打下来,变作我的地方。」

小夭笑:「好大的口气!整个天下总有不属干你的地方。」

颛顼笑眯眯地说:「那我把整个天下都变作我的,反正不管你逃到哪里,我总能把你找回来。」

小夭笑得直不起身子:「好啊,好啊,整个天下都是你的。」

黄帝散步归来,听到一对小儿女的笑言,盯了颛顼一眼,禁不住暗暗嘆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

黄帝走过去,,小夭往颛顼身旁挪了挪,给黄帝让位置。

颛顼依旧捏着一截小夭的衣袖,在指上绕着结。小夭笑着拽回,颛顼又拽了回去,小夭往回拽,颛顼不鬆手,小夭对黄帝告状:「外爷,你看哥哥!」

黄帝笑笑,摊开手掌,把一个像半个鸭蛋模样的东西递给颛顼。

颛顼拿过去,低头把玩,好似在回想着什么,一瞬后惊异地说:「河图洛书?」他小时曾听黄帝讲述过此物,却是第一次见到。

黄帝颔首。

小夭凑到颛顼身前看,颛顼递给她。小夭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是半个玉石蛋,里面好似有些小点,乍一看,有点像天上星辰的排布。

颛顼说:「据说这里面藏着一个关于天下苍生的大秘密,现在看不出来什么,要两半合在一起,凑成一个完整的玉卵,才能窥察天机。」

小夭问:「另一半在哪里?」

黄帝没有说话,颛顼也沉默不语。

小夭以为是轩辕的秘事,不再询问,把半枚玉卵还给颛顼,笑道:「我去收拾一下,待会儿睡了。」

颛顼看小夭走了,立即下了禁制。

颛顼远迟未说话,黄帝静静地等着。

颛顼终于开口:「因为一点不能释然的疑惑,自从登基,我一度在查小夭的身世,本以为查证后,能解除疑惑。却越查越扑朔迷离,甚至开始相信谣言。爷爷,小夭的父亲究竟是谁?」

黄帝回道:「你姑姑未曾告诉我实话,但我想……小夭的父亲是蚩尤。」

怀疑和证实毕竟是两回事,颛顼呆了一会儿,喃喃说:「师父知道吗?姑姑和他闹到了决裂,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为什么……就是因为他对小夭的态度,我才一直没动过疑心,难道师父不知道?」

「就算以前不知道,见到小夭的真容后也该知道了,蚩尤的一双眼生得最好,小夭要了他最好的,眼睛和蚩尤几乎一模一样,额头也有些像。」

颛顼说:「可师父对小夭真的十分疼爱。」

黄帝道:「我曾怀疑过他的居心,现在也没释然,但大概因为我不再是君王,肩上没了担子,不必事事先以最坏的角度去考虑。我觉得很有可能他没任何居心,只是一点对故人的愧疚和怀念。」从青阳的死到昌意的死,甚至蚩尤的死,俊帝做过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颛顼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半枚玉卵,沉吟不语。

半晌后,他收起了玉卵对黄帝说:「其实很好,小夭不是俊帝的女儿,我倒觉得轻鬆了许多!」

黄帝说:「难道你打算让小夭知道?」

颛顼没有回答黄帝的问题,只是说道:「就算全天下知道了她是蚩尤的女儿又怎么样?不管蚩尤当年杀了多少人,现如今有多少人恨小夭,我有数十万铁骑在,难道还护不住她?」

黄帝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颛顼站起,对黄帝说:「爷爷早点休息吧,我去看一下小夭,也回去了。」

颛顼走进竹屋,小夭靠躺在榻上,翻看着地理风物誌。

颛顼问:「怎么对这些书感兴起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草木,山水草木皆关身,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医术可不仅仅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往大里说,可以包罗万象。」

颛顼笑道:「回头我命淑全整理藏经峰的藏书,再搜集天下书入藏经峰,你要包罗万象,我就给你包罗万象,保管你看一辈子也看不完。」

小夭抿着唇笑起来:「无赖!」

小夭搁下书卷,翻身躺下:「我要睡了。」

颛顼弯身帮她合上了海贝明珠灯,却未离开,蹲在她的榻头,问道:「还生我的气吗?」

「哥哥,你现在已经不需要我。」

「你说错了,我现在只是不需要你的帮助。以前,虽然我是哥哥,可我一直在倚靠你,从现在起,你可以倚靠我了。」颛顼握住小夭的手,「有什么是你父王能给你,我却给不了你的呢?你能住在五神山,为什么不能住在神农山?」

小夭笑,好吧,好吧,满足一下颛顼想翻身当大男人的愿望!

小夭道:「好,我住下。不过先说清楚,我这人就这样子,基以后让你丢脸了、为难了,你可别怪我。」

小夭从来没有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本事,神农山和轵邑城却越来越复杂,颛顼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复杂。

颛顼笑道:「我很期待那一日的到来。」

小夭推他,说道:「我能睡到晌午才起,你却大清早就得起,赶紧回去休息吧!」

颛顼帮小夭盖好被子,轻声道:「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