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俊美斯文的少年郎安静乖巧地躺在那里,一副任君为所欲为的模样,莫荔只觉掌心隐隐发烫。
她亮出方才取来的东西,“阿策不会介意罢?”
应策怔了怔,“荔儿是要?”
“用毛笔写字呀。”
那是一只湖州软毫笔,锋嫩质净,雪白蓬松,拂在人身上微微发痒。
莫荔满眼掩饰不住的兴奋,握着笔拂过应策的眉眼、鼻尖,渐次向下——
见他的脸颊微微发红,神情也渐渐紧绷起来,莫荔舔了舔唇,“阿策喜欢这样吗?”
“嗯唔,喜欢。”
他的声音有些破碎,似乎在极力忍耐着甚么。
莫荔有些不太乐意,笔锋下移,气力稍大了些,应策没忍住闷哼一声。
尽管他极力克制,但这还是让莫荔不禁兴奋起来,她操控着毛笔,杏眸中跳跃着某种亮光。
向来清明温润的眼眸中泛起了一层水雾,应策面色发红,薄唇紧抿。
“荔儿……”他低声叫她,细密的汗水自锁骨滑落,浸在衣衫中消失不见。
“我在的。”莫荔柔声低喃,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过了晌午,少爷与少夫人的房门才缓缓打开。
管家老赵见少爷端了些饭菜进去了,房门再次被关上。
他不禁感慨,真不愧是年轻人啊,精神真好……
翌日,应策送母亲出城后便去了鸿胪寺。
前阵子他被调去了这里,与王大人平起平坐,仕途可谓是平步青云。
正忙着公务,忽听得外面有人来报,“应大人,大理寺的杜大人来找,说是有要事相商。”
应策走出去便看到杜鸣风沉着脸,似是极为不悦。
“杜兄这是怎么了?”
“子安,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杜鸣风冷冷哼了一声,“万万没想到,裴怀光那小子竟然会觊觎我妹妹,还说要请人上门提亲!”
应策顿了顿,迟疑道:“文姑娘怎会与裴怀光扯上关系?她心里是如何想的呢?”
杜鸣风越想越气,平日里的冷峻沉着早就跑到爪哇国,“还不是都怪那个洛七,无缘无故地带着兰儿去西山抓兔子,好巧不巧地遇到了正在打猎的裴怀光,那厮见色起意,登时便对兰儿起了心思。”
“今日媒婆都找上门来了,我才得知此事。”杜鸣风气得头疼,“子安,你说这事该如何是好?”
他低声絮叨,“前阵子兰儿便因我说错了话而恼了我,后面好不容易又跟我说话了,但到底不如从前亲昵,再加上那个碍眼的洛七一直围着她转,唉……我感觉在她心里,我这个兄长马上就可有可无了……”
应策打断他,“杜兄当真只想做文姑娘的兄长?”
杜鸣风愣了愣,“不然呢?”
应策:“……”
他拍了拍他的肩,“有些事你还是自己想清楚比较好。”
杜鸣风一脸莫名,“甚么事子安你说清楚啊……”
不远处,偷偷跟来的文若兰躲在榆树后,苦涩地红了眼。
兄妹
“小姐, 该回去了。”
洛七自阴影中走出来,低声劝道:“若是回去晚了,公子得知又要怪罪我了。”
文若兰擦了擦眼角,“走罢。”
从应府到杜府并不算远, 马车行驶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声响, 蓦地一声, 车子猛地倾斜, 竟是车轮卡在了一处硕大的岩缝中。
隔着车帘, 文若兰轻声问:“怎么了?”
洛七道:“不知是谁破坏了路面,车子陷了进去。”
车夫连忙下来推车, 洛七也一并帮忙, 车轮刚推上去,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马蹄声。
循声望去, 洛七便看到了裴怀光, 他身着华服,骑在高头大马上, 见到他们时似是有些惊讶, 关切地问:“需要帮忙吗?”
洛七沉下脸来,“不用。”
裴怀光丝毫不恼, 看向车帘, 笑道:“看来我与文姑娘缘分不浅, 晚间随意出来也能遇到姑娘。”
车内寂静片刻,传来文若兰低柔的声音,“裴公子客气了, 天色已晚, 就此别过。”
洛七冷冷地看了眼裴怀光,与车夫一道上了马车, 挥鞭疾驰,很快便消失在街尾。
看着那被激起的尘土,裴怀光无声笑了。
文若兰回到房中,坐在桌边出了会儿神,尔后便去了浴室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