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魏堇坐在通讯器前,抿着嘴盯着池厉锋和柏澄,后者出奇一致的抱臂无声,只能感幸房间里气压无法传到池田靖那里。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本就闭塞的消息无法让、也不希望让“鸢尾”同志知道此次围剿行动里有竹昱。
人这种生物,不可能做到毫无七情六欲,就算是池田靖。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真正的去看上一个人,”上井祇说,看着她轻巧的躲过几个容易扎破轮胎的尖石,“至少不会真的能够感受到‘爱’。”
池田靖的面色在月光下显得那么清冷而俏媚,车前坐的两个人莫名的在气质上有着共鸣。
“你很爱那个刑警。”
上井祇用着陈述句和平静的肯定语气阐述出这个事实。他并没有任何大的波动的情愫,唯独是脸上浮出一种不解。“其实在尕垹村你犹豫着没有朝她心臟口开出那一枪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爱她。”
池田靖不予置否,或者压根没打算出言。
“在此之前我一直心存侥幸,总是抱有某种执着,认为三年前你的离开是命运对我的考验与选择,是上天注定的磨难。”他说,捻灭了烟蒂,“就像刻骨铭心的那天,哪怕你是赌输了,都会毅然决然地决定跃出去。”
他掏出那块玉镯碎片,三年的盘玩,破碎的棱角已经磨平,表面呈现温润的黑血色。池田靖微微瞥了一眼:“这不是我的手镯么。”
“还认得,我很感动。”上井祇笑道,“我以为……你会忘记这些。”
池田靖轻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么惊心动魄的记忆怎么会遗忘呢,老板。”
车子停在了佛堂前,橘黄色的灯光把整个佛庙照的透亮,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黑的阴森中显得格外诡异而温暖。池田靖挂挡下车,跟着他进了庙。
僧人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偌大的堂厅不过两个人。池田靖对于这里并不陌生,三年前上井祇没少带她来过,毕竟为了爬上去,她手刃了不少大人物,生前没有尽的孝,死后总得补上。
上井祇跟她开玩笑:你生前杀了太多人,死后会下地狱。
池田靖笑笑没有回答。
西面敞开的窗门正好可以看见远处的园区。池田靖跨进去,看见那尊比陈村还要精致而巨大的佛像,琥珀色的眼眸微微颤了颤,随后跟着他看向一切平常的园区。
“……”池田靖双手插兜,右手捏着口袋里的手机几乎要碎掉,“看来你的礼物没有按时呈现。”
上井祇笑道:“我以为现在是你最想要的状态,毕竟里面可是有你的同事、战友……甚至有你爱的那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