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如林守所愿全部撤离了。
“哒哒哒哒哒哒。”
行驶的马车内,秦破道坐着喝完秦利带来的润心汤,休息了好一会,她才能正常说话。
“秦叔,我是克星吗?”
“不是。”
“可我一出生,家里就被迫迁到边境居住。六岁,父亲被截杀。八岁,母亲被杀害。十一岁,擅长打斗被人看中我的能力,害死了一村帮助我的村民。十五岁,陛下为了锻炼我的心性,教我飞刃的师傅也死了。”
秦利不忍心,想要安慰的话却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上天,是要我赎上辈子的罪吗?”
“为什么不是我死?”
“所以,我不配,我真的不配被爱,我这种活在阴沟地的乞丐,被利用、被抛弃,才是我该有的待遇。”秦破道好似是释然了,语气也变得轻快,
“乞丐?”
秦破道捂住眼睛,用着一种极其平静的声音说起她从前经历,一段连秦利也不知道的身世。
“母亲被害后,我一路逃到南下,迫于弱小,我不得不流浪在南方街巷的各个家宅门前,看看能不能讨些吃的填饱肚子。”
“但那些贵人们嫌我晦气,肮脏,家家户户都用杆子捅我戳我,让我滚远点,以至于让我的手背留下很多蜕不掉的伤痕,有些还让家犬驱赶我,捉弄我。”
“那时候,我只能睡在破烂寺庙的地板,跟乞丐争稀得不能再稀的一碗粥水,不得不扒树上的皮叶来充饥。”
“到后来,身手好,被带到宫里的暗室厮杀培养,一路爬升到现在这个位置,死亡从不离开我身边一秒,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在这吃人的世道中活下来。”
“幸好,有一次我饿急了溜进御膳房偷个东西吃,遇上了一位嬷嬷,她没有责怪我,甚至主动拿很多的肉给我吃。”
“日复一日,我才得以长成如今这般模样。”
刚停下说话,秦破道猛地吐出一口血,瞬间污染了马车板铺的上好垫子。
秦利扶住秦破道:“等会儿回去,我去换了它。”
它,不再有用了就因为它脏了吗
秦破道按住秦利:“不换!不换”
秦利心慌:“为何公子,近些日子如此频繁地吐血?”
秦破道故作神秘:“以后,再告诉秦叔。”擦去嘴角的血迹,眯着眼睛笑笑,跟个没事人一般。
从公主府出来到自己府邸的床上,秦破道的眼睛都没有恢復,一直是混沌灰蒙的视野状态,她伪装得太好了,就连秦利也没发觉她眼睛的异样。
秦破道把被褥盖住头部,闷声:“秦叔,等会去拔除公主府里属于其他势力的棋子,我们的也弄走,不用再监视了。我与公主从此,天各一方,两不相连。”
“去拟和离书吧,我总不能耽误她奔赴更好的人生”
“好。”
秦破道以为自己流的是眼泪,可实际上,她流的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