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看向她,双眼盈满潮湿。
“姐姐,我们先说再见吧。”
泪珠滚落。
“以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下班后就回家,不要总来看我,也不要总是哭”
一阵热风刮过,一朵紫花飘落在宋澜头顶上。
那是什么花?
郑知微不知道,她只是伸手替她摘了下来,放在手心,扬着笑说,“姐姐,万山公园的花原来真的挺好看的。”
宋澜一直没敢抬头,她抖动着身子,压抑着哭泣,最后,她伸手将花接过,哽咽着应道,“嗯,是挺好看的。”
“我自己能离开。”
“好。”
“别担心。到了医院,我会给你说。”
“好。”
“那宋澜,我们就”
“郑知微,最后能抱一个吗?”
“好啊。”
那就抱一个吧,像见面,又像分离,双手舒展,搂住双肩,两颈相交,头髮缠绕。
风又起,日光忽亮忽暗,是云在流动。
树影也动,
郑知微知道,那就是树影。
仅此而已。
宋澜没再去郑知微那里。
每日正常上班下班,做手术,坐诊,偶尔与覃欢出门吃饭,偶尔一个人坐在公交站台等一场雨,偶尔还会无故走到老城区,去数地上的砖块。
李玉河说会带郑知微去心理救助会,李玉河说她有在很努力地配合复健,只是有时候会衝着门口发呆,心情好时,会主动说想要去万山公园看花。
盛夏太漫长,宋澜衝覃欢这样感叹着。
覃欢吃着老冰棍,配合着点头,她会说,到秋天就好了。
秋天,郑知微就出生在这样一个让人愉悦的季节里。所以,宋澜每天仰头看树,想着它什么时候会染上秋天的颜色,她会祈愿,会感谢,一颗大树的变化。
只是在秋天真正来临之前,李玉河告诉她,“知微姐打算和残疾人互助会去一趟西藏。”
忽然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