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去西藏转一次转经筒;
2去敦煌躺着看一夜的星星;
3去成都看一次大熊猫;
4去上海迪士尼,买一个唐老鸭的发箍;
5喝一大瓶冰冻的苹果味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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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抑製不住自己的泪,又怕泪水把她的字迹模糊,于是隻好赶紧合上本子,抱紧在怀里,将自己埋入灰扑扑的街面,让潮湿的空气将自己灌满,发出异样又咸腥的味道。
郑知微说那些心愿,自己都会去完成,不需要宋澜的陪伴,可她想问,第5条,如果没有自己的陪伴,郑知微要如何才能证明喝下去的那一瓶芬达是她想要的,属于16岁的,苹果味的芬达。
宋澜撑着腿站起来,紧紧抓着本子,掉头,往回走。
如郑知微所愿,掉头。
她这一生可以掉许多次头,可不管如何,她转来转去,目的和终点一定是郑知微,也只能是郑知微。
宋澜加快脚步,奔跑在风里。
她的确可以奔跑,的确可以爬楼梯,但目的地,只是郑知微。
她反覆说,“宋澜,我们分手吧。”
“宋澜,我们分手了。”
而回答她的,也是一遍遍的,“不可能”,“不知道”,“没听见”。
郑知微第一次发现宋澜这么“胡搅蛮缠”,可她的心思仍是坚决,她终究不忍心把宋澜拉入泥淖。
她处于最深的深渊,听不到唱诗班的歌声,也捕捉不到大树下金黄色的光,她可以忍受自己一人踽踽独行,却不能放任宋澜从光明走入黑暗。
突然有一天,她打算换掉自己皱皱巴巴的病服,在镜子前,她看着自己尚是年轻却凹陷瘦削的面庞,看着自己黑栗色却疏于打理显得缭乱的长发,还有自己空荡荡的裤腿。苦笑一声,转身远离镜子。
“郑姐姐,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漂亮?”罗嘉聚凑近,扬着小圆脸问道。
“因为姐姐今天要见一个重要的朋友。”
“谁啊谁啊?”小聚不依不饶地好奇。
“姐姐的男朋友。”郑知微似乎并不在意宋澜听没听见,又或是故意大声讲给宋澜听,认真地回答罗嘉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