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胡乱用手揩掉泪水,抓着手机走到长长又微暗的走廊,接起电话。
“喂,妈。”
沈宁筠听到她声音的嘶哑,问,“感冒了?”
“嗯。”
“这段时间流感严重,自己多注意一点。”
“嗯。”宋澜靠在墙边,曲着腿,用脚尖戳着地面,一下,又一下。
“最近很忙吗?都没见你回来过。”
“嗯,忙。”
“澜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经历过贺春阳的事后,沈宁筠突然放弃了给宋澜介绍相亲对象,可能总是怕自己的执着也会成为推下宋澜的那隻手。
“没有。”宋澜摇头否定,她并不知道要如何向母亲倾诉自己内心的苦闷,也从未想过让妈妈为自己烦心。
“那你看看这周末是否有空回来一趟。”
“做什么?”
“你生日啊,忘记了?”
宋澜紧紧扣着手机,感受着耳边越来越明显的滚烫,她咬着唇,说,“可以不回来吗?”
“为什么?”
“周末有一场手术,没时间。”
沈宁筠不强求,在电话挂掉之后,直接给宋澜转了不小的一笔钱,嘱咐着,“自己去买礼物。”
宋澜看着短信,叹了一口气,再度直起身子,回到了病房。
似乎所有人都睡了,包括陪床的家属。
她小心地挪动到郑知微床畔,将她的手轻轻握在自己的手里,轻声道,“郑知微,这周六我就满三十五岁了好像突然就长大了”宋澜浅笑,她细细勾勒着她手的模样,想象着与她十指相扣的模样,继续说,“郑知微,我们结婚吧。”
夜风习习,这是一次孤独的、没有回答的求婚。
医生安排郑知微下周二接受第二次手术。
在签署手术确认书时,郑知微握着笔,迟迟没有动静。
覃欢、李玉河、李玉江都站在她的床边围着她。
而宋澜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横搭的电线,以及电线上的小鸟,看着楼下嬉戏的小孩,没有方向,也没有说话。
郑知微瞥了一眼远处宋澜的背影,最后还是一笔一画写上了自己的姓名。
主治医生和覃欢对视一眼,一起离开了病房。
李玉江俩兄妹左一个右一个,看着郑知微支支吾吾,满脸惆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