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出咖啡店时,看到一团黑云凌于低空,而风也乘时卷着袭来。
宋澜拂开面上的头髮,轻言,“好像又要下雨了。”
覃欢抬头看了看天,惊呼,“完蛋,我阳台上的衣服还没收。”
“别担心,一时半会儿也下不起来。”
“但愿吧。”
两人怀着半边忧虑,半边静默回到了医院,眼看着黑云在北安城的上方荡来荡去,而始终未有落雨。
在覃欢庆幸之余,宋澜却在想,这些团云会不会飘到回龙镇,会不会打湿她与郑知微的原野,会不会把那高大的回龙山也笼上轻纱,会不会把老槐树上的槐花敲落。
她站在窗前这样想着,最终,终是愿意承认——她只是想知道,这雨会不会把她的郑知微打湿。
宋澜摸出手机,发出语音,“郑知微,好像要下雨了,走哪儿记得打伞。”
打上那把与大山同色的、墨绿色大伞。
暴雨没有在四月底落下,积蓄着,在五月初时,訇然倾覆。
最先被大雨卷塌的,是一隻刚刚展翅的大雁。
又或许,那并不是大雁,宋澜不知道,她认不得鸟的种类。
而五月就从这一场“急坠”开始。
郑知微是在回龙镇下起细雨时离开的,离开时,她听话地撑起了那把墨绿色雨伞,所以,她未曾被细雨洇湿,好端端地来到了北安。
北安的天空只是有些阴沉,雨还未到来。
郑知微受人指引落座于公安会议厅时,一字一字回道,“我到北安了,拿了伞,一会儿见。”
宋澜收到消息时,刚刚结束她连日的工作,迈步走出医院时,正端端撞上许久未见,似乎又在刻意等待她的贺春阳。
宋澜捏紧手机,脚步随即定住,而黑沉沉的云却无所意识地从她们的头顶掠过,带走了一些阴霾,送来了些许光亮。
于是,宋澜看到了贺春阳眼角的喜悦。
她迈前一步,说,“好久不见。”
接着,她又说,“最近如何?”
所有客套的寒暄被贺春阳听了去,也算是一种慰藉,至少对现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