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听着郑知微给她的解释,泪水却越积越多,她怎么会不知道郑知微的痛苦,她刚刚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去奢望一些事情的可能,她的寒冬仍在继续,她也一直没能走出自己的黑夜。
“郑知微只要一句话,我可以等”
“可是姐姐,我爱你。”郑知微颤颤巍巍的说出这一句话。
而之后,宋澜走出房门,隻留下一句,“我出去喘喘气,别担心,我会回来。”
郑知微没有说其他,她隻说了爱,可此时,她的那句爱却把宋澜推得远远的,她的爱背后,是那么坚定的拒绝。
宋澜没有哪一刻会比现在,更讨厌那爱从郑知微嘴里说出来。
回龙镇许多店铺都已关门,她在陌生的镇上走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一家开了门的夜宵店。她进去,罕见地买了十瓶酒。
玻璃瓶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宋澜叹了一口气,选择坐在路边。
她坐在有些潮湿的台阶上,一瓶瓶喝着。因为职业关系,她一直清醒且自製,如若不是考虑到后面她还有三天假期,也断然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排解心中的难受与委屈。
十瓶酒足以让常年不喝酒的宋澜醉倒,却也因为她喝得太过迅速,酒精甚至没来得及将她迷醉,就已空空。
她着急喝酒,只是突然想到,自己不应让郑知微为她的深夜出走而担忧,她得快点回去。
宋澜用着残存的清醒把酒瓶整理好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拖着有些疲惫的步伐敲响了郑知微的家门。
一秒钟,门从里面打开,酒气从外面直衝衝地窜了进来。
郑知微皱紧了眉,伸手揽住将倒的宋澜。
她没有像平常人问,“怎么喝那么多?”“怎么喝酒了?”
她无需询问,她知道,这一切的源头,是她。
她只能变成一位哑巴,帮宋澜做尽所有旁杂的事,她只能陪伴,无法相拥。
郑知微相信,这么好的宋澜,总有一天能找到可以与她相拥的人,那个人不会似自己,也不应似自己。
郑知微闻着被酒气弥漫的宋澜,总想着,该是时候对宋澜狠心且坚决一些。
往后许久,她都会因为自己这一夜的这个决定感到堂皇而大笑,她原本以为,十几岁的自己不懂爱,二十岁的自己隻懂爱,三十岁的自己太懂爱,可当她走到新的节点,回望着一切时,她才发觉,不管多少岁,自己永远都只是爱的仆役,而始终难成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