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棠璃大喊了一声,“说够了吗?你是才做这行不久吗,一个医生怎么能够不注意病患的感受,把她觉得难受的话全部抖擞出来?跟倒黄豆似的。”
冬音将纸夹板放到一边,淡定自若地说:“我和你已经交手过不知道第几回了,回回都是不欢而散。命运偏偏喜欢捉弄人,把你和我捆绑在了这间诊所里,谁叫你跟那些首脑做事呢,莫忧女士,您的一条胳膊注定要被束缚起来,不能像先前那样肆意妄为了。”
“所以呢?”棠璃不以为然地露出讥笑,凑到冬音跟前凝视着她,“你打算怎么治我这个疯鬼?很肯定地告诉你,药物和精神分析对我也没有效果,我的身体对药已经产生抗性了,而我的大脑拒绝配合医生,你打算怎么达到他们的要求?用冰锥疗法吗?”
冬音淡然一笑。
她轻轻地牵起棠璃的手,翻正,朝腕部吻了吻,然后用那双温柔的含情目注视着对方,“弗里曼的冰锥疗法在上世纪中叶就被禁用了,该手术的实质过于反人类——用铁针从眼球上方插进大脑,破坏脑前额叶,让患者变成温顺的傻瓜,如果我这么对你做会受到重罚的,他们可不想看到一个理想的杀人机器变成一隻傻乎乎的羊羔。”
说话间,冬音引导着棠璃跨坐在自己身上,接着猛然使劲抱住了她,力道重得就像对羚羊使用“死亡翻转”绝技的鳄鱼一样。
她侧脸贴靠在棠璃的胸脯前,说:“我把整个人献给你,作为治疗的代价,怎么样?”
棠璃听了突然激动起来,她支起身体,把冬音强按在沙发靠垫上,内弯胳膊以小臂作为刀脊,抵在对方的喉头上。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的音量颤抖,平和中藏着异样的神经质。
“我说真的,”冬音用食指在她的手腕桡骨处划着细柔的圈,和风润雨的目光在她眼底缭绕,“只要肯配合我的工作,您的某些愿望可以实现。”
棠璃静了几秒,为之着迷的神情忽然变了样,嘴唇不知不觉地翘成了揶揄的弧度,随后唐突地笑道:“余医生,您真是pua顶级模范。”
“我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
“那我也真心实意地告诉你,”棠璃伏低身子,手指攀抚在冬音的唇边,气若幽兰,“我厌恶虚伪和懦弱的人,在我眼里,你两样都沾。”
“莫女士,你看人不是很准。”
“你不肯大方承认对我的感情,这不是懦弱是什么?假惺惺地用我对你的那一丁点好感来‘钓言’,这不是虚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