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问题是个死结,很多偏激的观念甚嚣尘上,但也只是吵得厉害。它的牵扯面太广泛了,各方都有各方的道理。我本人对这个并不抱奢望。与其在网上、书上呶呶不休,还不如想办法调整政商学术界高层的男女性别比例,平不平权,看这点足够了。”
陈曦聆忽然又道:“在一个男人主导的领域里冒出一两个女性翘楚,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而是悲剧。我比较消极,爱看整体不爱看特例。”
聊了一会天,两人走出面馆。荆落开着电瓶车把陈曦聆送到了公安宿舍楼大门附近,临走前,荆落又古灵精怪起来,“今天相处得很愉快哦,警官小姐。虽然开始聊的时候有点像论文答辩,但是越聊越投机,很不错,警官的思想非常深邃!”
“多谢夸奖。”陈曦聆正视着她,道,“我诚心希望你和你的同伙能够早日自首。”
“唉唉,又来了ada,你就不能不把我当成嫌疑犯么?”
“不能。”
荆落努了努嘴,背着手晃着步子走到陈曦聆身后,“警官是不是说过想灭掉为非作歹的上流人士?”
陈曦聆转身,迟疑了会,对她点了点头。
“那好,过几天我会送你一个大礼,记得查收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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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度的初雪,伴随着宋氏集团的垮台悄然降临。反贪局、经侦局,以及禁毒办的职员频频进出各个分公司的大厦内,进行了一番铲底式的搜查。
在报黑帐这事上,张秘书做出的贡献最大,眼瞧着纸下的烟一丝丝地飘出来,她再也没胆量替宋广安兜藏着,把所有製毒、贩毒工厂的具体地址都告诉给了搜查方,包括相关的款项详明。
短短的72小时内,就有大大小小17家工厂停办,辐射面之广令人乍舌。
水涨船高。宋广安的亲大伯自然也被约谈了。
宋厅长表示并不知道宋广安贩毒的事情。这是实话,但篡改尸检报告的事情他难逃其咎。
帮宋厅长修改报告单的年轻法医受不住良心的煎熬,主动向纪检监察机关举报了他。宋老伯因此被双规。宋广安的案子最后以服毒自杀作结。
雪停之际,陈曦聆再次到访灰予茶社。
荆落、冬音和棠璃正坐在一楼散座前品香茗,说说笑笑,与光同尘,很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派头。
“噢哟,陈警官,稀客呀!”荆落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起身相迎。
陈曦聆冷着脸抓住荆落的胳膊把她拖拽到一旁,开门见山地问:“度假酒店集团解散,宋康被上级部门调查,社会负面舆论强压下,宋广安被法院判定为无迫害性自杀,这些,都是你们提前预谋好的?”
荆落眨了眨眼,“这是我之前说的礼物,喜欢么?”
“真是下作,”陈曦聆咬牙切齿地把她抵按在房梁上,阴怒地说,“为了逃脱罪责,居然让用别人的罪状抵挡自己的罪状。想要瞒天过海哪有这么容易?等着瞧好了,我迟早要把你们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