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璃又小声道了声“抱歉”。
“这些违约金你要自己付。”
棠璃猛抬眼,颅内似发生了八级地震,她快步走向商务桌,双臂撑着桌面瞪眼问:“三千万?”
总经理抬起光溜溜的脑袋,动了动遮住厚嘴的络腮胡,道:“庭审过后,公司会正式跟你签解约书。我们不能容忍任何劣迹艺人,您请另谋高就吧。”
“可是……”
“哦对了,”他轻描淡写道,“你以公司名义购置的阁楼公寓,汽车快艇等等资产也会被处理掉,你需要另寻住处。”
棠璃作急道:“那我以后怎么活?”
“这我管不了。”男人站起身体,嫌恶地看着棠璃说,“我只知道我身为管理者,不能做任何有害公司名誉和利益的事。”
棠璃被他的目光刺激到了,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我帮你们赚的钱也不少吧,怎么我稍微犯点错你们就弃之如敝履?”棠璃逼问道,“你们当初可说过要‘荣辱与共’的,难道真的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了?”
“有啊,”男人的眼神变得猥琐如鼠,“你把胡部长服侍好了,钱都不用交,事情直接盖掉。”
棠璃咬着牙帮,悍然地瞪着他,气氛凝固了几秒,她突然笑了一下,横操起桌上的文件夹朝男人的卤蛋光头上猛地一拍,换来一声山猪惊叫。
“感谢你给我画的大饼,就像昨晚的月亮一样,又大又圆。”她撩下这句话后摔门而去。
~· ~
棠璃出身平常,不是富二代不是星二代也不是官二代,公审结束把赔偿金付完后兜里不剩几粒子儿,整人就一穷光蛋。没了房子又丢了工作,隻好外出做体力活,一天打两份工,早餐厅晚酒吧,自认为能以肉身的劳累压过精神的萎塌,却苦中添苦,内在自我被迅速消磨。
难以入睡的深夜,棠璃缩在租房的单床上咬着手指刷手机。
咬手的习惯是最近才产生的。她喜欢喝晚酒,可突如其来的困窘让她舍弃了这个嗜好,喉头痒痒的时候,只能咬手背製造疼痛转移注意。于是一种嗜好被另一种癖好代替。
她用私人小号登上社交平台,看到一个有关自己的帖子,点进去扒拉屏幕看评论区留言,看着看着呼吸却骤然一滞,耳谷内莫名响起爆鸣声响。她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在逆流。
那个帖子的主题是“重论兔儿姐‘吐霸总’以及酒驾二事”。而其中一条高讚评是这么说的——
不会真的有人相信她立的人设吧?嘴上说厌男,说不定就是媚男党,估摸那次也不是什么醉吐,是孕吐才对,肯定是过后悄悄流产了。看她醉驾后风轻云淡的鬼样子,没人包她怎么会有这种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