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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瑞一刻不停地飞到了山顶之上,面色凝重地看着那黑雾笼罩、死气沉沉的祭坛。
然而仅过了片刻,黑雾便渐渐消散,露出了里面血腥悲壮的场景。
无数嶙峋怪石四分五裂,血红的鲜血浸满了整个祭坛,四处都是残肢碎肉。
他的好友跪坐在一具冰冷的尸体前,好似也失去了生机。
凤栖瑞收翅落地,不顾血污会染脏他的衣摆,踏着黏腻的血液缓缓向他走去。
耳边传来踏水声,颜无瑜如行尸走肉一般抬起头,看清来者后嘴角勾起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满目苍凉,说道:“栖瑞,我败了。”
凤栖瑞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他蹲下身与他平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分明已经提醒过他,他已经做到了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为何还会重蹈覆辙?
为何,又要让他再一次看着好友死去?
命数已定,无论是他还是他们都无法逃脱,唯有她是唯一的变数,唯有她能逃脱命运的轮回,改变这一切的走向。
颜无瑜看向寝宫的方向,缓缓闭上眼,万念俱灰地说道:“往后妖界与清儿之事……还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寝宫的庭院之中,原本早该死去的黑狼艰难地睁开眼,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祭坛的方向伸出了手。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滚入尘土之中,从此销声匿迹,再也不见踪影。
终究……还是无缘……
妖界,妖都外围。
罗迦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蛇妖,沉声说道:“让开。”
镜跃腾笑了笑,明知故问地说道:“罗迦,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兴许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我说,让开!”罗迦双手化为鹰爪,猛地向他袭去。
但镜跃腾却纹丝不动,就连嘴角的笑意都没有半分变化:“我猜,你此番前去,是为了帮助陛下。”
鹰爪在距离他的面部仅一寸处停下,罗迦凌低声吼道:“胡言乱语!”
“哈哈哈哈哈。”镜跃腾突然仰头笑了起来,在罗迦的耐心耗尽之前开口说道,“颜无瑜今日要收服妖域,请你们叁兄弟为他护法。不过与柳成源和云见怀不同,你并不会进入祭坛,而是被安排在外,守护安挽缘、颜清和那株……”
他凑近罗迦的耳边轻声说道:“水仙花。”
罗迦猛地收回手,鹰眸之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怎么?没想到我们也知道她的存在?”镜跃腾笑着看他,蛇瞳之中满是不屑,“罗迦,别把自己想得太聪明,也别把我们想得太傻。”
罗迦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就凭你们也配?”
镜跃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配不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他压低声音:“你不配登此高位。”
罗迦猛地睁大眼,意识到了他的言外之意,厉声道:“你说什么!”
镜跃腾笑了起来:“你不是很想知道是谁挑衅你却不来应战吗?你万里迢迢跑过去等了叁日,甚至不惜将那里夷为平地,可掘地叁尺都没有寻到他的踪迹。现在,你见到他了。”
罗迦的面色沉了下来:“我再说一遍,让开。”
“我们费尽心思将你引开,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让你回去。”镜跃腾睁开他那弯起的蛇瞳,散发出怨毒的幽光。
树丛之中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此起彼伏,宛如催命的梦魇。无数毒蛇游弋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镜跃腾蛇信轻嘶,嘴巴张到了耳后:“罗迦,心怀感激地接受蛇族的赠礼吧。”
罗迦归心似箭,无意与他交战,但无数毒蛇一跃而起,缠绕住了他的脚踝,向上游去。
他们张大嘴巴一口咬下,却根本无法刺穿他的肌肤。
罗迦冷冷地看着他,嘲讽地说道:“镜跃腾,你是不是忘了,金翅大鹏可是蛇族的天敌。”
他猛地一挥翅,无数毒蛇瞬间就被切为两半,无力地摔落在地,毒液、内脏与血肉在空中漫天飞舞,将周围的植被腐蚀殆尽。
镜跃腾后退几步,弯下腰捂住自己的胸口,咽下了喉中的腥甜。他看着面无表情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罗迦,出言讽刺道:“罗迦,你今日若是离开,那便是自愿投降于我,往后你便是我的手下败将,是受万妖鄙夷的逃兵、懦夫。你罗迦不是最厌恶失败吗?输给别的妖于你来说不是比杀了你还难受吗?”
罗迦径直向前飞去,席卷了一阵狂风,他连头都未回,冷漠地说道:“随你。”
真是可笑,他镜跃腾当真以为他很了解他不成?他罗迦是心高气盛、不愿认输,可如今他就算输得一败涂地,往后再无抬头之日,若能换得兄弟平安,他也甘之如饴。
“罗迦!”镜跃腾转过身,面色阴沉地喊道,“你记住了,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