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穿过数条大街小巷,白少棠终於停下了脚步。
闻言,顾宥义下意识地跟着抬首。
原来他们已不知不觉走到城中最偏远的地方,不但住人的房子很少,几乎可说是人影也看不到一道,可眼前看似厚实的木门却充满了破烂的颓废味道,挂在门上的牌匾更残旧得几乎让人看不清写在上面的文字。
「这是云裳布坊,定期会提供定量布匹给我的布庄,而你便负责把布匹从这里搬回布庄。」语毕,白少棠便上前抓起木门上的铜环敲了敲。「布坊的主人是欧yan锦,不过他很少出现在布坊,你只要知道他的名字就好。」
「哈?」他以後可是会经常来这里搬运布匹,不先跟布坊老板打个招呼可以吗?
没有理会顾宥义的疑惑,白少棠再次敲了敲那道破烂的木门。
吱呀──
残旧的木门因拉开而发出刺耳的声音,只见门後露出半颗脑袋及一双乌溜溜的圆圆眼睛。
「白老板!」在看到敲门是熟悉的脸孔,绑了两条长长麻花辫的nv孩连忙把门给打开,一脸高兴地越过门槛。「你可终於来拿布匹了?」略带粗糙的小手抓上白少棠的手,圆圆的眼睛露出明显的喜悦。
这阵子白云布庄都没有人过来,新布匹可是累积了不少呢!
「嗯,之前的夥计小李走了,好一段时间也招不到人,所以直到现在才能来。」伸手00nv孩的头,白少棠露出柔和的浅笑。
「咦?小李哥哥走了?」闻言,nv孩露出惊讶之se。
「他家里有事,所以赶回去了。」语毕,白少棠往旁边一站,让nv孩看到站在身後的顾宥义。「连莲,这位是我家布庄的新长工。」
「啊?白老板,他长得很像头熊呢!」看到身材高大的顾宥义,nv孩像是被吓到般往後退了一步。
没想到小nv孩这麽直接地说出她的第一印象,心中也十分同意顾宥义高壮得像头巨熊的白少棠忍不住低笑。「他是人,叫顾宥义,可以叫他小顾。」指了指b自己高出大半的顾宥义,在看到对方明明想要反驳,却又不想吓到小nv孩的纠结样子,莫名地让他感到愉悦。
「嘻嘻,那我以後要叫你大熊哥哥!」虽然刚才有点被那高大的身型给吓到,不过在看到对方那略显无奈的敦厚样子,nv孩便知道眼前这位像头巨熊的男人并不像黑熊般可怕,倒让她笑着给顾宥义取了一个专属昵称。
「什麽?」没想到上一刻还被他的t型给吓到而後退的nv孩,在这刻便给自己起了一个绰号,这活泼的样子虽然挺可ai,却也让他感到有点头痛……
他是知道自己长得过於高大壮实,更有不少人也在初次见面时会认为他的t型长得像头熊,可也不用直接唤他大熊吧!
「这名字不错。」像是努力压下笑意般,白少棠的表情微微扭曲,手却拍上那厚实的肩膀。「那我往後唤你顾大熊好了。」
「白老板,怎麽连你也这样……」没想到白少棠不但认同nv孩给他取的外号,更有样学样地给他取了另一个绰号,这让他的双肩像显示主人内心的无力般重重垂下。
「不是很适合你吗?而且这样也更容易让人记住你。」像是十分满意地点头,嘴角的笑意最终还是无法压下,反倒是大大地弯起来。
「是这样说没错……」虽然白少棠说得好像很合理,可如此随随便便给别人取外号,怎麽就不先问问他这个被取外号的人的意见呢?
「这不就行了。」唇角轻扬,拍拍对方厚实的肩膀。「走吧,顾大熊。」语毕,便举步越过门槛步进云裳布坊。
「呃……好吧……」莫名奇妙便被取了两个外号,原本想要抗议的顾宥义在看到那清俊的脸容因笑意而变得柔和,这让他选择默默接受这个新外号。
难得老板露出如此柔和的表情,更何况就只是被取了个外号,他也没有甚麽损失,倒是让老板心情看似变得不错,那就随他想要怎麽叫便怎麽叫好了。
「嘻嘻,大熊哥哥,快点进来吧!」跟在白少棠身後快步走进布坊,连莲回头笑着轻喊。
「来了。」看来「大熊」这个外号是跟定他了。
在心底叹了口气,顾宥义举步越过门槛。
当他走进布坊,连莲便把木门关上。原以为门後会是一片残旧的景象,却没想到竟是se彩缤纷的让人难以移开视线。不同se彩的染布正挂在木架子上随风飘扬,赤红、墨绿、靛蓝、白雪、粉桃,犹如彩虹流动般美丽。步近更能看出那一幅幅挂在架子上的布料并不相同,有棉、麻、丝等,不一样的布料让颜se更容易让人看出不一样的地方。如丝绸便予人充满光泽的高雅贵气,棉布则是柔软温和的感觉,麻布更是因布料粗糙而略显暗沉耐脏。
初次踏入布坊的新鲜感让顾宥义睁大了眼睛,不同於在布庄看到一匹匹叠在一起的感觉,那晾在yan光下的各式布料反倒因为颜se的明yan而令人移不开目光。
「漂亮吧?」把顾宥义的反应看在眼内,尽管这布坊并不属於白少棠,可他的语气却充满了自豪。
「嗯!」从没想过当布匹一幅幅地挂起来後,竟会如此壮观美丽,顾宥义只能呆呆地点头。
「看似简单的一匹布,光是编织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要把它染上颜se更是得花上更多的功夫。」慢慢地往前走,目光却是落在那se彩缤纷的布料上。「不过,当它们都晾晒时的景象却是最美丽的景se。」唇角微微弯起,可目光却露出怀念之se。
这样的表情,莫名地让顾宥义感到一丝好奇,莫名地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想到了什麽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呵呵,是小白来了?」当顾宥义正想开口询问时,却因一道清朗的嗓音响起而一顿。只见白少棠脸se一变,一脸高兴地快步往前。
「欧yan大哥!」语气中难掩喜悦,原本跟在身後的连莲更是快步扑上那从小屋出来的男人身上去。
「爹爹!」连莲高兴地叫道,小小的身t被男人轻松地g起,顺势让她骑在肩膀上。
「莲儿乖。」宠溺地00nv儿的头,欧yan锦这才看向白少棠。「这位是?」发现站在白少棠身旁的顾宥义,那高壮的t格让他忍不住挑眉。
他好像不曾在浚泓城看过长得如此像头熊的男人呢!
「欧yan大哥,他是我新招到的长工,你可以叫他顾大熊。」
「大熊?这名字倒是挺贴切。」闻言,欧yan锦不由得打量起顾宥义,最後像是十分同意地点点头。
「欧yan公子您好。」已经接受自己多了一个「大熊」的外号,顾宥义礼貌地拱手作辑。「其实我的名字是顾宥义,大熊是白老板给我的外号。」
「哈哈,b起你的名字,倒是大熊取得更贴切呢!」打趣地开口,欧yan锦友好地拍拍顾宥义的肩膀。「你这t型,搬运布匹还真的很合适。小白,你这是在哪里招到这头大熊的?」
「他是我远房的亲戚,因为家乡有点事便来投靠我了。」把顾宥义的借口说出好统一城里大家对他的认知,白少棠在欧yan锦的带领下走进布坊的小屋。
「长得那麽壮,投靠你也好。」没有追问顾宥义是因为什麽事情才投靠他,毕竟要离乡背井的人,多是家乡发生了一些风灾蝗灾才会不能住人,相信顾宥义的家乡也是遇上差不多的状况。「今天是打算把布都搬到店里去了吗?」已经好些天没看到白少棠派人来领布匹,现在有了新的夥计,也是该准备把累积了那麽多的布都给搬走了吧。
「他身上的伤才刚好不久,今天主要是让他熟悉一下环境,布匹也只搬一趟便好。」轻轻摇头,虽然他的布庄已经没有多少布匹的存货,不过顾宥义的伤也才刚好,要是因为搬运而把刚结痂的伤又扯开了,岂不是又得再一次花钱看大夫吗?
「那就分数天慢慢搬好了。」反正布匹就在这里不会跑走,伤却不得不好好养着呢!
「有粉se的丝布吗?」昨天正好有位丫环来替她家小姐买数匹丝布,店里却缺了一匹粉se的,正好今天带上顾宥义来这里搬布,不但能够把店里缺的布匹带走,更可以顺道多拿一、两匹店里没有的颜se回去。
「当然有。」把nv儿放下,欧yan锦走到堆满了各se布匹的木柜去,飞快地在众多的布匹中挑出一匹粉se的柔美丝布来。「还有这两匹刚染好的藕se及丁香se,正适合现在入秋的季节,想必那些千金小姐会很喜欢的。」
「顾大熊,搬这三匹布回去,你的身t没问题吗?」点头同意欧yan锦的说法,不同於春夏的明yan颜se,浅淡低调的颜se在秋冬倒是更受那些小姐们欢迎。
「没问题,这不重。」轻松地把三匹丝布提起来,这重量对他来说还不及他武器的一半重量呢!
「那今天先这样,毕竟你的伤才刚好,即使不重也别拿太多。」与欧yan锦道别,虽然只带走三匹布并不多,可想到顾宥义的伤才刚好,着实急不来。
反正只要顾宥义完全好了後,让他多跑几趟便能把所有的布都搬回来,就这几天小赚一点,之後再一口气赚回来。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因此他只能压下心中的急切。
顾宥义提着三匹布随白少棠往回走,路过一条聚集了很多卖小吃及粥面的摊子时,白少棠突然停下了脚步。
「白老板?」好奇地看向b自己矮而显得娇小的人,顾宥义亦停下了脚步。
「家里的馒头没了,得买一些回去。」语毕,便转身朝一旁的小摊步去。
「哈?」闻言,顾宥义先是一惊,接着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家老板的背影。当看到白少棠朝小贩开口时,顾宥义终於忍不住压下内心的纠结,快步上前伸手搭上那单薄的肩膀。
「怎麽了?」回头看到顾宥义一脸纠结,白少棠不由得感到奇怪。
难道是布匹太重?可刚刚他不是说没问题的吗?
「那个……白老板,可以改吃别的吗?」啃了那麽多天的白馒头,虽说不上厌恶,却也有点腻了。几乎每天早点都是淡而无味的馒头,他还真的不想接下来的几天还是继续啃馒头呢!
「嗯?」闻言,白少棠眉角轻扬,尽管他还没说出下一句,可那目光倒是让顾宥义明白,那是表示他不要吃别後悔的意思。
「不,老板,我是说,能不能把买馒头的钱拿来买菜,让我来掌厨可以吗?」眼看对方要误会自己的意思,顾宥义连忙开口解释。
「你掌厨?」没想到顾宥义会提出如此要求,白少棠不由得一愣,像是要确定对方的提议般,从上至下地把人给打量一遍。「你确定你会做菜,而不是烧掉我的厨房?」光是想到这巨熊般的身型窝在厨房做菜,那有趣的画面便让他忍俊不禁,可怎麽也无法想像这个一脸敦厚、得留在他布庄躲风头的人竟会做菜。
他都要开始有点好奇,到底是犯了什麽事才会让人把厨子给揍得满身是血地逃跑。
「嗯,会一点点。」露出憨厚的笑容,双眼更是充满哀求。「虽然不及大酒楼的厨子般好手艺,但做点家常菜还是上得了台面的。」至少他的手下都吃得很欢,也没有人因此闹过肚子,所以他对於自己的厨艺还是有点信心。
反正他做的菜不会像馒头般淡而无味!
「一天的菜钱,五十文钱,行吗?」虽然是疑问句,可语气却是不容反对般肯定。
「……我试试看。」一天五十文钱得做两顿,而且还是二人的份量,虽然他有信心一定不会饿着食量那麽小的白老板,却有点担心自己会吃不饱啊!
想想他这t型,光是一顿馒头也得吃下十多个,现在换成饭菜,虽然可以买点r0u来,却也不一定足够填饱肚子啊!
闻言,白少棠再次在内心感叹,没想到这个顾大熊懂得做菜。这令他忍不住偷偷再次打量他,同时也意识到,要这麽一个t型高大的人吃上那麽多天的白馒头,好像也委屈了点。而且,这头熊还真的跟那张敦厚的脸一样,竟忍了那麽多天才提出来,这也太老实了吧?
「好!那就买菜去。」得到顾宥义的回覆,也不管对方脸上的犹豫,白少棠便转身朝更热闹的街道步去。
要养一个长得像头熊的人,好像应该得给点多点饭菜吃,不然人要是受不了跑走,他可不确定下一位长工有没有这麽壮实的t型呢!
没想到白少棠突然如此好说话,顾宥义一愣,在看到对方走到一个菜贩的摊子前,连忙快步跟上。
「今天的小白菜很新鲜啊!公子要来一斤吗?」尽管有点诧异前来买菜的人是位公子,可小贩也飞快地反应过来,连忙开口推销自己的产品。
「多少钱一斤?」拿起一颗小白菜细看,白少棠淡淡地问道。
「嘿,这麽新鲜的小白菜可便宜的紧呢!只要十二文钱一斤。」笑意盈盈地竖起两根指头,小贩一副不买可惜的样子。
听到小贩说出的价钱,走到白少棠身後的顾宥义不由得在心中咋舌。
十二文钱一斤菜,虽然量足够吃两顿,可要是买下便只余三十八文钱,这样足够买鲜r0u吗?即使买到鲜r0u,也应该让他吃不饱吧!
思及此,顾宥义便感到五十文钱一天的买菜钱好像太少了。
「五文钱。」把手中的小白菜放下,白少棠斩钉截铁地还价。
「老天!这位公子,五文钱可不行呢!」没想到眼前衣着乾净的公子竟会跟他这个小贩讨价还价,这让他连忙装出一副慌张头痛的样子来。「十文钱!」
「六文钱。」面对小贩的反应,白少棠不为所动地淡淡出价。
「九文钱,真的不能再便宜了!」摇摇头,他可不能亏太多呢!
「九文钱,送一根白萝卜。」指尖指向一旁雪白饱满的萝卜堆。
「呃……九文钱,再送你一颗马铃薯行了吧!」要是送一根白萝卜,他还是亏的!
「行!」虽然不是最想要的白萝卜,可看到小贩拿起一颗硕大的马铃薯跟小白菜放到一起,白少棠便感到满意。
掏出九个铜钱交给小贩,接过那用草绳绑好的小白菜,白少棠十分理所当然地把小白菜丢给顾宥义,自己则拿着那颗马铃薯,避免马铃薯皮上的泥巴把布匹弄脏。
顺从地接过小白菜,顾宥义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是知道这位老板那抠门的x子,却没想到他在菜市集也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讨价还价,那淡然冷静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邻摊也正在杀价的妇人,既不激动,也不凶恶,反倒是温和坚定地讨价还价。如此特别的方式,竟让他觉得白少棠有种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魅力!
「老板,牛r0u要多少钱一斤?」转到卖r0u的摊子,白少棠淡淡地问道。
「嘿,二十文钱一斤。」把厚重的r0u刀搁在粘板上,男人咧嘴一笑。「不过,今天的猪r0u很肥美,只要十五文钱一斤。」肥厚的手把铁g上的新鲜肥r0u拿下,递到白少棠面前好让他看清楚那r0u块的肌理。「猪r0u今天很受欢迎,就只剩下这一块了,要买的话,可以算你便宜一点,就十四文钱。」
「是不错,不过能凑个吉利数字更好。」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弯,白少棠像是在考虑般0了0下颌。「算我十二文钱吧,再给我半斤牛r0u,二十二文钱,这数字好多了。」
「哈哈,算你有道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彷佛风起便能把人给吹走的瘦削公子竟会杀价,男人不禁哈哈大笑,却也没有拒绝。毕竟很多人也不ai四这个数字,所以便宜两b数文钱给这位公子也没差多少,他也希望早点卖完回家休息。「就二十二文钱吧!」语毕,男人俐落地拿起r0u刀把那鲜红的牛r0u切了一一小块下来。
「这些猪下水要算钱吗?」看到那放在木桌下的一大盆内脏,白少棠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这堆嘛,你要便拿去吧,反正也卖不了多少钱。」男人豪气地挥手,反正这些东西也没多少人喜欢买来吃,要是这瘦公子喜欢便送他好了,他也乐得不用把这一大盆东西拿回家。说不定因为送了这东西,他便多一个回头客呢!
「那就谢谢老板了。」接过男人递来的鲜r0u,白少棠浅浅点头表示感谢。
「公子客气了。」不在意地笑笑,男人把那木盆从桌下拉出来。「不过你够力气搬回家吗?」并不是他小看这位公子,而是怎麽看也怎麽觉得对方小胳膊小腿似的,一点也不像能提重东西的样子啊!
「没关系。」不在意地耸肩,白少棠指了指站在身後的顾宥义。「我让他待会来跟你拿这些猪下水。」
闻言,男人把顾宥义打量了一遍。
「行!凭他这身型,想不记得也难啊!」咧嘴一笑,男人爽快地点头。毕竟他们南方人的身材都偏修长,眼前这个壮得像头熊的人来,怎可能不印象深刻呢!
很明显就是外地人!
「谢谢老板。」与男人道别,白少棠这才侧首看向顾宥义。
「待会回到布庄把布匹放好後,我跟别人借个木头车给你。」虽然那木盆不算大,可装满了猪下水便会变得沉重,饶是顾宥义再壮,得提着这麽重的东西回来,即使不累,也可能会让伤口裂开吧!
「木头车?」愣愣地看向白少棠,敦厚的脸容充满了不解。「给我做什麽?」不是要他待会回去拿一下猪下水吗?怎麽要去找木头车来了?难道还有什麽东西得一并拿回来吗?
「让你去拿猪下水啊。」秀眉轻扬,看到顾宥义那一脸呆愣的样子,害白少棠都要怀疑对方的脑袋是不是真有把他跟老板的对话给听进耳里去。
「提那麽一盆猪下水,为什麽要用上木头车?」才那麽一盆东西,他轻轻松松便提回来布庄了,哪需要借木头车来了。要不是担心一手拿猪下水可能会弄脏另一手上拿着布匹,他刚才一并带走也不是问题。
「那东西重得很呢!」过去也曾要过一盆猪下水回布庄让人做点吃的,可那时的他光是跟一名夥计合力把东西抬上木头车去,已令他双臂发麻,怎可能不用木头车呢!
「就那麽一盆,对我来说小意思了。」理所当然地笑道,看向白少棠的目光不自觉地带上几分宠溺。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担心他提不动东西呢!
毕竟从他长得像头熊开始,身边的人也认为他力大无穷,搬任何大物件也理所当然地拜托他。既不会询问那些物品会否太重,更不会担心他会否因为搬东西而受伤,却没想到这位抠门老板竟是第一个关心他气力问题的人来。
即使他受伤,过去也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力气,被关心的感觉原来还不差。
「……先说好,要是待会你因为提东西回来时受伤,我可不会给你钱去看大夫的。」顾宥义带着点点宠溺眼神,倒让白少棠莫名地感到x口一紧,下意识地别过头去。「是你自己说不用木头车的。」他倒已经主动提起去借木头车,可对方却不领情,尽管顾宥义算是婉拒了他的好意,却还是让他感到一丝不快。
「放心吧,伤口才不会因为提这点东西便裂开的。」没想到真正的原因是担心他的伤口会裂开,这答案顿时让顾宥义失笑,有时候他都不确定白少棠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用铁公j的x格掩盖他的别扭。
这位年轻老板的言行举止,还真有几分让他捉0不定。尽管他们只认识数天,可白少棠那抠门的x格却让他大开眼界,更别说刚刚那跟小贩讨价还价的震撼。明明瘦得彷佛风起便会被吹走般,可跟金钱扯上关系便顿时多了几分气势。
原以为他就只是个铁公j,却因为担心他的伤口会裂开而只让他拿三匹布回去,还有现在说要帮忙借木头车给他把猪下水带回去,嘴上虽然没有明说,却都是暗自担心他的伤口会受影响。
特别白少棠总ai强调伤口要是因为什麽事情而裂开也不会给他钱找大夫,这句话怎麽听,也怎麽没有威胁的味道;反倒是有种心口不一的关心味道,就像是要他多注意身t状况才会这样说。
所以,他虽然没办法完全确定,却隐隐认为这位看似抠门的老板,或许只是个面冷心善或不懂坦率表达的人?
若真是这样,那这位白老板还挺有趣可ai的。
「这是你自己说的,伤口要真是裂开了,我绝对不会管的。」有点不自然地撇撇嘴,白少棠快步走进布庄,把人给丢在身後。
「嗯嗯,我要真伤口裂开,一定不会找你。」忍不住低笑,对方的反应更让他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或许,他该考虑找些事情多试试看,看看他的老板真的是面冷心善,还是一毛不拔的冷血x子?
「哼,你赶快放下布匹便去把猪下水拿回来。」瞄了一眼把布匹放到木架上去的顾宥义,白少棠快步走到长廊去。「不然摊贩都要打烊了,待会饭菜不够吃便得自己想办法了!」
「等现在便去。」听到那带着别扭的语气,再看着白少棠的背影,顾宥义忍不住低笑。
在确定布匹都不会从木架子上掉下来後,顾宥义便转身走出布庄,朝r0u摊的方向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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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那、一、只!」恶狠狠地瞪着一脸无辜的顾宥义,白少棠抬手指向那同是看似一脸无辜的黑狗。
「牠是只黑狗啊。」目光随那白净的指尖落到脚旁的动物身上去,顾宥义认真地回道。
「我当然知道牠是黑狗!」闻言,白少棠几乎有种怒气卡在喉间无法呼x1的感觉来。只要是有眼睛的人,也一定能看出那是一只狗!「我是问,为什麽牠会跟你回来!」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要求顾宥义去找一只黑狗回来啊!
「你说大黑喔?我在路上看牠怪可怜的,後脚受伤了便简单帮牠包紮一下,结果便赖上我了。」像是终於明白白少棠想要问的是什麽,顾宥义一脸恍然大悟地点头解释。
「大黑?你这是连名字都取好了?」忍不住提高声量,名字都取了,这不就想把黑狗给收养吗!「你还帮牠包紮?」目光狠狠地瞪向黑狗的後肢,只见那乌黑的左腿真有一圈麻布而皱眉。
「嗯,牠流了不少多血,不包紮我都怕牠的腿早晚会废掉。」说着便蹲下身t,大手温柔地r0u弄那身乌黑的毛发,彷佛顾宥义的动作十分舒适般,黑狗眯起了眼睛仰起脑袋。「看,大黑这麽可ai,养牠还能帮忙看家呢!」仰头看向白少棠,像是察觉到「救腿恩人」的心情般,黑狗亦仰首看向一脸不高兴的人。
对上一人一狗那极无辜的目光,白少棠一哽。特别在顾宥义那巨大的身型蹲下去後,竟与黑狗差不多高,结果倒像是被两头大狗以可怜兮兮的目光所注视,想要把狗给赶走的话,怎麽也说不出口。
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头发,烦躁地闭上双眼。
「我的布庄不用养狗来看门。」皱着眉开口,白少棠一脸困扰地盯着那一人一狗。「而且,牠那麽大只,会吓到客人。」
「大黑很温驯,一定不会吓到人的。」r0u了r0u黑狗的头,顾宥义的语气充满了肯定。「要是真的担心会吓到人,可以养在铺子的後院。」扬手点了点长廊的方向,虽然院子不大,但养一只狗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这是早就想好了对吧。」忍不住眯起眼睛,双手环x。
顾宥义的回答让白少棠觉得是早就想好对策,这明显就是准备强买强aib他接受!
「大黑这麽可怜又可ai,当然得想办法留下来,不然让牠回街上乞讨也太可怜了。」黑狗像是明白顾宥义是想当他的主人般,头蹭上了对方的下颌,一副亲昵的样子。
「我不会花钱养一只没用的动物。」蹲了下来,白少棠一脸厌弃地看着那只黑毛大犬。
像是察觉到白少棠的嫌弃般,黑狗小心翼翼地站起,慢慢靠近到对方脚旁坐下,粗大的尾巴更是不断地摇动,一副小心翼翼想讨好他的样子。
对上那双黑黑亮亮的眸子,莫名地让牠看起来可怜兮兮似的,更让白少棠忍不住微微别过脸,手倒是轻轻地0上了黑狗的大脑袋。
「大黑这麽大只,腿好了後也可以帮忙拉东西回来啊。」看着白少棠那别扭的动作,顾宥义不由得弯起了唇角,大手也抚上黑狗的背部。
「汪!」彷佛听明白他们的话般,黑狗突然叫了一声,尾巴摆动更热烈。
见状,白少棠莞尔低笑。
「这家伙是能拉什麽东西回来了?」回头看到黑狗一脸满足地仰首眯眼,让他再也忍不住地从抚0变成搓r0u。
「可以让牠背个篮子,或是弄个小木头车让牠拉点小东西看看?」打趣地提议,看着白少棠那渐渐变得温柔的目光,顾宥义保持蹲着的姿势,一手支起下颔。
看来,他这位老板真的是个面冷心善的人呢!
刚刚还嫌弃不准他把狗带回去,说没多久便态度软化,还r0u起狗来。
「篮子不行吧,倒是木头车好像挺有意思,只是得花钱找人弄出来。」撇了撇唇,白少棠收回了手。
「这个嘛,要是有木头及工具,我倒是可以试试看。」0了0下颔,他相信给狗用的木头车这种小东西,要捣弄出来应该不难。
「你会打木头车?」眉角轻扬,语气却难掩惊讶。
没想到顾大熊除了会做饭,还会木工,他这是真的捡到宝了吧?
「只是没做过木头车。」过去他也会弄些木盒子、木盘子,却从来没有尝试弄一辆木头车这种大型物件。
「工具我可以问别人借,只是材料可不能浪费……呃!」睥睨地看了顾宥义一眼,白少棠正想站起身时,黑狗却猛地扑上来把人给撞到地上去。
「哈哈哈,看来大黑很喜欢你呢!」见状,顾宥义不由得大笑。
动物可是最能感受别人的善恶,大黑在刚进布庄时还会对白少棠保持距离,不敢轻易靠近。可当牠慢慢地感受到对方并不是真的厌恶他时,便渐渐靠近,现在更是热情地把人给扑倒,看来他的这位老板真的拥有一颗善良的内心呢!
「别以为这样便能让你住下来!」推开已经伸出舌头t1an他脸颊的大狗,白少棠在看到顾宥义正盯着他低笑时,不由得双颊一红,恶狠狠地想要把黑狗推开。
彷佛感受到对方的不悦般,大狗发出委屈的呜咽,可怜兮兮地四肢伏在地上,以无辜的眼神瞅着白少棠。
「那得怎样才能留下大黑?」语气带笑意地问道,他才不相信白少棠真的拒绝让这大狗留下,明明刚刚都伸手抚0了。
难道现在是因为被大狗扑倒而恼羞成怒吗?可是被狗狗扑上来挺难得的,也不看看他这个把牠领回来的「救命恩人」也没这待遇呢!
「这、这个要先观察看看……要是牠真能运东西回来,且不会吓到客人,我便考虑看看。」看着伏在地上的黑狗,那委屈的目光让他心软,再次蹲了下来抚0那乌黑的脑袋。「不过我只会多给你十文钱买菜好弄些什麽给牠吃,牠的饭,我可不会管的。」总觉得顾宥义的目光多了几分灼热,这让白少棠不敢抬头,只能盯着大黑看。
「没问题。」闻言,顾宥义笑着点头答应。
说什麽先观察都是借口,他就知道白少棠会答应留下大黑的。
不过,他的老板反应如此可ai,害他好像有点喜欢上这位心口不一的纤瘦男子呢……
「唷,小顾你又带着大黑一起来买菜了?」看到一脸敦厚的男人与跟在脚旁的大黑犬,卖菜的大汉咧嘴一笑。
「嗯,王叔好,今天我要两斤马铃薯和一斤油菜。」朝大汉一笑,顾宥义指了指摊上碧绿的油菜与马铃薯。
「行!」语毕,大汉熟练地抓了一大把油菜用草绳綑好,再挑了几个b拳头还大的马铃薯一并放到黑犬身後的小木头车上。「你家大黑还真会帮忙呢!」忍不住00那一直吐舌的黑狗,男人的语气充满了赞赏。
「哈哈,不过牠也吃不少呢!」打趣地回道,顾宥义轻轻拍了拍大黑的头。
「能帮上忙,吃再多也值了吧!」要是他也能捡来这麽一只有用的大狗,天天给牠r0u骨头也行呢!
「呵呵,这都是缘份。」他也没想到那时会碰到大黑,更没想到只是开玩笑的提议竟能实行,真让大黑帮忙把东西带回去。
「嘿,你家老板还真是好运气呢!」大掌拍了拍顾宥义的肩膀,能有这麽一个高壮又认真做事的亲戚投靠,还捡到这麽一只会做事的大黑狗,运气真的太好了!「不论是你还是大黑都帮他做不少事呢!」
「这是应该的,总不能吃白食。」毕竟那时能有人不避讳满身是血的自己,还救了他一命,付点劳力来回报也很应该。
「哈哈,小顾这麽老实,你家老板真有福气!」随手抓了一把青葱塞到木头车去。「今天收你二十五文钱好了。」
「谢谢王叔!」自从跟市集的贩子们混熟後,几乎不用讨价还价便能享有优待,这倒免去了顾宥义的烦恼。
毕竟他可不习惯跟别人议价,而且以他的身份,过去都是别人上赶着把东西送给他都来不及了,怎可能会去议价了。不过想起那次看到白少棠跟菜贩讨价还价的情况,对方双眼亮起来的样子还真像是乐在其中呢!
明明他跟这里的贩子也算认识,却偏偏ai讨价还价,还真是有趣!
「嘿,甭客气,下次把你做的菜带来给我嚐嚐鲜呗!看你都把白老板给养胖了,害我都以为他家住了个大厨子呢!」明明一直都瘦得像根竹竿子的青年在最近长多了点r0u,那岂会不令人好奇他是吃了什麽美食呢!
「行啊!只要你不嫌弃,我下次便带一些给你嚐嚐。」点点头,朝大汉挥手道别後,便转到一个r0u摊去。
从他跟这里的人混了个熟脸後,每次买东西也会聊聊天,也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大家便开始把「白老板」变成了「你家老板」,虽然好像有点奇怪,可顾宥义却不反感,反倒是有点喜欢这个代名词。
这感觉,就好像他跟白少棠在他人眼中是b较亲近般,莫名地让他暗自有点沾沾自喜的感觉来。
与大黑一起回到布庄,在看到店内没有白少棠的身影时,顾宥义一愣,把东西放下便走到旁边的杂货店询问。在得知白少棠竟随一众猎户到城外的森林凑热闹去,尽管有点担心对方会否成为野兽的餐点,可想到白少棠是跟猎户们在一起,便只好放心地跟杂货店老板道谢,回到布庄先把东西整理好。
默默地把早上搬回来的布匹分类放好,便走进厨房处理食材,准备晚膳。
当顾宥义把属於大黑的食物放到盘里去後,发现白少棠还没回来让他皱眉。看着已经沉了大半的太yan,原来的担心已渐渐变成不安。
彷佛察觉到主人的不安般,原本埋头苦吃的大黑抬起了头,圆圆的眼睛一直盯着顾宥义看。
「我得去找白老板,你可要乖乖帮忙看门啊。」00大黑的头,顾宥义转身走到後院子去,把布庄内唯一能当武器用的柴刀带走,在确认猎户们还没回来後,便朝树林的方向前进。
希望他们就只是没注意时间而晚了回来,而不时发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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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花了半个时辰,顾宥义这才到达距离浚泓城约两公里的树林。
「这不是小顾吗?」正当顾宥义准备走进树林里时,一群汉子正巧步出。「怎麽跑过来了?」其中一名男子更是走到顾宥义面前。
「陈大叔,请问我家老板是跟你们一起吗?」停下脚步,双眼悄悄地观察白少棠的身影是否在这群人里。
「你家老板?」闻言,男人露出困惑之se。「他不是先回去了吗?」
「他没有回来。」摇摇头,顾宥义不由得皱起双眉。「白老板没有跟你们一起进森林?」
「呃……白老板是跟我们一起进森林没错,不过後来没看到他,大伙便以为他先回去了。」抓了抓头发,男人为难地开口:「毕竟我们是去打猎,大家为了抓猎物都会分开行动……所以也不知道你家老板是分开狩猎还是没有跟上……」虽然大家都是一起进森林,可为了免去大家看上同一只猎物而发生争执,一般进入树林不久便会分开,直到h昏才会在树林的入口处集合。
「没关系,那我去找他。」语毕,顾宥义准备举步走进森林。
「小顾,要我们帮你一起找找看吗?」
「谢谢,陈大叔。」浅笑摇头,顾宥义挥挥手。「你们还是先回家把猎物处理吧,家人都等着你们呢。」
「好吧,那这个给你防身吧。」说着,陈大叔便ch0u出挂在腰间的弯刀。「虽然现在已经秋末,还是会有野兽出没,你得小心点啊!要是明天都没看到你们二人,我们便去林子找你们喔!」拍拍顾宥义的肩膀,男人便跟上其他猎户一起离开。
把陈大叔给予的弯刀系在腰间,顾宥义慢慢走进树林去。
没有yan光的森林额外幽森,静谧的气氛更令人感到紧张,彷佛野兽都躲在丛林里伺机而动。
「白老板!」边走边喊,顾宥义同时注意四周的环境。「白老板,你在哪里?」
慢慢往树林深处前进,除了偶尔跑出一、两只小动物外,几乎没有遇到别的动物,四周安静得几乎能清楚地听到自己脚步的声音。
「白老板,你在吗?」提高了声量,在听到一阵微弱的声音令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白老板,是你吗?」快步往前走,特别在听到那像是人发出的声音时,竟莫名地感到紧张。
「顾大熊?」熟悉的声音响起,这让顾宥义确定白少棠真的在树林里,而且距离不远。
「白老板?」确定是真听到白少棠的声音,顾宥义更是加快脚步,可差点踩空倒让他发现前面竟是一个斜坡。
「在这里……」白少棠的声音似是有点虚弱,这令顾宥义心脏一紧。
「白老板?」伏在地上想要看看斜坡下的情况,可惜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漆黑。「你在下面吗?」
「嗯。」淡淡的声音响起,这让顾宥义松了口气。「不过我的脚好像扭到了,现在动不了。」
「我现在下来救你。」听到白少棠受伤,顾宥义连忙转身寻找可以充当麻绳用的东西来应急。
没想到树林里会有这麽高的斜坡,顾宥义不由得有点後悔出门时没把绳子带上,要是回去一趟拿绳子,也太花时间,所以只好找韧x较高的藤蔓来代替。
也幸好这树林各种植物长得茂密,藤蔓更是在大树上容易发现的替代品,先把把藤蔓扯下来简单处理,顾宥义把一端缠在树上,再扯了扯另一端的藤蔓,在确定不会轻易断掉後,便慢慢抓着藤蔓从斜坡下去。
这斜坡b想像中过了一点点,一直到脚能碰到地上,顾宥义才放开手中的藤蔓。
「你怎麽突然跑来这森林了?」虽然是跟猎户一起进山,可是毫不懂武功便随他们一起凑热闹,还是b一般人危险呢!
「我只是想抓只野兔加餐而已。」刚好听到猎户们要来树林狩猎,他便随他们一起来了,正好看看能不能抓到一、两只野兔回家吃,却不料一时不慎竟摔了下来。「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没注意才摔了下来。」要不是他s偏了准头,受伤的猎物也不会有力气继续逃跑,他为了追上去才这麽不小心。
「下次要狩猎的话,也叫上我吧。」毕竟猎户们也不可能只照顾他家老板,还是自己随白少棠上山更安全呢!「白老板,你这是脱臼了。」蹲在白少棠身前,大手才轻轻抚上那肿起来的脚踝便惹得对方猛ch0u一口气。
「不是扭到?」语气充满了惊讶,他还以为只是扭到而已。
「都已经肿得这麽大,而且一碰便痛得受不了,一定是脱臼了。」根据他的经验来看,这伤势压根不是扭伤。「等等可能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吧。」蹲在白少棠脚旁,顾宥义拉开上衣把肩膀暴露在空气中。「要是真的痛得受不了,你可以咬我的肩膀。」
只有微弱的月光作为光源,可顾宥义那双乌黑的眼睛却像星光般明亮,莫名地让白少棠感到安心。
看到对方点头,顾宥义毫不犹豫地,瞬间把骨头猛地推回原位。
喀!
「呜!」瞬间的刺痛让白少棠睁大了双眼,条件反s般张口咬上顾宥义的肩膀,把痛呼给压下去。
「好了。」放下已经接回去的脚踝,顾宥义轻柔地00白少棠的发丝。「我得去找些可以用来固定的东西,白老板你可千万别乱动啊。」藉由月光看看身处的环境,没想到斜坡下,竟是一个像土坑的地方。
没有树林,只有一些枯枝与野草,这让顾宥义只能收集一些枯枝来帮白少棠固定他的脚踝。
看着对方似是不在意地把肩膀被他咬得冒出血丝的伤口随意一抹,也没有包紮的打算便拉回衣领,并站起身来寻找东西好给他固定脚踝。那认真的神情让白少棠感到安心,x口更是有种淡淡的暖意。
「暂时只能先这样子了,回去再找大夫看看吧。」把外衣撕成一堆长条,把数根枯枝与脚踝用布条綑在一起,在确定不会轻易散开後,顾宥义才站起了身。
「嗯……谢谢。」默默点头,从没想过顾宥义会来找他,被关心的暖意让白少棠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了唇角。「话说,你怎麽会来这里?」他记得自己是临时决定要跟猎户们到森林去,可没有留下任何口信,怎麽他就知道要来森林里找人呢?
「太yan都下山还不见你回来,我只好四处找人了。」伸手扯了扯藤蔓,在确定它不会轻易断掉後,便走到白少棠面前,背对着他蹲下。
「怎麽?」不解地看着顾宥义宽厚的背部,白少棠脸露困惑。
「我背你回去,总不能就这样待一个晚上。」回头浅笑,顾宥义的脸在夜se中少了几分敦厚,多了几分稳重可靠的魅力。「菜要是凉了,便不好吃了。」虽然现在回去也是晚了,但热一热也b放到早上馊掉好。
「现在回去,菜也早凉了。」双颊微微泛红,嘴上虽然是这麽说,可双手却搭上顾宥义的肩膀。
「把菜热一热,总b饿肚子好。」打趣地笑道,在对方圈上颈项後,双手小心地往後扶着白少棠的小腿,让他能g紧他的腰际便收回了手。「白老板,我要往上爬了,可抓紧了。」语毕,顾宥义便双手抓上藤蔓,使劲地双手交替地往上爬,脚更是大力踩上斜坡,一步一步稳妥地往上。
双手紧紧地圈着顾宥义的颈项,尽管只能看到对方的後脑勺,可那灼热的t温却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他身上去,彷佛这t温能把他t内的冰凉驱走般,从心脏处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因为往上攀爬而令宽大的袖子滑下,小麦se的手臂因使力而血脉贲张,几乎每一条青筋也能清楚地看到它的颤动。然而,那像烙印般的无数疤痕在此刻更显狰狞,也额外的惹人注目。
「顾大熊。」
「嗯?」动作微微一顿,在确定不是白少棠抓不紧自己而滑下後,顾宥义便继续往上。
「你的手是怎麽弄成这样子的?」过去总是有袖子掩去而没有发现,那双手臂上竟布满了长短不一的疤痕,这让他开始有点好奇这头巨熊的来历呢……
「什麽样子?」
「那些疤痕。」要不是他得圈紧顾宥义的颈项防止滑下去,或许他已经伸手点上那一道道狰狞的痕迹。「难道你是个盗贼?听说京城附近有帮盗贼很有名,该不会是你背叛他们才被追杀吧?」
「白老板,你想多了。」闻言,顾宥义不禁失笑,到底是哪里让白少棠觉得他身上有匪气了?竟会猜他可能是盗贼!「我真的、绝对是一等良民。」十分认真地再次强调,攀爬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
「真的吗?」语气中有着怀疑,眼睛更是半眯起来。
「我可以向天发誓,绝对是真的。」虽然他现在没办法腾出手来发誓,可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定。
「那你会离开吗?」一直压在心底,慢慢变得在意的问题竟在此刻不受控制地说出。
「嗯?」
「你还会留在这里多久?」他是知道顾宥义总有一天会离开,光是到现在还没说出来的隐情便可以知道,在隐情尚未结束前都可能要去解决。可每次想到他会离开,却渐渐有种莫名的不舍。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不再是一个人的生活,光是想到要恢复过去独自生活的那种日子,竟会感到一丝恐惧。
顾宥义的出现真的解决了很多麻烦,包括搬运布匹、买菜、打扫等大、小事情。复杂一点的,像是把家里的旧桌椅重新做了一套,饭菜也很少出现重复的样式而把他跟大黑也养胖了一圈,彷佛没有事情能难倒他似的。这不但让人放心把更多事情交给他处理,慢慢更变得依赖起来。
这阵子的相处下来,他都有种快要被养成废人的错觉来了。
「为什麽认为我会离开?」他还以为这位老板不会在意他的去留,可此刻被问及去留的问题,倒是有一丝被在乎的喜悦从心底冒出。
「不是吗?」声音中多了分闷意,脸更是不自觉地埋在对方的背上。
他可没有忘记最初遇到顾宥义时,那满身是血的样子。
尽管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什麽,但相处下来的也会察觉到他不是一般市井小民,更隐隐觉得他不会永远留在这家小小的布庄当一名长工。
毕竟他是因为身受重伤才会出现在他家门前,即使留在布庄工作,却不曾说出坦承真正的身份或来历,这不是代表了他不打算在这地方久留吗?
「嗯,至少在屋顶的破洞修好前,我还是会留在这里的。」打趣地开口,双手却使劲地扯紧藤蔓,大步地越过斜坡边缘站到平地上去。
「白老板,别担心,即使我要走,也会把你养胖再走。」坐在地上微微喘息,虽然白少棠没多少重量,但背着人爬上斜坡还是花了他不少力气,得坐下来休息片刻。「你也太轻了。」明明他都已经尝试每天做出不同的菜式,还一定会有一道荤菜,可怎麽白少棠的t重还不及他每次去搬运的布匹般重呢!
「我已经胖了。」他明明不曾买菜钱,可顾宥义就是有办法从市场上买一堆东西回来,害他都要以为对方的讨价还价能力b自己强呢!而且最没想到的,是顾宥义的手艺几乎不输酒楼般厉害,做出来的菜肴也十分美味,害他都明显变胖了,竟然还说他轻!?
「我倒是觉得大黑也b你重。」语毕,顾宥义忍不住发出一阵低笑。
「牠是吃货。」淡淡地回道,白少棠也坐在地上,手却把外衣撕了一大片下来。「顾大熊,伸出手来。」把棉布撕成长条,当顾宥义乖乖地伸出双手时,便看到掌心因抓紧藤蔓往上爬而变得鲜血淋漓,这让他的心脏瞬间紧紧收缩,揪痛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
顾大熊是为了救他才会弄成这样子的。
小心轻柔地把布条缠上那双大掌,好地把那刺目的鲜血掩去。
「嘿,谢谢老板。」没想到要求他伸出手是为了代为包紮,顾宥义咧嘴一笑,他家老板意外地细心,竟发现他的双手被藤藤磨伤了。「那麽该走了,你那套弓箭我明天再回来拿吧。」待双手都被包紮好後,顾宥义才想起刚才忘了拿起对方身方的弓箭。
转过身蹲下示意白少棠再次爬上他的背,在确定人都有抓好他後,顾宥义慢慢地站起身,小心地调整好姿势,便带着浅笑地往前走。
「嗯??」同意对方的提议,毕竟他刚才也忘记了,且那套弓箭也不值多少钱,晚几天再去拿也没关系,相信也没什麽人会下去那斜坡。
被背着於幽暗的林子里前行,听着踩上枯叶细碎的声响,感受着属於对方的t温,浓浓的安心感让白少棠闭上双眼。「谢谢你来找我……顾大熊。」轻声地开口道谢,手微微收紧,脸不自觉地贴上那厚实的肩膀。
或许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并把他救出来,那宽厚的肩背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已经忘了有多久,有人会因为担心自己而特地出来寻找。
也想不起来,上次把自己背回家的人是谁。
可是,此刻被顾宥义背着往浚泓城的方向步去,却让他感到高兴。
「夥计找老板,不是很应该吗?」打趣地开口,越过了树林,朝城门的方向步去。「不然老板不见了,我跟大黑可没有买菜钱要饿坏呢。」
「你不是跟市集的人都混熟了吗?即使我不见了,你跟大黑也不会那麽容易饿si的。」唇角微弯,他可是知道顾宥义跟大黑在市集很有人气,特别是看到拉小木头车的大黑,几乎每一个人看到夸他乖及给牠一点r0u骨头。
「这不一样。」语带笑意,顾宥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白少棠。
只有天上的月亮是唯一光源,让男人敦厚的脸庞在夜se中添上朦胧感,可那双眸子却明亮得吓人,瞳仁中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是一扫敦厚的感觉,反倒透着几分锐利的帅气。
「哪里不一样?」
「想让我做菜养胖的人,只有一个。」要知道,他家人想吃他做的菜也得使尽千方百计;能让他主动做菜,还是心甘情愿的人,还真的只有一个。
闻言,白少棠微微睁大了眼睛。
看到对方似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却又不太确定会否误会的可ai表情,顾宥义突然回头,让唇瓣轻轻地、犹如蜻蜓点水般触上那微凉的脸颊。
「……讨厌吗?」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城门的方向步去。
摇了摇头,才想起看着前方走路的顾宥义不会看到,白少棠只好再次把脸颊贴上那厚实的肩背。
「顾大熊,我家以前是靠娘亲织布送去布坊来赚钱的。」白少棠突然说起往事,顾宥义略感惊讶,却安静地听着。「那时生活就跟其他人差不多,不富有,却也足够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偶尔爹也会上山打猎来加菜。」
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怀念,可声音却渐渐变低:「不过娘亲倒下般,便断了主要收入,爹也为了药钱奔波,结果却去地下赌坊碰运气,把当时仅剩的钱都输光了,最後更不声不响地抛下我们逃走??」说到这便再也说不下去,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强迫自己长大,哪里缺工便去哪里,每一分钱都算紧顾好,就只希望能多买一天的药给娘亲。
结果最後还是无法阻挡病魔的无情,父亲的无情与懦弱让他失望,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无法多赚钱的无力而生气,要是他早点学会管帐,让家里的钱都掌握好及存一小笔紧急用钱,是不是娘亲当年便不会因为买不到上好的药而只能被病魔带走?
慢慢便变成锱铢必较,即使被别人背後说他铁公j也无妨。
「顾大熊,要是哪天你要走了,记得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他可不想再次承受在意的人不声不响地离开。
即使对方会离开,可他的温暖却令人依恋;尽管不知道他会留在这里多久,却还是想如飞蛾扑火般,真实地感受更多、更深刻的温暖。
他也只是希望对方能让他早点知道,能先做好道别的心情调适。
要知道重要的人突然不辞而别,被抛下的人会感到很痛、很痛。
瑞雪初临,整座泓浚城也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因为是南方的城市,即使冬天会下雪,却一直也只是浅浅薄薄的一层细雪。不会寒冷得让人不愿出门,反倒惹得文人士子相约到酒楼小酌一杯,y诗赏雪。
虽然不喜在酒楼热闹的环境中品酒,不过白少棠还会随泓浚城的习俗,在初雪之日买一坛好酒回家品嚐一番,特别这一次的初雪,他并不是一个人独自品酒。
「呵呵,白老板来买酒了?」酒馆老板咧嘴一笑,却已经朝店小二示意去把老客人的酒给拿出来。
「初雪之日,怎麽也得喝点小酒。」唇角微弯,白少棠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钱袋。「这次多要一坛竹叶青。」说着,便多放一块碎银在木台上,
「哈哈哈,白老板买两坛酒,可真难得呢!」闻言,酒馆老板拍了下桌子,让店小二再多拿一坛酒来。「钱可不用了,给我两匹云裳布坊的白se丝布就好。」把其中一块碎银退回去,酒馆老板把两坛酒都放到木台上去。
「要是你给我一坛十年的汾酒,或许我会考虑答应看看。」扯了扯唇角,白少棠毫不客气地把碎银收回钱袋去。「才一坛竹叶青,给你三匹白棉布便差不多了。」
「哈哈哈,你还是那麽抠门呢!」老板不在意地挥挥手,把用麻绳缠好的两坛酒递出。「三匹白棉布便三匹,谁叫你是我的老客人呢!」拍拍白少棠的肩膀,男人笑着伸出大掌。「布匹快拿来,我可要关门了。」
「待会让顾大熊拿过来给你。」撇撇唇,白少棠提着酒坛便离开酒馆。
「你家小顾才没空呢!刚才我看到他跟大黑在菜市场提了一堆东西,等他送布匹来,倒不如我现在跟你回去拿还更快。」男人边说边从木台後步出,抓住在面前路过的店小二。「我出去一下,你帮我把酒馆关门及打扫一下。」语毕,便快步走酒馆,追上白少棠。
「说我抠门,你不也还是那麽小心眼。」白了眼跟在身旁的男人,白少棠快步走进布庄内,把酒坛放到木桌上去。
「我这是谨慎,跟你的抠门才不一样。」理直气壮地反驳,男人走到放满了各se棉布的架子去。「这是新颜se?」拿起一匹浅蓝se的棉布,眼中充满了惊喜。
「嗯,是云裳布坊初次成功染出来的碧蓝。」点点头,白少裳打开其中一坛酒的泥封,那浅淡的香味让他满意地闭上了眼睛。「看在你给我的竹叶青品质不错的份上,你要是喜欢这匹碧蓝便拿去,不过白棉布只能给你两匹了。」
「哈哈,行!就这样吧!」有颜se的棉布b纯白的棉布贵,而且还要是新颜se,没想到白少棠突然大方地让他拿一匹蓝布代替一匹白棉布,男人高兴地咧嘴一笑。「不过不是我自夸,今年我家的酒都酿得很bang,包准你喝完还想再来一坛!」虽说他算是从铁金j手中小赚一匹,但自家酒水的品质还是得悍卫的!
「那我是该早点关门品酒看看了。」扯了扯唇角,白少棠走到架子前,把两匹白se棉布取下,一把塞到对方手中。
他们俩都是老熟人了,他更知道只要是被这个小心眼的人看中的东西,不管怎麽拒绝,也还是会被缠得不得不答应,因此他倒不如早点答应好把人给送出门去,这才能在初雪之日好好品嚐美酒。
「行!我这就回去了,你跟小顾慢慢品嚐美酒吧。」抱着三匹棉布,男人挥挥手便步出店面。
「谁说酒是要跟他喝的。」双手环x站在门前,身t倚在门框上,白少棠毫无诚意地摇摇手来代替挥手。
「嘿,不是跟他喝,那你多买一坛g嘛?」他可是十分清楚这老客人的酒量,要一个喝一坛便倒的人多买一坛酒,不是跟别人喝才奇怪呢!「啊,小顾你回来了,待会喝酒可得看好你家老板呢!」把手握成拳状与顾宥义轻轻相撃,男人就说完便笑着离开。
「好。」虽然不明白酒馆老板怎麽没头没尾地跟他叮咛,不过顾宥义还是点点头。「老板,我回来了。」把手中的食材放下,朝白少棠一笑,转身把大黑带回来的木头车内的东西都拿出放到地上去。
「嗯,我买了两坛竹叶青,待会弄些下酒菜,再一起喝酒吧。」点了点放在木桌上的两坛酒,白少棠上前把布庄的门关上。
「酸辣j爪与凉拌猪耳朵如何?」想了想厨房内还有的食材,顾宥义很快便报上两道小菜。
「嗯。对了,记得这两天要把房顶的洞补好,不然到融雪时便麻烦大了。」走到顾宥义身前,白少棠仰首开口。
房顶的洞虽然已临时用木板掩去,可现在下起细雪,尽管能把雪花挡在屋外,却也会有融化的时候,要是不早点把洞给补好,木板不但会发霉,更可能有水珠从缝隙中滴进屋里去。
「现在便去补。」浅笑着答应,顾宥义微微弯身便覆上那颜se浅淡的唇瓣。
一直也觉得白少棠在他眼中是属於娇小的身型,特别现在二人站得如此贴近,看到他家老板的身高大概只到他的x口,跟他说话还要仰头,真的十分可ai。亦是因为这样的身高差距,让他也得微微低首,目光却因此总落在那双淡粉se的唇瓣上。看着看着,便让他忍不住把腰弯得更多,好吻上那不断开合引诱他的双唇。
「唔!」意料之外的亲吻让白少棠睁大了眼,却没有反抗地站着,乌黑的羽睫倒像是害羞般垂下了大半,目光更是悄悄地移到别处去。
他并不讨厌这个亲吻,反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来。
自从上次被顾宥义背回来後,对方便没有任何亲密的小动作,害他几乎要以为那天只是一场幻梦。
看着顾宥义自然地做着每天的工作,与大黑一起到市集买东西,待他的态度也没有多少的变化,这让他心中的焦躁也一点一滴地累积,彷佛心中住了一头野兽般,得不到囚主的注意便烦躁地在铁笼内转圈、抓弄每一根铁枝。
特别当顾宥义靠近时,那种期待对方会做些什麽,可结果却什麽也没有发生,就只是单纯的对话总令他感到失落,偶尔有种想要狠狠抓上对方衣领,询问那夜亲吻他的脸颊到底是为什麽!
是喜欢?还是玩笑?
当发现自己渐渐依恋对方那不经意的温柔,目光更是不受控制地追逐他的身影时,白少棠便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这头「大熊」。
亲吻是浅浅的,犹如四片唇瓣轻轻地碰上般,可传来的点点温暖却是清晰得让人感到x口发烫。不浓烈,也没有激情,却让心脏大力地跃动。
砰砰砰砰!
彷佛心脏是在耳边跳动般,那有力的声响让人感到脸红不已。
当顾宥义想要退开时,像是察觉到覆在唇上的温度下降般,让白少棠不自觉地张大了眼睛。才一眼便看到敦厚的脸庞露出淡淡的不舍与烦忧,几乎瞬间点燃了心中的怒火,白少棠猛地伸出双手抓住了顾宥义的x襟,踮脚想要吻上对方的双唇。
然而,过於迅猛的动作反倒让白少棠的亲吻变成咬上顾宥义的唇,从没想过他的老板会突然「袭击」他,顾宥义不但毫无防备,身t更因为这个意外的冲击而往後跌退了数步,直直地撞上身後的木桌。
「痛!」
「丫──丫!」
「汪、汪、汪!」
不管身後突然响起的吵闹,白少棠虽然退开了唇,可双手却紧紧地抓住顾宥义的衣领。
「你吻了我,不管什麽原因,你都是我的了!」略带强y地开口,心跳猛烈得彷佛心脏会跳出x口似的,光是想到让自己如此喜欢的人再次竟想变回那毫不明确的态度,白少棠便无法忍受。
即使不知道对方的真正身份,他也不在乎,他只是想要把人给留在身边。而且,不管对方是被追杀还是遭悬赏,他也决定会要把人给藏好的!
「哈哈哈。」没想到他家老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顾宥义只觉x口一阵su麻,心脏更是有种软棉棉的感觉,莫名地让他高兴得压不下笑意。
「虽、虽然还是不会给你工钱,不过会让你吃好住好的……」对方的笑容让白少棠的头慢慢垂下,声音更是渐渐变小。
瞬间爆发的气势似泄了气般慢慢消散。
闻言,顾宥义轻轻地叹了口气,双手却环上了白少棠的纤腰。
他家老板,还真有办法令他有种想要一直留下来,好好照顾他的冲动呢……
「难道要认裁了?」在心中反问自己,头却是慢慢枕在白少棠的小脑袋上。
明明自己还有事情得回去处理,可看着白少棠,却又让他不愿离开。在没有完全确定自己真正的想法前,他不敢与对方牵扯过深,更是努力地保持理智去面对开始变质的目光。
特别在察觉白少棠的目光总是悄悄地追随自己时,几乎让他想要把人给抱入怀去亲吻一番。却没想到刚才的失控,竟换来如此结果。
不想拒绝,更有种无法压抑的喜悦,即使明知道不应让一切继续失控,却失去了坚持的力气,选择接受失控的结果。
「谢谢,少棠。」或许,上天就是要让他与白少棠相遇,才会让他逃命时看到那一张招募长工的红纸。
听到顾宥义转换了称呼,彷佛确定了关系般,让白少棠露出高兴笑容。
看到白少棠那纯粹的笑容,明明不是绝se的容颜,可看在顾宥义眼里,却成了最美的笑颜。
「丫──丫!」
「汪、汪、汪!」
破坏气氛的动物叫声再次响起,这让白少棠终於无法忍受地瞪向大黑,在看到大黑的前肢压着一团乌黑的物t而挑起了眉,特别在看到那团黑se竟会动後,抬眸狠狠地瞪着顾宥义。
「那是什麽?!」细白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大黑压着的那一团黑se。
「嗯??乌鸦吧?」指尖轻轻刮了刮脸颊,顾宥义不自觉地露出敦厚的笑脸来。
「乌鸦?你捡回来做什麽?」怎麽这只大熊就ai捡动物回来呢!
「牠受伤了,我跟大黑回来时,正巧看到牠倒在路上挣扎着想要飞起来。」上前r0u了r0u大黑的头,让牠收回一双爪子,顾宥义便把那团黑se捞出来。「牠这不是很可怜吗?」
「……这乌鸦,我才不会照顾牠。」有点受不了地看着那团乌黑的鸟儿,白少棠略带不满地瞟了眼顾宥义。
「哈哈,我会照顾牠的。」把乌鸦抱在怀里,像是安抚般轻轻地抚0那乌黑的羽毛。「说不定牠会报恩呢!」
「牠要是像白鸽般会送信便该知足了,怎可能会报恩。」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乌鸦的头,结果惹来牠的大叫。
他只听过白鹤报恩的故事,要知道那也是编出来的故事,更别说乌鸦会报恩了。
「或许牠其实是一只黑se的鸽子?」把开始挣扎起来的乌鸦抓紧,顾宥义打趣道。
「笨熊!」白了顾宥义一眼,白少棠转身轻抚走到腿旁的大黑。「怎麽看,牠也是一只乌鸦。」毕竟白鸽与乌鸦的样子也差太多了,怎麽也不可能会让人认错的。
「乌鸦也好,白鸽也罢,先帮牠包紮才重要呢!」好不容易被抱紧的乌鸦终於安静下来,可顾宥义的衣襟却因此染上了不少血迹。
「赶紧包紮吧,可别让牠把布匹弄脏了。」从ch0u屉拿出一片棉布扔给顾宥义,白少棠在听到有人在拍门便转身走到门前去。「谁?」边说边把门给打开,在看到来人时,不由得露出高兴的笑容来。「欧yan大哥?你怎麽来了?」侧过身让对方进入店内。
「嘿,来凑凑热闹,自己一人在布坊喝酒怪没趣的,莲儿又不能陪我喝。」扬起提在手中的酒坛,在越过白少棠时伸出另一手r0ur0u对方的头发。
「白老板!大熊哥哥!」跟在身後的连莲快步走进店内,充满朝气地打招呼。「爹爹让我带了几盘小菜来呢!」把拿在手中的篮子提高,像讨赏的小狗般站在白少棠身前。
「我家莲儿很乖吧!」把酒坛放到桌上去,欧yan锦一脸自豪地把连莲抱起。
「嗯,你家莲儿最乖了。」受不了这个任何小事情也要炫耀自家nv儿的爸爸,白少棠习惯x地附和,弯身接过那隐隐散发出香气的篮子。「谢谢了。」笑着00连莲的头,转身把手中的篮子递给顾宥义。「包紮好了便快去做饭。」目光微微转开,脸颊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微微泛红。
「知道了,我的老板。」把包紮好的乌鸦放在桌上,顾宥义上前接过篮子,弯身轻轻地在白少棠耳边轻语。
也许白少棠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主动与强势而脸红,不过害羞的样子也很可ai,害他都有点心痒痒的。
「啊!是小鸟!」看到在桌上动来动去的乌鸦,连莲高兴地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戳弄牠。
「莲儿,小心别被牠啄到了。」看到乌鸦边叫边扭动,欧yan锦连忙上前保护nv儿。
「放心吧,晚饭很快便好。」趁着客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乌鸦身上,顾宥义飞快地亲了一下白少棠的脸颊,接着便大步走向後院的厨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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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小顾的手艺真不错!」咬了一大口炖得鲜neng的猪腿,欧yan锦高兴地大笑。「虽说你也是家乡出事才来这,不过该不会其实是因为你有这好手艺,才会让小白收留你的吧?」大手拍了拍顾宥义的肩膀,竹筷夹了一大块猪腿到连莲的碗里去。「莲儿要多吃点才会长大呢!」
「也是?」有点意外地停下了夹菜的动作,目光更是不自觉地看向白少棠。
「小白以前也是因为家乡地牛翻身才来投靠我的。」大手r0u了r0u白少棠的头,欧yan锦语带自豪地说道。
「欧yan大哥,别说了!」没想到欧yan锦会把旧事说出来,白少棠忍不住推开那把他的头发r0u乱的手,脸更是微微发红。
「真的?」没想到他家老板曾经要投靠别人,他还一直以为白少棠是土生土长的布庄少爷呢!
「嘿,那时候的小白可ai多了,每天也认真地帮忙染布、晒布。」无视白少棠一脸的不满,欧yan锦像是找到了知音般开始回忆起来。「还会打扫、买菜什麽的,真的十分可ai呢!」
「别再说了!」看到顾宥义投来惊讶的目光,白少棠红着脸伸手想要掩住欧yan锦的嘴巴。
把过去的事说出来,总是让人感到丢脸,特别现在喝了一点小酒的欧yan锦,一副不把他过去所有的丢人事都说出来便不甘休的样子,直让白少棠感到头痛。
早知道就别答应让他来蹭饭喝酒!
「嘿嘿,也许是逃难过来时吃了不少苦头,让这家伙的x格从小便像铁公j似的的。」喝了一大口酒,欧yan锦猛地伸手g上白少棠的肩膀把人给拉近。「小白以前可是说过要当我的娘子呢!」语毕,欧yan锦发出一阵大笑。
「哦?原来我家老板以前想当欧yan大哥的娘子喔?」闻言,顾宥义脸带笑容地点头,目光却是别具深意地转到白少棠身上去。
「那、那是小时候不懂事才会乱说的!」双颊发烫,不知为什麽,顾宥义的目光就是让他感到心虚,特别是那似笑非笑的嘴角更让他有种做错事的感觉来。
「哈哈哈,你那时可是缠了我好些日子,最後要不是云裳出来说我是她的人,都不知道你会缠到什麽时候呢!」一边喝酒一边大笑,说到最後,欧yan锦像是想到亡妻而语气渐渐变小。「还真让人怀念呢。」想到那时的热闹,眼中不自觉流露怀念之se。
「这有什麽好怀念的!」对白少棠来说,这过去可说是想到便会感到羞愧的回忆,要是可以,他才不愿想起来呢!「而且云裳姐才没有说你是他的人呢!」她那时明明是跟他说男生不能跟已婚男生成亲,才没有说「欧yan锦是她的人」这种麽猛浪的话来啊!
「白老板,你的过去真有趣。」打趣地开口,桌下的手却抓上了白少棠的手。
尽管知道这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而且欧yan锦也是个有妻儿的人,可在知道白少棠过去竟会缠着别人要当对方的娘子,一种连他也不想承认的醋意竟冒了出来。
即使知道对方现在喜欢的人是自己,可过去却曾想要当别人的娘子,这还真让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呢!
「反正、反正那时候不懂事啊!」略带恼怒地回道,被握着的手却没有任何挣扎。
闻言,顾宥义浅浅低笑。
的确,小孩的话当不得真,而且他家老板现在喜欢的是他,便该满意了。继续因为这种小事发醋劲,也太不成熟了。
「嘻嘻,莲儿也要当爹爹的娘子!」一直听得糊里糊涂的连莲突然叫道,接着扑到欧yan锦身上去。
「啊啊!莲儿真可ai啊!我也只要莲儿便够了!」抱紧nv儿,欧yan锦满足地发出感叹。
「他喝醉了。」有点受不了地以手掩脸,白少棠有种想要把人给赶出去的冲动。
「我才没醉!」大声地反驳,欧yan锦猛地抱着nv儿站了起来。「我还得带莲儿回家,怎可能醉!」语带自信地开口,可步伐却有点摇摇晃晃。
「嗯!莲儿吃饱了要跟爹爹回家!」被抱在怀的连莲点头,十分配合地露出大大的笑脸。
「呵呵,莲儿饱了?那麽我们回去吧!」00nv儿的头,欧yan锦满足地抱着nv儿,大摇大摆地离开。
「不用送他们回去?」看着那步伐摇晃的人,顾宥义略感担心。
「没关系,欧yan大哥的酒量好得很,他就只是想回家才装醉。」撇撇唇,白少棠看向一片狼藉的桌面,最後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会收拾乾净的。」顾宥义拿出一坛还没开封的竹叶青来。「要继续喝吗?今天可是浚泓城难得的初雪之日。」这城里人对初雪日喝酒之重视,连他这个外来人也晓得,在路上更是被不少熟人提醒他回到家至少得喝一杯,这样明年才会顺顺利利。
「当然。」接过酒坛浅浅一笑,白少棠捧着它往外走。「买回来不喝便是浪费,正好我们在房顶上喝,你也能顺便把那破洞补一补。」
「好。」也不在意对方的使唤,把搁在角落的材料扔进麻布袋,顾宥义便提着布袋跟在白少棠身後,看着对方微微泛红的双耳,就知道他只是找个理由要自己一起赏雪喝酒。
真是别扭的可ai家伙。
白雪如鹅毛般轻轻飘落在衣服上,慢慢地在布料上融化,留下浅浅的冷意。
白少棠坐在房顶上边看着细雪边喝酒,感受着冰凉的气温,入口却是微温的h酒。
因顾宥义坚持大冷天不应再喝冰凉的酒ye,特意把小火炉也拿到房顶去,还细心把酒壶内的竹叶青分别倒进数个白瓷酒瓶内,再放到小火炉上的一盆热水内温着。
看着顾宥义认真地把瓦片抹上泥灰,一片一片地把洞给补上,白少棠只觉心脏莫名地泛起酸意。
为什麽不能一直维持现在的样子?
至少在屋顶的洞修好前,我还是会留在这里的。
突然想起那天被背回家时,顾宥义所说的话,白少棠便有点想伸手把那补房顶的动作给阻止。
可惜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情,却也来不及阻止对方修补房顶的动作。
要是房顶永远没有补上,是不是顾宥义便会留下来呢?还是,房顶补好了,他也会为了自己而留下来?
「大熊,你不喝酒吗?」轻啜一口温酒,略带闷意地开口。
「嗯,我先把房顶补好了再喝。」唇角轻扬,手却俐落地继续把瓦片放好。
「那个……你说房顶补好了便离开……是真的吗?」轻轻地摇动手中的酒杯,看着那因此晃动的金碧se酒ye,语气却多了几分落寞。
「怎麽?」确定原本的洞已被瓦片全盖好,顾宥义站起了身,凑到白少棠身边坐下。
「是真的吗?」闷声问道,手却倒了一杯竹叶青递给对方。
「或许吧。」接过酒杯,另一手却是轻轻握上白少棠拿着酒杯的手,微微弯身浅嚐一口温酒。「味道不错。」看到白少棠害羞般红了一张脸,身t想往後微微退开却失重般倒去,大手飞快地放下酒杯,环上那纤瘦的腰枝。「小心!没摔痛了头吧?你这样子,让我怎麽放心离开呢?」大手往上滑去,抚上那单薄的肩头,把人拉进怀里去。
「那就别离开。」咬了咬唇,像撒娇又像抱怨似的,手却慢慢抓上了对方的衣服。
「我要是离开,也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把人给抱紧,语气却是无b温柔。
「为什麽一定要离开?」不满地低声嘟嚷,眸子却瞪着眼前一脸憨厚笑容的人。
「我有我的责任。」温和地开口,语气有点无可奈何,更多的却是坚定。
「你的责任?」闻言,白少棠忍不住皱起了双眉。「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麽?」因为责任才离开,这种说法令他感到心头一紧。
顾宥义的真正身份是什麽?
光「责任」二字便让人感到压力,也会猜想不是一般的老百姓。
即使不知道答案,可因为责任而离开的原因,却让白少棠明白自己能把人给永远留下来的机会太渺茫。原以为彼此喜欢便能把人给留下来,却没想到还有「责任」的阻碍。
「我其实是煌国的镇北将军,有听说过吗?」把唇贴到白少棠的耳边轻语,看到对方点头又摇头,便明白京城以南的泓浚城或许只听过他的职衔,却不一定知道他的名字。毕竟他过去都是待在北方,要不是因为这次遭到伏击,也不可能辗转来到这座南方城市。「若不是有人泄露军中机密,我也不会这麽狼狈地逃到泓浚城呢!」虽然牺牲了不少手下,自己更是差点丧命,可他能活到现在,一定是上天认为他命不该绝,才会让他遇到白少棠并捡回一命。
「你是将军?」意料之外的身份让白少棠有点难以置信,一双乌黑的眸子更是愣愣地盯着顾宥义看。
这个长得像头熊,还生了一张敦厚脸容的顾宥义竟是一名征战沙场的将军?除了那身材会让人觉得有说服力外,那张脸怎麽也无法令人联想到他的真正身份!
他完全无法想像顾宥义以敦厚的笑容去收割敌人的生命。
特别是那声名远播的镇北将军!即使他是在南方长大,但国家长年遭北方外族sao扰已是众所皆知的事情,酒楼说书的更常编说镇北将军抵抗外族的话本来x1引客人。
却没想到那样的人物竟就在他面前,还喜欢他?!
「不相信?」看到白少棠那有点呆愣的样子,便知道对方并不相信他的真正身份。
毕竟这样的情况在过去已经发生了不少次,几乎每一个知道他便是那杀敌毫不留情、让人闻之se变的镇北将军时,也惊讶了很久。
谁叫他生了一张敦厚温和的脸容,只要他没有特别明说,也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一名征战沙场的将军。不过听他的将士手下说,每每他踏入战场时,却像变了个人般,完全没有一丝敦厚,反倒散发一种冷冽的气势。
看着白少棠呆呆地点头,顾宥义眉角轻扬,拿过泡在热水中的白瓷酒瓶,仰首一口气把当中的竹叶青喝光。把酒瓶丢回盆子里去,大掌一挥,小火炉的橘se火焰便遭掌风擦过而熄灭。
把白少棠猛地拉入怀去,转身、抱着对方站起、从房顶跃下,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乾净俐落,落在雪地上更没有溅起丁点雪花,那浅浅的脚印彷佛影子般让人难以察觉,由此可见其武功之深厚。
「你会武功?」惊讶地开口,却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蠢话而微微红了双颊。
「当将军岂能不懂武功。」闻言,顾宥义发出一阵悦耳的低笑,唇却吻上那光洁的额角。「而且最近内伤才完全痊癒,所以不是有意隐瞒的。」也许他的武功不及江湖中人,但用来征战沙场上却正合适。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内外都好了,我这小庙供起不起你这尊大佛了?」双眉聚拢,也许是酒意开始上头,白少棠有点耍x子般开口。
「怎麽可能?」闻言,顾宥义不禁失笑。
他能待在这里开心都来不及了,怎可能会嫌弃呢?
「不然你堂堂大将军,岂会甘愿在我这小小布庄当一名没有工钱可领的长工来了!」咬了咬唇,来到留不住对方便感到莫名低落。
「哈哈,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留在这里这麽久。」即使他的内伤没有完全痊癒,只要身t的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便该回去把泄密的人给揪出来,结果因为白少棠这个变数,让他在买菜时遇到低调寻人部下,也没有一起离开,反倒是选择多留些日子,只命令他们回去执行自己交代的任务。
没想到会获得这样的答案,白少棠惊讶地睁大了一双眼睛,双颊更是微微泛红。如此可ai的反应让顾宥义的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低首便吻上那双微启的小嘴。
「嗯……」四片唇瓣相叠,柔软的触碰令人忍不住闭上双眼,细细地感受粉唇被软舌t1an过的颤栗,温暖sh润的感觉更让人脸红心跳。
双颊微微发烫,细长的乌黑睫毛轻轻颤动,当背部落在冷y的物t上时,白少棠忍不住睁开眼睛,映入眼里的,是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的顾宥义,可在他背後的却是熟悉的木头床顶。
平实的木头床顶,没有任何雕花,可此刻却莫名地有种暗示x即将会发生什麽似的暧昧,更让顾宥义脸上的浅笑多了几分令人脸红心跳的邪气。
没发现到底是何时被抱进房间去,室内静谧的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被那双幽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看,白少棠不但双颊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粉红,身t更是因紧张而变得僵y。心脏的跃动一下b一下强烈,彷佛要跳出x腔似的。
像是察觉到白少棠的紧张般,顾宥义温柔地笑着俯身吻上那光洁的额头。接着慢慢下滑,如羽毛般轻柔,唇瓣浅浅地一点一点,如蜻蜓点水般落在眼角、鼻尖、唇角、喉结,当滑至锁骨时,却伸出sh软的舌尖轻t1an而惹得对方身t一颤。
「唔……」微凉的肌肤突然被贴上sh腻温热的舌叶,那微妙的刺激令白少棠忍不住发出轻哼。
羽睫半歛,身t微微地颤抖,却没有拒绝顾宥义那悄然抚上x前的大手,任由他慢慢地拉开腰结,把衣襟掀开,让雪白x膛暴露在空气中。亵k也在来不及反应时被解开,修长的双腿像不知所措般轻颤,更因顾宥义跪在中间而无法拼拢。
紧张与ch11u00地被视注的羞耻让白少棠身t一僵,视线更是害羞地微微移开,可听到对衣料磨擦的声音,却又忍不住悄悄地偷看。只见顾宥义半跪在他的双腿间,俐落地扯开自身的腰带,让衣服滑到床上去。
虽然早在把人给捡回来後,每次换药也能看到对方的x口,可那些都没有此刻看见的画面令他感到心跳加速。只有烛火的照明下,幽暗朦胧的环境把顾宥义敦厚的感觉掩去,反倒突显了对方眼中那充满了暧昧与侵略x的yuwang,更让那健壮的肌理因烛光而添上让人感到口乾舌燥的魅力。
他是知道自己喜欢同x,却从不曾如此强烈地觉得男x铜t会让他感到口乾舌燥。小麦se的宽肩窄腰、x部肌理分明的线条、浓烈的雄x气息,或许加上酒jg作祟,这一切让白少棠感到心痒不已。
粗糙的大手覆上那细白的x膛,长了厚茧的指腹轻轻捏上那浅se的茱萸,微弱的快感令白少棠轻颤,唇齿却像羞怯般咬紧,不愿发出那奇怪的声音。
白少棠的反应彷佛取悦了顾宥义般,只见他温柔一笑,俯身覆上那柔软的唇瓣。亲吻细碎地往下留下点点粉se印记,大手更挑逗般在身t上游走,直把人弄得红着脸发出微弱的轻哼才满足似的。
从不曾被触碰过的私密位置突然被轻轻按压,这让白少棠睁大了眼睛,身t更是下意识地一紧。「别怕。」察觉到对方的紧张,顾宥义柔声地在耳边低语,指尖更是温柔地慢慢按压那紧闭的ixue。
眼看压在身下的人儿还是紧张地绷紧,顾宥义转念一想,大手轻轻握上那微微抬头的粉se慾望,慢慢地上下套弄,直把人给弄得再也忍不住而发出低沉的喘息。一直到对方压不住那甜美的sheny1n,身t猛地一颤,大掌上沾满了灼热的白ye才停下动作。
初嚐强烈的快感让白少棠有种脑袋糊成一团的感觉,身t更是软软地躺在床上喘息,迷蒙的视线却见顾宥义似是扯下了亵k,接着便感到後x传来一阵sh腻感,异物进入的感觉令好看的双眉浅浅轻皱。
不适感让白少棠微微一动,埋入t内的指尖逐渐增加,那微痛的异样感觉让他下意识地抓住压在身下的衣服。
一边亲吻一边细细地ch0u动埋在对方t内的手指,当已经能进入数根指头时,顾宥义温柔地抚上那软软的腰枝,ch0u出沾了不少透明tye的大掌,让对方的下身更靠近他身下的火热。
臂部被灼热的硕大抵住,意识到那是什麽让白少棠双颊发烫,眼睛更是紧张地阖上。「唔……」双t渐渐贴上对方的下腹,紧窄的入口被火热给慢慢撑开、深入,疼痛与胀满感令白少棠发出闷哼。
直到那粗长的慾望完全没入对方t内後,顾宥义这才停下了动作,让对方适应他的火热。
t内被充满的异样感觉令白少棠不住喘息,当疼痛渐渐散去後,反倒有种麻痒的、浅浅的快感,迷蒙的双眼在看到顾宥义那隐忍的表情,莫名地令他心脏狠狠一阵跳动,双手b意识更快地伸出,软软地想要环上对方颈项。
察觉到白少棠的动作,顾宥义先一步弯身让对方轻易环上他的颈部,双手却抓住对方的柳腰,把那雪白的双t悬空,开始猛烈的ch0u动。
「嗄、啊啊啊……太、快……呜!」埋在t内的炙热突破开始激烈的ch0u动,这让白少棠本能地用双腿缠紧了对方的腰部,那强烈的快感却让他不断发出jia0y。
二人结合的地方发出阵阵暧昧的水声,浓烈的雄x味道令人感到头晕目眩,温热的甬道被狠狠磨擦而涌起的快感更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甜腻的jiao让顾宥义卖力地ch0u动,火热被紧紧包裹的快感令他忍不住发出粗重的喘息。
每一下撞击也g出强烈的快感,特别当男人的硕大压上t内最敏感的位置时,直让白少棠发出软软的媚叫。那声音彷佛让顾宥义更兴奋,动作也变得略带粗暴,却每一下也压上那敏感的小点,犹如极致的快感直把白少棠弄得弓起了身t,蜷曲着脚趾头,前端更是喷出大量白ye把二人的腹部变得黏腻不已。
白少棠因为ga0cha0而後x紧紧收缩,直让顾宥义再也受不了地低吼,同时把灼热的tye注入对方t内。
初嚐情事让白少棠有点t力透支,ga0cha0过後便软软地倒在对方身上,像享受此刻甜蜜的宁静般,顾宥义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着那细白的雪背。如此舒适的感觉让白少棠慢慢垂下羽睫,坠入梦中。
听着怀中平稳的呼x1,顾宥义便知道白少棠已经睡去,虽然二人此刻身上也黏腻不已,可他并不急着清理,反倒躺在床上,把软下的分身退出。静静地看那恬静的睡颜,心中却因此而感到平静,更多的是想要一直守着怀中的人,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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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怀中的人像是想要寻找舒适的位置而动了动时,彷佛惊醒了顾宥义般,让他回过神来,在发现二人身上的黏腻已变乾,这让他皱起了双眉。起身披上衣服到厨房烧水,直到水温差不多便提到房间内,倒进那沐浴用的大木桶。
小心温柔地把白少棠洗得乾乾净净并盖好被子後,顾宥义便走到後院子的水井打水去,简单的把身t弄乾净便准备回房间。
然而,当他走到长廊时,微弱的破风之声在寂静的深夜更显诡异,这让顾宥义下意识往後一跃,在看到一道银光後,连串尖锐的风声令他来不及思考,只能依靠本能地做出数个後空翻。一枚枚银镖井然有序地在长廊上钉成一排,每一枚也差一点点便要击中顾宥义。
闪到转角处才没有再听到那诡异的风声,悄悄看了一眼那钉在地上一整排泛着银光的暗器,顾宥义半眯起眼睛朝院子的石墙上看去,暗暗打量对方的藏身地点。
看来是敌人终於发现了自己的藏身地,没想到b想像中还要早出现,看来他再不愿意,也必须离开这里好把事情给解决,不然白少棠也会被卷进来,这绝不是他所乐见的。
在夜se中飞快地闪进厨房,拿出悄悄藏起来的长斧,才刚踏进院子,便再次听到那破风之声。顾宥义俐落地挥动沉重的长斧把银镖全数挡下,目光锐利地瞟向暗器s出的位置,果然看到一道想要融入夜se的乌黑身影。
银光一闪,斧刃直直地劈上那藏身之处。树g大大地晃动,枝桠上的白雪如瀑布般滑落,被攻击的黑影险险躲过危险,却也落在院子里。
「谁派你来的?」虽然心中已大概猜到主使人是谁,却还是得开口询问好确定事实。
「废话少说!」沙哑地低吼,黑影ch0u出怀中的短刀迎上长斧,像是不要命般朝斧刃奔去。
面对顾宥义的长斧,只有近身才能有获胜的机会,然而黑衣人虽然不要命地击上斧刃,每每想要更靠近刺杀目标时,却被长斧挡下,且每一劈也伴上重重的力度,这让黑影即使能用短刀抵住,虎口却几乎快要麻掉。
铿!
金属相击的声音在深夜格外响亮,顾宥义狠狠一击,直把黑影的手震得发麻,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短刀,斧刃更是飞快地抵在对方的颈脖上。
「说出谁派你来,我可饶你一命。」冷漠地开口,刺客的身手虽然不错,但对於久战沙场的顾宥义来说,还是有太多的破绽。
「哼!」以黑布蒙面的刺客狠狠瞪了顾宥义一眼,毫不犹豫地把脖子朝长斧压下,即使顾宥义飞快地反应过来而想要回长斧,对方却已经直直地倒在地上。
眼看黑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顾宥义不禁皱起了双眉,以长斧轻轻一挑便把人翻了过去。在看到对方双目怒张,眼瞳却是毫无光彩的样子,斧尖一划把黑布分成两半,只见对方口中流出汨汨黑血,明显是服毒自尽。
没有问到一丁点消息虽然可惜,但撕开对方的黑衣後,在这看到锁骨上的烙印便能确定他是析支一族的人。难得当年皇帝没有下令灭族,饶他们不si地圈养在国土以北,没想到他们安份了数十年便再次蠢蠢yu动,买通他军中的士兵想要把他这位将军杀si,妄想攻入皇城拿下崲国。上次他虽然大意中伏,却也杀了不少析支的领头人物,没想到才过了数月便贼心不si地再次派人来刺杀他,看来是军中的内j还没清除乾净。
尽管他并不愿意离开,可想到白少棠会因此被卷入危险,这让顾宥义咬了咬牙,狠下心地决定离开。
只要把贼心不si的析支余党及内j全数除去,他便能回来这里守着心系之人。
掏出手下送来的化屍粉洒在黑衣人身上,淡淡的白烟慢慢冒出,衣服在r0u眼可见的情况下迅速溶化,血r0u也慢慢化成一滩血水。当白烟散去,除了一地鲜红便再也看不到任何骨r0u毛发,白皑皑的雪花飘落,慢慢堆积,最後把那刺目的红se也完全覆盖,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放轻脚步回到房间内,看着熟睡的白少棠,大手温柔地抚0那散落在床上的乌黑长发,弯身轻轻吻上那淡粉se的唇瓣。
「我一定会回来的。」柔声地低语,大掌细细地抚0那软软的脸颊。「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了。」想到刚才的火热,眼瞳变得深邃,指腹更是轻轻地擦过那诱人的双唇。
以前看军中兄弟走在一块相处,并不懂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麽好,但他对娇柔的nv人也不感兴趣,原以为自己不可能像其他人般有心系的另一人。却没想到那只是还没遇上,现在遇上了不就栽进去了。
蜻蜓点水的亲吻落在白少棠光洁的额上,顾宥义转身离开。
为了保护白少棠,他只能不辞而别,就希望他家老板不会太生气。
为了不让白少棠陷入危险,他选择在飘雪的清晨中离去。并没有带上多少东西,除了那属於他的长斧外,便只有属於白少棠的木簪子。
当他步出城门後,便吹响了藏在怀中的竹哨子,这是他用来让手下知道他的位置而特制的竹哨子。嘹亮的鹰叫彷佛是回应顾宥义的哨声般,只见一道小小的黑影在天空盘旋了一圈便朝某个方向飞去。
才走了不足半盏茶的时间,被命令留在城外不远处的手下便快马赶到。当他们看到顾宥义终於愿意离开浚泓城,提着长斧跨上马背,众人也露出松了口气的高兴。
他们虽然早便找到这位失踪的将军,无奈对方却不愿意立即离开,更要命的是他们只能待在城外百里;虽然有吩咐他们处理一些事务,可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啊!
现在好不容易终於等到将军愿意回去,众人也是心中一阵欢喜,特别是看到顾将军y沉着一张脸,熟知将军脾气的一众手下也明白对方这是真把他给惹火了,这次回去想必是准备把那些起了异心的析支余党全数除去,斩草除根不留一丝火种。光是想到要把那些可恨的析支人给一网打尽,便让他们感到热血沸腾,恨不得此刻能身在沙场上杀敌。
毕竟当初中了埋伏可是让他们退得狼狈不堪,特别将军还要下落不明,那可让他们憋屈极了。
现在将军回到军中,也该是他们出口恶气的时候到了!
羽睫微动,双眉皱了皱,白少棠这才睁开双眼。
微冷的气温让他眯起双眼,身t下意识地卷起棉被翻身,却在那麽自然地滚到一边去时,猛地睁开了眼睛。
转首看清床上除了自己便只有棉被,这空空如也的画面竟让他的心脏也像被掏走了某一角般,感觉空空落落的。
咬了咬下唇,赌气般抓紧棉被打算再次蒙头大睡,却在不到一刻的时间又猛地坐起了身。
可恶的顾大熊,即使要离开也不能打声招呼吗?
这种不辞而别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说好了离开要跟他说,结果却是最坏的偷偷离开,就像小时候父亲漏夜逃走一样。
为什麽他重视的人总ai不辞而别?
不对,顾大熊那天好像只是告诉他屋顶补好便会走,却没有点头答案提前告知,这是跟他玩文字游戏了?而且他还真的是房顶补好了,在天还没亮便先溜走,真的很信守「承诺」呢!
只是原来自己真的终究无法留住那头大熊,即使二人已经变得更亲密也一样。
彷佛自己像是一厢情愿地误以为彼此心意相通,可对方却只是想要一场露水姻缘般,即使知道顾宥义不是这种想法,但眼前空落的床铺却令他的心情变得无b恶劣。
「嚏!」打了个喷嚏,白少棠才发现自己全身ch11u0,裹紧了棉被下床翻找衣服穿上。身t像是被巨石碾过般泛起阵阵酸痛,这让白少棠每走一步也不由得龇牙裂嘴,心中暗暗咒骂已经远在军营的顾宥义。
努力放轻脚步,慢慢走到柜子前找出乾净的衣服,当要穿上亵k时,白少棠这才发现身t虽然布满了鲜红的咬痕,却是乾乾净净,一点黏腻的感觉也没有,明显是被细心清洁过的样子,这个发现令他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
顾大熊有空帮他清理身t,却没空跟他道别?
穿好衣服走到厨房,准备吃过早点便开业,却在经过长廊时,看到那一排闪着寒光的银镖时一怔。
怎麽他家里会有这样的东西?
蹲下身t打算把银镖拔出来,没想到看起来小小的银镖却sisi地钉在木地板上。当白少棠使劲地拔出了一枚银镖,掌心却被划出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顿时冒出,淡淡的刺痛让他终於有种真实的感觉。
原来这些银镖不是装饰品。
或许,顾大熊会离开,是迫不得已?也许他的身份,真的是一位大将军;也许因为这些银镖,才会让他悄悄离开。
原来顾宥义昨晚说的,并不是为了蒙骗他的谎言,是真的有人想要他的x命。
也是,要不是有人谋命,初见时他不会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或许他真的是那名声显赫的镇北大将军,因此才会不得不悄悄离开,只是那麽一位厉害的将军,真会看上他这麽一个小布庄的老板吗?
离开了,还会回来吗?
今天的不辞而别,没有留下任何的承诺,更没有留下一字半句,这让他如何说服自己,对方真的会回来呢?
「说过补好了房顶便会离开……顾大熊,你真可恶!」颤声地低咒,猛地抓起拔出来的银镖丢到地上去,白少棠站起了身,以袖子狠狠抹了抹眼角便不再理会余下钉在长廊上的银镖。
他才不会在意那头熊会不会回来,反正他还没有出现之前,自己也活得好好的,他相信即使现在对方离开了,自己也能够活得好好的!
像发泄心中的郁闷般,白少棠拿起馒头狠狠地啃咬,当吃完了馒头伸手想要拿碗热粥喝时,这才发现桌上就只有馒头与温茶。习惯了顾宥义每天会提早准备温热的米粥与馒头,现在突然缺少了那麽一碗热粥,还真让他感到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