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晏臣面色一寒,刚想说些什么,袖子被许沁扯了扯,便没开口。
许沁直视宋焰的眼睛,声音没什么温度:“这位先生,如果你有事找我,请你把话说清楚一些。如果只是单纯的没事找事……我想,我也有报警的权利。”
“许沁!”
“没事是吗?哥我们走。”许沁拉着孟晏臣便要离开。
“……你等等。”
许沁停下脚步,重新看向宋焰。
“钱我会还,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宋焰恶狠狠的说完这句便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许沁看着孟晏臣。
她纠缠……宋焰?
“哥,你听懂他在说什么了吗?”
孟晏臣脸色还是很难看,但与许沁说话的声音依然温柔:“我问问肖亦骁。”
“亦骁哥?这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还不清楚,但前几个月他让我帮忙查了宋焰。”
“哦……”
许沁晃了晃孟晏臣的手:“好啦……别为不相干的人毁了心情嘛……”
话音未落,她便被孟晏臣拉进了怀里,他抱着她,手上小心翼翼的用了些力气,似是禁锢,但只要许沁想,便能轻松挣脱。
“哥?”
孟晏臣没说话,只是又把她抱紧了些。
宋焰说的那些话,戳中了他心里最深的恐惧。
他怕许沁真的讨厌孟家,怕许沁会因为讨厌而总有一天会离开孟家,离开他。
毕竟……出国之前的许沁,与宋焰说的一模一样。
许沁不知道孟晏臣在想什么,她乖乖的任由孟晏臣抱了一会儿,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哥~我饿了。”
“……我们去吃饭。”
“嗯~”
半路被宋焰闹了这么一出,两人便都没了逛超市的心情,吃过饭回到车里,孟晏臣拨通了肖亦骁的电话。
“喂。”
“哇这不是大忙人孟总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有事问你。”
大概是孟晏臣的声音有些严肃,肖亦骁便不再玩笑:“什么事?”
“宋焰。”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电话那边的肖亦骁便叹了一口气,许久,他重新开口:“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要不来我这儿喝一杯吧。”
孟晏臣转头看向许沁,许沁点点头。
“好,一会儿就到。”
夜幕降临,肖亦骁的酒吧里坐了三三两两的客人,孟晏臣和许沁进门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吧台旁边的肖亦骁。
肖亦骁也看到了他们,示意两人往里面的卡座走,自己也凑了过来:“呀,沁儿也来了?”
“亦骁哥~”
三人落座,孟晏臣看向肖亦骁:“说吧,怎么回事。”
“宋焰找你们了?”
“可能算是恰巧碰上。”许沁支着脸,看孟晏臣给她倒果汁。
“哎……这事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还想着什么时候告诉你们,但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
孟晏臣本就不想与宋焰有什么牵扯,听肖亦骁这样说,知道怕是事情有些麻烦,颇有几分烦闷的执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当时你查了宋焰的资料给我,我就交给詹小娆了,还跟她说了你的建议。她当时就气的不行,说宋焰耍了她就得付出代价。”
肖亦骁说着也喝了一口酒,表情苦兮兮的:“我听着她是想闹,但是詹小娆那个脑子……我真怕她闯出什么祸来,就劝她别冲动。她说让我放心,我盯了一阵子没见她有什么动作,就没再管这事。”
“谁知道前两天,警察给我打电话,说詹小娆阻碍消防队执行任务被拘留了……她爸妈在国外度假联系不上,警察就联系到我这儿来了。我去了才知道,她搞了个横幅挂在宋焰那个消防站门口,挡了人家的消防车出任务……好在她看见消防车出来就把横幅撤了,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教育几句交了罚款也就出来了。”
肖亦骁愁的不行,捏着眉头说:“你猜这位大姐横幅上写的啥?”
许沁好奇的眨眨眼:“什么?”
“宋焰渣男还我血汗钱。”
“噗……”
许沁实在没憋住笑意。
孟晏臣有几分疑惑:“詹小娆不是一个月前就把钱打给我了?”
“那是她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垫付的。”肖亦骁叹气:“出来我就问她,前段时间不是已经消停了,这怎么突然想起来闹了。”
“她说……宋焰之前信誓旦旦的要还她钱,但是一直都没有实际行动。半个月之前詹小娆遇到他陪那个绯闻女友,驻消防站那个女医生逛街,忍不住当面讽刺了几句,结果第二天詹小娆她家的商场就被查消防了。”
“你也知道,詹小娆她家那个商场客流量大,要是正常检查还好。这消防一周查五次,商场根本没法开门做生意,就算没查出问题也影响正常营业。这眼看着换季的营业旺季,客流量一天比一天少,詹小娆就发疯去拉横幅了……”
许沁听完恶心的够呛:“宋焰这种人,怎么让他当上消防站站长的……”
“不过我有点好奇……这顶多算是宋焰跟詹小娆的私人恩怨,怎么找你们俩那儿了?”
孟晏臣冷哼一声:“自作多情。”
“啊?”
孟晏臣不说话,只是又灌了一口酒,许沁却差不多明白了。
她好歹拥有那段跟宋焰相处的记忆,对宋焰还有几分了解。那个人自大又盲目自信,大概是因为知道了当时想警局交罚款的账户是孟晏臣,这才联系到她身上。他大概觉得詹小娆是受自己所托才去消防站闹的吧……
还真是像孟晏臣说的。
自作多情。
“哎,詹小娆她家商场还天天被查呢,我能暂时劝她别再胡闹,但总这么下去真不是办法……偏偏宋焰是个公职人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正常应对。”孟晏臣抬眼看了肖亦骁一眼:“你脑子被酒精糊住了?”
惨遭辱骂的肖亦骁求助的眼神给到许沁。
“我哥的意思是,他既然身为消防站长滥用职权,那詹小娆也可以打电话投诉啊。她家那么大的商场,不至于连监控都没有吧?”
“……我怎么没想到???”肖亦骁恍然大悟,捶胸顿足。
孟晏臣眼睛在肖亦骁面前的酒杯和他之前扫了两圈。
“……孟总说的对,我脑子被酒精糊住了。”
肖亦骁脸色更苦了。
“哥,在忙吗?”
正在听各大分公司汇报季度营收的孟晏臣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手机,极快速的回了消息。
“还好,怎么了吗?”
许沁知道,孟晏臣回复还好那大概就是在开会了,于是回他。
“你先忙~一会儿再找你说。”
“好。”
距离孟晏臣接手国坤集团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原本那些不服气的高层见识到孟晏臣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手段后也都不得不感叹一声后生可畏。
如今的国坤已然稳定下来,季度会议上,85%的分公司都完成了计划以上的目标,孟晏臣简短的指出了其中几个分公司存在的问题,定了下季度的目标和方向后便宣布了散会。
免不得又被几个高层拉住商议些工作上的事。
等孟晏臣真正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许沁的电话。
“沁沁,我这边结束了。”
“嗯嗯~本来想问你今天七夕想去哪里吃饭,你在忙,我就直接定好餐厅啦。”
孟晏臣稍稍扯松了领带,脸上再没有一丝刚刚开会时的冷厉,眼神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辛苦沁沁。”
“那哥,晚上见啦。”
“好,我去接你。”
许沁定下的是两人常去的一家法式餐厅,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孟晏臣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一只玉雕的蝴蝶,最下面做成了指环的样式,浅青色的蝴蝶落在指环上,似乎下一秒便会翩然起飞。这枚戒指是孟晏臣不久前的慈善拍卖会上拍下的,设计师是个玉雕界的新锐设计师,据说这个系列一共有两件藏品,一件是戒指,还有一个耳骨夹,不知被谁收藏着。
许沁看到戒指先是一愣,而后便笑了起来,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孟晏臣不由得有几分忐忑:“不喜欢吗?”
许沁摇摇头:“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而且……我也给哥哥准备了礼物。”
许沁自随身的包里拿出几乎差不多的盒子的时候,孟晏臣便猜到了大概……
怎么会这么巧……
盒子打开,一样的青色蝴蝶落在玉质的耳骨夹上,灯光下与那只戒指交相辉映。
孟晏臣失笑。
还真是巧……
许沁把那枚戒指戴在手上,而后把放着耳骨夹的盒子朝孟晏臣的方向推了推:“哥,回去戴给我看~”
“……好。”
他从没戴过耳饰,不过既然许沁想看,他便会戴给她看。
卧室。
许沁趴在孟晏臣身上,手指轻轻拨弄了着他耳侧的青玉蝴蝶。两人刚洗过澡,孟晏臣没戴眼镜,一贯利落的头发还有些潮湿的盖在额前,耳侧戴着青玉蝴蝶,眼睛又有几分朦胧,看起来实在是……
好欺负极了。
许沁低头,吻住了他耳骨上的小巧黑痣。
“沁沁……”
“哥,你真好看。”
两人几年来朝夕相处,但孟晏臣依旧对许沁这样直白的夸奖毫无抵抗能力,只能颤抖着扶住许沁的腰,被动的承受着她带给他的一切。
欢愉,痛苦,欲望。
一切都心甘情愿。
因为一个小小的耳骨夹,许沁把人折腾到了半夜。
终于餍足,许沁懒洋洋的窝在孟晏臣怀里。
“哥,我好爱你。”
“我也是。”孟晏臣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
两人沉沉睡去,被放在床头的一对青玉蝴蝶却在此时发出点点微弱光芒,渐渐将两人环绕其中……
孟晏臣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去寻身边的许沁,可许沁并不在,他抬手摸了两下,有些迷茫的睁开眼,下一秒,整个人的面色冷到了极致。
这不是家里。
他这是在哪儿?
耳边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路泽,咱们今天第一节有课吗?”
“没啊,你没看孟晏臣都没起床呢,着什么急。”
“也是……他可是从来不逃课的。”
孟晏臣起身朝说话的人看去,眼中的寒意逐渐变为惊讶和更深的恐惧。
“孟晏臣你醒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怎么了?”
“……路泽,周明?”
“啥事?”
孟晏臣暗自咬牙,半晌才回过神,移开了目光:“没事。”
两人有些莫名其妙,但原本与孟晏臣就算不得亲密,又知道这位是国坤集团董事长的公子,于是也没说什么,嘀咕了一会儿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孟晏臣却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他怎么……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许沁刚刚上高中,而他正在读大二,刚才那两个就是他的室友。孟晏臣不常住校,大学时已经开始接手一些公司的事情,每天都很忙,因此跟室友们关系也算不得太亲密,毕业后便没什么联系了。
而正是差不多这时候,妈妈发现了他的心思,逼着许沁改姓,许沁宁死不从,他接到消息赶回家护着妹妹,两人都受了罚,许沁怪他为什么宁可受罚也不敢忤逆爸妈,也是从那之后,妹妹跟他便渐渐疏远。
直到……直到她遇见了宋焰……直到被妈妈送出国留学……
难道一切都要重新经历一遍……
孟晏臣不敢再想下去。
他离开寝室,几乎有些慌乱的往记忆中许沁的高中赶去……
与此同时,许沁正坐在教室里发呆。
怎么一觉醒来回到高中时候了……
许沁没有真正经历过这一段,她的意识清醒于出国的前一晚,在那之前的所有记忆都像隔着雾一般,这会儿真的回到了十年前,她便更加可以确定。
那不是她。
可不是她又是谁?
百思不得其解。
“沁沁,你怎么啦?”
许沁转头看到了身边脸上带着关心的女孩儿,从记忆里扒拉出了她的名字。
杨妙妙。
“没事,妙妙。那个……我能问一下,咱们现在高几了吗?”
杨妙妙倒吸一口冷气:“沁沁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咱们高一呀,完了完了……早就听别人说高中压力大,这才几天你就开始说胡话了……要不你找班主任请个假吧?回家休息几天?”
高一刚刚开学……
那哥哥呢?
许沁记忆里,孟晏臣这会儿似乎也在燕城读大学……
不行,她得去找他。
“……妙妙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不舒服。我去找老师请假了!”
“快去快去。”
许沁一直是老师们眼中很乖的小孩,人有些内向,家世又好,班主任只问了几句便批了许沁的假条,还不放心的问她要不要帮忙联系她的父母。
当然不行……
她请假只是为了去找孟晏臣……
“谢谢老师,不用了。我家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爸爸妈妈他们都挺忙的……”
“沁沁!”
熟悉的声音响起,还在跟班任解释的许沁转头,看到了穿着一身浅色休闲装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孟晏臣,他似乎来的很急,还带着些微微的喘息。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班主任有些茫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男生。
“老师,他是我哥哥,他来接我回家的。”许沁赶紧接话,并在孟晏臣开口之前跑到他跟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哥,我不是说可以自己回去嘛……你怎么过来接我了。”
许沁知道,不管眼前的孟晏臣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他,都会毫无条件的选择站在她这边。
果然,孟晏臣开口:“……对,我是来接沁沁回家的,抱歉,我有些着急,打扰到您了。”
“哦哦,没事没事……原来是许沁的哥哥,许沁同学有些不舒服,你快带她回家休息吧。”
“那老师,我们先走啦。”许沁跟班主任挥手,挽着孟晏臣的手臂离开了教学楼。
正是上课时间,操场上空无一人。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看向对方,几乎同时开口。
“哥……”
“沁沁……”
孟晏臣似乎有些紧张。
“……你先说。”
“哥,你怎么突然来学校找我呀?”
许沁试探着开口。
“我……”
孟晏臣不知该如何解释。
眼前的许沁熟悉又有些陌生,他记得年少时的妹妹不怎么喜欢说话,妈妈为这事有些担心,甚至还给她请过心理医生,爸爸却觉得女孩子内向一点也不算什么。
她几乎从没这么开朗的喊过自己哥哥……
“沁沁。”孟晏臣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的开口:“楼下的那家超市,想去逛逛吗?”
孟家所在的别墅区附近并没有超市,孟晏臣说的是许沁在嘉林小区的那套房子,他们确认关系之后一直住的地方,一起逛过无数次楼下的超市。
许沁愣了一下,几乎颤抖了声音:“好,家里的麦片吃完了,一起去买吧。”
“沁沁……”
许沁扑进孟晏臣怀里,死死搂住了他的腰:“哥,真的是你,你也回来了……”
孟晏臣回抱住她,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还好……还好是你……”
“喂!那边那两个同学!干嘛呢?早恋?!”
“糟了!是教导主任!”
许沁惊呼一声,来不及多想,拉着孟晏臣的手就往学校外面跑,好在两人年轻力壮,很快便甩开了大腹便便的教导主任,离开了学校。
两人钻进了学校附近的一条巷子才停下来,喘着粗气看向对方,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许沁高中时与孟晏臣相关的记忆很少,这会儿难得见到十年前的哥哥,忍不住仔细打量他,眼睛亮晶晶的。
“哥,你大学时候也好帅哦,就是眼镜的款式有点老,要不咱俩先去重新配一副眼镜吧?”
许沁一边说着,还忍不住上手去戳孟晏臣的脸。
真嫩。
孟晏臣无可奈何的揉了揉许沁的蘑菇头。
“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醒过来。”
“我也是,不过我醒过来就在教室里了,吓死……我还问我同桌现在是高几,给她也吓得不轻。”许沁拍了拍胸口:“我本来想借口请假去燕城大学找你的,没想到哥哥先过来找我了,哥,咱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孟晏臣看着挽着他的手臂笑意盈盈的许沁,忍不住有些恍惚。
记忆里的许沁,从不会露出这样明媚的表情。
他忍不住俯下身子抱住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她真的存在。
“哥?”
“……没什么。”孟晏臣怕自己吓到许沁,松开了手,没想到却被许沁用力抱住了腰。
“哥,我在呢,我就在这里。”
她总是能这样敏感而又准确的察觉到他的每一分情绪。
两人牵着手走在学校附近的街道上,这是许沁生活过的地方,按理来说,她应该十分熟悉,但现在她的感觉却很奇怪。
一切都是记忆里的样子,可又没有半分实感。就好像……那些记忆是她看过的一场漫长的电影,却从未亲身体会过。记忆里很喜欢吃的路边小店,喜欢去的电玩城,如今却勾不起她分毫兴趣。
太怪了。
正琢磨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孟晏臣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着对面的声音,明显思考了好一阵子才回话。
“投标方案还需要修改一下,关于项目二期的规划不够具体,测算也不太准确。”
“嗯,我会看的。”
挂了电话,孟晏臣看向眼睛亮闪闪的许沁。
“哥?原来你大学时候就开始管公司的事啦?而且咱们今早才回来……隔了这么久的投标方案你还记得?”
“还没有接手公司的管理,只是参与一些重要决策。”孟晏臣浅笑:“而且……还好这个方案比较特殊,不然,我也早忘了……”
“还是好厉害……”
许沁崇拜的不行,想了想又有些泄气:“不过哥,你刚刚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接手了国坤,这又要从头开始,也太惨了……还有爸妈那边,还得重新想办法……”
孟晏臣呼吸一窒。
他不怕从头做起重新进入国坤,但他和许沁……
现在的他和许沁都没有足够跟家里抗衡的资本,万一母亲发现了他们的事,执意要像之前那样送沁沁出国……
他已经没办法承受没有许沁的日子。
“哥,哥?在想什么?”
孟晏臣轻轻攥紧许沁的手:“我不会……让你出国。”
“嗯~我不走的~”许沁安慰他:“而且说不准今晚睡一觉,明天就回去了呢。哥,要我说你今天就别工作了吧?万一明天回去了,可得好好利用这个时间玩一玩。”
“想玩什么?”
许沁从记忆里扒拉出高中时候想做却没做的那些事,抽烟,喝酒,打架,逛酒吧……
她以前怕不是失心疯了?
在心里把这些选项一一划掉,许沁晃了晃孟晏臣的手。
“我们去游乐园吧?”
“好。”
小时候,爸妈曾经带他们去过游乐园,可许沁并不喜欢。她不敢玩那些刺激的项目,又嫌其他项目不好玩,每次爸妈问她想去玩什么的时候,都只是怯怯的小声回答都可以。
扮作小丑的工作人员见许沁长的可爱,拿了气球逗她,还把她吓哭了,哭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让付闻樱觉得丢了很大的面子,一家人都没了再玩下去的兴致。
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来过游乐园。
当时小小的孟晏臣一边哄着妹妹别哭,还要努力观察爸妈的脸色,生怕他们一气之下会惩罚许沁。
对于孟晏臣来说,关于游乐园的回忆并不美好。
可如今在他身边的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许沁。
他们一起坐了过山车,许沁一路放肆的大喊大叫,坐在她身边的孟晏臣倒是没什么声音,只是下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泛白。
“哥,你怕高呀?”
孟晏臣绷着唇角摇了摇头。
他不怕高,只是本能的害怕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
许沁也不追问,见他脸色不好就拉着他去坐旋转木马,一米八几的冷脸帅哥坐在许沁特意挑选的粉红小马上,许沁笑的不行,找到旁边收费拍照的工作人员,把眼前的一幕拍了下来。
孟晏臣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许沁举着一张照片给他看。
“哥!好不好看?”
照片中的孟晏臣满脸无奈。
“……好看。”孟晏臣口不对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沁把那张照片宝贝一般收进口袋。
两人在游乐园里玩了一天,倒不是许沁真的有多喜欢玩那些项目,只是她发现每一个项目都能从孟晏臣脸上看到不同的情绪,忍不住越玩越疯。
终于尽兴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这个时间,已经快到了要回家的时候。
孟晏臣还好,他因为一边上学又要兼顾公司的工作,经常会住在寝室或者公司旁边的房子里,但许沁每天是该回家的。两人刚走出游乐园,许沁便接到了司机的电话。
“小姐,您怎么还没出来?”
“哦,我……今天去同学家住,嗯对,就是我同桌,杨妙妙,麻烦您跟妈妈说一声。”
挂掉电话,许沁晃了晃孟晏臣的手:“不想回家……”
如果他们一起回到十年前的时间只有这一天,她一秒都不想跟孟晏臣分开。
“……那就不回。”
“哥?”许沁有些惊讶。
她知道孟晏臣的所有顾虑,如果他们真的留在这里回不去……按部就班的回家,避嫌,隐藏这段关系才是最好的做法,也是孟晏臣会选择的方式,毕竟两人现在没有任何跟家里对抗的能力,而孟晏臣从来不是一个能忍受事情失去掌控的人。
“去我那儿吧。”孟晏臣揉了揉许沁的发顶。
“如果明天回不去……我们再做打算。”
“好!”许沁说完忍不住笑着拿出口袋里那张在游乐园拍的照片:“如果明天就回去了,我最舍不得的一定是这张照片~”
“…沁沁。”孟宴臣笑的无奈又宠溺。
孟晏臣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许沁还在跟付闻樱打电话。
“嗯嗯,知道了妈妈~以后都提前跟您说!”
“嗯嗯,妈妈晚安~”
孟晏臣走到许沁身边,见她挂了电话,温声问:“妈打来的?”
“是啊……毕竟是我‘第一次’住同学家里。”
“她怎么说?”
“妈妈说,我以后如果要去同学家里住,得提前跟家里说……哥,其实我觉得,妈对我真的没有太严格,就像今天这样……我说几句好话,妈妈就不会生气了。”
反而是孟晏臣……从小到大,他才是被严格管束的那个。
忍不住又开始心疼她哥,许沁抱着孟晏臣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
胸口的浴袍被蹭开,许沁瞬间忘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眼睛落在孟晏臣胸口浅红的乳尖,又伸手去摸他的腹肌。
“哥,你这会儿肌肉没后来明显哦?”
“……”
就在孟晏臣想着要抽空去健身的时候,许沁又补了一句。
“现在这样也好好看。”
这会儿的孟晏臣清瘦白皙,皮肤下藏着浅浅的肌肉纹路。许沁仰着脸看他,伸手摘下了他脸上的黑框眼镜。
失去眼镜的孟晏臣眼睛看上去有几分茫然,配合着学生时期带着几分乖巧的顺毛……许沁忍不住捏住孟晏臣的脸。
“真可爱!”
“……沁沁。”
孟晏臣几乎瞬间耳朵红了大半,看在许沁眼里……更可爱了。
于是她拉着孟晏臣倒在床上,俯身去吻他红成一片的耳侧,手指顺着敞开的浴袍向下,握住了已经微微挺立的下身。
“唔……”
年轻的身体受不得半分刺激,何况许沁对他的身体比他自己还要了解……孟晏臣几乎被揉弄了几下便射了出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颇有几分难为情的抬手掩住了脸。
许沁眨眨眼。
“哥,这不会是你的第一次吧?”
“……嗯。”
严格来说……十年后孟晏臣被许沁欺负那次,也是第一次。只是那会儿他好歹年纪大了些,虽然本身欲念不深,但也有些自己纾解的经验。然而这会儿……
太羞耻了。
许沁心里美的不行,却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刺激她哥,抱着他亲了好一会儿,又伸手去探他身下的入口。
指尖触到干涩的入口,许沁突然泄气。
“完蛋……没买润滑液。”
他后面也是第一次,没有润滑绝对会伤到。
“要不……我下楼去买吧。”许沁小声提议。
“……进来。”
“会……会受伤的。”
“没关系。”
孟晏臣看着许沁,眸光温柔:“你给的,我都很喜欢。”
小心翼翼的开拓,进入,指尖触到他体内熟悉的那点时,两人都折腾出了一身的汗。待许沁终于餍足,孟晏臣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许沁抱着他安慰了一会儿,下床找来毛巾给他擦汗,顺便看看他身下有没有受伤。
没有润滑剂,又被许沁压着做了三四次,穴口不可避免的渗出了血痕,可更让许沁意外的是,孟晏臣臀腿上还带着未愈的青紫。
是家法的痕迹。
仔细搜索回忆,许沁终于想起了这些伤的来源。
那是高中开学那天,进入高中的陌生感让“许沁”心情十分低落,放学时是孟晏臣去接的她,看出了她的低落,问她想吃什么,想要哄她开心。
她说想吃辣条。
妈妈绝不会同意她吃的垃圾食品,孟晏臣犹豫了一下,送她回家后又独自出门,偷偷给她买了回去。
她躲在卧室偷偷的吃,还是被付闻樱发现了,孟晏臣也一如每一次一样替她顶罪受罚。
而“许沁”,只是怯懦的躲在一旁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许沁再一次觉得荒谬。她怎么可能这样怯懦?
那些回忆清晰的就像刻在脑子里的电影,可不知是不是因为真的回到了十年前,许沁再一次更加确认。
那不是她。
许沁找到了孟晏臣放在床头柜子里的伤药,轻手轻脚的给孟晏臣上药。
刚盖上药瓶的盖子,孟晏臣便醒了过来。
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看到许沁的那一刻神色才安定下来。
“哥……”许沁心里纷乱如麻。
如果记忆中的那个“许沁”就是她,为什么她会在突然清醒后变成性格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可如果那不是她……
那到底她是谁,谁又是“许沁”,那个“许沁”会不会……突然回来。
况且。
如果她不是许沁,那孟晏臣还会不会喜欢她……
“沁沁,怎么了?”
察觉到许沁心情的低落,孟晏臣撑着身体坐起来,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许沁扑进孟晏臣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
“哥,我……如果我不是许沁,或者说……不是你记忆中的许沁,你,你会不会……”
孟晏臣身体紧绷了一瞬,却很快放松下来。
他轻声叹气,抱着许沁,轻抚她的背。
“对我来说……现在的你,就是我爱的那个你。”
孟宴臣从不是一个愚笨的人。
是什么时候发现许沁不一样了呢?
大概就是那天,知道了许沁恋爱的消息赶回家,护在身下的女孩儿睁开眼的瞬间。
他不知道许沁发生了什么,但确实是后来的女孩儿,让他将责任和偏执,变成了明目张胆的爱意。
“睡吧,别想太多,嗯?”
对许沁来说,孟晏臣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哪怕她再惶恐不安,只要孟晏臣在身边,她似乎就什么都不用再怕。
夜深。
许沁梦到了两只青色的蝴蝶。
漆黑一片的世界,他们原本安静的停在彼此身边,可突然出现的飞蛾赶走了其中一只小一些的蝴蝶,代替它停在了另一只蝴蝶的翅膀之下。
视角一变,许沁成了那只被赶走的蝴蝶,她努力的想要回到原处,但就像被禁锢了翅膀,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
黑夜终于散去,第一束光出现的时候,筋疲力尽的许沁终于挣脱了禁锢,重新回到了另一只蝴蝶身边。而那伪装许久的飞蛾,则在蝴蝶落下的瞬间,惊慌失措的逃离。
睁开眼,许沁看到了属于十年后的,孟晏臣带着笑的脸。
“早安,沁沁。”
“早安……哥。”
徐萦离开宴会厅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孟晏臣和许沁先离开后,宴会厅里好一阵子都在讨论关于两人的八卦,徐萦看着坐在对面角落里的江景安面前越来越多的空酒杯,忍不住走了过去。
“江少爷。”
江景安已然有些醉了,茫然抬头,眼睛好一会儿才聚焦在徐萦的脸上。
“徐老板。不……应该是,徐小姐。”
差不多的疏离称呼,哪一个都不是徐萦爱听的。
江景安意识到徐萦的沉默,直起身子垂下头:“抱歉,我有些醉了。”
“为什么喝闷酒?”
是不是因为看到顾小曼去找孟晏臣,却没有来找他?是不是在吃顾小曼的醋?
徐萦想问,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徐萦找不到问出这句话的立场。
“徐小姐呢?今晚为什么会来?”
“我是……”
“徐萦?”
一道惊讶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徐萦回身,喊她名字的那人有些面熟,想了半天才想起对方似乎是姓苏,叫什么却想不起来了,只能礼貌点头。
“苏小姐。”
“还真是你?!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徐萦徐小姐啊?”
这话的语气极为讽刺,徐萦忍不住皱眉。
那位苏小姐的声音有些大,周围一圈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徐萦。
苏小姐并没有太过显赫的家世,能得到这样的关注显然有些得意,又继续开口道:“怎么了徐萦?这是年纪大了终于想起来改邪归正了?以前不是很鄙视这些聚会吗?”
徐萦努力忍耐。
要不是顾及着在江景安面前,以她的性格,换做之前早就开口骂人了。
没等徐萦做出反应,江景安默默站起身把徐萦拉到了自己身后,他喝了不少的酒,起身时有些微微晃动。
“这位小姐,还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那位苏小姐显然没有想到徐萦被各大世家的继承人们敬而远之了这么多年,还能突然冒出来一个替她说话的,恨恨道:“江少爷刚刚回国怕是不知道,咱们这位徐小姐啊……做过的荒唐事可是不少。”
“我没兴趣知道。”江景安淡淡开口。
苏小姐愣了一下,变了脸色:“我劝江少爷不要学什么英雄救美,不然……也不怕顾小姐生气吗?”
江景安微微皱眉。
这人在说什么,怎么他一句也听不懂。
还未等开口,不远处发现了这里骚乱的肖亦骁已经走了过来。
“人家江少爷可是江总指定的继承人,当然不像某些人,靠着给别人当狗腿子勉强混进这种场合里来,当然得多汪几声来找找存在感。是吧?苏嘉?”
“你……肖亦骁我没惹你吧?”
“眼睛也有毛病了?没看到徐小姐是跟我一起来的?”
徐萦这才想起来苏嘉这个人。
确实……苏嘉家世不够格,又不是继承人,这么多年全靠跟顾小曼交好才能勉强进到这个圈子,就像肖亦骁说的,狗腿子嘛……
她一门心思想着苏嘉的事,却没看到肖亦骁出现之后江景安越发难看的脸色。
“肖亦骁!”苏嘉又羞又怒。
“行了行了,喊这么大声干嘛,生怕自己不够丢人?我要是你啊,现在就赶紧借口身体不适先离开,免得你主子觉得你丢人,下次就不带你来这种场合了。”
“你……”
肖亦骁一年后参与这种聚会,本就受人关注,眼看着看向这边的目光越来越多,苏嘉也知道肖亦骁的话并没错,恨恨丢下一句你等着,便逃开了。
肖亦骁目光在江景安和徐萦身上转了两圈。
“徐萦,话说清楚了?”
徐萦瞪他一眼。
“哦……看来是没有。那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聊。”
“不。”江景安垂眸,开口道:“是我不打扰二位了才对。我先走了,祝二位玩的开心。”
打扰?谁?她和肖亦骁?
徐萦这会儿才隐约意识到江景安似乎误会了什么,忙追在他身后:“哎等等。”
她伸手去拉江景安,却不料江景安听到她的声音停住脚步回头,她的手刚好碰到了对方的胸口。
怎么……感觉不太对?
徐萦愣了一下,江景安却神色大变,退后一步道:“徐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啊?”徐萦还没回过神。
“如果没事的话,我走了。”
江景安匆匆离开。
肖亦骁在傻住了的徐萦身边绕了一圈,实在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喂,回神。”
徐萦这才如梦初醒,可眼前哪还有江景安的身影。
不由得有些挫败。
“话都没说清楚,不是你的性格啊?”
徐萦狠狠瞪了肖亦骁一眼:“就你厉害。”
“徐大小姐,我刚刚可是替你解了围,就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
“……你想怎么样。”
“嘿嘿嘿~”肖亦骁笑的贱兮兮的:“你店里摆在吧台上的那瓶大摩64,我看上好久了~”
这人果然无利不起早,开口就是价值百万的威士忌。
徐萦幽幽开口:“肖少爷不会连镇店的酒都赔光了吧?”
“谁说的!”
“最多施舍你一瓶云顶。”
“成交!”
……答应的这么痛快,还不如说一瓶更便宜的。
徐萦瞬间后悔。
江景安已经离开了,徐萦没有了再留下去的必要。
只是站在宴会厅门口等肖亦骁开车过来的时候,徐萦还是忍不住有些恍惚。
她刚刚不小心摸到了江景安的胸口。
江景安那样瘦弱,按理说……绝不会是那种触感。
反而,反而更像是……
她在想什么?江景安怎么可能是……女孩子。
接下来十几天,江景安都没再去过入眠。
徐萦每天在酒吧里守到深夜,可再没见到过江景安的身影。
不知道江景安是不是还在误会她跟肖亦骁,但就算是误会,好歹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啊?而且他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突然消失……
说不生气是假的,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生气的立场。
她甚至不知道江景安是不是也对她有好感,还是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
徐萦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纠结的时刻。
又是一个晚上,到了十点还没等到江景安的身影,徐萦决定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免得自己再这么下去要变成怨妇。
徐萦去的是比较常去的一家s俱乐部。她一直都有这方面的爱好,不然也不会在得知许沁恋爱后寄去那么一大箱子品类齐全的道具。只不过徐萦很少亲手调教谁,早些年在国外的时候倒是试过,可试过几次之后反而没什么兴趣了。回国之后无意间知道了那家俱乐部,无聊的时候就去看看俱乐部的公开表演。
自从遇见江景安,徐萦连俱乐部也没再进过,却没想到会因为江景安突然消失而再次跑来这个地方释放压力。
一进门,前台的服务生就跟她打招呼。
“徐小姐,很久没来了。”
“嗯。”徐萦其实进门之后就有点后悔了。
万一江景安这会儿到了入眠呢……
想着又觉得自己没出息,深吸一口气。
“今晚有公调吗?”
“有的,徐小姐,还是去之前的包厢吗?”
“好。”
十点半。
俱乐部的公调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徐萦的包厢可以清楚看到大厅里的表演。
陷于欲望的奴隶被调教师掌控着身上所有的弱点,哭求着想要释放。
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台上被锁着的奴隶就成了江景安的模样。
……她这是发什么癫。
徐萦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色更加难看,起身想要离开。
却在走出包厢的瞬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全身都被黑袍裹住,跟着服务员匆匆走过一楼大厅的通道,朝楼上去了。
虽然只是一眼,甚至连脸都没看到,但徐萦可以确认……
那人是江景安。
他来这里做什么?!
楼上……难道他约了……
徐萦脸色更加难看,却不能控制自己,跟在了那道黑色身影背后。
他最后停在了四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俱乐部一共分为四层,大厅是给客人们观赏表演,互相交际的地方。如果主奴双方有意,可以到二楼的调教室中进行约调,三楼有一些在俱乐部里面工作的主或奴,为独自前来的客人提供服务。而四楼……则是需要提前预约房间的训诫室。
江景安……约了谁?
徐萦越发觉得心烦意乱,眼看着服务生离开,江景安进了尽头那间房间,她怎么都挪不动脚步。
干脆顺从自己的心意,等在了房间的门口。
俱乐部的房间隔音一直做的很好。可即便如此,四周房间依然隐约传出些奴隶或痛苦或欢愉的呻吟声,只有江景安的房间一直十分安静,安静到……就像里面没人一般。
徐萦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越发觉得自己的举动像个跟踪狂神经病。
尾随就算了,还要站在门口不知道等什么,是等着听到他的声音,还是等到江景安和另一个人一起出来才能死心?
心里难受的要死,却怎么也不想就这样离开。
她整整在门口站了一个半小时。
时间越久,就越是难受。
直到上楼为其他房间送东西的服务生发现了她,走到徐萦身边疑惑开口。
“徐小姐,您怎么在这儿?有什么需要的吗?”
徐萦摆了摆手。
服务生礼貌鞠躬便要离开。
徐萦是俱乐部的大客户,一向信誉极好,即便她的行为有些怪异,服务生也并不会多问什么。
眼看着服务生要离开,徐萦却突然喊住了他。
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可怕。
“抱歉,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这里面……”徐萦抬手指了指江景安进入的房间:“他们经常在这儿约吗?”
“他们?”服务生疑惑:“徐小姐认识那位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好像是我的朋友。”
“哦……那位先生算是新客,大概两个月前第一次来到店里,后来一个多月都没来过,但是这段时间总会约这个房间,差不多两天就要来一次,每一次都要待上一整晚,第二天才会离开。”
两个月前……江景安刚刚回国的时候。
等等。
徐萦突然抓到了服务生话里的重点。
“那位先生?你说……这里面是,一个人?”
“对啊徐小姐,这间调教室本来就是单人的,里面都是自动惩诫的机器。”
“自动惩诫?!”
“是的。哦……徐小姐您一直只在大厅包厢里看公调,不知道也是正常,四楼也有为单人开放的调教室,比如像这位先生一样,有需求又不想约调教师,就会选择这种自动惩诫的房间。”
徐萦心里一惊。
自动惩诫,两天一次……第二天才会离开……
她没来由的心里升起些荒唐的预感。
“能把房门打开吗?”
“抱歉徐小姐,我们要维护顾客的隐私……”
“或者……或者不开门也行,能不能让我跟里面的人说句话?”
“这……”
“就说一句,如果对方没有回应,我绝不再纠缠。”
服务生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同意了徐萦的请求。
毕竟徐萦可是俱乐部的会员里那几个顶尖的有钱人,有钱又大方,失去了这样的顾客绝对是俱乐部的一大损失。
服务生走到门前,拿起自己的工作卡在门上刷了一下,紧接着响起“滴——”的一声。
“徐小姐,您可以跟里面的先生通话了。”
“江……是我,徐萦!”
她不知道江景安有没有向俱乐部报自己的真实姓名,因此隐去了江景安的名字。
通话开启后,徐萦清楚听到了击打的声音……江景安果然在里面接受自动惩诫。可依然没有任何呼痛的声音,也没有回应。
“……徐小姐,您看……”
江景安没有回应,服务生自然不想打扰顾客太久,催促着想要关闭通话。
就在徐萦也要放弃的时候,房间里击打的声音停了下来。
徐萦久违的听到了江景安的声音。
“徐小姐……”
“你开门让我见你一面好不好?我……我保证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徐萦立刻回应。
服务生见两人真的认识,便知趣的走开了。
毕竟只要门被打开,对外的通话渠道自然就关闭了,也不需要他在这里多事。
服务生走后,徐萦终于敢叫他的名字。
“景安……我只是想解释那天……我跟肖亦骁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近乎恳求。
还想再解释一下肖亦骁的事,房门突然打开了。
江景安整个人裹在那个宽大的黑袍里面,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能进去吗?”徐萦小心翼翼的问。
江景安侧过身给徐萦让路。
调教室里泛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味,黑色皮质的调教台上湿漉漉的,显然江景安刚才就趴在那里接受那台自动惩诫机器的责打,也不知台子上是汗还是血。
徐萦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忍不住移开目光,却看到了江景安挂在墙边衣架上的衣物。
他急着给徐萦开门,只套了那件宽大的黑袍,里面的衣物还都挂在衣架上。
衬衫,领带,西裤。
还有……一件纯白的短背心。
等等……那不是背心。
她似乎见过那个东西,是……
束胸?!
这么小的尺寸,就算女生也会被勒成平胸,所以江景安真的是……
徐萦还在震惊,却听到身后传来江景安的声音。
“对不起。”
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徐萦皱着眉转身。
为什么要对她道歉?
江景安看到她皱眉,瑟缩了一下,后退半步,垂下了头。
“我……很恶心吧?”
“什么?”
江景安自嘲一笑,抖着手指解开了身上黑袍的扣子。
徐萦窒住了呼吸,原本疑惑的话语梗在喉中。
一颗,两颗。
黑袍自江景安瘦弱的身体滑落,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躯体。
属于女性的……躯体。
“景安……”
江景安鼓足了勇气抬头,苦笑道:“明明是女性,却要假装男人骗你。明明知道……你喜欢的不过是身为男人的我,却还忍不住继续靠近。甚至还有这么……恶心的癖好。我哪有资格接受你的解释,我本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没再用一直以来伪装男性而刻意压低的声音,她原本的声音仍然是偏低的,却轻轻柔柔,带着些哑,像羽毛一样一点点拨弄徐萦的心脏。
“徐萦,你看清楚了吗?”
江景安近乎绝望的看着徐萦,等待着她的审判。
是打是骂也好,去向别人揭穿她的假面也好……
她只是再也撑不住,再也不想在徐萦面前伪装自己了。
徐萦上前一步,将瘦弱的女孩儿抱进了怀里。
她浑身上下哪里都是伤,情绪也几乎快要崩溃,徐萦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她。
“景安,原来你是女孩子。”
江景安微微一颤,不懂徐萦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想明白,就听到了她满足的叹息。
“太好了,景安。”
“我还以为自己弯了快三十年的性向突然变了呢,不过我想……就算你是男生,我也会喜欢你的。亏我之前还在纠结,现在好啦,景安,我可以向你告白了。”
“江景安,我喜欢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徐萦……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
徐萦松开了江景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江景安的眸子。
“景安,我们在一起吧?”
“徐萦……不止性别,你也看到我……我这样不堪的癖好……”
“傻不傻啊?”徐萦失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景安窒住了呼吸。
“滴——暂离时间即将结束,请您回到调教台,绑好束带。”
一道电子音打破了屋内的沉静。
提示音不断响起,徐萦只好放弃等待江景安的回答,无奈道:“我去关机器。”
徐萦走到自动训诫的机器旁边,寻找可以关闭的按钮,却看到了屏幕上江景安设定的惩诫目标。
板子200,藤条300,鞭刑100。
她怎么给自己设了这么重的刑罚?!这个刑罚数量,显然是这台机器能设置的最大限度。
她在门外等了一个半小时,上面的刑罚还没过半。
训诫机器登录了江景安的个人账号,徐萦沉着脸点进了江景安的训诫记录。
第一次记录是江景安回国的第二天,设定的训诫项目和数量都还算在正常范围内,使用记录也显示一个小时后账号便登出。而第二次便是宴会结束那天,按照机器规定标准内的最高限度定了罚,罚了整整五个小时,账号一直到隔天上午九点才登出。
之后便是以两天一次的频率,每次都是五小时的重刑,每次登录时间都会持续到第二天上午。
徐萦已经猜到了大概。
这样的刑罚,江景安怕是直接痛昏了过去,到第二天清醒后才离开。
如果今天她没来,江景安是不是也会把自己罚到昏迷才行?
徐萦登出了账号。
在心里疯狂劝自己要冷静。
这样的设定和频率……绝不是一句“癖好”可以说明的,江景安……为什么要这样?
赤裸着站在原地的江景安,脸上一片绝望。
徐萦……都看到了吧。
她又会怎么想。
徐萦回身时,看到了江景安不能自控的颤抖的身体,和她近乎绝望的神情。
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徐萦只能压抑着翻滚的心绪,尽量温和的开口。
“为什么?”
“对不起……”
“江景安,我不是想听你的道歉。何况……你没有必要对我道歉。”
这句话说出口,江景安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地方去,狠狠颤抖了一下,眼睛几乎失了焦距。
徐萦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
“你又想到哪儿去了……”
说多错多,徐萦理不清江景安的思绪,决定快刀斩乱麻。
“江景安,抬头看我。”
江景安瑟缩了一下,就在强迫着自己抬头的瞬间,被徐萦狠狠捏住下巴吻了上来。
纷杂的思绪在吻住江景安的瞬间消失无踪。
果然这才是更适合她徐萦的解决方式。
她吮吸着江景安微凉的唇瓣。
看起来这样冷清的人,唇瓣原来如此柔软。
徐萦忍不住撬开她的唇舌,继续攻城略地。
直到江景安发出一声难耐的闷哼,徐萦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抱住了她的腰,似乎要将对方揉进自己怀里一般。
碰疼了她身后密密麻麻的伤口。
忙松开了她。
江景安被她欺负的眼尾都被染红,唇瓣也微微肿着,却仍颤抖着跟她道歉:“对不起徐萦,我不是故意发出声音的……你,你别走……”
徐萦被气笑了。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要走了?嗯?”
见江景安仍十分茫然,徐萦咬牙切齿:“本来你受伤了,不该是今天……江景安,这是你自找的。”
“什么?”
徐萦捡起地上散落的黑袍把人裹住,不待江景安反应过来便一把将人抱起来,几乎是踹开了房门。
“徐……”
“江景安,我想要你。在到二楼之前,你还有拒绝的机会,如果不拒绝……我就当你也是这么想的。”
徐萦恶狠狠的发出了最后的警告,然后抱着人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楼梯转角处有服务生随时待命,徐萦吩咐他在二楼开一个房间,继续抱着人下楼。
一直到跟着服务生进了二楼刚刚打开的调教室,江景安也没有说出半个拒绝的字眼。
江景安被放在了调教室里的大床上。
徐萦跟着压了上去。
“想好了吗?”
江景安的眸光轻轻颤抖了一下。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明明是反复确认她的想法,却装出这样一副恶霸的样子。
江景安鼓足勇气,扯开了身上裹着的黑袍。
红肿的胸乳出现在徐萦眼中。
江景安的惩诫伤大多在背部和臀腿,胸乳的红肿不是惩诫造成的,而是常年穿束胸导致的。
虽然她本身的胸乳便不大,几乎只有一个微微的隆起,但大概是怕极了会被看穿女性的身份,挂在衣架上的那件束胸尺码小的可怕,束胸边缘处都被勒出了几道紫痕,常年累月的伤着,还有一直被压抑着的乳肉,仅仅是目光注视,那两颗红豆便颤巍巍的挺立起来,连乳晕都鼓胀着。
敏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徐萦伸出手捏住了一颗饱满的乳尖。
江景安狠狠颤抖了一下,却没敢发出任何声音。
那颗乳尖很快便被手指玩弄的坚硬,每揉弄一下,都会换来江景安的颤抖。
“怕吗?”徐萦再次向她确认。
回应徐萦的,是江景安刻意挺起的胸口。
这已经是江景安能做到的极限,徐萦终于接收到了她的心意,低头含住了被刻意忽略的一边。
江景安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饱满的乳尖和鼓胀的乳晕口感极好,徐萦忍不住轻轻咬了几下,又无师自通的吮吸着,几乎要将乳肉也全都吸进口中。
好软,好烫。
徐萦越发痴迷,手指模仿着唇舌吮吸的频率掐弄着另外那边,在她乳肉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红痕。
又是一下重重的吮吸,江景安喉中溢出沙哑的呻吟,下意识抬手堵住了自己的嘴。
徐萦愣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睛。
“为什么不想发出声音?”
江景安一双眸子雾蒙蒙的,颤抖着不愿说出那些自厌的话。
徐萦拉下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而后低头去吻她没什么血色的唇。
“我喜欢听,只有我能听到,不用忍着。”
“萦萦……”
她终于肯叫徐萦的名字。
这两个字从她唇边溢出似乎格外好听,徐萦忍不住绷紧了小腹。
“怎么了?”
徐萦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抵着她的额头询问。
“不觉得……恶心吗?”
徐萦气笑了。
“江景安。”她咬牙切齿的叫她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好看?”
好看……?
江景安眨了眨眼睛,脑袋里乱成了一片。
小时候,母亲每次看到她的身体,都会嫌恶的骂一句恶心。就连母亲请来照顾她的女佣也是一样,小时候夏天她觉得热,偶尔挽起袖子都要被女佣提醒。
“少爷不要把自己恶心的身体露出来。”
进入青春期后,江景安渐渐发育出了女性特征,母亲发现之后就让女佣用布条狠狠勒住她的胸口,直到她连喘气都有些困难,还刻意控制她的饮食,以免她胸口隆起更高的弧度。
渐渐的,江景安习惯了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习惯了穿束胸,更习惯了其他人对她身体的嫌恶和辱骂。
就连她自己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破坏。
这才沾上了训诫的瘾。
身体的疼痛,似乎能减轻她的罪恶。
徐萦为什么会夸这样恶心的身体好看?
徐萦不知道江景安的过往。
在她眼里,江景安手长脚长,样貌有着雌雄莫辨的美,即使消瘦了些,却仍是天生的大美人,仅仅是看着都会让她生出从未有过的欲念。
于是不再压抑自己,伸手分开了江景安的腿。
没想到江景安突然神色剧变。
“萦萦……别!”
徐萦已经看到了。
分开的双腿间,女孩子最娇嫩的地方,落满了鞭打的痕迹……肿胀紫黑着,没什么毛发的下体颤抖着,大小阴唇都因为过度的惩罚而外翻着,就连最里面的花心也是一片淤紫伤痕。
怪不得训诫项目里有鞭刑,徐萦却没在江景安身上发现什么鞭打的伤痕。
原来……是罚在了这里。
江景安颤抖着想要合拢双腿,却被徐萦按住了腿轻声呵斥。
“别动。”
这样的伤……江景安刚刚是怎么行动自如的去给她开门的。
不对……两天一次的刑罚,持续了七次,她这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是带着这样的伤走路吗?
徐萦心疼的要死。
她甚至不敢触碰。
“景安,为什么?”
江景安神色一片灰败,哑声开口。
“很恶心,是吧。”
母亲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她的下体。
胸还可以用勒平,可下体却清晰的昭示着她的性别。
江景安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惊慌失措的去找女佣询问,为什么她下面会出血。
女佣报告给了母亲。
母亲那次发了很大的火,让女佣把她按在地上分开她的双腿,穿着高跟鞋的脚踩着江景安的腰,随手取了根鸡毛掸子,用把手狠狠责打她流血的缝隙。
无论她怎么哭喊求饶,母亲都不曾停下。
直到哪里肿胀的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母亲才觉得满意。
后来就给她定了规矩,只要来了月经,就要去找女佣领罚,罚肿之后坐进满是冰块的浴缸里,什么时候不流血了才算过关。
大概是因为节食和那些冰块,江景安的月经极度不规律,经常几个月才会来一次,来的时候疼的撕心裂肺,还要经受额外的刑罚。
渐渐的,惩罚下体,成了江景安最熟悉的赎罪方式。
“……我不觉得恶心。”徐萦的声音打断了江景安的思绪。
她仍按着江景安的腿,低头,吻在了她紫黑的阴户。
“呃啊……萦萦!萦萦!!不要……太脏了,别这样!!”
江景安第一次如此抗拒,挣扎着想要推开徐萦,却被徐萦按着腿,怎么都无法逃开。
她这些日子连一个完整的觉都没睡过,强撑着一口气到现在,哪里有什么力气反抗,最终只能颓然倒在床上,感受着徐萦在他阴户上的舔吻,怔怔的落下泪来。
身下的人不再挣扎,徐萦又亲了亲那颗被鞭打到肿在外面缩不回去的可怜豆子,这才抬头去看江景安。
然后愣在了原地。
她把江景安欺负哭了?
“景安?”
江景安颤抖了一下,眼角落下更多的泪来。
“别哭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景安你别哭,要不……要不你也欺负回来?我发誓绝不反抗。”
徐萦绞尽脑汁的道歉。
江景安却越哭越凶,哭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徐萦简直快疯了,江景安受了这么重的惩诫都没落下一滴泪,却被她欺负成这样……她可真该死啊。
手忙脚乱的道歉,直到江景安艰难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萦萦……”
徐萦呼出一口气。
还肯叫她的名字就好,她真怕给江景安欺负过了头,喊出一句徐小姐来。
“对不起景安,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了,真的。”徐萦真诚道歉。
江景安仍在流泪,闻言慌乱的摇头。
“我没有怪你,我……我只是……”
“嗯?”
江景安轻声开口。
“我太脏了,那里……太脏了,不要,不要碰。”
“哪里脏了?!”徐萦皱眉,意识到自己似乎想错了什么。
“我……太脏了。”
“谁说的!”徐萦气笑了。
她干脆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衣裤,文胸,内裤。
一件件衣服丢在地上,直到与江景安赤裸相对。
徐萦执着江景安的手抚过自己的胸,一路向下,停在了早就濡湿一片的下体。
“景安觉得我脏吗?”
江景安手指都在颤抖,耳尖已经红透了,闻言立刻摇头:“萦萦你……你哪里会脏?”
“我们是一样的,景安。”
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
徐萦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俯下身子,用自己的乳肉去磨蹭她胸口的红肿,濡湿的阴户在她身上蹭了半天,找到了那颗肿胀青紫的豆子。
两具躯体重叠的瞬间,徐萦满足的喟叹,江景安则颤抖着想要逃离。
“你看,景安,都是一样的。”
江景安脑子里乱成了一片,一边觉得自己肮脏的身体怎么会跟徐萦一样,一边又被她带来的陌生快感所支配,浑浑噩噩的找不到一个出口,只好无助的喊她的名字。
“萦萦……萦萦……”
“我在,景安,我就在这儿。”
徐萦吻去她眼角的泪痕,下身更为温柔的磨蹭,江景安脸上的痛苦渐渐被迷茫取代,手指仍抓着床单,身体却忍不住开始配合徐萦的动作,微微分开双腿,挺起了腰。
“嗯啊……”
嘶哑的呻吟。
江景安只觉得身下似乎涌出了一股热流……
这样的感觉,她……她……
还没来得及害怕,徐萦已经抱住了她。
“别怕,景安。”
她像是引导着一个迷失的旅者,用上了这辈子全部的耐心。
一点点啄吻,直到江景安不再颤抖。
在她回过神之前,轻柔的擦去了紫黑的下体间喷出的一小股清澈。
徐萦这会儿也大概反应过来,江景安是讨厌自己的身体,讨厌存在于她身体上的一切女性特征。
她却并不讨厌徐萦的。
虽然徐萦不知道江景安如此深刻的自厌是从何而来,但她不急于纠正江景安的观念。
治愈一个人远比毁掉一个人要花更多的时间。
她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江景安所有的伤口,都将由她一点点治愈。
抱着江景安温存了许久,徐萦重新为她裹好了那件黑袍。
果然,在身体被遮盖住的瞬间,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江景安渐渐放松了下来。
徐萦穿好自己的衣服,又去四楼取了江景安的衣服,带着她离开了俱乐部。
目的地当然是自己家里。
江景安没有问她要带自己去哪儿,上车后没一会儿便昏睡了过去。
一直到徐萦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都没有清醒。
不过这样也好。
如果她清醒着,脱掉了那件黑袍上药,又免不得要紧张。
江景安身后的伤极为严重,徐萦不知道自己从药店里买到的药膏会有多少作用,但江景安这个样子,显然不能带她去看医生。不说性别暴露的问题,江景安怕是不能承受其他人看她的身体的目光。
尽量轻柔的为她上了药,尤其是腿间的那处。
江景安的呼吸轻了些,也不再一直紧皱着眉头。
徐萦略微放下心来。
找了件自己的宽松睡衣,轻手轻脚的为江景安换上,徐萦忍不住盯着她的睡颜发呆。
她仍然对她算不上了解。
别说了解……她甚至无法猜透江景安心里在想些什么。
却并不妨碍她喜欢江景安,想要跟她在一起。
等江景安醒了一定要问问她。
要不要在一起,要不要以后……都由她陪着她。
照顾她。
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