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交流(1/2)

待周依依拖着一个中型箱子,背着一只大背包来到严家时已经是5天后了。严家只有保姆在家,保姆带着她往三楼走去,路上也给她介绍了严家家里的房屋布局。

二楼一整层楼都是严父严母在住,三楼之前只住了严祺一人,马上就要多一个周依依了。保姆不住在严家,严父严母上班后她会过来做饭搞卫生。一般一整天也难见到严祺一次,因为严父严母不在家时,他是不肯出房门的,就连饭菜也是保姆送上三楼的小客厅里。

严父严母也特别交代过,没事不要上三楼打扰严祺,因此保姆虽然在严家工作了近3年,但见严祺的次数屈指可数。

周依依在旁微笑温言应和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和紧张。毕竟自闭症拖延到了成年,确实是个棘手的案子。

严父严母不在家,周依依也不便四处走动,一整个下午都呆在3楼自己的房间中整理东西,时不时还能听到从对面主卧中传出的优美悦耳的小提琴音。

严母晚上下班回来后就上3楼叫严祺和周依依下去吃饭,下楼梯的时候周依依一直在默默的观察严祺。

样貌确实是风姿俊朗的,林瑜诚不欺我啊!身高比自己要高一个头多,起码183以上吧。若是不对上他的眼睛,谁能知道这个呆愣愣的青年患有自闭症呢。

饭后严母尝试要把周依依介绍给严祺,可严祺自然也是目视前方毫无反应。严母语气中渐有些心急之意,她也只好连忙劝慰,说不急于这一时,慢慢相处他就会适应我的。

还不等周依依多了解一些严祺的行为生活,严父严母的公司有个紧急事件需出差两周。所幸以前严父严母也经常出差,一应安排按照从前就行了。不过少了严父严母,自己要如何找机会主动与严祺相处也是一件颇为麻烦的事情。

不过周依依也不会蠢到要去留下严父严母,虽然目前还没想到法子,但是自己想想办法,总有机会的。

难得有机会两个人独处,周依依也不想保姆在一旁打扰。如果房子里只有两个人,严祺的注意力可能更容易凝聚在自己身上,对于建立初步咨访关系也有好处。因此周依依干脆就把想法跟严母说了,只需保姆每天早上送来新鲜蔬果就行。咨询师开口,严母自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是为了咨询效果,自然是满心同意。

就这样,周依依开始了跟严祺为期两周的同居生活。

第一天时她没有轻举妄动,做好饭就送上3楼小客厅,陪他在小客厅吃顿饭,其他时间全在思索该怎样引起他的注意力。

对于一个自闭症孩子来说,找到引起他注意力的方式或物品,是训练的第一步,也是一切开始的基本。

第二天周依依就有所行动了,吃完饭后她意图将严祺留在客厅,可严祺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照旧回了房,就算周依依触碰他的手臂他也毫无反应。对于已经有过一次治疗经验的周依依来说,这还不足以让她感到溃败。

下午时她切好一盘水果敲响了严祺的门,明明刚刚还听到了小提琴的声音,可敲了好几分钟依然没人开门。

周依依挑了挑眉,也不以为意,直接尝试扭开严祺的门。

本来她就是尝试一下,也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居然一拧就开了。进门口后她还下意识低头看了看门背后的锁,原来已经被扣死了,根本锁不了。也是,对于一个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自闭症患者来说,不能锁门是最好的安排,万一要是有意外也能省去开锁的时间。

严祺房间很大,是三楼的主卧,几乎占据整个三楼一半以上的空间。开门一进去是一间黑灰色格调的卧室,床尾对面还有两扇门。一扇门开着,可以看到里面瓷白的浴缸。另一扇门则关着,里面传出东西接触碰撞的轻响。

周依依知道他或许对于外界所有干扰都会无动于衷不加理会,因此也不打算再敲一次门了,拧开门把手便径直往里走去。

最显眼的自然是在窗前画板上作画的高瘦背影,背影似乎根本没发现外人的入侵,依旧半弯着腰在画纸上涂涂画画。周依依只知道他喜欢小提琴,却不知道原来他对绘画也情有独钟。

往周围看去,一扇摆满了书籍的柜子,墙上挂放着3把小提琴,空地上三三两两堆放的画具和一幅靠墙斜放的油画。

油画上是一片夕阳下的森林,一只驼鹿正背对着视角,似乎要独自往森林走去。

这一刻周依依的内心仿佛被重重的一击,她隐约体会到了严祺内心的孤独,甚至是所有患有自闭症人群的孤独。

她再一次忆起了上一个被她治疗好的小姑娘,那双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渐有了灵气和光彩。若说原本周依依接下这份工作的主要原因是为了挣钱,那么这一刻她才真正下定决心,要带出这只独自困在森林里二十多年的驼鹿。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严祺旁,就算她知道严祺可能对外界环境几乎毫无感知,但她仍然不愿意打扰这位专注的画家。

他在画窗外的景色,阳光倾泻下的花草和树木。这幅景色他似乎已经看得太熟悉,每一次下笔都只专注在画纸上,不曾抬头对照窗外的实景。

“你画了多久呢?”

“你画得真好,栩栩如生。”

周依依温柔地望着严祺轻声开口,可严祺却丝毫没有反应,只全身心地沉浸在画纸上。周依依早有准备倒不算失望,也并不期望他会回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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