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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钰心中欢喜,为日后不再卑躬屈膝,不再看人脸色,更是为日后滔天的富贵,他终是没忍住,站在廊柱后,轻轻笑出了泪珠。

终于,他终于也能离陛下近一些。

风吹起书钰的衣角,侧廊拐角处,正引路前来的內侍蓦地顿住脚,低声喝道,“是谁在此?”

宫中內侍规矩颇多,檐廊下是往福宁殿去的必经之路,离明间的碧纱窗又近,自是不许內侍藏匿在此处停留太久。

书钰缓了缓精神,慢慢从廊柱后走出,“是我。”

“原是表公子。”內侍语气恭敬了不少,“奴这会要引阮将军前往福宁殿,还请表公子先行。”

阮程娇?

书钰愣了片刻,那日宴席上惊鸿一瞥,到底还是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尤其还是这样姿容明媚的女郎,他离去的脚步稍稍一顿,侧身的瞬间,低眉又偷瞧了几眼。

內侍在前走得专心,阮程娇本就是武将,五感极为敏锐。压住自己匆匆而行的步履,也蓦地回头看了过来。

对上书钰视线的瞬间,眉头毫不客气地皱起。严肃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一座冰山,重重地,无形地压在他的肩上。

只一眼,就让书钰浑身僵硬,讪讪地收回目光,匆匆离去。

阮程娇心下冷哼,一拂袖大踏步跟上几步之外的內侍。

掀起的珠帘內,一扇山水屏风,隔开了里与外。

阮程娇依礼跪在屏风之后。

羊毛金丝织就的地毯上,鎏金的香炉里,丝丝缕缕地散着浅淡的香气。仿佛一层轻纱,将男郎隐隐绰绰映在屏风上的身影又模糊了几分。

“阮将军请起。”颜昭端坐在屏风的另一边,不辩情绪。

阮程娇颔首谢过,起身。她已经上任,一身盔甲佩剑,眉目不怒自威。却因着那张惊世骇俗的美貌,生生柔和了不少。

“不知凤君今日唤臣前来,是为何事?”

颜昭挑眉,往屏风看去。阮程娇常年习武骑马,坐姿极为挺拔,此刻被召见,也是丝毫不慌。

他越发肯定自己早前的猜测,声音带笑,可那眉目间却平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与阮将军亲厚,如今阮将军统领御林军,我自是要再与阮将军道声恭喜。”

阮程娇并不信,怎么说她都是外女,若非颜昭手中握着可号令御林军的玉佩,她自是不会前来。更何况,听琴识心。以他那夜的琴声来看,凤君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