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雪大如席,天地白茫,不辨东西。
周墨白替徐秉行阖上窗:“公子,天冷了,还是莫要开窗为好。”今岁不比往昔,要冷上不少,或许是上天的昭示。
“殿下今日去了兰燮的院子。”徐秉行轻喃。
周墨白眸色黯然:“殿下向来不会主动去公子的院落。”
徐秉行颔首:“除非殿下从兰燮身上见到了可用之处。”
“兰公子擅长制作傀儡。”
“嗯。”徐秉行抬起手,凝视着指尖薄茧,再娴熟高超的琴艺对殿下而言都是无用。他低语道:“墨白,你定要好好练剑。”
“公子,我每日三更便起来练剑,一日都未懈怠。”
“嗯。或许某日,这是殿下舍不下你的缘由。”
下人忽然来报,殿下召见,请二位公子焚香沐浴后晋见。
周墨白不敢置信:“公子,殿下说的竟然是二位公子。”广厦留仙阁中,亲随向来是公子的点缀,殿下召见人之时,自不会提及亲随。
徐秉行微讶,但随即眉梢微抬,笑道:“还不去焚香沐浴!殿下可是要兑现承诺,要你的雏儿身。”
周墨白赶紧起身,匆匆往自己屋内跑,犹如一阵疾风儿。到底是期盼了好些日子,终于可以夙愿得偿了。
赵嘉禾沐浴后便坐在榻上阅书。不知不觉,她看倦了,闭目休憩。
往事浮现,关在牢笼里的少年紧攥栏杆,急迫地道:“小姐,我未曾背叛过你,我愿以死正名,但求你一句相信。”
她未动,只是隔着这短短几步,默然凝视他。她曾将他视作明月,他好似站于浮云上,哪怕如今身陷囹圄,依旧冰骨清寒。
“嘉禾,你相信我,好吗?”少年从栏杆中伸出手,想要触碰她锦绣华服,被她侧身躲开。
“嘉禾……”他眸中的光逐渐黯然。
她抚了抚胸口:“江昱,我做错了一件事。”
“何事?”
“我对你动过心。”
“这是我的荣幸……”少年低喃,修长手指紧捏栏杆,手背上青筋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