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直球小狼狗(1/2)

白泽眉一挑:“我已筑基,自然能闭关那么久,有什么不对?”修士一旦跨入筑基期,就不算是凡人了。

楚沉舟惊诧莫名,瞠目结舌:“你才修炼两三年吧!就这样筑基了?”这可是旁人苦修一辈子都触摸不到门槛,即便是有点天赋的修士很可能一辈子耗死在筑基期上。

楚沉舟的天赋也是数一数二的,可他从出生就享用着最好的资源,他才能在二十岁的年纪就到了筑基期中期。

沈云浓傲气也是有资本傲气的,因为他是十四岁入宗门,花了四年时间,从练气期初期,练气期中期,炼气期后期,一路修炼到筑基期初期。

他瞧不起温玉澈,就是因为温玉澈天赋没有他强,进宗门比他早却步入筑基期比他晚。

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修为到筑基期的温玉澈自然算是很厉害的,在沈云浓眼里却什么也不算不上。

温玉澈心态淡泊,并不把沈云浓的打压和嘲讽放心上。

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天赋比沈云浓强,沈云浓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说不定转头就起了嫉妒心。

就比如楚沉舟,温玉澈好几次都听见沈云浓背地里说楚沉舟的坏话。

真是令人头疼的家伙,横竖左右都不对。

沈云浓从白泽身后出来,不满道:“你们老是过来打扰别人做什么?”

楚沉舟眼都直了,只见沈云浓鬓发微湿,眉眼艳丽如浇透的海棠,衫垂带褪,懒懒的,仿佛刚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春睡。

楚沉舟莫名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你……你……”

沈云浓拿眼睛瞪他:“你什么你?!”这一眼并不凶狠,或许沈云浓是想凶狠的,可他没有抗拒的力量。

所以这一眼反倒让楚沉舟蠢蠢欲动的心荡漾起来。

温玉澈目光复杂,推搡着楚沉舟离开。

………………

楚沉舟回去的路上还在生闷气,连声抱怨温玉澈:“你在这边怎么跟个哑巴似的一声不吭?”

想起沈云浓衣衫不整躲在白泽身后,楚沉舟心里闷闷的:“我想和他玩也玩不成,白泽都不想让我们多看他一眼,这算什么嘛!”

温玉澈拧着眉道:“那你算什么?”

连他也算不了什么,不是凑上前就能得到沈云浓的回应。

温玉澈心里泛着细细密密的酸楚:“他是喜欢白师弟的,凭什么要他抛下白泽来陪我们玩。”

他什么也懂,也知道沈云浓除了白泽谁也不喜欢。

“就像一个女子,岂能许配两个郎君?”

楚沉舟蛮不服气:“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多看他一眼不行吗?”

他什么也没有得到过,所以格外豁达,看喜欢的人一眼自有他的喜悦和满足。

楚沉舟一咬牙:“我得想法子把沈云浓弄出来!”

恰逢这时凡间起了邪祟,四处作乱,长青宗正要派一些长老和弟子下山平乱。

楚沉舟的母亲正是长青宗宗主的女儿,在他的要求下,沈云浓很快被安排进下山的队伍中。

只是让楚沉舟没想到的是白泽也强势挤进队伍里,和沈云浓一同下山。

他皱了皱眉,暗想:白泽看得沈云浓那么紧做什么?难道还怕我吃了不成?

白泽的确是怕沈云浓被人吃了,所以看管得很严,不许沈云浓离开自己的视线。

有时追赶妖物的路上累了,众人入城休息,他一定要和沈云浓睡在一个房间里。

饮食起居都要带着沈云浓一起。

他这样做,很让人看不过眼,可沈云浓喜欢他占有欲强,喜滋滋的缩在白泽怀里睡觉。

夜也深沉,众师兄弟们白天疲于奔波,累得躺在客栈各处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温玉澈的房间比邻白泽沈云浓的房间,他并没有入睡,还在打坐,只是好像是从旁边的房间飘来淡淡的撩人的香味,扰乱他的心神,他狼狈站起身到桌边倒了杯凉茶,浇心中的躁火。

喝完劣质的茶水,温玉澈心里也无法平静,苦笑,然后幽幽叹息一声。

楚沉舟也无法入睡,他的房间也故意挑在白泽他们旁边,闻到空中浮动的暗香像是以前在沈云浓身上闻到过,心神一荡,翻身起床悄悄走到墙边,只犹豫了一下,便透过一个不知何时被人凿穿的小孔,去窥视隔壁白泽的房间。

只见房间里灯火通明,楚沉舟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看着房间里一幕。

流淌的色欲浓到已经化不开,分外刺激楚沉舟的视网膜。

别看楚沉舟什么阴阳交感什么男女交媾嘴上说的是一套一套,实际上他只是键盘强者。

宗门能有道侣的修士还是很少的,修仙者的寿命漫长,而往往感情都是一瞬间的事,很少有修士愿意学着凡间的规矩把自己束缚在婚姻里。

楚沉舟的父母是极少数,两人情真意切结为夫妻,生下了楚沉舟后,便携手云游很少回宗门。

所以楚沉舟一直以来生长的环境,从来没有教导他这些东西。

他不开窍也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直到沈云浓的出现,他就品尝到苦恼和甜蜜的滋味。

楚沉舟都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从头到脚都是滚烫的,一摸脖子都是热热的,鼻腔里都是一股火气在冲。

啪嗒啪嗒……

几滴鲜红的液体滴在地板上……

楚沉舟手忙脚乱捂住鼻子,连爬带滚跳回床上,被子一卷,像死尸一样躺下。

白泽若有所思看向窗外:“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沈云浓见窗户关着,于是认真听了几秒,懒懒道:“下雨啦?”

客栈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又悄悄落了点雨,渐渐雨水转大。

白泽点了点头:“要不要洗个澡?”

两人刚刚胡闹完,身上都是汗水。

沈云浓声音细细的撒娇:“我好困……”

他想泡在温热的水里清洗身体,可更想倒头就睡。

白泽无奈一笑,使了个清洁的法术,困得直打哈欠的沈云浓瞬间感觉自己身上干燥没有湿乎乎的黏腻感。

沈云浓一喜,转而道:“你去把窗户打开,我们听着雨声睡觉……”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比起晴朗的太阳天,他更喜欢阴郁的雨天,雨水下得越好,最好是天空捅破一个口子,雨水噼里啪啦倾盆而出。

在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后,他的内心也会获得宁静。

窗户打开了,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客栈在一座小城里,又是后半夜,居民们都在黑甜的梦里,没有点灯的地方,除了雨声再无别的声音,热闹也寂静。

淋淋漓漓的雨声连绵不绝,带着土腥气的水雾飘入屋里,白泽睡在外围,怕里面的沈云浓吹了风,又把床帷合上。

沈云浓缩在白泽怀里听着外面的雨声眼皮越来越沉重:“下雨了,真好啊……”

白泽大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沈云浓的脊背:“头一次知道你喜欢下雨。”

长青宗整个门派都被结界罩着,一年四季都是不变的晴天和不变的风景。

沈云浓声音小了:“一直都喜欢,我是在二十四节气雨水那天生的。”

沈云浓的父亲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暴发户,沈云浓的母亲倒是个温柔有涵养的大学生,就是家庭太差了些,被父母匆匆嫁了出去,最后难产坏了身子,没多久就死了。

沈云浓语气平平:“听人说,他因我在雨水出生要给我取名雨生,我妈觉得难听不愿意,临死了还让他把我的名字改成她取的。”

沈云浓的妈妈就觉得孩子在雨水出生,这个节气是冬末春初,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阴阳二气在天地之间交舞,地气上为云,云气下为雨。

其实云浓这个名字也没有多深远的意义,取自云浓则雨下的原始意象。

只是一比起沈云浓父亲取的名字,沈云浓妈妈就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两人也的确不般配,沈云浓妈妈死后

清晨,客栈里又热闹起来了,众弟子纷纷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吃过早饭继续出发。

沈云浓和白泽一同下楼,注意到靠门口的柜台旁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膝盖衣裙上有一拢洁白的小花。

那堆雪白的花吸引着沈云浓凑过去看。

小女孩小心翼翼用针线穿过一朵茉莉,忙碌得连头都顾不上抬起,时不时低头嗅了嗅做到一半的手链,圆乎乎的小脸绽放出笑容,她一笑连带沈云浓的眼神都软了几分。

沈云浓出生江南水乡,每逢茉莉花期,时人有将茉莉花佩戴在身上的习惯,他本来是不喜欢这种东西的,是因为初恋女孩的关系才喜欢上茉莉花。

恰好有人喊走了白泽,沈云浓又凑近女孩,并多嘴:“你摘的花开得太盛了,需要将开未开的花苞才好。”

昨晚入住客栈时,借着昏暗的暮色沈云浓瞥见后院里有几株茉莉

已经完全盛开的茉莉花做手链会散开,花瓣容易掉落。

小女孩挥了挥手,像驱赶烦人的蚊子:“啊呀!你好吵!”

小胖手里做到一半的茉莉花手链在空中颤了颤,无声地落下簌簌一片洁白。

呆呆看了几秒地上的花瓣,小女孩就瘪起嘴,沈云浓趁她还没哭出来,悄悄溜了。

正在楼上窗户边的温玉澈无意间看见沈云浓走进客栈的后院,在一簇开着白色小花的灌木面前停下采撷花朵。

等那些师兄弟吃完饭就要启程了,沈云浓匆匆摘了些花苞,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专心做手链。

闲得没事做的楚沉舟手里拿着半个糖馅的包子,边吃边到处转悠找沈云浓,见沈云浓坐在后院里就过去。

白泽和沈云浓确实是情投意合,交媾实属正常。

可白泽连旁人看沈云浓一眼都要吝啬,也太小气了些。

这让楚沉舟多少有些难顶,他只能趁白泽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找沈云浓。

“云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你想不想吃包子?我给你拿了两个包子。很好吃的。”

凡间的吃食可比宗里的吃食有烟火气多了,楚沉舟嘴里还嚼着糖包子没吃完,塞得嘴里满满当当,两颊鼓囊囊的像只仓鼠。

嫌弃得沈云浓不理他,垂首继续做自己的手链。

楚沉舟咽下嘴里的包子,也不吃了,探头探脑:“你也在做手链吗?我刚才看见客栈老板在哄他哭泣的女儿,说是小女儿的手链坏了。”

他语气带着揶揄的笑意,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爱之情。

花荫下的沈云浓垂着眼睫:“别烦我。”他现在脾气很好,因此能忍受楚沉舟几句烦人的话。

楚沉舟热脸贴冷屁股也不恼,眼巴巴道:“这花怪香的,你给我做一串呗?”

沈云浓没声好气瞪他一眼:“不给!这是我给白师弟做的。”

茉莉谐音“莫离”,很适合情侣间互赠。

楚沉舟贼心不死,继续和沈云浓商量:“那这串给白泽,你再给我做一串?”

为什么要给你做?我和你很熟吗?沈云浓心里想,因为有把柄在楚沉舟手里,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难听,故作为难:“马上就要赶路了,恐怕没有时间再做了。”

这是托词,楚沉舟想了想取下自己腰间系的玉佩递给沈云浓:“我拿这个和你换这串手链。”

能让楚少主随时携带的玉佩肯定是满城的茉莉花手链都换不了的好东西。

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楚少主好阔气,这玉佩怕是满城的茉莉都换得了。”

楚沉舟一脸认真道:“我不要满城的茉莉花,只要你的。”

沈云浓迟疑了一下,有些分不清楚,楚沉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你非要这手链做什么?它并不值一块玉佩。”

楚沉舟心一跳慌了一下,然后强装自若:“我不在乎值不值得,我喜欢就够了。”

沈云浓可耻地心动了一下,然后想起手链的意义又变了脸色,这货今天抢自己的手链,明天就要抢自己的白泽。

同时沈云浓又嫉妒楚沉舟豪横,一掷千金就为了收一串茉莉花,心里骂句楚沉舟“傻狗”。

他刚好也串好了手链,甩脸子走人,丢下一脸悻悻的楚沉舟。

启程时,楚沉舟果然看见白泽手腕上带了手链。

温玉澈敏感地察觉旁边的傻狗垂下耳朵,可怜兮兮,目光似乎有些湿润。

很难想象这么快乐又没心没肺的狗子也会有抑郁的时候。

悲愤交加的楚沉舟开始把痛苦转移到温玉澈身上,他悄悄凑近温玉澈与其耳语。

他狗狗祟祟,小声哼哼唧唧。

你想知道我昨晚上看到了云浓和白泽在做什么吗?

昨天晚上从沈云浓房间里弥漫的馥郁香味似乎又在鼻尖柔柔流动,温玉澈脸一红,然后又一白。

温玉澈感觉自己快被创死了。

白泽做了和自己对沈云浓一样的事。

曾经把沈云浓这样这样还那样那样的温玉澈,脑子里黏黏糊糊,几乎要失态跳脚了,只能咬牙切齿从牙缝挤出一句。

住口!休要再说!

温玉澈是个温和的人,嘴角常年带笑,微微弯起,再加上书香门

《合欢》的世界设定介于高阶武侠和低阶修仙之间,沈云浓能踩着草尖一跃飞到十米以外的地方,再借着草尖一跃又飞十米之外,身法像风一样优雅轻盈,而且十分违背物理定律,当然他的剑术更加违背物理。

这画面要是能发到网上,定能引来众网友一片卧槽声,大呼这不科学!牛顿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修仙者几乎是不出世的,凡间的红尘万丈对他们来说,似乎扰乱道心的存在。

而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又是他们的使命,妖怪能迷人害人,致人疾病,带来灾难,他们自然要出世铲除妖怪。

所以在这个世界,沈云浓和师兄弟们到某处驱邪捉妖,那些本地人看到沈云浓用在他们眼中几乎是上天入地的神通击败作乱的妖祟后,也会大呼仙人,然后感激涕零地磕头如捣蒜。

沈云浓不太自在避开一个离他很近白发苍苍老人的叩首,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扶起一把快散架的老骨头。

白泽似乎受伤了,后知后觉的沈云浓听到有人吵嚷的声音,急忙跑过去。

看见沈云浓过来,白泽还想将手缩进袖子里,温玉澈毫不客气扯出他的手,将他手背上一道狰狞抓伤暴露出来。

沈云浓眼泪都快冒出来了,白泽不敢看他的眼神,只小声辩解:“只是被刚才的妖兽抓了一下,不痛,你别担心。”

这样的伤可大可小,问题在于妖兽的爪子有没有带毒,没有毒还好,带毒就要解毒。

白泽皮开肉绽的伤口散发了丝丝缕缕的黑气,脸色也极差,温玉澈分辨了一下抓伤白泽的是什么妖兽,取了一瓶药递给白泽。

白泽吃了药,沈云浓也不放心焦急地追问温玉澈:“师兄,白师弟喝了就会好吗?会不会有后遗症?”

楚沉舟嘴碎,见沈云浓已经很担心了白泽,说曾经一位修士杀妖怪时不慎妖怪被抓伤,几日后修士成了行尸走肉。

故事是真的,楚沉舟直言快语,从不说谎,听得沈云浓眼泪啪嗒啪嗒掉。

温玉澈吃味地想,抓伤白泽的又不是尸变的妖兽,哪里就让沈云浓心疼成这个样子。

白泽也很无措,受伤的手想给沈云浓擦眼泪又不敢,笨拙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别哭啊。”

沈云浓想让白泽回宗门,让蘅芜师尊给白泽治伤。

这倒是个好主意,沈云浓还有捉妖的使命不可能陪白泽回去。

温玉澈想了想,虚情假意地附和沈云浓。

他说宗门之内师尊医术最佳,定能治好白师弟的伤。

傻狗眼睛也亮了,这不是把白泽赶跑吗?

两人煽风点火之下沈云浓愈发坚定地把企图挣扎的白泽往回赶。

白泽挣扎无果,被迫由一位性格沉稳处事不惊的师兄带回宗门。

除了担忧白泽的安危,沈云浓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总觉得楚沉舟他们对白泽有心思,一路同行万一发生什么事,自己被戴绿帽子怎么办。

虽然十分舍不得白泽,但一想楚沉舟他们也见不着白泽,沈云浓倒也舒心不少。

过了两天,后知后觉的沈云浓才发现不对。

奔走太久停下来休整的时候,狗鼻子一般灵敏的傻狗会突然挨得他很近,晕晕乎乎痴迷地说。

云浓,你身上好香啊。

楚沉舟闻得那股浮动的暗香,整个人都蠢蠢欲动,炽热的呼吸喷在沈云浓的脸颊上。

沈云浓面红耳赤窘迫至极,楚沉舟近得几乎要揽他入怀,沈云浓腰有些发软,几乎要软在楚沉舟的怀中,好在沈云浓情迷意乱了几秒很快清醒,恼火推开没分寸的楚沉舟。

“烦死了,别挨我那么近!”

沈云浓以为楚沉舟在挑事,张口欲骂却一愣,他感觉浑身发热。

沈云浓一瞬间方寸大乱,羞愤难当,可能是前段时间和白泽玩得太没有节制了,搞得他离了白泽几天就有些受不住。

他又哪里知道,自己中了不能离开妖族的淫毒,素了几日就馋荤。

不远处注意到这一幕的温玉澈若有所思。

沈云浓当天就收到了温玉澈一枚香囊,温玉澈将香囊递给沈云浓,红了耳尖,吞吞吐吐说里面装了些药材,随身佩戴它气味可以安心养神。

他倒是矜持守礼,没说那些药材闻了还有清心寡欲的功效,

浓儿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撩人了,不止楚沉舟,队伍里已经有不少人骚动了,炽热的眼神总是落在浓儿身上……

只是惧于沈云浓素日里的任性跋扈,才没有人失态,敢贴身挨近的只有楚沉舟。

沈云浓边把玩香囊边用目光打量着温玉澈,恶意揣测温玉澈的用意,直盯得温玉澈有些受不住,连脖子带脸都红了。见那枚香囊在素白的手上被把玩,纤长的指尖晕着淡淡的粉色,温玉澈觉得脸更烫了。

这人好像在讨好我,他为什么讨好我?

咦?怎么害羞了?沈云浓目光犀利了。

沈云浓心思一转,恍然大悟,冷笑一声:“这是给我的?还是给白师弟的?”

温玉澈没跟上沈云浓的脑回路,反应慢了一拍,有些发傻:“什么?”

还装傻!沈云浓恼怒将香囊砸回温玉澈怀里:“你以为我是个小孩子吗?!打量我不知道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白师弟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想挖墙脚也不该挖到我头上来!”

沈云浓以为温玉澈想挖自己的墙脚抢走白泽,至于为什么不讨好白泽反而讨好自己,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被嘲讽的温玉澈露出无辜且迷茫的表情,看着沈云浓拂袖离去,张口结舌。

傻狗磨磨蹭蹭挪到黯然的温玉澈旁边,他挠了挠头迷惑道:“我用玉佩换他的手链,你送他香囊,云浓怎么就一门心思的觉得我们喜欢的是白泽?而且咱们也没对白泽有什么心思啊”

温玉澈沉寂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可能是我们曾经对他有失偏颇,他不愿意才故意羞辱我们………”

沈云浓人设一直是蛇蝎美人十分歹毒全无心肝。

因他曾虐待过小白泽,温玉澈几次插手维护白泽已经让沈云浓怀恨在心。

而楚沉舟更不用提,还出手打伤了沈云浓。

楚沉舟蹲在地上,揉脸哀嚎。

喜欢一个坏家伙真是一件操蛋的事,有理都没处说。

好热……

沈云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有些恍惚地靠着一颗大树缓缓坐在地上休息。

自他拒绝了温玉澈的香囊后,身体越来越不适了,虚弱得用不上劲儿,早已经落队一大截了。

这很不对劲,修士对冷热并不敏感,沈云浓却觉得身体热潮涌动,血管里流淌着不是鲜血而是岩浆,几乎要将自己燃烧殆尽。

在他前面引路的楚沉舟回头一看,走回沈云浓身边伸手摸他雪白的脸颊,然后大叫:“怎么这么烫!”

一直跟在沈云浓后面的温玉澈,打开随时携带的药箱,看着里面一排排银针,各式药丸……他迟疑着不知如何下手。

楚沉舟和他大眼瞪小眼,又焦急又不满:“你还干瞪眼看着我做什么?快给云浓看一看!”

温玉澈咬着牙一脸羞耻。

不错,楚沉舟磊落大方,温玉澈欣赏这样的赤诚君子。

但此刻,温玉澈只感觉自己快被这直性子缺心眼的傻狗创死了。

温玉澈以为那几日的颠鸾倒凤已经治好了沈云浓的情咒,结果沈云浓又在此刻复发。

傻狗担忧地围着沈云浓转来转去,眼神清澈又愚蠢。

他嘴里嘟嘟囔囔,云浓是不是生病了啊?可不是只有凡人才会生病吗?

听得温玉澈头都要炸了,恨不得把楚沉舟打昏过来。

其实这也行不通,温玉澈以医入道,属性是个奶妈,打楚沉舟也打不过。

热得神智不清的沈云浓突然抱着楚沉舟的脖子在他脸上胡乱亲吻,楚沉舟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脸爆红,又羞又喜,眼神闪烁口是心非:“云浓,还有人在呢,我们去没人的地方亲……”

反应过来的温玉澈将沈云浓从楚沉舟怀里扯出来,在楚沉舟不满的嚷嚷声中,他黑着脸终于说出实情。

“浓儿中的是淫毒,非情事不可解。”

楚沉舟大惊:“什么?!白泽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温玉澈沉着脸,冷声:“浓儿淫毒

或许这就是仙境吧,你看小周天崇峨绵延的峻山上有草木茂盛,芳草萋萋。

从高处坠落的瀑布如银河倾泻,水雾缭绕间隐约听见白鹤的鸣叫声。

而深谷处幽兰芳香,视其空旷悠远。

林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眼神,此时他正走在一座山峰中间位置的小路上步履蹒跚,背上几百斤的杂物沉重得让他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

偏偏林舟身后满肚肥肠身材臃肿的主事一眯他那小绿豆眼,两片又厚又宽的嘴唇子一启又开始对林舟冷嘲热讽:

“哟!看把我们林大情圣累得,这点东西你都背不动了?这点本事还想追求云霞仙子?没有一点灵根的凡人就不要修真,再努力你也只是个废物,废物怎能配上天资聪颖还是掌门千金的云霞仙子呢?村姑才适合你…………”

小周天的这片山原里屹立着一个鼎盛庞大的修真门派——正气宗。这正气宗建立足有上千年,它的祖师爷本是在天下最强的门派之一的楚天碧府里出来的强大修士——佘代

佘代在脱离本宗后自立门户创建——正气宗,虽远不及楚天碧府这门超级大宗,但也是极为强大的,而不知多少人为了挤进这一强大的正气宗而竞争厮杀。

林舟能在这一门派当上门外弟子也是巧合,他本是小周天周围生活的普通村民儿子,小周天周围生活的这些忙碌完短暂一生就会化为一捧柸黄土的凡人对修仙极为崇拜。

林舟的父母从小在林舟耳边说起那些奇幻的修仙,风姿绝世的仙人,强大的仙法法宝……

“小周天的最深处有仙山,仙山山上有仙人,仙人身上有法宝……”

朴实无华又朗朗上口的语句深深印在还是幼童的林舟心上。

后来,慢慢长大的林舟知道修仙是凡人不可为的事后渐渐淡了心中的妄念。

直到有一天林舟偶然救活过一个濒临死亡的老者又回来找他,原来那位老者是正气宗的一名长老独仪。

为了感激林舟,又见林舟心中有隐隐修仙之意。独仪长老借自己颇为尊贵的身份把林舟塞进了正气宗做门外弟子。

这对林舟也算有了一份接触仙缘的机会,其实若不是林舟实在毫无灵根,独仪长老早起了收他为徒的心思。

其实做为正气宗出了名的“废物”林舟,说他是废物实在委屈他。

因为他是一个毫无灵根的凡人,连灵根都没有的凡人一辈子都摸不到真正的修仙门槛。

“废物林舟”这个名称远扬正气宗的原因,还是一次弟子比试大会上,林舟众目睽睽之下递给云霞仙子一封情书!!

本来见一名修为低下的弟子突然给自己一封信,还在云里雾里茫然的云霞仙子李婉君在打开那封信后,只扫了一眼就大怒一掌把林舟打飞了!

要知道芳龄才十六的云霞仙子天资聪颖已经有了筑基期五层的修为了!云霞仙子这冲动之下的一巴掌直接打去林舟半条命。

本来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李婉君这边,而李婉君刚才一击直接把林舟打到观台下的演武场中央。本来台上还有两个弟子正比试得热火朝天,突然凌空坠下一个人直接把两人整懵了。

李婉君这一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而站在李婉君旁边的修女也看见信上的内容当下就惊呼一声:“情书!”

听到一句娇呼,因为刚才的事还鸦雀无声的大会上顿时哗然一片!脸上红白交织的李婉君咬唇看着演武场半天爬不起来的林舟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最后还是拂袖而去。

只留下议论纷纷的众人:

“我刚才听见了什么?竟然有人给云霞仙子送情书!我的天!”

“啊?!谁胆子那么大?!”

“你没看见吗?演武场中间趴的那个!”

“敢问是柒长老的大弟子马其?还是平长老的小弟子张于洋?这两位可是为了获得云霞仙子青睐闹得最厉害的人!”

“扯淡!你眼瞎啊?你没看见那个人身上穿的是低级弟子的服饰,可能连个外门弟子都不是的小喽啰!”

“真是奇了!!”

“这厮谁啊?!修为都不到练气二层!还敢追求云霞仙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什么?才练气二层!必须打死!吃了豹子胆了!!”

………………

比试大会后,进宗才两年的林舟以一封情书彻底成名!又因为他修为实在低微,正气宗内年轻气盛的弟子们耻笑着给他取了“废物林舟”这个名称。

还有一些人崇拜林舟“虽然是癞蛤蟆,但是他敢给白天鹅云霞仙子写情书啊”这份勇气。又给林舟取了一个名称“情圣林舟”,只是这个名称较前一个略为低调,流传于每一个心照不宣而又暗自猥琐的弟子心中。

背着庞然大物的林舟思绪颇多,而身后的主事还在冷嘲热讽。

主事姓王,话说这主事和林舟那是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能这么执着的欺凌林舟也是奇了,不过这主事平日就势利得厉害,看不惯修为低下还妄想修仙成道的林舟也很正常。

虽然他修为也不高,年近四十还没有踏入筑基期只有练气七层,不过也足够碾压只比普通人强些的林舟。

而林舟对于王主事充满羞辱的话是充耳不闻,他才来正气宗两年多就已经明白太多了。

原来仙人也不全是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修真界比人间更残酷!更真实!也更势“力”。此处的力是实力的力!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而且,这里的人也比外面更险恶!充满着欺诈!

林舟看着眼前路边的芳草沉默如一头老黄牛背伏着身上的重担一步一步前行,而耳边有清风徐来。

来来回回搬运东西不知道多少次,接近黄昏时王主事才放过林舟。干了一天活的林舟皱着眉头揉着酸痛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伐朝自己居住的小院走去。

满是芳草盛开的小路,道长且艰,这时又忽地起了雾,不大会儿积在草叶上的露珠偏打湿了林舟的衣裳。

山林俱静,衬得这片红霞漫天的天地如此沉寂。

林舟居住的小院所坐落的山峰实在偏僻,因为实在太偏僻所以来的人极少。

按理说虽然林舟居住的山峰再小再偏僻也应该有数十名弟子同时居住在一起。但是仅来的寥寥数人也立刻托关系去了更好的地方。

林舟一步一步走,沉默的气息蔓延在他的周围。走着走着,快到自己小院时,林舟远远看见自己小院敞开着大门,屋里透露出昏黄的烛光。林舟脸色一变快步跨过门槛直走入屋。

果然那无赖坐在自己榻上正无聊的把玩着腰间系着的玉佩。听见动静他抬起那张好看俊秀却略微孩子气的脸笑得纯良无害:“你回来了。”

林舟冷着脸一把拉起他将他往屋外推,那人也不回手只是陪笑着求饶:“好舟儿,你就让我陪陪你吧,我好不容易才从思过崖出来。师父都已经责罚过我了……”

林舟蹙眉低声道:“你这无赖,以后不准来这里。”

说罢林舟又道:“温蒙,把院子的钥匙还给我。”

听林舟要收回之前给自己的钥匙温蒙脸色一变,少顷又胡搅蛮缠道:“林兄,你就算把钥匙要了回去,我还怕进不了你这院子吗?”

“你…………”听了这句话林舟脸色更差了,手指着温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忽地林舟咳嗽了起来,他扶旁边的门框缓缓蹲了下来了,咳嗽一声接一声一直未停,直咳得林舟脸色通红。

温蒙心道:要命了。他连忙也蹲下来手攀上林舟不断颤抖的肩膀慌张道:“林兄,林兄!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你可别死了,如果让我师父知道你被我气死了非打死我不可!”

林舟半天才缓过来,指着胸口抬头缓缓对温蒙说:“自从上次被你戏弄把情书给了云霞仙子,被她打伤后,胸口发闷的毛病就没有再好过……”

被林舟的话一堵温蒙半天才喃喃道:“你这人,谁知道你这么老实,让你把信给云霞仙子你就给,事前也不看,信也不偷偷给,把自己整得那么惨……”

林舟冷笑一声怒气冲天:“合着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呢,你温大公子什么错都没有。”

连枪带棒的话刚落,林舟恍然大悟一般又道:“也是,当初我就奇怪你这么一个天纵奇才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筑基三层的修为,还是独仪长老的关门弟子。怎么会突然对我一个毫无资质灵根的凡人热络起来?原来是为了这般戏耍于我!温蒙啊温蒙!你就这般无聊吗?”

显然是被平日不善言语的林舟突然开了嘴炮说了一堆话惊住了,温蒙呆了呆。回过神来后温蒙又慌忙攥着林舟的衣袖不断认错只道:“不是,不是的,林舟你听我解释啊!如果我真的只是戏耍你,不可能和你做了那么久的朋友!两年多的情谊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显然已经对温蒙彻底失望了,林舟摆了摆手摇着头直把他推出门外,顾及林舟伤势未好温蒙不敢还手,看着合上的门温蒙使劲拍了拍大声喊:“林舟!林舟!”

屋里的林舟闷声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温蒙哪会甘心又跑到旁边大开的窗户那儿大声呼喊:“好舟儿,你就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不大会儿,林舟就来到窗户那里,两人相望。温蒙一喜正欲再哄哄林舟时,林舟冷笑一声抓着两扇木窗使劲往温蒙脸上一拍!温蒙身法灵活往旁边一躲后再回头一看,窗户也关严实了。

温蒙摸了摸鼻子故作无奈叹气这大声道:“那我今夜就宿在你屋顶了,你要是一直不开门我便一直在外面守着,缠死你!”

无理取闹接近无赖的话并没有得到屋里人的回应,温蒙等了一会儿,脚尖一跃还真上了林舟的屋顶。

正在榻上打坐用灵气修复伤势的林舟听见屋顶细微的声响眼皮一跳,再睁眼时眼里已是一片古井无波。

内视自己丹田里的那一丝丝灵力还是一如既往的惨淡时,林舟深吸一口气,开始进行所有修真者都必会的必修课――大周天循环。

凝聚那一丝丝细如头发丝的灵力成小拇指大小,按所习心法将灵力排出原本就空荡荡的丹田,再流入经脉进行体内循环。

这便是一个周天,对于灵力而言,灵丹是储存的根本,而奇经八脉也是极为重要的。奇经八脉越坚韧就越能帮助灵力的循环和吸收,这对以吸收天地灵气化为己用的修士增强修为是极为有力的!

但是林舟是没有灵根的,资质不好,奇经八脉自然也是脆弱不堪,光是聚那些分散的灵力林舟已经气喘吁吁,而费劲心神控制灵力进行大周天循环更是令还是练气一层的林舟不堪负重。

但林舟的坚韧不似常人,硬挺过几个时辰,如在钢丝上行走般极为艰巨的做完一次大周天循环的林舟直接倒在榻上,身上的汗已经湿透了衣裳,但是好处也是有的,感受到胸口的郁气又散了一些,灵力也精粹了些。

倒下的林舟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也顾不得好好收拾自己身上的汗水,直接和衣睡去,林舟早已精疲力尽。

鸟鸣啾啾,清晨的阳光投过窗户照在榻上的人身上。林舟是被身上的暖阳晒醒的,刚睁眼就看见刺眼的阳光,而清风入室,窗户挂着的风铃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悦耳的“泠泠”声。

窗户开着?!注意到这个现象的林舟一惊,转头看向后面,果然温蒙和自己在同一张榻睡得正香,他睡姿不好还抱着被子,看起来一团孩子气。

不出意料,林舟又把温蒙铲了出去。刚把不断挣扎企图耍赖的温蒙推到门口,独仪长老便来了,白发白须却孔武有力的老者御剑而来。

刚停在院门口就急匆匆跳下来的独仪长老暴跳如雷的将剑器缩成正常大小,合上剑鞘便举着剑朝温蒙拍去:“混账东西!还有脸找林小兄弟!”

“妈呀!师父息怒啊啊啊啊啊啊!!”温蒙连忙抱头鼠窜。

待独仪长老收拾完温蒙,林舟已经备下茶水迎接客人。

两人坐在院子聊天,温蒙苦兮兮跪在独仪长老脚下。

独仪长老抚须面带难色说起这个顽劣弟子:“林小兄弟,真是对不住,我这徒儿一向跳脱不懂人情,届时又给你带来如此窘境,都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没教好……”

林舟看着还跪在地上跟打焉了一般的温蒙心中突然痛快了一瞬,他朝独仪长老一抱拳只道:“长老客气了,在下只是小辈,受不得独仪长老如此礼遇。”

林舟顿了顿又说:“此后长老别让温兄弟来这里,我养伤喜静……”

跪在地上的温蒙陡地抬头错愕的看着林舟,林舟没有看他只是沉默着看着手中把玩的杯子。

独仪长老显然被林舟有些决然的话惊了一下,正欲劝说些什么。林舟突然手捂着胸口面带着痛苦之色咳嗽起来,独仪长老见此只得叹气道:“罢了,你伤没好之前我不会让阿蒙出现在你面前。”

林舟听了也没什么反应脸色冷淡,反倒温蒙攥着独仪长老的衣摆满脸哀求之色:“师父……”

独仪长老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扶起来牵着他的手走了。

温蒙被独仪长老牵着边走边回头看林舟,眼眶微红。

直到温蒙踏上了剑器,林舟终于舍得转头给温蒙一眼,只是眼中的情绪温蒙隔得太远看不清。

林舟站在院中那颗桑树下,他一袭蓝白劲装,腰配利剑。相貌更是堂堂,剑眉星目,端得是明月清风,潇潇君子意。

阳光融融,那些穿越茂密树叶的星点光斑如一支支光箭在他周围折射形成一种梦幻绮丽的景象。

要命了………温蒙看呆了,心中忽地起了羡艳之情。这风姿,不愧是主角啊,日后将会成为令万世敬仰的存在。

其实温蒙就不明白自己之前还在二十一世纪,怎么就出现这么个地方:什么?修仙界?你特么逗我!这不是里才有的东西吗?就是怎么能成真的呢?!

对于温蒙的愤怒,系统倒是很平静:“你要知道你已经死了,想要回家必须当这个角色扮演者。”

温蒙语塞,对于他来说若非心中的执念,他生活在哪里他都可以凑合:系统说回家,家?他哪里有家……

温蒙原本叫戚誉,戚誉是名二十多岁的宅男,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此生最大心愿只想找到自己的父母,好好的向他们问一句:为何不要我了?不得此解戚誉此生难安。

戚誉三岁时入的孤儿院,那时年纪尚小的他毫无印象自己是如何出现在孤儿院里的,听孤儿院的院长婆婆说他是在一个早晨被一对年轻男女抱着出现在孤儿院门口。

那对年轻男女放下他的拔腿就跑,看见这一幕的院长婆婆去追,却人老体弱如何也追不上那对如兔子一般飞快窜走的男女。无奈的院长婆婆只得抱着还站在门口啃手指的戚誉回去了。

戚誉就这样进了孤儿院里,从此就一直长驻于此。一开始年纪尚小又长得可爱伶俐的戚誉很得那些想要从孤儿院收养孩子的夫妻们欢心,但是那些夫妻询问过戚誉一些问题后便放弃收养他的心思。

一对夫妻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戚誉瞪大那双圆圆的眼睛:“叫戚誉……”

那对夫妻走了。

后来又一对夫妻问他:“小誉,你原来也叫这个名字吗?”

小戚誉有些害怕咬着手指半天才按院长婆婆教的话磕磕巴巴说:“不是,我忘、忘了,院长婆婆说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来了……”

那对夫妻一笑很满意小戚誉的答案又问:“好孩子,你还记得自己的家吗?”

小戚誉眼睛立马亮了欢快地说:“记得!那里……”那里有一扇旧旧的大门,大门后有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颗很高很大的枣树,树下面还卧着一只小黑狗,只是小戚誉印象中父母的面容愈发模糊了。

小戚誉想不起自己的父母模样,但那对夫妻仿佛已经得到自己的答案。在小戚誉还没说完就转身走了,走得那么冷漠。

小戚誉茫然失措的看着那对夫妻的背影,一旁的院长婆婆难掩悲伤地抱住懵懂的小戚誉。

院长婆婆知道小戚誉心中一直想着回家,而对别人会不会领养自己毫不在意。小戚誉紧紧抓着院长婆婆的衣襟,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点一点漫上不该是天真孩童应该有的忧郁……

小戚誉呆的孤儿院是个不错的地方,不缺衣食,院长和职工教师们还会带着孤儿院的孩子们经常做一些令人愉悦的庆会和游戏。

但是经过短暂而快乐的白天后,漫长的黑夜到来。小戚誉夜里是很难入眠的,因为他平静下来后就会想起父母。那种思念,那种刻骨的思念,不经历过这种刻骨思念的人是不会懂这多么痛苦。

那种长在心头上关于思念的种子随时间流逝日渐蓬勃,它的根深深地植入心脏吸取心血,而外面的种子长成粗壮的藤蔓紧紧缠绕那颗脆弱的心脏。

那么沉重那么痛苦,关于思念,连一个强壮的成年人都未免能承受……

小戚誉习惯带着这种思念入眠,而年岁渐长的小戚誉开始时常做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睡的那个分上下两层的架子床在一个深夜长出了翅膀。

那座长了翅膀的床撞破宿舍的墙壁后飞到半空,月色清亮,而风凌厉的刮着,小戚誉紧紧裹着被子手攀着床头的栏杆一脸兴奋的低头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而那座床一直飞啊飞啊,飞过白水黑山,在月色中将小戚誉送往一个地方。

最后床缓缓下降停了下来,小戚誉下了床,抬头便看见一扇旧旧的木门,木门上那些木头纹路如此清晰,清晰到渐渐和小戚誉印象里那扇门重合。

小戚誉跑上前慢慢抬起手敲了敲门…………

“啪啪啪啪!!!”不知是谁在大力地敲打房门,惊扰这片祥和的清晨。

林舟起身穿上外衫打开门一看,温蒙正笑眯眯的站在那里。林舟面无表情地将门又重重的关上,打算回去再接着睡。

温蒙的无赖林舟这一刻又一次深刻的体验到了,昨天才和他把话说绝了,没想到今天又跑了过来。

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温蒙也不大在意,从直接从窗户那里跳进来,继续骚扰林舟:“我想你我便来了,你还不知道?我师父他哪里管得住我!你别生气嘛,过两天我就带你去雀王秘境玩……”

林舟背对着温蒙的身影一顿转过头看着还嬉笑着的温蒙:“雀王秘境?”

雀王秘境位于小周天极南边境,是一处汪洋绿海,里面盛产天才地宝,更有上古遗迹,藏着无数的宝藏。

自古机遇与危险并存,那雀王秘境少不得有险地,有凶兽,甚至有上古极恶妖兽。佘代也是一代奇人,当初竟能收拾了一干窥伺雀王秘境的修仙门派将雀王秘境收为己用,年年岁岁至千年后,雀王秘境已然成为正气宗的后花园。

当然“后花园”也不是谁都能进的,正气宗上上下下只有筑基期及以上修为的修士才能进,修为再低是进不去的,无关有没有资格。

而是修为太低的弟子进去后是没有自保能力的,进去也是送死。当然如果修为高的修士愿意保护自己也是可以进去的,不过这相当于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别人了。

温蒙还在劝:“不少进入雀王秘境的人都有奇遇不如你也跟着我进去,指不定能遇见提修灵力的仙药,反正你整日呆在这里也涨不了修为。”

温蒙说完又亲热的抱着林舟的脖子笑嘻嘻道:“别的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林舟还真的心动了,但是嘴上还是倔强着说不去。

温蒙道:“你嘴上说着不要,心里还是想去的对不对?”

林舟:“…………”

温蒙又笑:“你怎么和女孩子一样,这么难哄。”

林舟脸色一变不假思索道:“你才女孩子!”

温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是女孩子。这两天好好准备准备,我到时候来接你。”说罢温蒙就走了。

雀王秘境一年只开放一次,这两日正气宗又热闹起来,不少在外的弟子都纷纷赶回来,只为入雀王秘境寻求机遇。

雀王秘境的入口足有几百人在那里守候,熙熙攘攘如菜市口一般。温蒙拉着林舟挤了进去,虽然这里吵闹却没人像温蒙这般没有规矩地挤来挤去如赶着看热闹一般。

不少被挤着的人纷纷向温蒙投以谴责的目光,温蒙:“看什么看?!”横行霸道得像只螃蟹似的。

…………好丢人,被温蒙拉着同样受各色目光洗礼的林舟痛苦地闭上眼睛。

“温蒙怎么把一个废物也带过来了?”人群不知是谁一声嗤笑,缥缈的声音入耳温蒙林舟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林舟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温蒙则斜眼看着人群中那个说话的人整个人都显得邪气四溢,眼睛里则凶意必露。

说此话的人正是柒长老的大弟子马其,正气宗弟子皆知他思慕云霞仙子李婉君,而林舟此人正是

之前“骚扰”过李婉君的“癞蛤蟆”。

眼看温蒙和马其两人气势之盛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似乎马上要打起来了。林舟忍住一口恶气,拉了拉温蒙,温蒙一怔林舟看着他摇了摇头。

最终温蒙还是没有闹起来,只是临进入雀王秘境时眼神有些恶意的看着马其唇开开合合留下几句无声的话“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马其被看得浑身一冷,当下额头就冒冷汗心中暗道:“糟了,惹了温小魔王的人了。”

正气宗的弟子们只有多留意独仪长老的弟子温蒙一下,就能知道温蒙不仅是个天资聪颖多言爱笑的内门弟子,其背后也是个睚眦必报护短的人。很多招惹了温蒙的人,即便当时没有遭受到温蒙的报复事后也不会被温蒙轻易放过。

其实温蒙很少在林舟面前暴露自己的另一面,所以那次戏弄林舟的事太过火才遭林舟如此抵触。

温蒙进入雀王秘境后,招出自己的灵剑-寒水,将寒水剑浮在空中使其剑身变大再平放,然后注入灵力,做完这些温蒙跃上剑身又一把拉起林舟,口中喝道:“抱紧我!”然后寒水剑刷的一下如箭一般向前飞去。

温蒙周围都是御剑行驶的正气宗弟子。在温蒙看来雀王秘境就是一座原始森林,面积和温蒙印象中的亚马逊丛林一半那样大,而小周天的面积差不多和中国一样大。那这样一想雀王秘境在小周天的占地面积的确惊人。

而林舟被风刮得衣袍飘动眼睛都睁不开只知道死命抱紧温蒙的腰,温蒙顿时被林舟如铁钳一般的大手掐得一声惨叫!

其声音之凄切,不少已经驱剑散开的人听见后差点没惊得从剑上掉下来。林舟也被吓得身形一晃,立马改抓为抱,抱着温蒙的腰身。

剑摇摇晃晃行驶了半响,温蒙见树木愈发茂盛,耳边也能听见凶兽嘶吼的声音,知道已然入了雀王秘境深处,于是匆忙停下。

林舟跳下剑却没有见温蒙立刻收剑入鞘,而是背对着一颗参天古木脱衣袍,最外面的衣袍脱下后扔一边,又脱中衣,林舟看着一愣一愣的。

直到看见温蒙把上衣都脱了捂着腰间紫青的伤边揉边泪眼汪汪时,林舟才明白当时自己抓温蒙腰时下手有多重。

心里有些愧疚的林舟眼神飘到一边,温蒙忍痛拿一些药敷上面感觉好些了才穿上衣服。收拾完伤口开始寻宝,温蒙和林舟说起雀王秘境:

“师父说雀王秘境的遗留灵器法宝出现的地方多有异像,比如金光四射,这样很容易找到,再加上门里千年来不断放弟子进去寻宝,可以说现在的雀王秘境远不及当年,灵药仙草这些可再生的东西还好说,灵器法宝什么的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说罢温蒙又悄声说:“近十年,进雀王秘境的弟子们没有一个人能带出仙器了,最厉害的不过一把上品灵器,哼,也不过比我的寒水好些。”

温蒙的佩剑名为寒水,是一把中品灵器,是独仪长老收温蒙入门送给他自己最为珍藏的宝贝之一。

温蒙说自己的寒水和那把上品灵剑,只不过隔着一个等级,但林舟则心中暗笑,他当然知道灵器等级间哪怕隔着只是一个等级也是天差地别的。可以说十把中品灵剑也比不过一把上品灵剑。

两人边聊着边四处查看,或者是温蒙单方面说,林舟只顾听。突然温蒙说着说着就停下了脚步脸色铁青,后面跟着的林舟也停下来抬头一看也愣了。

七叶星羽草被人采了,温蒙设下的隐藏阵法被人强行破坏,满目疮痍,皆是残花败草。

原来之前温蒙说过自己几年前来这里见过一株灵草七叶星羽草,只是当时的七叶星羽草还尚未成熟,未成熟的灵草药效不强可以说是鸡肋的存在。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好在温蒙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见灵草就采的程度,所以当时只是做了标记,待成熟的时候再回来采。

温蒙说:“七叶星羽草具奇效,可以温补奇经八脉,修复灵丹损伤。到时候采来炼成丹药,你服下之前伤得再重也能给你治好。”

林舟知道温蒙曾经说过七叶星羽草服下还可以开括经脉提高修为,他本就修为低下,如果服下那株灵草说不定可以突破练气一层的瓶颈,温蒙等了这株草几年自然也知道,对于温蒙小心翼翼的讨好,不可否认当时林舟的心就被暖了一下。

只是如今这情况……

“哪个小贼敢偷我标记的东西?!”温蒙气红了脸,林舟失望之余也只得劝慰发脾气的温蒙。

失了七叶星羽草,温蒙两人自然闷闷不乐,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凶兽的呼啸声,但声音奇特林舟辨不清是何凶兽。

温蒙突然想来了什么似的,拉着林舟驱寒水前往凶兽发出声音的地方。

林舟一头雾水上了寒水剑,温蒙匆忙解释:“之前我看这株灵草时,有凶兽鹏蒂守护,听闻鹏蒂尖锐的爪子可以轻易撕碎修真者强悍的身体。只是那凶兽还尚小,幼年的鹏蒂我自持修为不弱,与之纠缠一番自然可以取胜。”

温蒙又继续补充道:“但是打赢后发现灵草并没有成熟,于是在灵草周围设了隐藏阵法,然后的事你也知道了,刚才的兽吼定是鹏蒂,说不定偷我仙草的小贼正和鹏蒂在打斗!”

说话间,寒水已然行驶到鹏蒂不足数百米的地方。林舟突然叫停:“等等!先停下来。”

温蒙一呆:“为什么啊?……”突然温蒙想到什么似的兴奋道:“你是让我一会儿趁小贼和鹏蒂打斗,在背后下毒手吗?”

林舟:“…………这次入雀王秘境的都是同门弟子,就算是那人拿了灵草,我们也至少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温蒙却不听脱口而出:“凭他拿了我灵草我就得打断他腿!明知道那株灵草设了阵法已经有主了却依旧要拿,这和偷有什么差别?!”

两人边争论边在丛林中疾行眨眼间到了目的地,林舟已经隐隐约约看见所谓的凶兽-鹏蒂了,身长三米的鹏蒂似虎似豹,浑身的皮毛如摸了油一般漆黑发亮,而它的爪子比人头还大那指尖如一柄柄弯刀,雪白锋利,而俩眼珠子却是竖瞳,黑红交织中无端透露出凶恶狡诈。林舟看得心中澎湃不已忍不住喝彩道:好一只神俊英武的凶兽!

而温蒙的关注点却不在凶兽,当他看见那个和鹏蒂打斗撕缠的人是谁时,脸色顿时扭曲了心中狂笑:“真是冤家路窄!马其看我怎么收拾你!”

原来在进入雀王秘境后,马其也直奔这里,他上一次入雀王秘境无意间看见这里有一株七叶星羽草,这种灵草奇效颇多,马其垂涎许久。至于设下的阵法,有没有主人,马其才不管那么多,雀王秘境的东西本来就是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寒水出鞘,注入灵力,温蒙只是朝马其一挥寒水,那如实质的剑气便扫到马其的腿上。而那时马其正和鹏蒂缠斗,马其只觉腿一凉一股尖锐的刺痛直接让马其跪到在地,鹏蒂趁机而入,直扑马其,那双如利刃的指甲破空而来,一只划过马其的脖子,另一只划在马其的脸上,马其当场毙命。

林舟立马偏头闭眼,杀人夺宝本就是修真界的常态,可真正看见的时候又有些不忍。温蒙握着寒水的手不自觉的发抖,强制令自己冷静下来温蒙持剑跳出丛林和鹏蒂缠斗起来。

温蒙只是出手了几招,已经有些灵智的鹏蒂知道这是个比刚才还难缠的对手了。鹏蒂不甘心的朝温蒙嘶吼了几声,转过身几个跳跃消失在丛林里。

温蒙轻蔑一笑:“畜生就是这样,当知道已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只会悲愤的吼几声,又灰溜溜地夹尾巴逃走。”

很快温蒙就后悔了,这只鹏蒂实在太阴险了,跑了只是去搬救兵了。看着两座小山一样的成年鹏蒂截在前方,温蒙拽着林舟朝相反的地方逃跑。

但是再跑也逃不过已经成年的鹏蒂,这玩意别说筑基后期的修士打不过,比筑基期还有高一阶的金丹期对付成年鹏蒂也吃劲儿。

果不其然与鹏蒂正面对上的温蒙受了伤,惊慌失措的林舟扶着温蒙在丛林里东躲西藏,后面的一家三口碾压过无数高大的树木横冲直撞追来。

不久,走错方向的林舟果然把温蒙带到悬崖边,命啊,温蒙心中感叹又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有些慎得慌,他咽了一口水拉着林舟的手言辞恳切道:“林兄,如果这次咱们还能活下来,你答应我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脚底下是深渊,眼前人一双清亮的眸子期待又不安的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开始感受到从另一个人传过来的温度……林舟心跳徒地加快不由自主道:“好……”

林舟刚说完,温蒙就拉着他跳下去了,林舟看见他的脸上带一种从容赴死的慨然,于是心中涌动的浪潮更加澎湃了……

崖壁上生长着一些树木,温蒙和林舟坠下的过程中不断的压断那些树枝,最后林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林舟的确没死,因为他是主角,温蒙也没死,以他的修为也死不了。但温蒙必须装,装自己受了重伤。

林舟是

林舟半扶起温蒙解他衣裳,又将他翻个身背朝天查看伤势,扭着脖子半张脸贴着地面的温蒙眉尖一抽,一种怪异感浮上心头。好在林舟没脱下自己的裤子,不然温蒙真的要跳起来了。

眼看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温蒙白暂消瘦的背部,血肉模糊伤口之深竟能看见森白的骨头,皮肉都翻了出来笼着一股黑气久久不散,林舟暗道糟了,鹏蒂的煞气入体了。

有些凶兽的爪子和牙齿自带着煞气,那种煞气能对修士的身体造成伤害,使灵丹里的灵力造受污染不能正常运行。而修士一旦不能使用灵力也不过是个身体强横的普通人。

所以现在温蒙的情况实着糟糕,林舟有些焦急不知所措,他身上的物什少得可怜,并没有能驱散凶兽煞气的灵丹妙药。

对了,七叶星羽草!林舟突然想起造成温蒙这次重伤的源头灵草七叶星羽草。七叶星羽草药效颇多,但林舟也不知道清楚是否能化解温蒙灵丹缠绕的煞气,不过服下总归对伤势有好处。

林舟这样想着,从自己的空间袋取出七叶星羽草,双手合十将它放在手心后,又双手慢慢分离一些,手指弯曲成碗状。而七叶星羽草就悬在中间,林舟驱灵力一点点将七叶星羽草融化成汁水。

然后林舟便一手引导七叶星羽草的汁液,一手掐住温蒙的下巴往下一压,那股绿色还散发着莹莹绿光的水流就这样滑入温蒙轻启的嘴唇……

林舟就看着七叶星羽草进入温蒙的嘴里后,温蒙的眉尖狠狠一抽,林舟一喜还以为温蒙醒来了,然而并没有,温蒙只是皱了一下眉又陷入昏迷中一动不动,林舟见此叹了口气。

到底是修为低下,驱动那点细微灵力已经让林舟有些疲累。休息了一会儿也未见温蒙睁开眼,林舟将温蒙抱起来安置在不远处一个圆形的大白石头上,还很贴心的脱下自己的外衫给温蒙当枕头垫着。

做完这些林舟才感觉自己身上突地袭来一种如针扎刺痛,不是很疼,但是那种仿佛全身各处都被针扎了的刺痛堆在一起那就很可怕了,林舟闷哼一声差点没一头栽倒。

林舟就算是个修士,那也是从万丈深渊摔下来的,虽然拖那些长在崖壁上的树木福没摔死,但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林舟也是太顾忌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温蒙才这么晚察觉到自己也受了伤,胸口又是一阵闷痛的林舟踉踉跄跄起身开始在这片同样绿意盎然的崖底寻找可以疗伤的药草。

温蒙听着逐渐远离的脚步声,又等了几分钟确定林舟不会突然回来后,立马生龙活虎的爬起来,他支起上半身手撑着石头边缘头朝下不断呕吐。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温蒙又趴回石头上,此刻他觉得自己像条咸鱼。温蒙说:“系统,我要糖。”

此刻,温蒙嘴里还回荡着那种惊心动魄的苦味,绵绵不绝如生化武器。卧槽!这七叶星羽草的汁液怎么这么苦!黄莲也不及它的千分之一!天知道林舟给温蒙灌这东西的时候,温蒙差点没忍住继续装昏迷一脚送林舟上天。

温蒙说要糖,系统还真给了,虽然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会有糖,但温蒙还是感激涕零:“好人,谢谢,谢谢。”说完迫不及待将糖剥开糖纸塞到嘴里,躺了一会儿还没有见林舟回来的温蒙含着那颗甜甜的糖不甘寂寞的骚扰起系统来,这是他一贯的喜好。

而另一边寻找药草的林舟已经进入山洞了,本来已经采了不少药草的林舟打算回去了但是他无意间看见一处洞府。

雀王秘境曾经是一处福天宝地,祥瑞仙兽出没其中,灵脉交织遍布其中。数万年来,海量的修士们都曾扎堆在这里修建洞府。

虽然到现在雀王秘境已然没落,但依旧留有不少修士的洞府,而且不少洞府因为主人没有飞升而是功力不济坐化老死还存有无数的法宝仙器。

林舟看着这个山洞

林舟回院后又开始勤奋修炼,这次不同以往,林舟在做大周天循环时,意外发现体内的灵力有些奇怪……

平日运行大周天循环时灵力运行涩缓迟滞,如今灵力如滔滔不绝的流水一般在经脉内横冲直撞,速度飞快!林舟惊呆了!

林舟直觉应该和上次那把剑有关,于是猛地死死盯住自己的小腹,索性闭上眼睛内视自己的小腹丹田处。

只见原本悬在丹田处细小如珍珠灰蒙蒙的内丹突然变大了无数倍!而且通体晶莹剔透如半透明的球形白玉!

林舟看得目瞪口呆,又仔细察视半响才发现,这颗内丹并不是自己的,而自己那颗细小灰蒙蒙的内丹可怜兮兮地依附在那颗晶莹内丹旁边。

只是太为细小不易察觉,要不是颜色差异太大林舟差点就略过去了。自己的丹田不知什么时候被塞进一颗别人的内丹,林舟沉默再沉默……

诡异感浮上林舟心头,林舟实在不明白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开始专心进行大周天循环后,速度飞快!一圈,二圈,三圈…………

身体前所未有的充实,感觉充满了力量。林舟完全沉迷进入一个从来没有进入的新奇世界。

温蒙睡到黄昏时才起来,此刻他头是昏昏沉沉的,精神很是疲乏,一副萎顿的模样。

他做了一个梦,场景是在前世的水泥森林的一处高楼,他就站在天台上往下跳,跳了一次又一次,听起来是有些搞笑。

但戚誉却心有余悸,梦里他跳下楼摔到水泥地里,但是他很快的爬起来又上回天台,然后又往下跳…………

一次又一次感受失重坠落的恐惧,自始至终戚誉一直睁大着眼睛,直到后来在戚誉又一次站在天台往下跳时。

突然从后面伸过一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护着他。顿时,戚誉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再后来的梦就记不大清了,然后便是醒了。

日子平平淡淡的,又度过去不少时日。这天,正气宗的长老们接到小周天旁的人间城镇忽起魔修肆虐的消息。

通过商议主事的大长老决定让正气宗的弟子们结伴下山斩妖除魔,这也算是对门内弟子的历练。

正气宗的弟子们尤其是近些年新入的弟子,他们都很少入世,很是对外面的世界好奇。

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温蒙,既然温蒙回去,那他怎么会留下林舟。

林舟也不例外,他来正气宗只有两年,秉性素来沉稳,但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有一颗躁动热血的心。

少年行,温林二人一路打打闹闹。等出了正气宗的范围,已经是快要出了小周天了。

这个时候,林舟的表情突然有些怔然,连望向某个方向的眼睛里都是忧郁的。

温蒙早知道林舟的家就在小周天边缘处,咬了咬牙挣扎了半响实在心疼这样的林舟忍不住说:“如果你想回家就回去看看吧。”

温蒙见过林舟被自己气得跳脚,被自己逗笑过。

偶尔也看见过林舟被其他顽劣的同门弟子欺蔑时脸上出现那种隐忍又隐隐透着煞气的样子,虽然欺负林舟的人后来被温蒙欺负怕了不敢招惹林舟了。

但温蒙和林舟相处两年,温蒙头一次看见,林舟出现如此难过的神情,那种深沉的悲伤。

他这是想回家又不敢回家啊!凡人一旦踏上修仙这条路,亲情对于他们来说是必须要割舍的东西。

道理谁都懂,但那种血脉传承骨子里都应该透着亲昵的亲人,又有谁能轻易放下?

林舟听了温蒙反而有些害怕了:“真的可以去吗?可是……”

可以,当然可以,戚誉心口一热几乎热泪盈眶,他也想回家,找到自己的父母。

温蒙正欲说什么,系统冷不丁的一下突然开口:“主人,你现在正在脱离剧情。”

温蒙一惊,想了想又反问回去:“系统你带过那么多角色扮演者,你可见过扮演者们扮演的角色从来都没有脱离过剧情一丝一毫?”

当然没有,角色扮演者又不是拍电影,出了ng又不会重新再开拍,所以剧情的走向经常是磕磕绊绊甚至漏洞百出,一开始系统是很生气的,后来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给角色扮演者放水。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温蒙也是在强行解释,有些哄骗系统的意味,系统越想越烦干脆又匿了。

温蒙久不见系统说话,知道他已经同意自己带林舟回家了于是心中一喜。

只是当走到林舟以前的家时,才发现林舟的父母其实早已经搬走了,很早就搬走了。问了很多附近的邻居都不知道去处。

天色已经暗沉了,两人上了寒水剑驶向附近的城镇,一路上静悄悄的,一向喜闹的温蒙不大想说话,甚至整个人看起来比黯然神伤的林舟还要难过。

反倒是林舟安慰起温蒙来,温蒙抽了抽鼻子突然停下来抱住寒水在路边哇哇大哭,边哭边哽咽的说:“我也找不到家了,我找了好久好久,可是一直找不见,我想回家……”

林舟僵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眼睛都哭红了的温蒙,他脸上出现了慌张的神情,很是窘迫地看着温蒙。

最后林舟给温蒙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哄他:“你别哭了,以后我陪你一起去找。”

温蒙哭得更难过了:“你不行的,不行的……”他还要回现代,可林舟只是一个书里的人物。

所以林舟怎么能冲破现实世界和世界的那层隔膜呢,林舟啊林舟,你他妈就是个假的啊!你要是真的该多好!该有多好啊!

但是林舟不懂,不懂又不能问,问了温蒙会更难过,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

过了很久,温蒙才平复心情,继续前行,很快到了最近的一座小镇,入了镇住进了一家客栈。温蒙和林舟收拾一顿很快就睡了。

温蒙睡觉的样子很可怜,身体蜷缩着双手缩在胸口,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林舟翻来覆去,脑子想着刚才温蒙哭得很是难过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然后林舟开始一点一点靠近温蒙,直到紧紧挨着温蒙才停下来。

而温蒙感受到贴着自己的那具温热身体,于睡梦中很自然抱了上去,措手不及的一抱,让黑暗中的林舟悄悄红了脸。

戚誉问系统:“你说这个世界假的对不对?”

系统不假思索回道:“对!”

戚誉又问:“人也是假的对不对?”

系统迟疑道:“这个世界不过是一本书,而你所经历的不过是一个游戏。”

戚誉勉强一笑:“我知道了。”

屋里的魔修们鱼贯而出,但修为还是一样的弱。等两人杀得差不多了。林舟偶然回头便看到温蒙持寒水刺穿一个女人胸膛的一幕。

林舟脸色大变:“温蒙!你在干什么?!”

温蒙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迹回头看向林舟用一种理所应当的口吻:“她们身体虽然活着心却死了。你没看见刚才那些女人见我们过来脸上麻木死寂没有出现任何表情吗?”

温蒙那张年轻又俊俏到可以称为漂亮的脸沾上血迹后透着妖异的气息。

林舟语塞又咬牙道:“那你也不用杀了她们啊!”

温蒙反问道:“如何杀不得?她们活着未来也将是无穷无尽的痛苦,不如由我终结她们的痛苦!”

在林舟看来温蒙此人任何时候都是带着一种孩童式的天真与顽劣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很少顾及别人的感受。

戚誉很难受,为了做好角色扮演者他已经付出太多了,戚誉不想杀人,但是他已经杀过很多人了,包括这次。

或许那些穷凶恶极的魔修者他杀了是会有些不适但是至少心里不会负担,但那些女子戚誉只能强行安慰自己:假的,都是假的,她们只是npc。

这样戚誉心里又好受些,直到他看见林舟的表情,林舟他在生气,戚誉一怔。

两人相看默默无言,“咦嘻嘻嘻”不知何处飘来一阵诡异又难听异常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尖锐笑声直刺人的耳膜。

温蒙心一紧暗道:来了。

林舟也不看温蒙四处巡视手持剑器全身戒备起来。

只见一个浑身裹着黑色雾气的黑袍人口中发出奇怪尖锐的笑声从不远处腾空而来,不使剑器以身行路,速度竟还是那般的快,转眼间就到道观门口了!

一看其修为,竟然是金丹期的魔修者!林舟眼睛赫然睁大心中暗道不妙,在这个修仙世界修者的修为从弱到强分别是: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辟谷期-元婴期-合体期-渡劫期!

而林舟所在的正气宗共有弟子两千多名,门派实力排修仙界门派二流!修为在练气期的弟子就占十之八九!而筑基期的弟子更是极少!

至于金丹期及以上的修士都是长老、和教导长老了,比如温蒙的师父独仪长老就是一个金丹期中期的修士。

但林舟连温蒙都打不过更何况这个来势汹汹的魔修者!

林舟拉过温蒙护在身后看着已经站在道观墙头上的魔修者厉声呵道:“你先走!”

温蒙刚才还复杂的情绪瞬间被这句话冲走但他还是忍不住回道:“你留下有什么用!要走一起走!”

闻此言林舟还没有回话,反倒对面的魔修者又“咦嘻嘻嘻”笑起来了:“杀了我的徒子徒孙还想活命!拿命来!”说罢魔修者从宽大的黑袍里伸出漆黑干枯的手,运力一掌拍去!

一股阴冷漆黑浑浊的雾气便破空而来,带有雷霆之势,所到之处草木皆枯!不愧是金丹期的魔修者!仅露一手就让林舟温蒙两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大变。

这种雾气来时极快,恍若剑气却又比剑气更为歹毒阴狠,若是平时以灵力做灵盾即可抵消住这股妖雾,但对方是金丹期的修士,温蒙的灵盾无济于事只会被妖雾瞬间突破!

说时迟,那时却快。温蒙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林舟抽出一道灵符朝妖雾甩去,只见一张轻薄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纸符在触到妖雾时瞬间爆炸,林舟被爆炸的余波击昏前只是看见身边的温蒙在极盛的光芒中模模糊糊的身影。

林舟倒下后,灵符和妖雾产生的爆炸很快平息了,连头发丝都没有乱一根的温蒙衣裳整洁地站在这一片狼藉不堪乌烟瘴气的院子中。

看着面无表情冷凝着脸的温蒙,黑袍的魔修者沉默半响才低笑:“有意思。”

温蒙闻言厌恶的看着魔修者:“真是恶心!”

魔修者又“咦嘻嘻嘻”的笑起来语气却是狂暴的:“狂妄的小子。”

温蒙嘴角一勾眸子却是冰冷一片剑指魔修者:“来战!”

………………

林舟捂着还抽痛抽痛的脑袋一边问:“你说,你甩出攻击符后我被余波震昏了?”

温蒙蹲在林舟身边默默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你太弱了。”

林舟:“…………”

温蒙又说:“后来突然有个元婴期的前辈出现,一招就把魔修者打死了。”

林舟捂着头不可思议道:“元婴期?!元婴期的老怪物难道不应该呆在某个福天宝地修炼,哪里会出现在人间!还出现在这里?”

温蒙眼睛也不眨一下:“谁知道呢”温蒙当然知道,因为那个所谓的元婴期修士就是自己。本来戚誉还想装弱点慢慢和那个魔修者打,但剧情就是温蒙一招将其毙命。戚誉只能自己慢慢圆回来。

林舟站起来走到那个已经死透了的魔修者旁边,看着魔修者身上那道致命的剑伤忍不住赞叹道:“可怕!太可怕了!”

一招将一个金丹期的强者致命啊,那个人的修为得多高强啊,在使剑的那一瞬该是如何的绝代风华!那一剑又该是如何的惊艳!林舟想想便热血沸腾。

戚誉看着半天还缓不过的林舟心中竟有些窃喜,但一想后面的剧情心情又沉郁了。

在书中,温蒙是反面角色,他曾经是林舟的好友,但他依旧是个骗子,是个大骗子。

他甚至不叫温蒙,他修魔,他还是本文最大的反派boss,他费尽心思潜伏到林舟身边,骗得主角团团转。

最后厌了不骗了就扔黑锅给林舟,使林舟众叛亲离,被师门所抛弃,甚至要致林舟于死地!

温蒙从一开始不断的帮助林舟,又去毁灭他,但也正是温蒙一点一点给林舟的磨炼和困难造就了日后万世敬仰的林舟。

戚誉一开始很不解为什么作者会在这本书里塑造一个比林舟还要牛逼身世更为坎坷的反派人物,这未免太喧宾夺主了。

直到戚誉看完系统甩给自己全文而不是剧本时,才明白塑造一个强大如神佛的反派再让弱如蝼蚁的主角慢慢强大把反派踩到泥里时,会给读者们多大的快/感!简直啊!!

后来,林舟性子固执,又问了温蒙许多话,这反而和急脾气的温蒙越说越呛上了,说到底还是有些不信温蒙。

温蒙自知以前没事戏逗林舟,以至于现在林舟都是对自己是半信半疑,真是自己撒的谎哭着也要骗完。

再后来又是心虚又是羞恼的温蒙被林舟逼急了,窜上一棵大树,丝毫没有风度地蹲在树上的大枝丫上。温蒙跳上树也是没办法,身为男主的林舟气场太强大,靠在他身边越和他吵自己气势就越弱,直到完全被压制!

但温蒙也火啊:救你一条命,你还纠缠个没完!于是温蒙就指着仰着脸看他的林舟骂,整个人无处都不散发着一种幼稚的孩子气!

刚才还有些生气的林舟越看温蒙这样越想笑,他朝自己上方的温蒙喊了一句:“温蒙你今年贵庚啊?”

温蒙还嘚不嘚的嘴巴一停,有些懵,明白林舟话里的调侃后气红了脸从自己身边的树叶丛中摸出一个果子砸向林舟:“老子三岁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从自己呆的那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然后又跳到更远的树上,几个眨眼的功夫,温蒙的身影就消失在深山里了,竟然自己走了。

林舟等了许久也未见温蒙回来,才知道温蒙是真的生气了。拍了拍有些发麻的腿正欲走,忽见眼前一道蓝光掠过,在林舟错愕的表情中一个白衣素裙发髻高挽的女修突兀的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女修面容甚美,气质高贵冷艳。林舟识得她,她正是那之前他误送给情书的云霞仙子李婉君!那云霞仙子也是惊讶自己在此时竟然这么偶然遇见之前送给自己情书的门内小弟子。

两人四目相对,默默无言。突然李婉君神色徒地大变惊慌失措道:“糟了,他要追来了。”

“谁?谁要追过来?”林舟更茫然了。

只见李婉君神色复杂的看着林舟,美眸里满是纠结之意,而后轻叹一口气朝林舟伸过手臂:“你且抓住我,千万不要松开!”

林舟后退一步惊疑地看着李婉君,李婉君有些不耐烦主动拉住林舟的衣袖另一只手取出一张薄薄的灵符,林舟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盈绕着蓝光的灵符,今天这是他

林舟咬牙道:“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绳子解不开了!”

温蒙道:“当然解不开,这绳子叫捆仙绳,是灵器。可恨那婆阴阳拿走了我的寒水,不然我就能拿寒水划开这该死的绳子。”

林舟问:“拿仙剑就可以划开吗?”

温蒙道:“应该可以的,李师姐的玉人也可以划开捆仙绳,可惜李师姐还在和婆阴阳打斗,怕是没有空来救我。”

林舟道:“如果我有呢。”林舟想起自己在雀王秘境取到的那柄剑,林舟肯定它是仙剑,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

温蒙有些无语:“你能有仙剑?我的寒水都是师父送的――我去,真弄开了!”

温蒙目瞪口呆地看着林舟从空间袋取来一把普普通通的剑,轻轻一划自己身上的捆仙绳就齐刷刷断掉。

温蒙惊叹:“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开始相信你之前说的话了。”

这番折腾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李婉君那边却压不住了,婆阴阳出手狠辣,素喜速战速决。温蒙见此又抢过林舟手中的剑冲入战局:“先借我一用,回头还你!”

有了温蒙的助力,李婉君的局势开始好转,温蒙手中利器威力极大竟能划开婆阴阳的灵气护盾伤到他的身体!婆阴阳身上的戾气愈发重了,看来恼了心绪不宁。

温蒙见机大发神威使剑刺向婆阴阳!手中的剑器大放异光通体从实质的银白色变得冰蓝而半透明,剑身上的神秘符号若隐若现。

这是惊艳的一剑,一剑光寒十四州,那一剑带着磅礴的杀意和艳绝的冰蓝色光芒而来!

李婉君瞳孔一缩,很简单,这一剑施展的威力并不是一个基筑期修士能使出来了的。

那剑愈发逼近婆阴阳了,婆阴阳已被温蒙爆发的威势压得躲不开,但秉着死也要拉一个人陪葬的婆阴阳丧心病狂地凌空将林舟卷来挡在自己前面。

温蒙看见了但是晚了,剑已经刺过面前林舟的腹部又钉入婆阴阳的身体,温蒙知道自己刚才使的剑威力有大,他看见林舟出现在面前时都不敢收剑害怕反噬太过,慌乱中将剑的位置倾下移开林舟胸膛的位置,他当场腿一软跪倒在林舟面前,他神情恍然。

李婉君反应快,绕过温蒙去看林舟,婆阴阳一动也不动想来是立即毙命,而林舟…………李婉君查看林舟后惊喜道:“快!温师弟,他没死!快将他带回宗里救治!”

温蒙背着林舟行寒水驶向正气宗,林舟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双眼紧闭头靠在温蒙肩上。温蒙感受他身上的林舟体内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

一股残暴而强大到超脱温蒙所认知的力量在林舟体内肆虐,温蒙哆哆嗦嗦地问:“系,系统,林舟他,他会不会死?”

一旁行驶仙剑玉人的李婉君忍不住朝温蒙看去:“温师弟你在和谁说话?”

原来温蒙慌了神竟然说出声了。

温蒙回过神狼狈地应付李婉君的询问,一旁期待着系统的回答。

系统显然对这种情况有些措手不及半响才回道:“剧情提前了,林舟体内的那颗内丹要醒觉了!”

这句话如晴天一个霹雳当场砸晕温蒙,温蒙有些茫然道:“可是,这个剧情不应该在后面吗?!婆阴阳掠走李婉君和林舟,后来林舟他――”

“可是,你杀了婆阴阳!后面没有了!”系统忍不住呵道。

“妈的,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温蒙有些崩溃。

系统声音开始柔和下来:“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攻击婆阴阳?”

温蒙:“不知道,大概是杀红眼了。”

谈话间正气宗到了,温蒙从寒水剑下来收心不再和系统说话,他背着林舟穿过一道道山门赴独仪长老的洞府,而独仪长老的洞府在正气宗的内门里。

而温蒙快到正气宗的内门时,远远地看见在石阶上一群长老拥簇着一名修士,那名修士头戴道冠,着玄色道袍,腰配剑器。

看起来相貌堂堂,气度凌云,而且他十分年轻,年轻到不与他修为匹配,温蒙一见他,心中隐隐冒出一个人的名字。

那名修士也注意到温蒙了,四目相对,李婉君上前恭敬地给那名修士行礼:“拜见老祖”

果然猜对了,这人便是正气宗的建立人佘代!

佘代虚抬手:“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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