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节(2/2)

这位先生的思想,明显就是能够看清楚一些问题,但看不清楚更深的问题。看到了问题之后,不能解决问题,而只能癔想。一如三国时代拉贾诩出来,一如在二十一世纪讲《社会契约论》。

当然,即使这样,在他的思想层次之下,还有海量的人群。还有人为他呐喊,易先生思想多么多么深刻,敢讲别人不能讲的话。这就是思想分层,他虽然思想层次低,但有海量人群的思想比他层次还低。

想着靠教育、开拓学识、提升眼界来提高这些人的思想层次是很困难的,他也并不缺这些。

用人的时候,如果把这样的人才放到需要比他的思想层次更高的职位,结果将是灾难。选拔高级将领、高级官僚的时候,不但要看学识、本领,还要看思想,不然不行。

统制这个层次,便有这个作用。不但是看一个将领的能力,还要看出一个将领的思想。思想跟不上,有本领能够打仗打得好,带兵却是灾难,也是不能用的。

到军营里找到李禀存,李禀存派亲兵把屠名前、周信找来,四个人来到一家叫“秦家酒楼”的酒馆。

在阁子里坐,李禀存几个点了几个菜,最后点了一盘酱牛肉来。

小厮飞奔着去吩咐备菜,李禀存道:“金人来了之后,初时没有牛禁,平遥人吃了几年好牛肉。最近一两年,又有了牛禁,金人还执行得特别严,平遥人又没得吃了。等到宣抚到来,又没有牛禁了。这才过了多少日子?你看城里的酒楼,家家都有酱牛肉。”

周信道:“平遥人烧得好牛肉!有牛禁,只能吃病牛、死牛,着实太可惜了。”

柳承义道:“平遥人烧得牛肉特别了吃吗?我倒没有听说。”

李禀存笑道:“你吃过就知道了。这平遥的牛肉啊,听说先用沸水煮熟,再用温水焖制。煮好的牛肉,讲究不腥不臊,没有异味,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端的是佳品。”

不大一会,酒菜纷纷上来,几个人倒了酒。

李禀存举起酒杯,道:“今日这酒,是恭贺承义拿了完颜银术可,授了柱国的。来,先饮一杯!”

几个人举杯一饮而尽。

李禀存道:“其他倒还罢了,被授柱国,端的是厉害!——你们几个,知不知道多么厉害?”

屠名前不好意思地道:“柱国是勋爵的最高一级,都说荣耀无比。但说实话,到底如何荣耀,我们可说不上来。”

李禀存扶着酒杯,对几个人道:“生而为国之功臣,死而为世之神明,若说荣耀,这可是荣耀到顶了。本朝对地方立庙历来有禁令,柱国和护军却可以生而立庙,历代忠臣良将陪侍。说实话,承义虽然看着与我们一起喝酒,一起说话,没有什么不同。可百年之后,我们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说到这里,李禀存觉得意犹未尽,接着道:“宣抚给承义授柱国之勋,就是生而封神了。夸张一点讲,柱国和护军两级勋爵,就是神爵。宣抚司军功厅里有一块榜,上面写了这两级勋爵的姓名。我们私下里说,那可是封神榜。”

听了李禀存的笑,其他几个人不由怔住。特别是柳承义,只觉得这世界这么不真实。

勋爵的待遇,其实大家很清楚,各级军队都重点讲过。不过,柱国和护军两级有些不一样。除了军队中的待遇之外,地方上还要建庙祭祀。这意味着什么,很多人并不清楚。

姐弟

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都为柳承义授了柱国高兴。柳承义也被灌得晕晕呼呼,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柳承义才醒来。扶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昨天晚上自己说了什么。

看看日头,已经快近中午。到了外面找到小厮,道:“听说平遥牛肉是一绝,我今日想买些来吃。不知街道上哪一家是正宗?若买到不好吃的岂不闹心。”

小厮听了,指着外面巷子道:“你沿着这路一直走下去,到不能走的时候右拐,走到尽头就是了。这一家是多年做牛肉的,现在用黄牛肉做,味道更好。”

柳承义谢了。沿着路一直走,到了尽头,向右一拐,就看见了前方的牛肉摊。

这一家兼营牛肉汤,此时正是人多的时候。一个大棚子,棚子内外摆满了矮桌子,桌子两边放着小板凳。此时大半凳子上都坐着客人,双手捧着碗,吸溜着喝汤。喝上两口汤,再咬一口面饼,不知多么惬意。

柳承义走上前,左右看看,要了两斤牛肉,一葫芦酒。牛肉切好,拿起一片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

看着旁边客人喝着汤,好似很美味。柳承义道:“你这汤多少钱一碗?可以带走吃吗?借你的碗,明日送回来。”

主人道:“到我们这里买汤的人多了,许多要带走,我们便备下了这种木碗。你掏二十文足钱做押金,明日送碗回来的时候,押金还你。”

柳承义看那碗,上面有盖子,还有个把手,刚好适合提着。便问道:“多少一碗汤?”

主人道:“不要肉时,汤五文钱一碗。若要加肉,称了另外算钱。”

柳承义道:“你这生意做得,肉还另外称,确实极好。不过我已经买了牛肉,只要一碗汤就好了。”

主人家打了一碗汤,把盖子盖好,交给柳承义。道:“客官小心,路上不要洒了。”

柳承义嫌弃这里环境有些腌臜,提了牛肉汤,拿了牛肉,回驿馆里吃。看了看棚子里的人,多是在附近做活的零工之类,在这里吃个实惠。

在棚子里,一个妇人突然抬起头来,目中含泪,看着柳承义离去的背影。想了又想,终是没有站起身来。

眉目之间,刚才买牛肉的这个人分明就是自己的弟弟。只是看他装束,现在已经富贵,柳三娘思来想去,终是没敢起身相认。如果认错了怎么办?如果弟弟不认自己,又该怎么办?

就在柳三娘胡思乱想的时候,柳承义已经提着汤、拿着肉,走得远了。

柳三娘一边喝汤,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滴到了碗里。

喝完了汤,柳三娘浑浑噩噩地回到了住处。刚刚在床上躺下,就有人打门。

开了门,只见一个精壮汉子站在外面。伸头向屋里面望了一望,汉子道:“里面没有客人?我来得恰好!快快到屋里,我这里有些急呢!”

柳三娘冷着脸,站在门口道:“今天我不舒服,不做生意!”

汉子听了,笑着道:“你说的什么话?今天上午,孙二郎刚刚到这里照顾你生意,现在就不舒服了?莫不是你看我穷,怕没钱给你?我跟你说,这几天平遥要建一座新城,给的钱多。凭我的手艺,怎么会没钱?”

柳三娘看着汉子,冷冷地道:“我说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快快出去,我要睡觉!”

汉子嘻笑着:“当然睡觉,我陪你睡!”

一边说,一边不管柳三娘怎么想,拖进了房里。一把把柳三娘推到床上,道:“不舒服有什么?我自己来!”

≈lt;div 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