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节(2/2)

林升源家里,紫菱端了一碗紫苏膏放在桌上,看着林升源喝下去。

林升湖把碗放在桌上,用手捋了捋胡须,抬头对紫菱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单身男人,现在有了钱,一切都顺心如意,就难免想男女之间的事。只要出于自愿,用钱雇女使王宵猎并不禁止。女人进了男人的门,那种事总不能避免。

这些日子,林升源雇了好几个女使。但到了最后,只留下紫菱一个,其他的都散去了。

紫菱心灵手巧,心思细密,最重要的她会照顾男人。平日里林升源不管吃的、玩的,还是其他的乱七八糟,无不照顾得细致入微。让林升源每日里只觉得心情舒畅,没有丝毫烦恼。

林升源想了许多次,想把紫菱娶进门。只是女儿是王宵猎的妻子,自己娶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母亲,实在许多不方便的地方。所以直到现在,紫菱还是以女使的名义在林家。

紫菱端走了碗,又端来一碗茶,让林升源漱了口。

看着林升源把碗下,紫菱道:“官人,今天下午有个北方来的李员外,送了两幅画过来,说是孝敬官人。我看两幅画是画院王待诏所作,应该价值不菲。不知怎么处置?”

林升源听了,开口就骂:“这个李员外,来自北方腥膻之地,果然是个不懂事的。这个王希孟,不知发了什么失心疯,最近让得月斋卖他的画。他的两幅画就是随手涂鸦之作,毫无神气可言,哪个会要?他要的价钱还高!得月斋得了这两幅画,好多日子卖不出去,心里直叫苦。没想到被他买来,还当个宝贝!”

说到这里,林升源不由气得敲桌子:“这两幅画,我记得要一百多贯来着。一百多贯钱啊,送我别的东西,怎么也落一百贯钱到手里。送我这两幅画,有什么用?”

紫菱道:“这个李员外如此大方,不知要托员外做什么事情?”

林升源道:“我是绸布商行的行首,他们要做布匹生意,当然要来求我。”

紫菱道:“若不求官人,他们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林升源笑道:“当然做得成。我这个行首,只是登记下面做生意的人,哪里敢不做生意?各行的行会,都是官督民办,我若是不许他做生意,上面监督的官员就该找我的麻烦了。”

说完,捋了捋胡须,傲然地道:“不过有我女婿在那里,哪个敢来找我?”

保人

鼎香楼是宣抚司属下最豪华的酒楼,开在闹市,装饰得豪华无比。门前结有彩楼,楼下坐着成群的女妓,在那里小声品评着街上的人物。彩楼前站着几个小厮,一样的青衣青帽,黑鞋白袜,白袜白得像雪一样。

明天就是端午,街的小贩挎着篮子,叫卖着各色粽子和五彩鸡蛋。各衙门、工厂都已经放假了,街道上的行人川流不息,到处都是人头攒动。

林升源坐着马车,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人群,感叹道:“宣相真是非常人物。只一年时间,洛阳城里如此热闹。”

不一会,到了鼎香楼外,林升源下了马车。

一个小厮飞快跑来,对林升源行礼:“林员外,好些日子不来。”

林升源从怀里拿出一个银叶子,递给小厮。口中道:“最近很少出来吃饭,见的少了。”

小厮欢天喜地地把银叶子收入怀中,头前带路,把林升源引到后面院子里的一个小阁子内。道:“今日是李员外请客,就在这阁子里。林员外请坐,一会我给您上茶来。”

林升源在饭桌旁的椅子上面坐了,小厮飞快地去泡茶。不一刻,茶上来,林升源慢慢喝茶。

这些小厮是特意选出来的,聪明伶俐,专门接待富贵客人。接了赏赐,算他们的收入,并不会与酒楼分账。所以虽然工钱不高,他们的竞争却很激烈。

银叶子是宣抚司制的,在金银铺里有卖。二十个银叶子一两,富贵人家喜欢买这种银叶子,用来赏赐。遇到酒楼门口这种情况,随手给出一个银叶子,比给出一堆铜板有气派得多。

现在林升源的身份,随手赏出五六十文钱,并不会觉得心痛。

喝了一会茶,李本玉还没有现身,林升源有些不快。

今天是李本玉请客,他应该提前来的。结果让林升源在这里坐等,哪里有这个道理?林升源决定再喝两杯茶,如果李本玉还不来,今天就算了。

还好刚喝过一杯茶,李本玉就带着张原进了阁子。见到林升源坐在那里,急忙道歉。

林升源道:“李员外,我每天的事情很多,很忙的!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多时辰,可以做多少事?念你一个外乡人来到洛阳,诸事不易,才在这里等你。换一个人,我早走了!”

李本玉道:“员外息怒!我们两个外乡人,洛阳的规矩不清楚,在家里苦苦傻等。以为到了时间,酒楼会派人到家里唤我们,错过了时间。员外千万不要动怒,原谅则个!”

林升源抱怨几句,李本玉和张原只是苦苦相劝,此事才算了。

李本玉叫过来小厮,吩咐拿菜单来看。

林升源冷眼看着,心里欲发不满。说了是请客,而且提前几天通知自己,竟然还没有点菜?有这样请客的?鼎香楼这种地方,好多食材是要泡发的,有的菜甚至要炖一天一夜,临时点菜还吃什么?

小厮拿来一本大木板书,一页一页翻给李本玉看。每一页上面挂着木牌,写着菜名,按大小份写着价钱。

李本玉道:“前面两页为何不看?”

小厮道:“这些菜要提前准备,一般要提前三天预订才可以。客官现在点菜,就不能点这些名贵菜肴了。”

李本玉听了怒道:“什么菜要提前三天准备!你定然是满嘴胡说!莫不是怕我付不起钱?”

刚刚说完,一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林升源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猛然醒悟,虽然同是西京,这里可是河南府洛阳,不是大同府。中原繁华地,岂是苦寒之地的大同府能比的?

不再多说,让张原过来,捡名贵的菜上了一桌。

酒自然是捡名贵的,在洛阳就是牡丹春。鼎香楼里这酒要二十贯一瓶,闻者啧舌。不过在外面店里,或者是一般的酒楼里,这酒根本没有卖的,完全就是奢侈品。

点完菜,李本玉对林升源道:“时间仓促,也只能如此了。员外莫怪。”

林升源黑着脸,道:“你们提前了三天请我,竟然没有想到点菜?真是不可思议!”

李本玉道:“我们是北地过来的人,不知洛阳如此多规矩。实在怠慢了,员外宽恕则个!”

林升源拿起茶喝了一杯,向李本玉伸手道:“你是哪里人氏,为何来洛阳做生意,可曾写好了保状?若是在洛阳没有保人,可要麻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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