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1/2)

追求绝对真理,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理论,沿着他们的理论走下去,走到时光的尽头,就会发现上帝站在那里。这是欧洲文明的烙印,他们的文明很难避免。

不管是政治还是经济,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人类是不是只有一条路?不这样走,就错了。这样走,就是正确的,就是先进的?肯定不是。

夜谈

土台在均州东边的要道上,曾经非常繁华。这两年商路不通,萧条许多。王宵猎把司令部设在这座小镇里,让其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天色将黑,张迟出了营房,在路边的茶馆里等了一会。不多时迟玉平到来,两人沿着大道,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小酒馆。酒馆里面坐满了人,热闹非常。

张驰道:“军中不许饮酒,镇里的小酒馆可是好生意。”

迟玉平道:“是啊。军中不能饮酒,大家可不就跑出来了。好在中午的时候,我就派亲兵到这里订了位子,不然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两人说着话,由亲兵带着,到了旁边的一处小阁子里。

走过大厅的时候,不少军官见到统制来了,吓得面色紧张。有的故意转过脸去,假装张驰和迟玉平看不到自己。有的看着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张驰和迟玉平对此视而不见。再熟悉的人,也只当不认识,走进了阁子里。

这处阁子是最近搭起来的,墙上的泥巴都没有干。向南开着窗子,有凉风吹进来。

在桌边坐下,张驰道:“外面许多人看见我们都十分紧张,着实让人尴尬。要我说,还不如让军中可以饮酒呢。当兵的人,怎么能断了酒?”

迟玉平道:“节帅如此安排,必然有其道理。时间长了,再是好酒慢慢也就戒了。”

张驰摇了摇头,显然不信迟玉平的话。

军队是酒类消费大户,许多甚至有自己的酒库。打了胜仗有庆功宴,败仗同样喝酒消愁,军官几乎没不好酒的。正是在这个时间,岳飞军中饮酒,把自己属下一个将领打得半死。从此之后,岳飞滴酒不沾,就此戒了酒。只天下有几人能像岳飞?好酒的还是多数。

迟玉平道:“这些日子林卫带着骑兵清扫均州外围,没有大战。若是不然,我们哪里有这个机会出来饮酒?据我的部下禀报,再有两三日,均州外围就清扫空了。大战要来了。”

张驰道:“这个李忠,倒真是个人才。骑兵虽然不多,裹挟的百姓却无穷无尽。周围数十里,到处都有他的人。仅清扫外围,就要花上五六天时间。”

迟玉平道:“李忠这种盗匪,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不派出来搜刮粮食,挤在城中岂不饿死?不过这样进出城就不能查得太严。许参谋派人入城,把他的底细搞清楚了。”

张驰急忙问道:“他的军队到底有多少人?自称二十万,我们估计不足万人,相差着实太多。”

迟玉平道:“城中的可战之兵,满打满算不过六千。裹挟多少百姓,一时还真难查清。反正抢到的粮食多,跟着的百姓就多。一旦军中缺粮了,许多百姓也就走了。”

张驰道:“只有六千兵,我们还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迟玉平道:“来均州之前,节帅的判断完全正确!如果不是要求尽量不伤百姓,城早破了!现在只是在收拢被李忠裹挟的百姓,还有救援被乱军糟踏的本地人家,所以等上两三日。”

张驰道:“均州城我去看过了,能守一天,算李忠有本事!”

迟玉平笑道:“均州城虽然不大,城防却还坚固。你们一天就能攻破?”

张驰道:“现在有火炮,均州这种城墙,用不了半天,轰塌一面城墙不成问题。城墙一塌,李忠还能守下去?有那种本事,也不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李都统何许人也?当年守陕州,如果不是我们及时救援,也守不住了。更何况李忠!”

说起当年往事,迟玉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与张驰喝了一杯酒。

当年在陕州,就是张驰和迟玉平两人先进城,帮助挡住了攻进城的金军。两人连立战功,现在已经升到了统制。张驰是中军第一团的副统制,迟玉平则是骑兵统制。这两天没有战事,两个人相约出来喝酒解闷。调了今晚不当班,没有约束。

王宵猎军中,师一级的司令部人员来源复杂,团一级的统制则比较单一。像张驰和迟玉平,都是这几年从最基层升上来的。他们脱颖而出,是真正带兵的人。

说到底,王宵猎还是军阀,再是信任别人,军权也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统制一级的统兵官是王宵猎掌握到军权的关键,基本全用自己人。这些人以平民身份参军,在王宵猎手下成长,不需要怀疑他们的忠诚。真正在战场上指挥杀敌的,也是他们,多了其他人对战斗力影响不大。

喝了几杯酒,迟玉平道:“不过三年,没想到我们军队成了这个样子。以前听到金军消息,哪个不是吓得心惊胆战?现在,哪里还把他们放在眼里?三年时间,我们跟金军打了几仗,一仗未败。说句心里话,现在只想着跟金军大战几场,看看是哪个英雄!”

张驰点头:“是啊,谁能够想到呢?当年我参军的时候,人数也少,秩序也乱,全靠节帅领着东征西讨。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有章程,事事有法度,再不是从前样子。”

说了几句闲话,张驰道:“几天后攻城,主要靠我的部队。听副都统讲,炮兵团调来三十门炮,这两天就运到。按以前试的,只要有几门炮,就能控制一面城墙。三十门炮,依我估计,一轮就能把城墙轰塌。这一仗不会用太多的时间,就像节帅讲的,速战速决!”

迟玉平道:“节帅说了速战速决,就必然会是速战速决!这么多年,你几时见过节帅说空话?”

张驰点头称是。是啊,参军这几年,什么时候见过王宵猎讲空话过。此次战前王宵猎说要速战速决,就必然是速战速决。如果做不到,就要检讨自己了。

饮两杯酒。张驰问迟玉平:“你呢?除了拨给林卫一部骑兵,也没见其他骑兵出去。”

迟玉平道:“李忠军中根本没有几匹马,倒是让我无用武之地。等破了城,若李忠逃跑,我再带人追赶。不过,西边有王彦守着,李忠又能逃到哪里去?”

张驰道:“王彦也是猛将,麾下八字军是天下劲旅,不是人多,李忠如何是对手?节帅说,均州是一处死地,李忠无路可逃的。我看这一仗,节帅要看的是我们的军队演练得如何,而不只是打一胜仗。”

迟玉平点头:“说的对。这个李忠,也真是倒霉,现在撞到我们手里。”

张驰笑道:“是他命蹇,有什么办法?金军攻川蜀,梁州、洋州哪里容得下他?惟一的出路,只能是走金州,另寻出路。其实若没有我们,只怕他们连王彦也打不过。只是我们大军在附近,王彦不想出死力罢了。三千兵马,胜了李忠,王彦的损失也不会小。”

战前

李忠站在城头,看着城外连绵不绝的军营,皱眉骂道:“直娘贼,这个王宵猎要干什么?巴巴跑了几百里,到了城外,也不攻城。什么意思?”

一边的副将程华道:“他们到城下有五天了,一直扎营于五里之外,不曾攻城。不过,王宵猎占据十数州,手下大军十万,不可小觑。这些日子,他们的骑兵广布,我们的人都被赶进城了。”

李忠道:“这厮莫不以为,只要围上些日子,我们就会饿死了?均州大城,存粮足够我们支撑到年底。我就不信,王宵猎的大军能围到过年!”

程华道:“应该不可能。不管是从襄阳还是从邓州,向这里运粮路程都不近。”

李忠没有答话,盯着城外的军营,看了半天。见军营一切井井有条,也看不出个名堂。恨恨地转身道:“我就不信王宵猎能一直围下去!走,我们回去饮酒!”

回到州衙,命令属下煮了一只肥羊,又挑了几个标致民女陪酒,与属下在官厅饮酒。

土台王宵猎的司令部,众将领济济一堂。

王宵猎看了看众人,沉声道:“从前锋抵达均州城下,已经五天了。虽然我们没有攻城,但把守军分散在城外的军队全部都逼回城里,其本清空战场。昨天大炮到了,也该决战了。明天,以中军的第一团为主力配炮兵为主力,进攻城东。第二团和第三团配合第一团,要保证城墙轰塌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攻进城里。骑兵提前做好准备。如果敌军向西突围,立即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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