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2)

她看了二人一眼,叹了口气,掀帐走出去了。

宣峋与刚到的时候,后脚京中旨意也到了,战事正焦头烂额,她也没空理会世子殿下,好在他对她们的排兵布阵并不感兴趣,只每日像个木偶一样吃饭,睡觉,或是照顾游照仪那匹叫乌夜的马。

直到知晓她们战术,才来找她,木木的说:“灼灼会杀了她的。”

她狐疑的抬眼,正想问灼灼是谁,对方又说:“游照仪,不可能等她进来再开城门出兵,灼灼回来路上肯定会杀了杨凝章。”

她有些迟疑,问:“你确定?”

宣峋与点点头,说:“灼灼…应该伤得很重,不一定有力气走路,我带了一个人来,轻功卓绝,让他去接,等灼灼动手,直接杀出去。”

宋凭玄只好制定了两套战术,还将那个铁笼的一面钉上木板,若真如宣峋与所说,也让人接上游照仪后有一个庇护。

她如今也在伤愈期间,无法领兵,沈望秋便替她上城楼对峙,宣峋与闻言也想跟上去,被她拦下:“殿下,两军弓弩手蓄势待发,万一误伤了您我怎么和广邑王交代。”

他陷在即将见到游照仪的痴狂中,闻言慌张的摇头,竟然求她,说:“宋将军,你、你让我上去看灼灼一眼,我看看她怎么样了……求你了…求你了!”

语气伤恸,无法自持,她一时不忍,只得同意。

后来游照仪被送回来,沈望秋前来述职,听闻游照仪竟然真的半途动手,手段狠绝,一刀毙命。

她一时心有戚戚,对这位世子殿下也高看了几分。

始信人间离别苦

(2)

除了脸, 游照仪几乎全身缠满了纱布,且还在昏迷之中。

营帐内日日盈满了各种药味,混杂在一起, 苦涩不堪。

她今日又开始发烧, 烧的浑身滚烫,大夫已经见怪不怪,给她熬了药,让世子给她喂下去。

宣峋与还是木木的, 闻言点点头, 抖着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等药稍微温了一点,他便坐在游照仪床畔,喝一口药,再低头哺喂给她。

她甚至都不能自己喝药……

再想又要哭了, 他忙遏制住自己的思绪,替游照仪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药汁,擦干净后, 又重复刚刚的动作。

灼灼…药好苦啊…你睡着、都不知道…都是我在替你尝……我嘴巴都苦的没感觉了……你醒来一定要好好亲亲我…你快点、快点醒过来吧…灼灼。

一连七八日,游照仪都还在昏迷。

世子又开始变得不饮不食, 日日守在她身边,除了喂药的时候还有点动作外, 其余的时候和石像一样, 眼睛都不动一下。

兰屏叹气, 对着许止戈说:“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

许止戈说:“那能怎么办, 我劝不动世子殿下,你不知道我把小游抱起来的时候, 才一个月,瘦的一把骨头了, 全是伤。”

兰屏拭了拭泪,说:“她伤的太重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

许止戈目露不忍,说:“小游要是熬不过来,世子殿下怕也是要随她去了……”

说话间,那边又送来今日饭食,兰屏伸手接过说:“不能一直这样,我去劝劝世子殿下。”

她拂干净泪,抬步走进去。

宣峋与还是那副木木的样子,坐在一边看着昏迷的游照仪,对有人出入置若罔闻。

兰屏把餐食放在他面前,说道:“吃点东西吧,殿下。”

宣峋与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她几乎也要被这一幕伤到流泪了,忍着哽咽说:“小游一定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殿下您还要照顾她,不能自己先倒下了。”

宣峋与闻言动了动眼睛,看向她,语气嘶哑,神色却如向家长讨要糖果的稚童:“……兰姐姐,灼灼她真的能醒过来吗?”

她瞬间落下泪来,哽咽道:“会的,殿下,肯定会的,您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小游醒来就会看见一个漂漂亮亮的你,不要这副样子,小游看见也会心疼的。”

闻言,宣峋与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容,喃喃道:“是,她喜欢漂亮的我,我要吃饭……”他抖着手接过兰屏递来的饭食,又低声问自己:“她会心疼吗?”

兰屏大恸,捂着嘴跑了出去,躲在营帐旁小声哭泣。

……

到了第十天,隽门关终于夺回来了,焦十安一往无前,选了一个防守最强的地方攻城,反而让崇月没有预料到,直接连连败退,退出了隽门关之外。

隽州彻底夺回来之后,两军的主力又移到了乾州,崇月欲夺回被占领的德满、月尔两城,镇国公主亲自迎敌,一时间战况焦灼。

焦十安是在第十五天回来的,急匆匆的冲回营帐,就奔来了这边。

那天领兵,她一直在城门后蓄势待发,冲出去之后也只零星瞥见了许止戈怀里一个脏污的衣角。

如今才是,她眼睁睁的看着游照仪被拖走后,再一次见到她。

先映入眼帘的是宣峋与木然的背影,然后才是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她扑过去,跪倒在游照仪的床边。

浑身都是纱布、浑身是伤。

焦十安难以抑制的痛哭出声,攥着宣峋与的衣摆,不住的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殿下!对不起……”

宣峋与动了动僵硬的手,把她扶起来,声音干涩,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话:“别哭了,是灼灼自己要救你的,不用和我道歉……她睡了好多天了,不愿意醒过来,你叫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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