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溪涧里,传来似有似无的呜咽,那呜咽近似于哭腔,又仿佛带着点其它的味道。
“哗啦”
水声响起,一个粗犷的男声随即而来,“你哭什么?老子就你一个老婆,还不许我多草一草?”
呜咽声停了一停,一个冷清虚弱的男声响起,“可我还怀着孕……”
是屠夫林海和他买来的哥儿,哥儿本名不知,被林海买下之后便给他易名‘溪’,大家都称他‘溪哥儿’。
溪哥儿孕八月有余,正是身子重的时候,林海一点不体谅他难受,还是天天折腾他。
林泰握紧颜聿的手,想同他说换个地方,没想到颜聿力气不小,一声不吭的将他拽的往前四五步,山下溪涧里的景色便一览无遗。
月色里,溪水边,黝黑的壮实男人压着另一具丰腴男体,挽在肘弯里的丰润小腿痉挛着向两边大开,被撞的在半空一点一点,脚趾蜷起,面色迷蒙,半张的嘴溢出阵阵似痛似爽的哀叫。
不知是极乐,还是酷刑。
林泰看向颜聿,见他睁着那双又圆又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下方,便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我不会那样对你,”他说着垂下眼眸,“玉颜姑娘,虽你已是我的妻,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越界碰你一分一毫,更不会像林海那样……作践你。”
颜聿拉下他的手,睨目奇道:“你不碰我,不要我给你生孩子,你买我做甚?”
林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前年,我娘在我梦中出现,她说她要去重新投胎了,可见我已三十有余却不成亲,无依无靠的,她走的不放心。”
颜聿挑眉笑笑,“前年‘托梦’,今日才买了我?”
林海又是沉默片刻,才转眼注视向她,沉声认真的道:“这是其一。其二,是见姑娘你蜷缩在那板车上,我于心不忍。”
像是才刚刚盛开,就被骤雨打落的可怜花朵。
“姑娘放心,我林泰对传宗接代并不在意,买下你,也只是为了堵住村子里那些碎嘴子的悠悠众口。”
“怎么?”玉颜姑娘姣媚一笑,“没有老婆,他们就编排你不行?”
林泰垂眸,算是默认。
颜聿无声的笑了两声,手朝他胯下伸去,再向上一探一抓,不等林泰反应过来又抽回手,在空中虚握住,笑道:“本钱不错。”
月色里,林泰本就不白的脸,红的滴血。
玉颜姑娘,处处颠覆他的认知。
两人直等到林海抱着溪哥儿回村,才重新下了溪涧,准备洗澡。
林泰自觉背过身,请玉颜姑娘单独下水洗澡。
身后悉悉索索的动静过后,一双微凉触感的手臂忽的攀上腰际,林泰陡然一惊,想要回头,又怕看到不该看的,脖子僵在原处,
“玉颜姑娘……”
“林泰……”身后传来慵懒的嗔怪,“我不是什么玉颜姑娘,我是你媳妇……”
那双手自他腰际往上,顺着紧实的侧腹,探入裤腰。
林泰倏然大力挣开她,面红耳赤,不敢回身,只粗声粗气,佯装动怒的恐吓她,
“玉颜!姑娘家家的,不能这么……”
颜聿从善如流的接话,“浪荡?阿泰,我已是你媳妇,夫妻之间亲密,怎么算浪荡呢?更何况若无夫妻之实,你我又怎能算夫妻呢?”
他拖长了尾音,重复道:“是你说的呀,你买下了我,我就是你的媳妇,从此以后,都不能离开林家村。”
呆愣间,林泰已被剥光了外衣,他连忙伸手捂住裤腰带,转身斥道:“玉颜!”
玉颜姑娘站在他身后,衣衫完好,言笑晏晏,不像是认真的模样,却也不像是开玩笑。
“林泰,你媳妇这么主动,你还能无动于衷,你是不是……”她头一歪,显出天真无邪的模样,“真的不行呀?”
月光洒在她面颊,雪白的肌肤晕起一层淡淡光晕,淡红的唇微微翘着,墨绿的眼眸大而明亮。
这种令人心惊的纯美,无法用语言描述。
林泰失神的凝视着她,良久,低下头颓然道:“……是,我不行。”
颜聿一觉睡到自然醒,已是日上三竿。
林泰凌晨就去了地里干活,现今小屋内只有颜聿一人,她懒洋洋的坐起身打个哈欠,又重新躺了回去。
迷迷糊糊间,屋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阿泰去地里了,现在肯定就那婊子一人……”
“可漂亮了,我亲眼看到的,保准不错!”
“本就是千人骑万人压的妓子,尝一尝味儿又怎样?林泰还能杀了他表弟?”
窃笑声后,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没关严实的窗口翻进,领头的正是那林秋。
“三位客人,何事来访啊?”
颜聿一开口,这三人陡然一惊,大约没想到她还能如此镇定,面面相觑后林秋开口道:“小娘子,你别看林泰长的五大三粗很有力气,他其实……那方面不行,才一直讨不到老婆!你独守空闺多寂寞,让哥几个给你抚慰抚慰……”
这三人明显有备而来,手里竟还拿了粗麻绳和破布,颜聿一手撑在床头,似笑非笑,“怎么,若我不同意,还想强暴我?”
“什么话,说的那么难听!”林秋嘿然一笑,拎着麻绳走上前来,“这种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麻绳不过是助兴的东西……”
“哦,”颜聿笑了一声,“可我不愿,你待怎么?”
语气和表情,尽是讥笑。
林秋一愣,发觉自己竟被一个小娘们嘲讽讥笑后恼羞成怒,大力将布头扔给另一个矮小的男人,“由不得你不愿!老三,你捂她嘴,林树,你按住她,看我不给她捆了狠狠地草!”
颜聿看向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个,“林树,你是林泰的表弟?”
林树咽了咽口水,不答话,反而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要按住颜聿的手脚。
颜聿踹开林树,翻身下床站定桌旁,待林秋气势汹汹的冲到跟前,就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扔出。
林秋就势往后一仰躲过茶杯,却不知怎么的脚步不稳,维持着往后仰倒的姿势,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咚”的一声,脑袋磕在床沿,身子微微一抽,不动了。
“老大!”老三见状连忙扑过去摇晃林秋的身体,而林树年纪不大,本就是拼着一股子劲儿做这事,如今见领头的林秋晕了过去,胆子一下子没了,咽着口水就想往外退。
“表弟做什么去?你表哥还说中午给你做好吃的呢。”
颜聿说笑着,上前拽着林树的手拖他回床边,不待他挣扎便轻易握住了他后脖颈,往床沿猛然发力——
一声闷响,林树也不动了。
老三吓傻了,震惊的看着他,嘴张了又闭,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放心,他们还没死。”
颜聿拉起麻绳,老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这时林秋动弹了一下,半声叫嚷刚刚冲出喉咙,却听“咔哒”一声,他们原定要占便宜的柔弱小娘儿双手一错一收,林秋喉骨错位,就这么断了气。
老三摔坐在地,裤子登时湿了。
那粗壮的麻绳绕上了林树的脖子,绕了个圈儿,小娘们双手各持一端,脚踩着林树的脊背,就这么将他活活勒死了。
老三嘴唇颤抖着,下身一片狼藉,整个人似被魇住,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赶回来做午饭的林泰顶着一头的汗珠,正和老三惊惧的眼睛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