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2)

福田贞一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敌人的冲锋,而是一轮又一轮手榴弹的攻击。

这战术打得福田措手不及,只能一退再退,直到碰到赶来增援的浅野小队才算勉强稳住了阵脚。

浅野见到福田贞一的第一句话,就是:“敌人开始全面进攻了,少佐命令原地坚守,不许再退!”

福田贞一这才明白过来:“混蛋,我原以为他们是撤退,原来是掉进了精心策划的陷阱里!”

事实也的确如此,七连的战术其实很简单,他们不跟鬼子玩巷战拼素质,就跟鬼子玩粗的,一波手榴弹开路然后端着刺刀冲上前肉搏。

并且打下一个阵地后完全不考虑巩固,而是直接跟在鬼子后头马上发起另一次冲锋,力求粘着敌人不与其拉开距离。

因为一旦拉开了距离在中间形成了一个缓冲地带,鬼子的枪法、掷弹筒以及协同能力就又能发挥又有用武之地了。

反之,如果始终绞在一块打肉搏战,那就是一路追一路杀,大开大合以命换命。

八路军最不担心的就是与鬼子以命换命。

其实八路军在肉搏战上与鬼子还是有差距,这主要表现在身体素质和拼刺技术上,但这些都可以用兵力优势来弥补。

王学新的刺刀上也淌着血。

那是一名躺在墙角日军伤兵,他捂着腹部的伤口艰难的呼吸着,口中喷吐着鲜血无助的望着王学新。

王学新原本没打算再扎他一刀。

这一方面是因为这名日军已失去抵抗能力,眼看就没命了,王学新以为没这必要。

另一方面则是王学新对肉搏战有种莫名的恐惧……这比起远距扣动扳机击毙一名敌人要困难得多,虽然结果一样,但至少不需要面对敌人痛苦的眼神和扭曲的面部。

然而,王学新无意间一瞥,居然发现日军士兵空出的右手正努力取出压在身下的手榴弹……

王学新有些难以置信。

这日军士兵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似乎是在示弱、在求助、甚至说乞求也不为过,但手上做的却是想要王学新的命。

王学新没再迟疑,他大喊一声就挺着刺刀狠狠往日军士兵胸膛刺去……刀刃卡在肋骨间前行,停滞以及刀骨磨擦的感觉沿着枪身传到王学新手心,一股寒意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日军士兵哼都没哼一声,身体朝刺刀方向努力弓起,两腿抽搐了几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在地上没了动静。

王学新有些慌乱,他两次试图抽出刺刀都没能做到,最后不得不一脚踩着鬼子尸体才成功。

这给王学新一种蔑视生命的感觉。

后来他才知道,这才是刺刀的正确抽出方式。

血海深仇

战斗中,王学新脑海里一直回闪着那名日军士兵临死前的眼神,王学新不确定那是什么。

留恋、怨恨,或是后悔?

你永远也无法看穿鬼子在想什么,就算临死也是如此。

就像王学新以为那名日军士兵是在尝试活下去,结果他却是在想临死前拉王学新下去垫背。

王学新原以为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忘不了甚至还会因此做噩梦。

然而,很快王学新就发现自己错了。

王学新带着战士们继续往前进攻,初时进展十分顺利,日军的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另一面的91团也顺利进入村庄与日军展开巷战。

不难想像,鬼子已陷入全面被动,只能在村里利用地形负隅顽抗。

然而在七连正面,当日军一个小队增援上来时敌我双方还是陷入了僵持。

之所以后继乏力,王学新认为这与战士们彼此间缺乏协同以及对九七式手榴弹不熟悉有关。

九七式手榴弹与木柄手榴弹的区别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多了一个敲击的程序,它更多的是体现在战术层面。

木柄手榴弹可以甩得很远,再加上边区造手榴弹威力不足,所以一边往前冲锋一边往前甩手榴弹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鬼子的九七式手榴弹就不一样,它的投掷距离较近,威力却比木柄手榴弹大得多,杀伤半径足有八米。

事实上如果在空旷的地方远不只八米,其飞射出的弹片在十几米外都能伤人。

这一来一边冲锋一边甩手榴弹就有问题了。

王学新就见手下几个新兵打起来一紧张就乱了套,手榴弹往前甩还没等它爆炸就抓着刺刀往前冲,结果被自己的手榴弹炸伤。

就连王学新也差点中招……这不是说王学新会像新兵那样犯低级错误,他怎么说也当过几年兵,手榴弹投掷那是常规操作。

但一支作战部队有三分之二是新兵,而且个个劲头十足争着抢着与鬼子拼命,那就不是王学新能控制的了。

所以王学新这个排长虽说是指挥三十几人,但他实际上指挥的就只有虎子那个班,其它两个班一打起仗来就这里几个那里几个,分不清是哪支部队当然也就无法指挥。

然而,鬼子也恰恰是在这种毫无章法的打法乱了套。

在日军的想法里是不能甩手榴弹的,但八路军偏偏在这时甩了。

按常理甩了手榴弹后不能马上冲锋的,但八路军偏偏就冲锋了……

于是一次又一次的措手不及,几次都是因为这被八路军冲进阵中陷入肉搏战。

王学新碰到的就是类似的意外。

当时他正抱着枪往前跃进,刚刚在土墙前隐蔽好就发现一枚手榴弹丢在脚边冒着青烟……王学新很确定这是自己的兵投来的,因为它原本要越过土墙却因为高度不够砸在土墙上反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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