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年纪轻轻就要吃保健品(2/2)

意思是,曹光砚经常梦到我亲他吗?

他做的梦,难道都是那些色色的梦……

还没等他想清楚,曹光砚就又亲上来了。

这一次更加过分,直接环着蒲一永的脖子,将他整个嘴唇都含在嘴里吸。蒲一永甚至都能感到曹光砚乳头上的药膏蹭到自己的衣服上。

淦,这样岂不是很像曹光砚才是那个霸王硬上弓的?

他心中又被激起胜负欲,抓着曹光砚的腰往床上一摔,反客为主咬了回去。

曹光砚被他死死按在枕头里,舌根都被蒲一永吸到发麻,口水也全部被蒲一永给吃掉。

好爽,好麻,感觉天灵盖到脖子那一块的后脑勺都是麻酥酥的。

他闭着眼,双手胡乱得去解蒲一永的裤子,恨不得今天就把自己交给蒲一永算了,反正他都买齐需要的东西了。

蒲一永却按住了他作乱的手,喘着粗气松开曹光砚的嘴唇,看着曹光砚湿漉漉又困惑不解的眼睛,自己也十分气息不稳。

“等模拟考考完……你要补偿我。”

高三是一个紧张又危险的时期,这两个形容词一般是用来形容面临人生第一道抉择的严肃性,然而当他们和情欲一词联系起来时,便更多了些迷乱的幻梦色彩。

曹光砚平静地坐在教室里,笔尖在纸上不断写出答案,高三最后一学期会有三次联合出题的分科测验模拟考,第一次模拟考他毫不意外,依然拿了满级分的成绩,稳坐第一宝座,让对他寄予厚望的老师们都松了口气,连永妈都觉得十分骄傲,半开玩笑说再过半年家里就要出一个小华佗了。

每当看到永妈温柔热情的笑容,曹光砚总止不住地心虚,总觉得自己带坏了蒲一永,辜负了永妈的信任。

可是当他对上蒲一永的视线时,他就又把这些愧疚抛诸脑后,满脑子只剩下和蒲一永偷情的刺激感。

永妈在打扫卫生,而且就在二楼的平台上,门外挪动东西的声音清晰可见。

曹光砚躺在床上,别过头跟蒲一永接吻。

蒲一永亲上来时,他兴奋地立刻射了,只剩下张着嘴巴伸舌头去舔蒲一永牙齿的力气。

两个本该紧张备考的高三生哪里还想得起模考和学习,紧紧抱在一起,躲在曹光砚的单人小床上,吃着对方的舌头,嘴里吮得滋滋作响。蒲一永的手指果然插在曹光砚的女穴里,咕嗞咕嗞地搅着水声。

门外吸尘器的声音很大,刚好盖住他们的动作声音。

曹光砚吻着蒲一永,自己摆动腰身去套蒲一永的手指。

青春期提前偷尝禁果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冷静如曹光砚、迟钝若蒲一永,在开启了情欲一窍后都有些难以自持,两天没黏在一起便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饭桌上的氛围也不再剑拔弩张,而是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在家长看不到的地方,他们自然做得更加过分。

蒲一永在曹光砚的腿间射了一次,黏黏糊糊地亲他的嘴巴。

亲得正着迷呢,外面永妈的打扫声停了:“光砚,你在吗?”

两个孩子皆是一惊。

“你的房间需要我帮忙打扫吗?”永妈毫无察觉。

“不用……谢谢伯母……”曹光砚压抑着随时破出的呻吟,“我自己来好了……”

“那好吧,那我先去打扫一永房间咯——这孩子,不知道又死去哪里玩……”永妈碎碎念地去打扫蒲一永的房间。

不知道死去哪里玩的蒲一永正躲在曹光砚的床上,掰着曹光砚的大腿拼命顶弄,即使还没有真正插入,曹光砚的穴口也已被他顶得湿软:“嗯……不要这么用力……伯母会听到……”

“那你就闭紧嘴巴啦……”

“呜……”

曹光砚实在没办法拒绝蒲一永的要求。

他原本面对一永就已经自知理亏,既有心虚又有内疚,总觉得自己带坏了蒲一永,刻意纵容蒲一永对自己做更过分的事,而一永对他一改之前的排斥和冷淡也让他兴奋到全身的血都在沸腾冒泡,他又如何拒绝得了蒲一永的靠近?

于是越接近越沉沦,越沉沦越纵容,越纵容越不可自拔,明知是错,却还要步步错下去,深陷泥沼。

这样跟蒲一永偷摸亲密的日子实在太过刺激,晚上坐下来吃饭时,曹光砚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还是昏沉沉乱糟糟的。所幸他还残留一些理智,还能听清永妈在饭桌上的教训——

“又考了倒数第一……你们班导打电话来叫我一定要跟你沟通关于大学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想法啊?”

蒲一永兴致恹恹,连饭都不想吃。

“光砚倒是不用我们操心。”永妈叹口气,“你啊,高三都要毕业了,快点想想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吧。”

永妈是一个极其彪悍的女人,即使是几年前公公和丈夫刚刚去世的最艰难的时候,她也依然坚强地带着一永撑了下来,乐观积极地生活着。永妈很高挑漂亮,一永完全继承到她的美丽,包括脸上的雀斑。因此光砚第一次看到永妈时,只觉得爸爸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特立独行的后妈,不知道曹爸能不能与永妈和谐共处。

不过,据永妈口吻,曹爸似乎和早逝的永爸一样是个憨厚朴实的老好人,所以即使两个人并没有任何夫妻之情,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也十分融洽自在。

而且,他们对彼此的孩子真的很好。

蒲一永除了继承永妈的美丽,也完全继承永妈年轻时的烂成绩和战斗力。自己当了妈妈以后的永妈终于体会到当年老妈带自己的心肌梗塞感,于是对隔壁家又聪明又乖巧的小华佗更加心生怜悯和疼爱之意。更关键的是,光砚头一次让她也可以昂首挺胸向别人家炫耀说我们家儿子考了一百分,那种骄傲感简直是当过家长才会懂的舒爽感。

而曹爸则因为儿子的过于早熟和淡定,时常遗憾自己没有体会过新手父母甜蜜的苦恼期,或是被老师叫到学校开家长会,或是教育不小心闯祸的儿子。跟永妈结婚以后,一永完全填补上这段空白期,叫曹爸终于找到“原来儿子也可以这么可爱”的甜蜜和幸福感,虽然一永很不理解这种思维,但曹爸也确实将他真正当作自己的第二个儿子来看待就是了。

所以,撇开一永糟糕透顶的成绩,这个临时组建的一家四口,还是十分幸福圆满的。

“对了,光砚的生日快要到了欸,光砚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永妈问。

曹光砚微笑:“都可以啦。”

蒲一永咬着筷子:“生日?”他才想起来好像都没有什么曹光砚过生日的记忆。

永妈给曹光砚盛汤:“头两年光砚生日都赶上校外竞赛没办法在家里过,都是随便应付的。今年光砚马上要考试,不用去参加竞赛了,所以可以在家过生日啦。”

“哦……几月几号啊?”一永问。

曹光砚连忙打断:“伯母,今年生日……我想跟我朋友一起过,可以吗?”他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永妈毫不介意:“好啊,跟朋友过生日一定很热闹,要玩得开心点哦。”

“谢谢伯母。”

吃完饭后,光砚刚想回自己房间,却在楼梯口被早就等着的一永堵住。

“你……”光砚犹豫,“你还要玩吗?”

一天玩太多次会不会早泄啊……

他想得乱七八糟,一永的脸色沉下:“你要去跟哪个朋友玩?”

“什么?”曹光砚下意识掐紧裤子。

蒲一永黑脸:“你不是说喜欢我?生日不跟我玩,要去跟别人玩?”

“我……”曹光砚哑口无言。

“我不管,你约的那些人统统推掉。”一永十分霸道无理,“之前过生日都没一起过欸。”

那是因为……你之前一直很讨厌我啊。

但是我的生日……

曹光砚有点不太想面对生日这个话题,突然转移话题:“比起我的生日,你的考试成绩更重要吧?”

“呃……”一永突然噎住。

讲到学习,曹光砚的腰板就挺起来了,端出一副小老师的样子:“你这次考试成绩依然很烂欸,是真的不想上大学吗?”

蒲一永听到考试两个字就烦躁,扭头要躲进自己房间里。

曹光砚也是真的着急,追着他进去:“不要躲我啦,我是真的有在为你担心欸。按你的成绩,就算考大学,也可能最多只能上护理科……但是以你的脾气,让你去护理病人跟谋杀差不多吧?”

“你好烦啊。管好你自己不就得了?”蒲一永暴躁,却没把曹光砚赶出去。

两个人一起挤在房间外小小的阳台上。

“反正我是一定能考上大学的,区别就是念哪个学校的问题——你不一样欸,你是打算高中毕业就算了,还是想继续往下念啊?”曹光砚问得十分认真。

“我有的念吗?”一永对此非常没有信心。

“现在是……38分就可以选填志愿的年代,不要小瞧台湾少子化的可怕性哦。考是一定考得上的啦。”曹光砚犹豫,“不过,想要考很好的大学……不一定那么容易哦。”

“我也没想过自己能考多好的大学啦。”一永一屁股坐了下来。

光砚跟着他坐下。

“其实我……”

一永欲言又止。

曹光砚不着急,静静等着一永的下文。

他早就知道蒲一永的梦想是什么,也知道蒲一永想要的未来是什么。他不说,不催,因为他没有资格和立场去对蒲一永的人生置喙任何意见。可他在等,在盼,只要蒲一永能对他敞开心扉,他可以用自己的所有力量帮一永实现梦想。

蒲一永内心焦躁。

也许是因为跟光砚的身体亲密连带着心门也有些动摇,也许是因为知道曹光砚喜欢自己所以不会再有恶意揣测的想法。

“你不要装傻了……”蒲一永小声说,“高一的生涯规划课……你根本就有看到吧?”

高一生涯规划课上那一声“哼”,他可是记了整整两年!

曹光砚有些尴尬:“……对,是我。”

“果然是你。”蒲一永脸色更沉,“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嘲笑人的混蛋!”

“对不起啦——而且你之后也有报复回来吧,我们算是扯平,好不好?”曹光砚服软。

蒲一永哼了一声,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所以你还是想画漫画?”曹光砚问。

“很逊吧,这种跟考大学根本完全没有关系的梦想……”

“才不会!”曹光砚震声,“一点都不会逊。”

他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曹光砚的行动力极强,说要帮蒲一永规划就说到做到。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挤出时间帮一永在两天时间内列出了一整张的学习作息表。

“……只要你每门课都能考到60分,选择的余地就非常宽裕。”曹光砚把时间表贴在蒲一永房间门背后。

蒲一永瞪大眼睛看着表上的字:“……早上六点钟起床先背单词然后听写?晚上十一点睡觉?你怎么把我所有空余时间都写满了啊?那我自己时间嘞?”

曹光砚瞪了他一眼:“忍一忍吧,等七月考完试,你就可以解放了——难道你不想考大学?”

蒲一永讷讷,不顶嘴了,挠着脸继续看曹光砚列的表格,越看越愁眉苦脸:“上课不能补觉,要写你出的卷子,还要背书?”

“反正你上课也一直在睡觉根本没在听讲吧。”曹光砚冷酷地拆台,“光选择题就能有七十分了,就算你只能做对一半,也有三四十分可以拿。你上次的成绩……”他的眉头皱紧:“国文35分、英文3分、数学8分……你根本就没在写卷子吧!”

蒲一永望天,心虚地吹了声口哨。

“呐,这是我给你出的摸底卷,国文、英文、数学三张,你先写这三张卷子给我,很简单的,今天上课的时候写完就好。”曹光砚不知从哪里摸出三张试卷。

于是蒲一永到教室里坐下,从书包里摸出三张试卷时,陈东均和李灿都瞪大眼睛。

“永哥!你居然要学习了吗?”

“永哥你怎么了?脑壳坏掉吗?”

“你们烦不烦啊?”蒲一永不耐烦地把两个人都赶走。

他沉着脸摊开试卷一看,的确都是很简单的题目,可惜他的基础实在太差,前两道题还能琢磨着蒙个abcd,第三题就开始两眼一抓瞎,第四题就开始颠三倒四,第五六七八题直接六亲不认了。

蒲一永又看数学和英文,努力绷紧自己的眉毛看题目,却发现直接从第一题就开始看不懂了。他看着看着,眼皮上下就开始打架,印在卷子上的铅块字也开始打架,两个战场战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不知今昔是何物。

蒲一永看着看着,脑袋就砸了下来,直接一脸趴在试卷上睡着了。

曹光砚专心写卷子。

他很少期待上午的课这么快结束。

他跟蒲一永约好了,每天中午到那个天台单独辅导。给蒲一永补习肯定会挤占他不少时间,因此他更加不能偷懒懈怠,不仅要准备自己的指考,还要额外划出时间给蒲一永出作业,补基础,押考题。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响,曹光砚就抱着书包头也不回地去天台了。

他特意早起准备了跟蒲一永一起吃的两人份便当。他胃口小,一永胃口大,所以便当盒也是一大一小两份。蒲一永的便当盒里有切成两半的圣女果,切成片的圆圆的卤蛋,一个半拳头大的饭团、里面夹着两片厚厚的里脊肉和黄瓜条还有一些咸菜,甚至还有一小片厚切牛排。

蒲一永爬上天台的时候曹光砚正坐在角落里吃三明治。

“你来这么早啊,有我的饭吗?”

曹光砚指了指一边的便当盒,抬头看他:“你……”随即脸色就沉了下来,表情立刻不好看了,别过头啃着自己的三明治不说话。

蒲一永毫无察觉,看到便当盒搓搓手:“哇,我妈的手艺什么时候变那么好?她总算记得给卤蛋切片了欸。”

曹光砚不搭腔,低着头自己一边看书一边吃午餐。

蒲一永吃着午餐,听不到旁人有人叽叽喳喳,觉得十分无聊:“喂,你不是说中午到天台给我补课?怎么现在又装哑巴啊?”

曹光砚神情冷淡,就像之前在学校里假装不认识他的那副样子。

“干嘛啊?”蒲一永一头雾水,“我做错什么事吗?”

“没有。”曹光砚紧绷着脸翻着自己的英语笔记,“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很自作多情。”

“什么意思?”

“你一个字都没写吧。”曹光砚冷冷说。

蒲一永心虚:“谁说的?”

“你自己照镜子看吧。”曹光砚丢给他一面镜子。

模范生就是模范生,居然还随身带镜子……蒲一永在心里吐槽,顺手捡起镜子一照,才知道曹光砚为什么突然生气——他的脸上都印上了卷子的墨印。

曹光砚显然是仓促间随便找的地方打印,机器的质量不太好,印的卷子漏油墨。蒲一永趴在试卷上睡了一上午,卷子的题目就都印在了他脸上。

蒲一永尴尬地搓脸:“我……”

“算我自作多情,还想着什么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帮你——其实我根本就是在多管闲事,你根本就没想过考大学吧。”曹光砚胸腔里都是梗着的,“我,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这是他头一次跟蒲一永说这么狠的话。

蒲一永自知理亏,难得在曹光砚面前低声下气:“对不起啦……”他的语气弱弱:“那些题我根本就看不懂啊……”

曹光砚难以置信地看他:“一题都看不懂?”

蒲一永更加心虚,只是点头。

他就只是装个可怜样,曹光砚的一腔火气就泄了,喃喃自语:“怎么会一题都看不懂呢……”

蒲一永得寸进尺:“你一定是按照你的水平出题的,所以我才会一题都看不懂,都是你出卷水平太差的问题。”

曹光砚都被他说得犹豫起来:“可我是按国中水平出的卷子啊……”

“国中怎么了?你国中的时候就能做高中的卷子了吧?所以还是你出的题目太难了。”蒲一永的歪理越说越理直气壮。

真的吗?他真的有出太难的题目吗?曹光砚心里还在想事情呢,蒲一永已经抓着他的手坐下:“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有没有带?”

“带什么?”曹光砚的思绪还在试卷上头。

“那个啊。”蒲一永神秘兮兮,“你不是说你有买?”

曹光砚眨眨眼,才反应过来蒲一永的意思,脸一下子红了,声音细若蚊吟:“带是带了……”

他十分犹豫:“可是……”

“带了就快点拿出来啦。”

“那补习……”

“反正我上午也没写,你补习也没用,不如陪我玩。”

“可是……”

“你下次出个再简单一点的试卷,我保证一定做。快点啦,不要浪费时间。”

在蒲一永的催促下,曹光砚磨磨蹭蹭又害羞地解开了裤子。

他才刚松开一点裤腰,蒲一永的手就摸进来了。

他觉得曹光砚这里的手感太好了,又软又弹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不过跟摸猫肚子那块原始袋的感觉一样舒服。

曹光砚憋红着脸讷讷:“只有今天……明天中午必须学习了。”

“知道了知道了。”蒲一永随口应付,手指直接熟门熟路地摸到曹光砚下面的阴蒂。

曹光砚立刻抖了一下。

“我就记得是这里。每次摸这里你都抖特别厉害。”蒲一永把曹光砚紧紧箍在怀里不让他逃跑,整个手掌都摸在曹光砚胖乎乎的肉户上揉搓,像正准备和面做个馒头似的。

曹光砚咬紧下唇,把蒲一永原本就不齐整的制服更是拽得皱皱巴巴。

午休的时间过得很快。曹光砚下楼的腿都是抖的。

这一次他们有了经验,没有弄得很狼藉。蒲一永的精液都射在保险套里,打着死结又被他藏在塑料袋里预备放学的时候找机会扔掉。

“光砚,你怎么了?”同桌发现他走路的动作有点奇怪。

“膝盖不小心碰了一下,没事。”曹光砚努力镇定。

他没有让自己休息,而是又抽出一张草稿纸,重新给蒲一永开始出题——按照蒲一永的要求,出的比之前的更加简单。

蒲一永对他的辛苦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被他指责太难的卷子是曹光砚熬了一晚上写出来的题目。中午跟曹光砚发泄过后,他通体舒畅,下午直接跟东均李灿他们跑去打篮球,压根就没想起来学习的事情。

曹光砚一下午都没抬起头去干别的事情,等到放学时,他已经重新出好给蒲一永的三张试卷,全是手写的草稿纸。

“给你。”

蒲一永目瞪口呆看着曹光砚递给他的试卷:“你怎么这么快?”

曹光砚不回答,看着手表说:“现在是六点钟,一个小时一张试卷,到晚上九点钟,把试卷交给我。”

“三小时?”蒲一永都快跳起来,“我要写三小时试卷?”

曹光砚脸有些红扑扑的:“谁叫你中午……反正,午休的时间都被你浪费了,晚上当然要补回来啦。”

蒲一永快要昏倒。

在曹光砚坚持不懈的补习下,蒲一永终于记得自己准备橡皮做的骰子来应付曹光砚布置的作业——谁叫他一看到题目就两眼发昏要晕倒?有了骰子后,一永的英文和数学终于爬到二三十分的“好成绩”,虽然离每门课60分的目标遥遥无期,但可比之前的个位数分数强太多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当他们一个浑水摸鱼一个兢兢业业时,一年一度的愚人节来了。

曹光砚走在学校的时候一路都能看见愚人节恶作剧的风景,他最讨厌这种既无聊又浪费生命浪费时间的节日了。

“光砚!愚人节快乐!”

他一到座位上就收到了同桌的礼物。

曹光砚面无表情地直接把礼盒对准同桌的脸——“砰!”弹簧小丑直接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光砚你怎么这么聪明,每次都能猜到啊?”同桌捂着脸说。

曹光砚面无表情:“你们太明显了吧,这种低智恶作剧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总是玩不腻。”

“光砚你也来试试嘛,很好玩啦。”

“不要,我最讨厌愚人节了。”曹光砚说。

愚人节连老师都没能幸免于难。

姚老师上课的时候习惯性一掏粉笔盒,没摸到粉笔,摸出一只癞蛤蟆。

“蒲一永!陈东均!李灿!”他的河东狮吼都从三班传到一班,“谁给你们的胆子捉弄老师!”

陈老师哼了一声,摇摇头:“哎呀,班级与班级之间亦有差距,你们看三班那些不学好的,只想着捉弄人,恶作剧都玩到老师身上去了……”他一边说一边预备站起来讲话,可是怎么站都没站起来,定睛一瞧,椅子居然被学生涂了胶水。

“谁!哪个小兔崽子捉弄我!”

陈老师的声音也从一班传到三班。

总之,热闹非凡。

一天课上下来曹光砚都看得有点累了,因为愚人节,今天蒲一永都没来天台补习,估计是跟东均李灿他们疯玩去了。

晚上再检查好了。

曹光砚反省自己对蒲一永是不是太严厉了,但是不严厉又怎么让他考大学呢。

下午放学时曹光砚陷入纠结。

今天他不能回家吃饭。

因为他之前跟永妈他们说要和朋友一起去过生日,但其实他压根就没有约人。

没错,他讨厌过生日,因为他运气不好,竟然是在愚人节这天出生。从小到大,因为这个节日,他不知道受了多少笑话,虽然那些人并不是有心捉弄,只是想开小小的玩笑,但他不觉得好笑,更不觉得好玩,他讨厌愚人节,讨厌所有的恶作剧,更讨厌愚人节的生日快乐。

所以每年生日他都是能翘就翘,要么去参加志工活动,要么去参加竞赛,总要把生日挪到其他时间过。偏偏今年高三临近考试,什么活动暂时都压了下来,害得他都没有借口可以改时间,只好推辞说要和别人一起过生日。

那就去图书馆看书看到打烊再回家好了。曹光砚自我安慰。

但老天一定是在跟他作对,等曹光砚走到图书馆时,才发现大门贴着一张告示——本馆因整理馆内藏书暂且闭馆一周。

怎么好巧不巧偏偏他过生日的时候闭馆啊!

曹光砚欲哭无泪。

他只能改主意去咖啡厅点一杯咖啡坐下来写卷子,但是他平常很省钱,平常上学的日子几乎是根本不带钱的,因为他给人补课的钱要用作生活费还要去买那些情趣道具和其他东西,根本没有预算用以平常的吃喝玩乐消费。

曹光砚点了最便宜的一杯冰美式,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写完卷子写要给蒲一永出的作业,出完题目又替蒲一永做起补课的笔记。

他不知道自己写了多久,手边的冰美式都不怎么凉了,脖子也写的酸痛。咖啡厅里的人来了一群又走了一群,终于天擦黑了。曹光砚看了看手表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今年的生日也是平平安安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

一般来说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曹光砚回家时永妈和曹爸还没回来,他就直接上了楼。

他确实有点累,所以想赶紧收拾好自己就躺下睡觉,谁想到才上楼就看见茶室的墙壁上画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影。

“啊!”曹光砚尖叫一声。

满茶室都是红通通的血迹,墙上还有一个血淋淋的手掌印。

曹光砚的尖叫声几乎是一下子穿破整栋楼的墙层。

蒲一永笑得乐不可支,拍着大腿笑:“被我整到了吧!哼!”

今天早上他不意外地又差点睡过头迟到了,曹光砚跟他不一样,每次都是最早去学校的人。

好在今天是愚人节,学校里的人都没心思学习,早上就开始嘻嘻哈哈互相恶作剧,他就偷偷趁着教导主任被喷了一头一脸的礼花看不清人时偷偷溜了进来。

yes,没被逮到就是胜利!

因为节日的特殊氛围,这天学生就算再调皮,只要不太过分,老师基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都还是象牙塔里的孩子嘛。所以蒲一永也十分理直气壮地翘掉了中午跟曹光砚约好的补习,反正模范生也要过节的吧,一班那些书呆子都在恶作剧了,他这是大发慈悲,放曹光砚去过节日开心开心啦。

“永哥,今天愚人节,你回家要不要整那模范生给他一个小小教训啊?”东均给他出馊主意,“要是他生气了,你就跟他说愚人节快乐,他就没理由发火了。”

蒲一永听着很有兴趣:“这样可以吗?”

“可以啦,愚人节可是一年里唯一一次可以正大光明报复仇家的节日欸,过节嘛,谁会那么小心眼上纲上线的啊?”李灿也在旁边帮腔。

蒲一永心里也有点痒痒的,自从认识曹光砚以后,每年愚人节他都想捉弄一下对方,可曹光砚实在太忙了,几乎每年愚人节都不在家,今年好不容易他要在家里了,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但没想到放学以后曹光砚没回家,打电话问永妈说他跟朋友去吃饭了。

哼,一直看他独来独往的,还以为根本没朋友,原来还是有人跟他一起过节的嘛。

蒲一永一边莫名生气,一边想既然曹光砚不回来,那他就玩的大一点,反正永妈在理发店上班要很晚才会下班,曹爸在开店也不会很早回来,家里就他一个人,有十分充足的犯罪动机。

这才有了茶室这一出“恐怖密室”的吓人场景。

曹光砚被这么一吓,脚下踩空,下意识用手去撑地,手腕都卡了一下,生疼。

蒲一永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还在那边笑:“吓到了吧?我画了两小时呢!”

曹光砚红着眼瞪了蒲一永一眼:“无聊!”然后爬起来,揉着手腕要回自己房间。

“哗啦”一下,门上的黑板擦掉了下来,砸在曹光砚的脑袋上,扑了他一身的粉笔灰。

蒲一永差点都要笑岔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笨啊!这么老梗的机关都能中招。”

他还以为曹光砚要跟他发火了,两个人又像以前那样吵一架——哼,他才不怕呢。

结果曹光砚压根没冲他发火。

他哭了。

蒲一永的笑声笑到一半就卡住了,嘴角僵在原处不知道怎么办。曹光砚满脸都是白色的粉笔灰——那只黑板擦还是他从学校里偷拿出来的,上面全是各个老师长年累月留下的陈年老灰,被这么砸一下,整个人都被拍成雪人。

曹光砚就这么哭了,不声不响,红了眼眶,两道眼泪流下来,脸上冲出两条细细的白色小溪,他也不能拿袖子去擦,因为满脸都是粉笔灰,很容易把灰擦到眼睛里头。

他就这么哭着用力关上门,门被关上的声音也重重在蒲一永心上敲了一下。

蒲一永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站在满茶室的诡异氛围里挠挠头。

我是不是玩太大了?

他有点怕被永妈算账,所以赶忙在曹爸永妈回来前把茶室的“血迹”弄干净了——那就是调过的红颜料,乍一看很唬人而已。

蒲一永很不安,因为以前再怎么欺负曹光砚,曹光砚也没当着他的面哭过,他顶多就是……做那种事的时候会爽哭。

他有点犹豫要不要敲门去道歉,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错。

今天愚人节啊,愚人节本来就该恶作剧嘛。都是曹光砚太小气了,这么点恶作剧都要生气,不是他的错,都是曹光砚的错!

这时永妈和曹爸终于回来了:“我们回来咯!一永,光砚,你们在吗?”

蒲一永连忙当无事发生,把还没来得及洗掉颜料的手藏在背后:“曹爸,老妈。曹光砚他……呃,今天比较累,已经睡了。”

他才不要给曹光砚告状的机会!

永妈有点失望:“今天这么早就睡啦?那礼物只能明天给了,本来还想说让光砚吃个生日蛋糕再睡呢。”曹爸提着一大盒的生日蛋糕,说:“没事啦,我们家光砚本来就不爱过生日,蛋糕让他当甜品吃就好啦。”

蒲一永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什么?

今天是曹光砚的生日?

曹光砚的生日是愚人节?

曹光砚觉得自己很丢脸。

不就是愚人节恶作剧嘛,更大的玩笑又不是没有被捉弄过,有什么大不了的,竟然还在蒲一永那家伙面前哭。

真是丢死人了。

可是当他洗了半小时都还没把头发里的粉笔灰彻底洗干净时,他又觉得很委屈——被喜欢的人在生日当天欺负成这样子,怎么可能不委屈?

曹光砚好讨厌自己的生日,他不想在愚人节过生日就是因为预料到一定会发生这种事,蒲一永那种恶劣性格,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玩的机会?

他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了,镜子里的他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来,眼睛红红的像兔子一样,蒲一永看到的画面就是这样。

蒲一永很少有这种于心不安的愧疚时候——虽然他本质并不是坏孩子,但他调皮捣蛋的性格也并不是说说而已。但这一次他真的有点心虚,因为曹光砚哭了。

一半是觉得自己确实好像可能大概也许aybe做得过分了点,另一半也是怕第二天曹光砚去跟永妈告状——要是永妈知道他在人家生日把人家欺负哭了一定会杀了他的。

所以蒲一永一直蹲在浴室门口,就等曹光砚洗完出来,想跟他说声“对不起”。

抱歉啊,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他反反复复在心里练习这句话,自觉非常有成年人的洒脱和成熟。

不过他还是没有道歉。

因为曹光砚压根没给他道歉的机会。

浴室的门一开,两个人就猝不及防地打了照面,曹光砚显然没想到蒲一永就等在门外,有些错愕,蒲一永则完全沉浸在要预备道歉的氛围,也没听到曹光砚开门的声音。

他们愣愣地看着对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蒲一永更是忘了要说什么,然后曹光砚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蒲一永也看到了曹光砚的眼睛,很明显又哭过了。

“那个,我……”

他头皮发麻。

曹光砚不理他,红着眼睛回了房间,倒是不甩门了——可能是怕吵到永妈吧。

蒲一永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完蛋,好像真的把模范生弄生气了。

第二天同学都发现了曹光砚在生气——连东均和李灿都知道了。

“永哥,你昨天是不是做了什么?我听一班的讲模范生今天超拽欸。”

“是啊,我听说有女生去问模范生问题,以前模范生不是都有求必应,今天居然直接毒舌到把那女生说哭了欸。”

李灿捏着嗓子模仿曹光砚拽拽的神态——

“这种简单的题到现在还不会做是不用考虑去上大学的问题了。”

陈东均搓着胳膊:“靠,原来他以前对永哥真的很好了!”

蒲一永听两个死党左一句右一句的,心里越来越心虚,又不敢承认,硬着头皮道:“关我屁事啦,他自己发神经,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要每次他有什么事都好像是我弄的好不好?”

嘴硬是挺嘴硬,但听到一贯以好学生模样的曹光砚突然变毒舌人设,蒲一永还是挺不自在的。按道理来说他应该觉得挺高兴,因为大家终于发现他讨厌的人真的有讨厌的地方了,但是一想到曹光砚的变化是因为什么他就理亏,虽然很想在所有人面前撕下模范生的假面具大声告诉所有人——你们看!他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好学生!又娇气又龟毛又暴躁又毒舌又绿茶!我讨厌他是有原因的!但不代表是现在这种情况。

蒲一永几乎是如坐针毡地度过上午,连睡觉都不睡了。

昨天还翘掉了曹光砚的午休补习,今天还是不翘了吧。

他难得认认真真地写了曹光砚给的卷子,没用骰子投机取巧,写得头发都要给他拔秃了。

看在他这么认真的份上,就……别跟他计较了吧?

蒲一永心虚地想。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几乎是下课铃刚响,蒲一永就窜了出去,李灿和陈东均都没反应过来。

“奇怪,永哥又不去食堂抢饭,干嘛跑那么快。”

蒲一永早早就等在他们补课的天台那里,心想等会如果曹光砚来了就跟他道个歉吧。

因为他是哥哥,他要大人有大量,包容弟弟的不懂事——他居然还记得他跟曹光砚的这层关系呢。

抱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蒲一永在天台等了整整两个小时。

嗯,曹光砚压根没来。

蒲一永的脸越来越黑。

他耐着性子等着,想说也许曹光砚被老师叫走了,或者突然有别的什么事,等忙完了肯定会来,之前都是曹光砚等他,今天他等一回也没关系。

但直到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了曹光砚都没来。

这家伙放了我鸽子。

蒲一永简直气坏了。

“蒲一永,上午第一节课迟到就算了,怎么下午第一节课还能迟到啊?”他偷溜进教室的时候果然被姚老师逮到——该死的,怎么是姓姚的上第一节课,毫不意外地被罚在走廊罚站——都怪曹光砚啦!

一班的教室离他们隔了一段距离,就算蒲一永视力再好,也看不到一班里的情景,更别提看到曹光砚了——虽然他现在非常想冲进教室里直接把人揪出来打一顿。

怎么可以放我鸽子!

结果第一节课的下课铃才刚响蒲一永就大步往一班教室走,气势汹汹地往人家班级门口一堵,中气十足地喊:“曹光砚,出来!”

一班准备去上厕所的同学都被蒲一永吓住,不敢往他堵的门走,只好往后门绕。知道曹光砚今天心情不好的同学则是心里发怵,心想完蛋了,今天曹光砚心情不好,怎么这个混混又来找麻烦?

曹光砚果然心情不好,板着脸看蒲一永,就是不起来。

蒲一永也不怕跟他僵,大眼瞪小眼,反正你不跟我出来我就堵你教室门不让你们班的人走。

同桌有点害怕这两人打起来,小声问:“光砚,要不要去告诉老师啊?”

曹光砚梗着一口气,沉着脸说:“……不用了。”

老师说的话有用就有鬼了。

他还是站了起来,跟蒲一永出去了——总不能让蒲一永一直堵到上课,这个笨蛋真的做得出来!

“我只有五分钟时间,马上要上课了,你要说什么快点说。”曹光砚在楼梯口拐角跟蒲一永说话,同时有点不安地看拐角有没有其他同学出来。

“中午为什么不来?”蒲一永问。

曹光砚十分冷淡:“你昨天也没来。”

“昨天过节啊,谁愚人节还要上课。”蒲一永理直气壮。

“今天也过节。”曹光砚说,“国际儿童图书日和世界提高自闭症意识日,所以不上课。”

蒲一永瞪大眼睛:“那明天嘞?”

“世界水生动物日。”

“后天呢?”

“清明节啊。”曹光砚冷笑,“5号是儿童节,6号是体育促进发展与和平国际日,7号是世界卫生日……好棒哦,天天都在过节欸。”他的语气十分阴阳怪气,果然跟东均他们说的一样,今天的曹光砚是毒舌人设。

蒲一永更加火大:“你不要讲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反正你就是不想给我补课就对了。”

“对,反正你补了也没什么用。”曹光砚继续毒舌输出,“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叫你写个国中卷子也只能考两位数的单细胞生物根本就没有补课上大学的必要。”

“你!”蒲一永的拳头都挥起来了,曹光砚下意识闭上眼,以为蒲一永要揍他。

但蒲一永的拳头攥了又攥,还是咬牙切齿地改成去揪曹光砚的衣领:“你不要太过分哦,我是看在昨天那件事才不揍你的,要生气就直接打我啊,这么阴阳怪气的,你又不是女生,不要学那么娘娘腔好不好?”

曹光砚本来就不高兴,看蒲一永还提昨天的事,更不开心了,一把推开蒲一永,说:“我本来就是娘娘腔,你满意了吧!”

他一激动起来眼睛就容易红,看着就很像被欺负了的样子。

蒲一永一下噎住。

呃,曹光砚也确实……算半个女生。

“要上课了,我走了。”曹光砚红着眼看他,“你不要来找我了,很麻烦。”说完就甩头就走,赶着上课铃声快步跑回教室里。

蒲一永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又被曹光砚甩脸色了。

靠!又不是只有你会生气!

我也生气了!

家里两个小孩好像又开始冷战,永妈和曹爸都表示非常茫然。

“他们最近又吵架吗?”

“不知道啊。”

“他们是不是好几天没说话了?”

“好像是。”

但因为曹光砚和蒲一永两个人什么都不说,所以永妈他们也无从得知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又突然开始冷战的原因,不过兄弟之间吵吵架也是常事,而且曹光砚也没有告状说一永欺负他,所以永妈曹爸也就担心了两三天,就随孩子们闹脾气了。

当然了,主要是新的更严重的问题来了——蒲一永又考砸了。

因为他们冷战,才开始了几天的补课就被突然中断,反正左一个节日右一个节日的,只要有心想逃避,全球那么多国家,总有一个节日适合你,所以愚人节以后他们再没补过课。

所以第二次模拟考,蒲一永的成绩毫不意外华丽地仍旧是倒数第一。

曹光砚看到成绩单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考的比之前还烂,之前至少还有两三门能拿两位数的分数,这次蒲一永每门课都是个位数。

简直惨不忍睹。

他被叫去办公室时听见三班的姚老师在崩溃:“蒲一永!你这种成绩到底是怎么考出来的!”

不过他也没心思去看蒲一永的反应了,因为他自己也没考好。

虽然还是第一名,但跟第二名的差距非常微小,只有两分之差。

陈老师语重心长:“光砚啊,我知道你最近一定很辛苦,压力也比较大,但是要放宽心好不好?以你的水平,只要正常发挥,全台湾的学校随便你挑的。”

“对不起老师,我发挥失常了,下次不会了。”曹光砚十分乖巧地低头承认错误。

陈老师本来还想在教育教育曹光砚,但旁边的姚老师崩溃声实在太扰民,加上他也不想给曹光砚太大的心理压力,所以也只是说了几句让光砚放轻松的话就放曹光砚走了。

曹光砚隐隐松了口气。

他觉得有点对不起老师,陈老师大概以为他是临近考试太紧张了才有些发挥失常,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跟蒲一永冷战,心思有些不在学习上,所以这次才没考好。

下次不能这样了。曹光砚拍了拍自己的脸。只跟第二名拉开两分的差距,已经非常危险。

晚上家里吃饭的氛围都变得安静下来,即使曹爸和永妈再开明,也不代表可以对蒲一永烂得发指的模考成绩视若无睹。

“冷静,冷静,孩子这么大了,要尊重小孩。”曹爸拼命给永妈扇风。

永妈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不能打小孩,不可以家暴,家暴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蒲一永也难得一见地乖巧低头吃饭,一声不吭,连就摆在他对面的红烧肉都不敢多夹一块,主打一个夹着尾巴做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对了。

曹光砚洗完头出来时,就听见楼下传来永妈和曹爸的议论声——

“……其实现在这个社会也不一定要考大学啦,最重要的小孩过得开心就对了,做大人的也不需要这么焦虑。”

“我也不非要他上大学不可啦,我只是不希望他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别的小孩都已经在考虑自己的未来要做什么了,一永却还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着急嘛,有些小孩子就是比较晚熟嘛。有个成语叫‘大器晚成’。我们耐心一点,多给一永一点时间啦。”

永妈沉沉的叹气声听得曹光砚心里也钝钝的。

蒲一永正乖乖躲在房间里,和白天才讲过的试卷大眼瞪小眼发呆。他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在考砸的当天晚上还能理直气壮玩游戏,东均和李灿这次都考及格了,更加显得他烂泥扶不上墙,连他们都有点替他着急起来。

“永哥,就剩最后一次模考机会了,你该不会真的考不上大学吧?”

“考不上就考不上,怎样,不考大学是马上会死掉哦?”

他倒是嘴很硬,表现得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自己一个人时又忍不住偷偷把成绩单翻出来看。

不行,怎么看都要完蛋了。

蒲一永哀叹一声,把脑袋磕在课桌上:“我死定了啦。”

天上的爷爷和老爸搞不好还在等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欸,要不到时候他去买一份假的烧给爷爷他们好了。

蒲一永想的乱七八糟。

叩叩叩。有人敲门。

永妈的敲门声是急促的鼓点,基本上是他睡过头快迟到了才会出现,所以这么平和的敲门声,应该是曹爸,大概是来跟他谈心的,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又是那堆老掉牙的话,不痛不痒的安慰,一次两次还挺感动,次数多了真的有点麻木了。

蒲一永头皮有点发麻,不太想听长辈的心灵鸡汤,但又不好当作没听见,所以还是抿着嘴巴开了门。

曹光砚板着脸站在他门口,口气硬梆梆的:“你把你的卷子都拿过来,到我房间去。”

蒲一永瞪大眼睛:“干嘛?”

“拿过来就对了。”曹光砚酷酷地说。

这家伙,不是在跟他冷战?现在又来惺惺作态干嘛?蒲一永不爽地想,三白眼死死瞪着曹光砚:“我才不要。除非你告诉我要干嘛。”

曹光砚被蒲一永这个节骨眼还耍脾气的任性气死了,回瞪过去:“因为我人太好了,看不下去这个家有一个人未来要完蛋了,所以大发慈悲来给他补课。”

“你不是在生气吗?怎么又要给我补课?”蒲一永居然还敢得寸进尺,“你这个大小姐脾气,搞不好又是补几天课就不干了,那干嘛白费这个力气?”

曹光砚真的要被他气死了:“废话那么多,你到底要不要补?”

“……要。”

蒲一永某些时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为什么不在我房间补?”

还要搬那么多东西过去,好麻烦。

曹光砚的脸红了一下,又镇定下来:“你房间乱得跟狗窝一样怎么学习,以后每天晚上在我房间学。”说完就飞快扭头进自己房间去了,压根不给蒲一永拒绝的机会。

蒲一永挠挠头,没办法,只能按曹光砚说的先把这次模考试卷搬过去。

曹光砚的房间真的很干净,还香香的,跟女孩子的房间没什么区别,他房间可比一永房间小多了,但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反而比一永的房间要宽敞许多。床尾处摆着一张小桌子,看来是曹光砚专门整理出来给蒲一永学习的地方,虽然有点小,但比一永房间那张被电脑和漫画书挤满的书桌还是要强多了。

“本来是想给你慢慢补基础的,但是现在浪费太多时间了,你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的时间可以临时抱佛脚。”曹光砚顿了顿,心里有点愧疚,觉得自己也有错,不应该跟蒲一永赌气就任性中断补课,害一永到现在还只能考个位数,但他心里还是介意生日的事,所以他也不想道歉,只是摊开试卷板着脸道,“但你真的也太夸张了,怎么会有人每门课都只能考个位数啊。”

“今天晚上我给你把所有的试卷都讲一遍,然后你自己做一遍。”

蒲一永瞪大眼睛:“所有?全部?”

曹光砚十分铁面无私:“对,全部。”又看着灵魂出窍的蒲一永说:“谁叫你基础太差?不恶补怎么行?不过你放心,那种难题讲了也是白讲,所以我只是给你讲考到的基础知识点而已,至少也得先拿二十分吧?”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从明天开始到正式考试的前一天,白天你在学校里自己支配时间,午休也不用来找我,要睡觉,要听课,都随便你,但是放学的那一刻开始,你要跟我一起回家,直到睡觉前的时间,都是补课的时间。我每天晚上会布置作业给你,第二天的白天是给你做作业的时间。你也可以选择不做,我就告诉伯母让伯母断掉你去买漫画书的零花钱。”

蒲一永瞪大眼睛:“要不要这么狠啊?”

曹光砚面无表情:“你也可以不补,直接回去睡觉,我以后也不管你了。”

蒲一永的额头都跳出一个井字。好,不就两个月,我忍,我忍过两个月,等考试结束,再跟猪头砚算账!

见蒲一永不吱声了,曹光砚说:“那我就当你默认咯——先从国文开始。”

他也知道以蒲一永此时此刻的基础,要他马上弄懂高中三年的知识几乎是天方夜谭,所以曹光砚只是给他讲了卷子上的基础部分,连高一新生都能一眼弄懂的东西,蒲一永要花费半小时才能理解,除此之外,还要让蒲一永每天背二十个英文单词,一篇作文,还有他准备的模板答案。蒲一永当然下意识抗议,但最后也还是默默接受了曹光砚的作业,只是做的乱七八糟,正确率十分惨不忍睹。

国文9分、英文2分、数学5分、历史7分、地理8分、公民9分、自然5分。曹光砚甚至把蒲一永这次糟糕透顶的模考成绩也打印出来贴在了他房间的墙上,还在下面附赠他的考试成绩作为对比。

蒲一永宁死不屈:“我才不要每天看到这种鬼东西!”

曹光砚冷笑:“嗬嗬,这是在鞭策你的羞耻心好让你更努力一点。”

更糟糕的是永妈看到了贴在墙上的成绩单,双手双脚支持曹光砚大力践踏蒲一永在考试方面最后仅存的自尊心。

蒲一永两眼一黑,只觉得这两个月的未来简直是暗无天日。

蒲一永最先拿到60分的课毫不意外的是公民这门课。

苍天可鉴,这门课大概是所有课里最简单的课程了吧,但他还是答得乱七八糟,不知所以。

拜托,台湾今年劳动市场并未因调升基本工资而产生理论预测结果干他们高中生什么事?这种题目放在公民与社会的考试题目里是希望他们这群高中生像日本漫画的主角一样去拯救世界吗?

但这门课考的简单,曹光砚又强迫他死记硬背,勉强在脑子里塞进一点知识,再加上掷骰子的“作弊方法”,勉勉强强还是给他凑到了60分的及格分——当然不是学校里的考试,是曹光砚自己出的试卷。

“我们学校出的试卷会偏难,所以你考得低一点也没关系,我是尽量按照往年的难度出的题,对你来说拿到60分应该可以,实在不会就蒙。”

没错,因为只剩下两个月,时间太过仓促,哪怕是天才优等生也不可能发明一夜之间就让人变聪明的办法。曹光砚把时间卡的很紧,下午五点钟放学,他和蒲一永会在学校附近的车站碰面,从坐上公交车起他就会检查蒲一永白天做过的题目,基本上到家里他就知道这天蒲一永的完成率和正确率,吃完晚饭后两个人就会在曹光砚的房间里进行补课,从六点一直学到十二点整整六个小时的时间,周末更是全天待在家里,从早上八点开始学到晚上八点,一刻都不放松。

蒲一永感觉自己完全被曹光砚当成奴隶在使唤,为什么在曹光砚那里轻轻松松解出来的题目到了他这里就难得好像竞赛?他每天学得两眼昏花,脚步虚浮,白天的课已经完全不听了,反正也听不懂,那些老师讲得都没有曹光砚好,曹光砚是完全针对他一个人的基础,从零开始给他补课,虽然节奏紧迫,却也真的让他学到东西。

“我背不下来啦!”蒲一永抓着头发崩溃,“脑袋要爆炸了,这么多东西这么短时间,根本不可能记得住啦。”

他又对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字发火:“他们为什么不能讲人话啊?这么绕来绕去的讲很有意思吗?”

曹光砚按住他快要撕碎试卷的手:“你不要一碰到难题就动不动发脾气啦,生气又对你考试没有帮助。”他看了看难住蒲一永的题目,是一道题,简单倒是挺简单,但字太多了,蒲一永最讨厌这种大段大段的文字。

曹光砚思考了一下:“蒲一永,你不是会画画吗?”他低头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火柴小人,因为不会画画,所以画的很难看:“你看不进去,就把这段话画出来好了,你看,这是‘a’,这是他的家。这里是门前的走道,这里三面是墙。”

“你画的好丑。”蒲一永吐槽。

“那你画啊。”曹光砚把笔递给他。

王玉英家进门有一个狭长的门道。三面是墙:一面是油坊堆栈的墙,一面是夏家的墙,一面是她家房子的山墙。

蒲一永低头画着,慢慢理解题目的意思。

一元二次方程是一根弯曲的铁丝,三角函数是乱七八槽的心电图,圆的方程是把x和y都圈在一起的栅栏。

everyolearntocherishthepernfrontofthe。

therearealeoplewithiionsandroance。

“喂,曹光砚,我写完了哦。”蒲一永得意洋洋,“这道题你上次给我出过啦,冰岛的丘尔基山,对吧?”

【注:此处一永记错,实为“基尔丘山”】

他才发现曹光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曹光砚睡着的时候很安静,一点都没有醒着的时候讨厌,他的眼睛紧紧闭着,脸颊因为压在胳膊上有点变形,眼睛底下浮着两团显然是没有睡好才有的乌青,也对,这家伙又要准备自己的考试又要辅导他的功课,应该比他还累吧。

蒲一永稍微有了点愧疚心。

他也不急着叫醒曹光砚,跟着他一起趴在了桌子上,结果自己也睡着了。

zzz……

等曹光砚慢悠悠醒过来时,时针都已经指到十一点钟。

“我怎么睡着了?”他大吃一惊,连忙看向蒲一永,这下可好,这家伙睡得昏天黑地,口水都流到试卷上,他们足足浪费了两个多小时时间,桌子上一堆题目都没动过。

曹光砚第一反应是想打人,但看到蒲一永睡着的样子又停了手。

这家伙……应该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高强度学习过吧,反正明天是周末,大不了晚上八点延迟到十点再结束?

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课本,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边,小声说:“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爱学习的人啊……”

曹光砚很少有机会这么近距离观察蒲一永,尤其是在这么安静的情况下,蒲一永的眼睛紧紧闭着,不会动不动就瞪人,他的嘴巴也不会突然讲乱七八糟很伤人的话,这样的蒲一永可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

要是那个坐垫是蒲一永一比一复刻的等身抱枕就好了,不过现在的技术应该还没进化到能一比一复刻五官,就算真有那种技术,也应该超级贵。

曹光砚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心不在焉地替蒲一永盖上外套,手指隔着袖子摸到蒲一永手臂上的肌肉。

任谁来看这家伙都应该是体育生而不是美术生,高中生怎么能有这么发达的肱二头肌?

曹光砚鬼鬼祟祟地轻轻碰着蒲一永的胳膊,蒲一永的袖口卷了一半,露出半截小臂。他的手腕也很好看,隐隐透着青筋的形状。

曹光砚下意识夹紧了腿。

他小心翼翼地触了一下蒲一永的小臂,然后又没忍住碰了一下,从手腕凸出的骨头位置摸到手背的青筋走向,还有骨节分明的手指。

曹光砚的指尖碰到蒲一永的嘴唇,很软。

他咬了咬下唇,想起来先前几次跟一永接吻的感觉。

蒲一永是被嘴唇上的触感惊醒的。

其实之前曹光砚摸他的时候他就有点要醒不醒的意思了,因为曹光砚摸的太轻了,很痒,但他还以为是蚊子咬人,直到鼻尖突然传来熟悉的香香的味道,紧接着嘴唇就有软软的东西贴上来了。

曹光砚趁他睡着时偷亲他。

蒲一永脑子乱乱的,人还没完全清醒,却在曹光砚打算撤退时飞快按住他:“干嘛偷亲我?”

曹光砚都快被吓死了,他就是想稍微偷亲一下,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才刚贴上去就被蒲一永抓了个现行。

蒲一永显然迷迷瞪瞪还没怎么睡醒,一手按着他的脖子后面不让他走,一手揉着惺忪睡眼,声音因为还有点迷糊有些懒懒的。

曹光砚害羞起来,挣脱蒲一永的手,别过头去不吭声,主打一个装死到底。

蒲一永这下终于醒透了,又抓住曹光砚的手腕:“哼,被我带到了吧,居然趁我睡着偷亲我。”他强行把曹光砚逼入角落里,得意洋洋:“被我抓到把柄咯。”尾音骄傲地都带着上扬的钩子。

曹光砚脸颊红扑扑的,嘴硬道:“什么把柄?你有证据吗?这里又没有监控,谁都没看到,就算你出去乱说,别人也不会信。”

蒲一永哼了一声:“偷亲我是没有证据啦,可是其他证据就太多了吧。”

他扣着曹光砚的腰亲了上去,把曹光砚亲得退无可退,迷迷瞪瞪,在小小的角落里被蒲一永逼到快要窒息。

“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那个那个了?”蒲一永声音也黏糊糊的,把曹光砚死死困在墙角,根本没有逃出来的余地。他一边亲他,一边把曹光砚的衣角拽出来,手就摸了进去。

曹光砚喉咙里溢出小声的呻吟:“不要这样,伯母会听到……”

“那你就不要叫出来嘛……”蒲一永也有点心虚,声音压得很低,两个人鬼鬼祟祟好像小偷在偷东西。他的手已经不容拒绝地探进曹光砚的腿间,然后有点不满地皱眉头:“这裤子好紧。”

因为曹光砚穿了条牛仔裤,有点难脱。

曹光砚紧紧抓着蒲一永的衣领,又害羞又配合地抬起屁股,让蒲一永把自己的裤子褪到腿弯,好让蒲一永去摸好久没有造访的女穴。

自从他们吵架过后,别说是让蒲一永摸,他自己都没有心情自慰过,今天蒲一永心血来潮要摸这里,他被一永的气息浓浓包裹着,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蒲一永隔着内裤摸曹光砚的阴户,湿湿的,软软的。他拨开内裤的裆部布料,手指直接碰到湿漉漉的女穴,刺了进去。曹光砚的大腿紧紧夹着他的手掌,虽然不能动,但大腿的肉感也夹着他很愉快。

蒲一永心里也泛起痒来,他的三根手指把曹光砚的穴插得流水,咬着曹光砚的耳朵说:“我可不可以进去啊?”

曹光砚抖了一下,穴里一下子喷出水来,两条腿紧紧夹着蒲一永的手,淫水就喷满一永的掌心。他的眼角都噙着泪,泪眼汪汪的,声音也很小:“现在不可以。”

蒲一永有点心痒:“你上次说模拟考考完要给我补偿的。”

“是你自己说的。”曹光砚小声反驳,“而且考那么烂,还想要补偿?”

蒲一永语塞。

曹光砚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蒲一永一副吃不到就憋着火的劲,又有点想笑。

他环住蒲一永的脖子,用几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等考完了……我是说,等指考结束,我们就做,好不好?”

蒲一永被曹光砚环着脖子,正感受怀里香香软软的身体呢,就听见曹光砚半羞半甜的邀约,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时口干舌燥起来:“做?”

“对。”曹光砚脸红得都要烧起来了,十分大胆地握住蒲一永的手,先是按在一永的下半身:“把你的这个。”然后按在自己下面:“插到我的这里。”

大家都发现蒲一永前所未有地开窍了。

第一个察觉到蒲一永变化的自然是最了解他的永妈和曹爸,从前赖在床上叫三四遍都不肯起来的人现在叫一遍就能起床,虽然还是困得哈欠连天,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拖拖拉拉,迟到的频率都大大减少。

紧接着便是陈东均和李灿两个死党,一开始蒲一永不怎么跟他们在一起插科打诨的时候他们还没察觉异样,因为他们自己也绷紧了皮在准备考试,一永白天的课程居然没有睡觉而是在低头写题目时,他们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很震惊,毕竟为高考努力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当看见蒲一永不靠掷骰子自己写了满页的选择题时,他们还是大大地震惊了。

蒲一永现在的生活无比充实且忙碌,房间里的漫画书和电脑再也没有打开过,在家里除了晚上睡觉他都会泡在曹光砚的房间学习,以至于最后都习惯了光砚房间的味道。他白天七点准时被永妈叫醒,八点踩点到学校,上课的时候根本不听课——因为曹光砚说听了也是白听,以他的基础根本就不可能跟得上老师的讲课速度,所以他每节课都当做是自习课,只做曹光砚给他布置的任务和作业。

一开始姚老师看他油盐不进到现在还不听讲的态度还要对他生气,结果走到蒲一永课桌边发现蒲一永居然在写题目,而且试卷上还正儿八经写了思考过程——这是曹光砚要求的,把关键词画出来,把脑袋里的知识点写出来,对照做题。

姚老师默默地闭上了嘴巴,跟所有的任课老师协商了一下,让蒲一永在最后两个月的时间安心学习。

当年火遍亚洲的台湾偶像剧女主都能用一个月时间从f班考到男主角所在的a班了,蒲一永“主角光环”一次也不奇怪吧。

放学以后,一永也不跟东均李灿去玩了,他还是第一个收拾书包冲出教室,但是会在车站等人。

等曹光砚也过来,两个人搭同一辆公车回家,公车上曹光砚就会检查他的作业,方便晚上直接切入主题辅导。有空位的时候两个人会坐最后一排,没有空位的时候曹光砚就站在角落,蒲一永把他和人群隔开,他低头看一永的笔记,蒲一永看曹光砚的脖子。

又白又细,还出了点汗。

因为天热起来了。

他们还是会接吻,在一永学习爆炸的时候,光砚会抽走蒲一永手里的笔,说:“那就休息十分钟吧。”

十分钟的时间里,蒲一永可以亲曹光砚的嘴巴,摸曹光砚的身体,如果努努力快一点,也可以互相帮忙撸一发。

不过曹光砚并不是天天给蒲一永这个十分钟奖励,通常是蒲一永又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以后就能得到十分钟左右的“休息特权”。

在这样的仓促下,五月的模考匆匆来了,又匆匆结束。

“曹光砚!”

几乎是刚考完试,蒲一永就兴奋起来了,一直忍着等到公车车站和曹光砚碰面才说。

“我感觉我考的特别好!”

“是吗?”曹光砚有些心不在焉。

蒲一永用力点头:“今天的试卷,我居然有好几题看得懂欸,虽然不确定对不对,但蒙的次数比以前少了很多,我感觉这次说不定可以考及格?”

曹光砚笑:“那很好啊。”

可是他好像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不是他不为蒲一永的进步感到开心,而是最后一场考完,他整个背都出了冷汗。

他考砸了。

因为今天才刚考完,成绩还没有出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次没有考好,虽然所有的题都做了出来,却没有之前那么胸有成竹。

他头一回没有提前做完试卷,踩着交卷的点才填好最后一题的答案。

他甚至在考场上出了汗。

太大意了,因为太沉迷给蒲一永补课,也太自信自己一定可以考得好,却没想到最后一次模考为了查漏补缺,出的题比之前两次都偏了点,难道他要在最后一次模考栽跟头?

因为深知自己发挥不好,曹光砚连晚饭都没什么胃口吃。他觉得头晕晕的,只要一想到等成绩出来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考砸的事实他就觉得呼吸加快,冷汗涔涔,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曹爸永妈交代,也不知道怎么跟老师交代,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考不好。

但蒲一永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他神采飞扬,眉飞色舞,一路上都在激动地跟曹光砚复述考场做题的心路——

“数学第五道题我以前肯定不会做的,但你给我补课的时候讲过差不多的题型,我把数字换了一下,真的有个选项答案跟我算的一模一样。”

数学第五道题吗?他好像选的跟蒲一永不一样,但蒲一永好像是对的。

曹光砚脑子稀里糊涂的,其实有点没法思考了。

如果连蒲一永这种程度都做对了,他却错了,应该会很好笑吧,偏偏还是他专门给蒲一永讲过的题,他自己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蒲一永的激动甚至维持到晚饭时间,信誓旦旦地跟曹爸永妈说:“曹爸,老妈,我觉得我这次肯定不会是倒数第一了!”

永妈说:“那倒数第二?”

蒲一永皱眉:“你对你儿子也太没信心了吧?”然后神神秘秘地仿佛交换地下情报压低声音:“我感觉我可以考及格欸。”

永妈显然并不相信蒲一永这份无端而来的自信,而曹爸倒十分捧场。

但蒲一永真的考及格了。

成绩公布的那天,姚老师在办公室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蒲一永热泪盈眶。

“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的!”

国文63分、英文52分、数学49分、历史61分、地理68、公民65、自然45分,总平均四舍五入足有576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好事!

全校倒数第一整整三年,在高中最后一次大考中居然不再是蒲一永了!

姚老师抱着蒲一永,眼泪鼻涕狂喷,口齿不清地说:“我就说我这个学生不是笨蛋,我就说我一定可以教好他的!哪有不会学的笨学生,只有不会教的笨老师嘛……”

和姚老师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班的陈老师,曹光砚背着手低头站在陈老师面前,陈老师按着额头太阳穴,感觉自己血压特别高。

不是第一名,也不是第二名第三名。

曹光砚考了第七名。

这是前所未有的状况。

全校第七名,听着好像还是很不错的成绩,可是放在全台湾,就不知道要排在多少名,放在曹光砚身上,更加让人不可思议。

陈老师甚至以为是阅卷失误,但仔细看过考卷以后确认——曹光砚确实是考砸了。

知道自己考砸的曹光砚倒松了一口气,就像死刑犯永远是被判刑之前最紧张,真的行刑的时候反而解脱了。

他只是觉得脑袋更晕了,整个人都有点摇摇欲坠。

“光砚,老师也不想增加你的压力,其实这次考试是稍微偏了点,但因为是你们高三最后一次考试,照顾考生的考前情绪,其实试卷整体难度不高的,以你的水平,是不应该考这种分数的。”

“对不起,老师。”曹光砚低着头认错,“我没有考好。”

陈老师叹口气,放下曹光砚的成绩单:“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老师说啊?我跟几个任课老师说了,都觉得你这段时间有点心不在焉,心思没有放在学习上。”

曹光砚紧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陈老师本来想到是不是曹光砚早恋影响学习,但学校里又没见他跟什么人太亲密,又怀疑是家庭问题,可是打电话给曹爸也说没问题,最后也只好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诸如此类的安慰话,放曹光砚走了。

“谢谢老师。”曹光砚嘴唇都有点苍白,抿得毫无血色,“对不起,我会好好反省的。”

他拿着成绩单走出了办公室。

全校第一和倒数第一更名的消息几乎是不胫而走,蒲一永才从办公室出来,就被陈东均和李灿一左一右架住。

“永哥!你太强了吧!这次几乎都考及格了欸!”陈东均竖起大拇指,“棒棒的。”

李灿十分好奇:“永哥,你怎么做到一个月就考这么好的?上次模考你还只能考个位数呢。”

“对啊永哥,伯母给你报班补课了吗?”陈东均问,“哪个老师啊这么厉害,一个月把你教成这样,我看我也去报一个好了。”

蒲一永尴尬:“没名额了啦,那个补习班,额,人满了。”

“哦……”

他们正好在走廊迎头碰见曹光砚,曹光砚还是当作没看到他们,跟三个人擦肩而过。

蒲一永下意识要打招呼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作罢。

“对了,永哥,你知道模范生这次考砸了吗?”李灿压低声音偷偷说。

陈东均说:“不算考砸吧?”

李灿做出夸张的鬼脸:“拜托,第七名还不算考砸吗?那家伙从入学以来一直是全科满分稳坐第一名欸,这次才只考了第七名,跟我们考不及格一样严重吧?”

“我们考不及格好像也不严重吧……”

蒲一永却皱紧了眉头:“曹光砚就只考了第七名吗?”

“对啊,永哥在里面被夸的时候,我们在外面看到成绩排名贴出来了。”李灿说。

蒲一永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身后一阵惊呼。

“有人晕倒了!”

“那是一班的曹光砚欸!”

“他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啦!”

曹光砚很久没有睡这么久的觉了,他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做,身体就像一台过度运转的机器终于能够停下来,冷却一下高热的芯片,否则随时都处在报废的危险边缘。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天居然黑了。

怎么回事?

曹爸守在他的床边,他一醒,曹爸就发现了。

“光砚,你还好吗?”

“爸。”曹光砚有点迟钝,“我怎么了?”

“学校打来电话说你晕倒了,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还好没有摔出什么大事,只是光砚你怎么连自己发烧了都不跟我们说啊?”

发烧了?

曹光砚压根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曹爸告诉他,医生说是因为他压力太大熬夜过度导致的免疫力低下,所以才会发烧,并没有什么大事,在家里休息几天就好了。

“考不好没关系的啊,老爸从来不需要你去当什么天才,比起考试,健康快乐才更重要。”

曹爸耐心地安慰他。

曹光砚知道不是这个问题,但依然还是点了点头。

永妈也来看他,给他炖了米粥,说发烧吃点米粥好消化,又说替他请了假,等身体好了再去学校。

曹光砚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心里想怪不得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头晕,原来是发烧了。

虽然大家好像都以为这次考砸是因为他发烧才没发挥好,但他心里清楚考试的时候他身体很健康,只是考完以后才开始不舒服。

曹光砚心里闷闷的。

这时候门偷偷被打开。

居然是蒲一永偷偷溜了进去。

“蒲一永?”

“嘘,我妈和你爸都睡了,声音小一点,不要吵醒他们。”蒲一永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曹光砚看他摸黑爬到床边:“你来干什么?”

蒲一永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太逊了吧,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如果到时候考试又生病,你要怎么办?”

曹光砚不说话了,低头沉默,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叫人看了就生气。

蒲一永真想骂人。

“……对不起。”他别别扭扭地说。

“什么?”曹光砚怀疑自己幻听。

“对不起啦!”蒲一永恶声恶气。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蒲一永尴尬道:“如果不是因为帮我补课……你应该不会发挥失常吧。”

曹光砚沉默了。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是好像又反驳不了。他的心又开始发闷,他不想让蒲一永觉得自己帮他补课却耽误自己的前程,这种感觉很难受又很复杂,他想证明他可以一心二用,但显然根本没有说服力。

呼吸都开始难受起来。

蒲一永说得对,他太逊了。

“才不是帮你补课才考砸的。”曹光砚小声说着,眼泪也掉了出来。

他觉得很委屈,特别委屈。

只是不小心发挥失常,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像天都塌下来一样?或谴责,或安慰,都让他觉得很难受。

给蒲一永补课根本就不是什么压力,也不会真的耽误他的考试,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误而已,可偏偏他毫无证据,连蒲一永都觉得他是因为补课才耽误了自己的学习。

可根本就不是这样!

曹光砚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考不好就是考不好,不是因为给你补课,也不是因为生病。”

那是因为什么呢?他自己也给不出合情合理的理由。

但他知道就是跟这两件事都没有关系!

曹光砚的眼泪越流越多,蒲一永看得都慌张起来:“考不好就考不好嘛,为什么要哭?”他用袖子给曹光砚擦眼泪:“而且第七名,怎么都不算考砸吧?我要是能考全校第七,我妈要给我放三天鞭炮。”

曹光砚啜泣了一声,靠在蒲一永肩上轻声说:“我又不是你。”

蒲一永有些笨拙地拍他的背:“有什么区别?不都一颗脑袋两只眼睛一张嘴巴?我觉得第七名也很厉害啊,只不过你平常更厉害而已,不能因为一直考第一名就觉得第七名不值钱吧,你让第八名怎么活?”

“我才不是在意这个。”曹光砚说,“我不喜欢每个人都想给我考不好找合适的理由。”他顿了顿,又嗫嚅:“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没考好是因为你。”

他的声音很小,蒲一永差点没听清,但按照对曹光砚那种骄傲性格的刻板印象,他还是听懂了曹光砚的意思。

“那好吧,可是,你因为经常陪我熬夜,免疫力低下才发烧,这个事情没错吧。”蒲一永说。

曹光砚被噎住,没法顶嘴了,毕竟连医生都这么说,他再嘴硬也没有用。

蒲一永的语气难得温柔。

“所以快点养好身体,不然搞得好像我才是害你考不好的罪魁祸首。”他说,“然后,我会更加努力学习,争取不让你陪到太晚。曹光砚,我一定能考上大学。”

曹光砚不哭了,他还是紧紧靠着蒲一永的肩膀,心里却控制不住泛起一丝丝的甜蜜。

“嗯。”

两天后曹光砚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有点虚弱,但还是回了学校。这一次考砸,曹爸和永妈并没有怎么苛责他,只让他压力不要太大,陈老师他们虽然有些着急,但顾忌大考在即,也不想给曹光砚施加太多的压力,所以也只是叫过去谈了两次话,就让曹光砚安安心心备考了。

曹光砚重新做了一遍当时的卷子,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发现是自己沉迷给蒲一永补课,连带着自己做题的思路都有些被影响,这两天他因为生病都没给蒲一永上课,算是让自己沉寂了两天,再做那套试卷,反而又正常发挥起来。

曹光砚心里有了数。

而蒲一永也果然说到做到,比之前更加勤恳用功,争取不让曹光砚给他开小灶到太晚时间,原先十二点睡觉也改成十点睡觉,每天要保证至少八小时的睡眠。

考前的一个月他们再没想过别的念头,就只是上学,做题,上学,做题,最后一周的时间老师也不讲课了,全部改成自习课,让学生按自己的节奏复习。

永妈和曹爸更是变着花样轮流给两个孩子做大餐,每天几乎都不重样,蒲一永感觉自己个子都又长了一截。

最后一天的时候,曹光砚说:“今天不补课了。”

“不补了?”蒲一永困惑,“可是明天就要考试了。”

“就是这样才不用补了,多一天少一天都没有关系。”曹光砚笑着看他,“而且我觉得你一定能考好的。”

蒲一永这段时间的努力,他一直都看在眼里。他相信以蒲一永的毅力,他这次考试一定可以考上大学。

蒲一永有些局促:“……谢谢。”他有点不太好意思看曹光砚的脸:“没有你的帮忙,我一定不敢去明天的考试。”

曹光砚听见他说谢谢,脸上慢慢绽开明媚的笑容。

“蒲一永,”他的声音很轻很轻,“等考完以后,我们一起去玩吧。”

他想了很多很多,甚至是早就在想这些,虽然蒲一永可能根本没想过考上大学以后他们该怎么办,他以前不敢想,但现在却偷偷地抱起了期望。

他想跟蒲一永在一起,这个学期,高考结束的暑假,还有大学。

“好啊。”蒲一永显然没理解曹光砚的意思,还傻乎乎地说,“到时候叫上东均他们,一起找个地方去玩。”

曹光砚知道他没听懂,也不说破,只是抿着嘴巴笑着,每次他这样晓得时候都很像女孩子,斯斯文文的笑不露齿,又带着点羞涩和尴尬,和那些臭男生一点都不像。

蒲一永脸莫名有点发烫,心里嘀咕怎么觉得曹光砚越来越像女孩子了。

一定是因为他的性别本来就有半个女生。

第二天是正式去考场的日子,永妈特地请了假,和曹爸一起送两个孩子去考试。

蒲一永头一次觉得这么不安,心跳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考试能让人这么紧张。曹光砚坐在他旁边,倒是面无表情,但永妈和曹爸怕他因为上一次的失利心里有阴影,还是说了很多让他宽心的话。

因为不同班,他们的考场也不在同一个教学楼,也就是说考试这几天他们都没法在学校见面。

蒲一永和曹光砚一前一后下了车,没有人看到,就算在高中最后一天,还是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们是继兄弟关系。不过平常蒲一永和曹光砚自己也不怎么意识到这点就对了。

看着曹光砚被其他人簇拥起来走进校门的背影,蒲一永一左一右各自站着东均和李灿,他突然有一种冲动,好想冲到曹光砚面前跟他说:

“考试加油。”

为期三天的考试,有人欢喜,有人担忧。最后一天考试,曹爸和永妈说要来接他们,光砚却说考完想和朋友去聚餐,每年考完大家都要毕业聚会,两个家长就放弃接人的想法,笑着说那你们都去玩吧,永妈还额外给了生活费。

曹光砚镇定地坐在考场里,交卷的铃声刚刚打过,他已经填完了高中的最后一份答卷。

他考的很好,他知道,虽然成绩还要几天才能出来,但他已经有了数,同时他的手心已经出了汗,心里也在砰砰直跳,虽然他还能镇定自若地收拾东西,和一群狂欢的毕业生截然不同,但他知道他心里究竟有多激动。

走出考场的那一瞬间,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也从对面考场里走出来的蒲一永,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明明隔着那么远,还有那么多人,但偏偏曹光砚就是一下子看到了蒲一永。

他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蒲一永一开始还没看到曹光砚,他先看到的是陈东均和李灿,这两个人一个哀嚎一个哭丧。

“今年的题怎么那么难啊!”

“一定考砸了啦!”

“妈妈我要上不了大学了!”

他没有加入他们这场控诉,因为刚刚考完试,他不知道为什么很兴奋,不管从身体还是到心里,那种兴奋从第一场考试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都还兴犹未尽,他正想跟东均李灿去哪里大吃一顿发泄一下激动的情绪,却突然在人群对面看到了曹光砚,静静地背着书包,在人潮中等着他。

等指考结束,我们就做。

蒲一永的心头也跳了起来。

他们对各自的家长说要去和朋友吃饭,却没有答应任何人的邀请,两个人一起去了离学校和家都有点距离的宾馆。

一进门两个人就贴在了一起,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带着羞涩和尴尬,又有点即将偷尝禁果的激动。

“我去洗澡。”曹光砚羞涩地低下头,脸颊发烫,不敢去看蒲一永的眼睛。

蒲一永的呼吸也很乱,他到现在都没接受自己马上要跟曹光砚做爱的事实。他觉得曹光砚洗得好慢,又觉得曹光砚洗得好快,总之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哗哗,还有不透明玻璃墙上隐隐透出的裸体轮廓,压根就不用等什么前戏,他的下体就已经勃起。

曹光砚洗完澡出来时整个人都被热水蒸成粉红色的包子,当然也有可能是羞的。

蒲一永倒是洗得很快,冲了五分钟左右就出来了。他出来时曹光砚正在擦头发,湿漉漉的头发被毛巾擦到半干,垂在额前让曹光砚看起来更加乖巧。

好可爱。

蒲一永看着曹光砚擦头发的背影,喉头滚动几下,对即将要做的事半是激动半是紧张。

“我洗好了。”他说。

曹光砚也听到了,不敢转过来,只是停了手上的动作,低声回应:“嗯。”

蒲一永站到他的背后,闻到曹光砚发间的清香,宾馆的洗发水味道和家里的不太一样,但不妨碍曹光砚身上依然很好闻。他轻轻摸到曹光砚的肩膀,喉结滑动,有点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又要怎么开始,他只是觉得很热,觉得两个人之间的空气粘稠得如热浪一样涌动,他已经勃起了,心脏和下体都是同样的滚烫,他想起曹光砚的身体,口里就止不住地干渴,一时连声音都有点哑:

“要……做吗?”

当然要做。

曹光砚的脸也烫得厉害。

蒲一永的手伸进他的内裤里,抓住了他前端微微硬起来的阴茎,他的腰忍不住开始发抖,肩膀后随即落了一个亲吻。

“蒲一永……”

曹光砚转过身,蒲一永洗完澡后没有穿衣服,只是在下半身裹了一条浴巾而已,他紧紧靠在一永的胸膛上,感觉到蒲一永的心跳也和他一样快。

他们拥抱着一起倒在床上。

蒲一永把曹光砚的双腿分开,看见那口女穴湿漉漉地暴露在外面,他心里痒痒的,嘴巴也很干,他把曹光砚的屁股捧在手心托了起来,凑近曹光砚的腿心去闻那里的味道,有一种腥甜的米香味。

“好香。”蒲一永喃喃说着,然后亲了一下湿濡的阴户。

“嗯……”曹光砚漏出细碎的呻吟,他的大腿微微颤抖,突然被蒲一永亲了那里,羞耻心快要爆棚,“不要乱亲……”

“又没关系……”蒲一永想起曹光砚给他口的那几次经历,身体愈加燥热起来,他回忆着那几次看黄片的经历,嘴唇就模仿着贴在了曹光砚的女穴上。

“啊……”曹光砚小小地惊喘了一下,屁股抖动得更厉害。

蒲一永浅浅亲着,舌头分开柔软的大阴唇,舔到里面不断颤抖的肉片,烫得曹光砚一直在颤栗。那里被曹光砚洗得很干净,所以蒲一永并没有觉得脏,他的舌尖尝到属于曹光砚的一种淡淡的腥甜味道。

蒲一永重重地吮了一口里面的汁液。

“呜!”曹光砚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肉花轻而易举地被吮湿了,仿佛一下子被人打开淫荡的机关,开始滴滴答答地流水,偏偏蒲一永的鼻子紧紧贴在他的肉缝里,嘬着敏感的阴蒂像吸食果冻一样狠狠吸着,一点都不管他的死活,他的大腿触电一样颤抖,整个人几乎都躺不住,偏偏蒲一永的手紧紧抓着他的屁股,叫他逃无可逃。

“呜,不要……啊……太,太麻了……”曹光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下体的感觉,蒲一永显然是纸上谈兵,压根没有任何用口舌挑逗调情的技巧,只是全靠蛮力吮吸,甚至牙齿还要磨一磨——那里可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怎么能经得住蒲一永的犬牙厮磨?曹光砚又痛苦又爽,咬着手指不敢叫得太大声,可是下身传来的疼痛和快感一阵一阵,叫他的大脑都忍不住空白一片,他一只手塞在自己的嘴巴里,一只手无意识地紧紧抓着蒲一永的头发,嫩屄流出来的淫水都被蒲一永吸光,然后屄里又源源不断地流出更多的淫水,将床单都淌湿一片。

曹光砚全身肌肉突然绷紧僵硬,抽搐着在蒲一永的嘴里高潮,批水喷了蒲一永满脸。

他浑身是汗地瘫软在床上,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取悦蒲一永,连手腕都是发抖的。蒲一永随手擦掉脸上曹光砚喷出来的水,他已经硬得不能再硬,看着曹光砚被自己舔屄舔到脸红红的哆嗦样子,他整个人都快要爆炸。那口女穴也已经被他彻底舔开,微微张着小口一收一张,染着晶亮的口水,等待异物的入侵。

“快点……进来。”曹光砚的人都是汗湿的,声音都带了钩子似的又软又媚,他伸手掰开自己的穴口,努力邀请着蒲一永进去。

蒲一永的喉头重重滚动两下,握着自己快要爆炸的阴茎在曹光砚的穴口生涩又笨拙地来回蹭动,茎身都被穴里流出来的淫水裹得湿滑。

曹光砚的心隐隐激动。

他存了私心,没有提醒蒲一永应该戴套,他想跟蒲一永毫无隔阂地亲密接触,即使是无套内射也没有关系。

蒲一永挺进来的时候曹光砚没忍住,发出欢愉的呻吟,一永却有点害怕,以为他很痛:“很痛吗?”一时不敢再进去。

曹光砚摇摇头,他的阴道瓣早就不知道在哪次自慰中破了,所以蒲一永插进来时他只是觉得有些异样,却还在可以忍受的疼痛阈值内。他双手捧住蒲一永的脸颊,轻声说:“一点都不痛。”

蒲一永也没法辨别曹光砚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实在忍不住了,人生第一次实打实地插进柔软的肉户里,下半身受到的刺激比先前所有自慰都要来得强烈,既然曹光砚说不痛,他就不再顾忌,按着曹光砚的腰一下子全部撞进去。

“嗯!”曹光砚皱紧眉头,哼了一声,半是痛苦半是欢愉,还没等他适应,蒲一永这个刚开荤的处男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大肏特肏,撞着曹光砚的屁股啪啪作响。曹光砚被他顶得连呻吟声都支离破碎:“嗯,嗯,啊……”他的双手无力地抓着蒲一永的肩膀,又实在没有力气滑了下来,只能死死抓着枕巾和床单,把床单就捏得皱皱巴巴。

蒲一永被湿软的女穴绞得愈发硬挺,他低头亲着曹光砚的眼泪,下半身插得越来越凶。

“曹光砚,你里面好湿哦,你听,全都是水。”蒲一永一边用力捣着,一边咬着曹光砚的脸说莫名其妙的昏话。

曹光砚听着脸热,闭着眼睛不想听:“不要乱说……”

“才没有乱说。”蒲一永不服气,胯下不停止地啪啪作响,“你听嘛。”

咕叽咕叽的水声,淫荡得要命,简直没救了。那根东西在湿滑紧嫩的阴道里凶猛抽插着,将女穴都填满,不留一点点空隙,曹光砚几乎是被蒲一永死死按在鸡巴上狠肏,他的女穴也是第一次才真正尝到男人的味道,一下子被这饕餮盛宴塞到快要撑死,整张穴口都呈现出不正常的艳红,被蒲一永的阴毛和性器磨得快要红肿破皮。

“呜……”曹光砚忍不住哭泣着,很快又被蒲一永干到高潮,子宫里喷出一大堆的淫液却只是充当了一永的润滑剂,让蒲一永入得更加顺利,几乎是攻城掠池不可阻挡。可即便如此,曹光砚的双腿也是紧紧缠在蒲一永的腰身上,脚踝随着一永的起伏进出一颠一颠。

蒲一永被他夹得后腰都是酸麻的,一个没忍住,直接射在曹光砚的里面,滚烫的精液打得曹光砚直翻眼白,整个人都快抽搐到窒息。

处男开荤,虽快但猛。

蒲一永很快又硬起来了,在那张床上,他按着曹光砚的腰打桩似的肏弄,硬涨的性器一次又一次地撞进柔嫩的女穴里,将穴腔捅得酸胀发麻,曹光砚被他干得汗水和泪水都往外喷,小穴好像完全失去功能,已经没法自己去吮蒲一永的性器,只是一个尚有弹性的肉套被一永一次又一次地猛烈冲锋顶撞。

蒲一永显然是初次开荤,压根不知道控制和底线,他觉得曹光砚的穴里又湿又热,每次插进去都紧得要命,也许是疼的,也许是爽的,总之他自己被这种快感着的满身都是火烧一样的欲望,只想不管不顾地捅到最里面最柔软的地方,硬梆梆的鸡巴简直就成了凌虐的凶器,不知疲倦地肏开曹光砚的内穴,甚至毫不留情地撞在娇嫩的宫颈口,把曹光砚撞得脸色发白。

“呜,好痛……”曹光砚自己自慰哪里舍得下这么重的手,蒲一永的龟头都快捅进自己的子宫里面了,从未造访过的宫颈口被鸡巴撞得又疼又酸,穴口也被蒲一永下体卷曲的硬毛磨得红肿疼痛,他浑身冷汗都出来了,却仍然控制不住地流水,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彼此,下面又湿又滑,已经完全变成蒲一永的形状,蒲一永还低下去去吸他的乳尖,将他两个奶尖吮得胀大晶亮,像两颗樱桃似的红艳。

绵密不绝的快感像一阵阵的波浪,要把曹光砚彻底拍死在海岸上。曹光砚的脑袋昏昏沉沉,情欲翻滚,他忘记要控制自己的呻吟,搂着蒲一永的脖子不住淫叫。

“嗯,好爽……”

蒲一永听着他的淫荡声音,当然更加不能控制自己,他几乎是把曹光砚整个人堵在床角里干他,插得又深又重,连宫颈口都被他给肏开,龟头毫不客气地顶进子宫里,曹光砚被他干得像砧板上的鱼一直痉挛抽搐,蒲一永却以为曹光砚是挣扎乱动,更加用力地死死压着曹光砚的屁股干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囊袋都塞进去一样饥渴索求。曹光砚被他干得呼吸都喘不过来,眼泪鼻涕糊在一起,嘴唇也被咬得血迹斑斑:“嗯,好深,好深……”他的腿连缠在蒲一永腰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双腿大张被蒲一永彻底肏开,他的四肢完全没有力气,已经被蒲一永干成没骨头的肉泥,可蒲一永却越来越硬,越来越烫,那根狰狞的性器都快把他的肚子顶穿。

“呜!不要!不要!”曹光砚控制不住地弹起来,他的子宫被蒲一永插到最深的敏感处,像是突然被人掐住酸筋一样,霎时间触电般地震颤,腰眼紧绷,子宫里随着难以自控的尖叫喷出一大摊的淫水,而蒲一永也紧紧箍着他的腰,在他的子宫里射出滚烫的精液。

“……你会不会怀孕?”

蒲一永射完以后才想起来这件事,脸色一下子板起来了。

他的性器还插在曹光砚的身体里。

曹光砚浑身是汗,其实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但听见蒲一永的声音,还是回答了他:“没关系的,概率很小。”

他抿了抿嘴巴:“我的性器官发育不全,几乎不会怀孕。”

蒲一永这才放下心来。

曹光砚觉得自己贱死了,他知道一旦说会怀孕蒲一永也许就不敢跟他做了,所以他说不会,却同时抱着可耻的希望,希望蒲一永射在他肚子里的精液真的能起作用,真的能让他怀上宝宝,但是很可惜,他的身体的确不适合受孕。

没关系,曹光砚满面潮红地想,至少避免了戴套和吃药的麻烦。

他放纵自己醉死在这场偷情里。

这天晚上蒲一永初初开荤就吃得饱饱的,他把曹光砚按在床上顶,按在浴室肏,曹光砚的屁股被他撞得又红又肿,他射了好几次,每一次都射在曹光砚最里面,弄都弄不出来。曹光砚被他干得口水眼泪一直喷个不停,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才刚尝到性爱的自慰,女穴就被插得快要坏掉,小阴唇都翻了出来,磨得红肿晶亮,腿根也是指痕青紫。

蒲一永还喜欢啃他的胸肉,吮他的小奶尖,把两个乳尖吸得跟葡萄大小似的,肿得不像样子,他的肚子里装了一整晚蒲一永的精液,好不容易暂时去洗了个澡,蒲一永替他用手指把穴里的精水抠出来,抠着抠着又换成了鸡巴往里射,肚子里的精液刚掏了一半又灌进去新的,他的腿几乎就没有合拢的时候,小穴完全被干烂,被白沫泡得发胀,最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曹光砚连起床去退房的力气都没有,他的眼睛都哭肿了,浑身都是蒲一永失控留下的暧昧痕迹。蒲一永背着他去退房,他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把自己的脸埋进蒲一永的肩颈里。

回家的时候永妈和曹爸自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问他是不是又生病了。蒲一永结结巴巴地答不上来,曹光砚连忙说是昨天被撺掇得喝了点酒,结果他酒量太差才会这样。曹爸和永妈完全没有怀疑光砚的话,只让一永把曹光砚背上去休息。

他们又偷偷在房间里接吻。

曹光砚捂着嘴巴,昨天才被破开的穴现在又吞进了蒲一永的性器,蒲一永托着他的一条大腿,在他身后顶弄着他。他本来没打算做的,可是把曹光砚背进来放在床上后,看见曹光砚红扑扑的脸,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一夜荒唐,又控制不住地勃起了,等到回过神来,曹光砚的裤子已经又被他剥下,他握着自己的性器塞进曹光砚高高肿起的女穴,哼哼唧唧地央求:“再做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曹光砚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捂着嘴巴点头答应。

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换句话说,蒲一永倒是想让他休息,但他自己也着迷于性爱的癫狂快感,经常是养了没两天就主动爬上了蒲一永的床缠着他要。

初开荤的少年人哪里懂得什么是克制,不过才几天,两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了奇妙的变化。蒲一永还是原先懵懵懂懂的愚蠢样子,但身上那种不良气质反而莫名更重了几分,他的身体已经完成到成熟男性的蜕变,可心里却尚且懵懂无知,于是总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性感,或是白色背心下的锁骨,或是小臂上的肌肉线条,常叫曹光砚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低了头,不敢再看。

而曹光砚也肉眼可见地有些变化,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明明举手投足还是原来的动作,身段却无端多了点慵懒的味道——那是被开了苞熟透的风情,很难用言语形容,有一点媚意,有一点娇嗔,但并不明显,像是藏在酒水最深处的那点香浓,只有十分亲近且敏感的人才会察觉到个中的微妙不同。

曹爸和永妈虽然都十分关心爱护他们,但显然都在家庭教育方面意外地迟钝和迷糊,他们没有及时发现两个孩子之间的氛围变化,虽然也隐隐察觉孩子们身上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但永妈和曹爸都把这类变化归结为高考结束毕业以后的某种天性释放。

高考结束后的暑假,毕业生、暂时从学业里挣脱出来,离成绩公布大概还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这半个月里他们可以提前估分思考自己的志愿填报方向,也可以什么都不管,撒欢了地玩,等到成绩出来再去考虑志愿未来。蒲一永和曹光砚显然是后一种,却不是什么想释放天性的原因,而是两个人刚刚开荤,难免处在一种新鲜事物及其上头的时间段,以他们年轻的自制力,根本难以戒除这种性爱的毒瘾。

曹光砚伸着脖子哼哼唧唧呻吟,他下面被插得太肿,又辣又疼,连挤一根手指都艰难,更别提再放一根蒲一永的性器进去,可是这不代表他们就要禁欲,从破禁的那天开始,蒲一永就喜欢上这种迷幻且颤栗的快感,曹光砚自然也无法逃脱性爱困境。

蒲一永喜欢从后面抱着他,一只手拦在他的胸前,用指甲去掐他的乳头,一只手伸到他的臀后捏他的屁股,将他本来就因为学习常年久坐有些浑圆的屁股肉又抓又握,白嫩的屁股总印着五指分明的指痕。

蒲一永喜欢摸他的小屄,破处以后还喜欢舔那里。

曹光砚捂着嘴巴,眼泪都要流出来,他的一条腿架在蒲一永的手上,整个人要靠着灶台才能勉强站立,他又不敢出声,因为永妈和曹爸正在客厅看电视,电视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着,替他们遮掩厨房里的淫乱。

曹光砚也没想到蒲一永这么大胆,厨房里就敢对他动手动脚,不过也许蒲一永压根就没想到被发现的后果,他本来就是一根筋,只是看着曹光砚穿着夏天的短袖短裤睡衣弯腰在厨房的冰箱里找冰饮喝,睡裤的布料夹在屁股缝里,勒出一条线来,几乎跟暗示没有两样。

然后曹光砚就在厨房被蒲一永剥了裤子,一只手端着冰镇果汁喝,一只手却探在曹光砚的腿间摸他的穴。

曹光砚泪眼婆娑地瞪着蒲一永,却不敢出声抗议,手里的西瓜汁差点都端不稳要洒出来,偏偏这时永妈转过头看向他们:“光砚,一永,你们在厨房那里呆着干嘛?过来一起看电视啊。”

曹光砚都快吓哭了,厨房和客厅只有半面墙的遮挡,在柜子的后面,他可是光着下半身正被蒲一永摸到流水。

蒲一永的脸皮也变厚了:“那么无聊的电视节目才不要看呢。”

“那站在厨房干什么?”

“直接在这里喝完果汁就不用拿到楼上那么麻烦了。”

“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懒,拿个果汁上楼都嫌麻烦。”

永妈碎碎念着,不再搭理他们。

蒲一永对曹光砚狡黠地一笑。

曹光砚彻底没了力气,西瓜汁被打翻前被蒲一永那只湿淋的手稳稳接住。

“拿稳一点嘛。”蒲一永故意逗他。

有时他们也会在家里冒险做爱,次数不多,因为被发现的风险太高了,永妈和曹爸住得太近,墙壁隔音又比较差,即使两个家长都不在,也不能保证邻居听不到。但幸运的是永妈偶尔会在理发店加班到很晚,曹爸因为开了店,也是早出晚归,隔壁邻居住着耳背的曾江奶奶,如果碰到家里没人的情况,蒲一永和曹光砚就会偷偷溜到光砚的房间做爱。

不选一永的房间是因为蒲一永在家没什么“隐私权”,永妈非常讨厌一永锁门,时不时会来打断,但却很尊重光砚的隐私,从来不会擅自敲门进来,而曹爸则是两个孩子都十分尊重。

蒲一永也抱怨过这种双标行为:“我妈总是爱直接进我房间还乱翻我东西,烦死了。”

曹光砚气喘吁吁地替永妈解释:“谁叫你总是爱睡过头迟到,也不爱自己收拾房间?”

他正被蒲一永压倒在床上抬着腿进入,蒲一永听他替永妈辩解,老大不开心,一边说一边用力顶入:“你就仗着我妈喜欢你说风凉话。”

曹光砚这下也没说风凉话的力气了,夏天的家里实在是有点热,他们为了省钱,空调温度开得不怎么凉,能保持正常状态就好,如果只是普通呆在房间里,应该不会出汗,但他们一直在激烈运动,两个人身上都是大汗淋漓。

蒲一永见他不说话了,就去亲他嘴巴,又亲又咬的,每次都非逼着曹光砚自己把舌头吐出来让他咬一口才罢休。他喜欢把曹光砚堵在死角做爱,他的体型本来就比曹光砚宽两度,曹光砚被他压在身下时,他的身体刚好能够覆盖住曹光砚整个人,堵在死角的曹光砚有一种被围堵剿杀的猎物的颤栗的美感。

蒲一永才十八岁,正处在精力最旺盛的年龄,不管是从体力还是耐力,或是探索某样新鲜事物的求知欲,都处在最好最全盛的状态。他本来就喜欢欺负曹光砚,现在更喜欢欺负曹光砚的身体,毛头小子一朝开荤就尝到了最快乐的滋味,他实在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曹光砚陷入长久的迷幻和晕眩中,他的双腿大开,蒲一永的脑袋埋在他的腿间,舌头卷着穴里的淫水,又吸又嘬,吮得下半身都是麻的。他不知道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只知道床单又湿透了,等会又要去换床单。跟蒲一永在一起后,他换床单的频率简直大大增加,幸好等暑假结束他们就要离开家里去上大学,如果一直在家里这样偷情,就算曹爸和永妈再迟钝,也总要发现他们的私密地下情。

“你又喷水了。”蒲一永贴着他的胸膛,一边亲他的乳尖一边说,“曹光砚,你怎么总那么湿啊。”

“因为你啊。”曹光砚迷离地捧着蒲一永的脸看他,“你干的我好舒服。”

七月底,指考成绩出来。

曹光砚果然考得极好,以全科满分的成绩稳坐第一,不仅是全校第一,还是全区第一,仿佛最后一次模考的失误只是一个幻觉。陈老师和校长的嘴角都快要咧到天上,眼神迷离,陈老师好像看见自己的奖金在向自己招手,校长则是看到了飘在天上的考核评估排名。

一起同喜的还有三班的姚老师,他正痛哭流涕抱着蒲一永:“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呜呜我终于不用被骂了……”

蒲一永考的极好,根本是打破所有人的预期,本来他估分大概能摸边上个边边角角的学校,心里十分没底,没想到最终成绩出炉,他的分数竟然相当不错,每一门都超过60分,最高一门是历史,足足考了71分,甚至还有些选择的余地。

永妈和曹爸都高兴坏了。

他们回学校拿毕业证书的时候,也是学校举行毕业典礼的日子,这天一大早永妈就给他们做了丰盛的饭菜,因为日子特殊,家长也可以去学校和孩子一起享受毕业日,不过要等到上午十点才行,所以永妈和曹爸要迟点来。

曹光砚不例外是最忙的人,到学校时就先被陈老师叫去办公室大夸特夸,然后又被校长叫去校长办公室夸了半天,同时还被几个老师围起来替他的志愿出谋划策,不过他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去念医学系,全台湾排名第一的崇格大学医学院,每年录取人数寥寥无几,但以他的成绩要被录取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与此同时姚福广也在为蒲一永提建议:“你这次考的非常不错!对专业方面有什么想法吗?”

“呃……”蒲一永面露难色。

姚福广以为他压根没想过自己未来要做什么:“没关系,之前你大概没想过这方面的选择,现在成绩出来了,离志愿填报还有几天时间,可以慢慢想。如果实在不知道未来想做什么,可以想想自己的兴趣爱好嘛。”

蒲一永咬了咬嘴巴,眼角瞥了瞥四周,确定那些老师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人关心这里,才犹犹豫豫半天问:“那个,台湾有没有可以教人画漫画的地方?”

“漫画?”姚老师一抬眼镜,上上下下打量蒲一永,“教书法的地方我还知道一点,教漫画的地方我还真不清楚。”

蒲一永抿紧嘴巴,十分不好意思。

“没关系,等回去以后老师帮你去了解一下。”因为蒲一永这次考得太争气,姚老师的口气都变得温柔许多,让一永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今天是你的毕业日,去跟他们玩吧。”

蒲一永感觉自己走出办公室时汗毛都是竖起来的,真恶寒,曹光砚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天天面对这种肉麻行为面不改色的?他才刚走出来,就被东均和李灿迎面扑上来抱住。

“永哥!毕业快乐!”

蒲一永也开心起来:“你们考怎么样?”

“还不错哦,虽然之前觉得考砸了,但分数出来都还行欸。”

“一般般啦,不过要上大学是肯定够了。”

陈东均和李灿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左一右突然蹲下把蒲一永抬起来:“恭喜永哥超常发挥考上大学!”然后突突突地开火车似的抬着蒲一永在走廊里横冲直撞。

“三班的连毕业了都还这么幼稚欸……”一班的人看见走廊的人形火车轰隆隆开过去,忍不住皱眉吐槽,随即又眉开眼笑,“光砚,你有想好大学考哪里吗?”

曹光砚微笑回答:“还在考虑啦。”

“反正光砚的成绩想去哪所大学都随便挑啦,好羡慕哦,我也想有光砚的大脑。”

一群人叽叽喳喳围着曹光砚讲话。

蒲一永撇了撇嘴,这时有一个女生脸红扑扑地来到蒲一永面前,害羞地问:“蒲一永同学,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这个节骨眼突然说有事情,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陈东均和李灿对视一眼,嘿嘿直笑,揶揄地撞了一下蒲一永。

“什么?”蒲一永皱眉,完全搞不清楚女生的意图。

女生羞涩又大胆地问:“你可以把你制服上第二颗纽扣送给我吗?”

自从多年前某部由日本少女漫改编的偶像剧在台湾播出大热,每年的毕业日都会有女生模仿剧中的男女主角要对方制服的第二颗纽扣。这本来是日本的毕业风俗——如果女生可以要到男生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就表示对方的意中人是自己。所以要纽扣这个行为,变相就等于当众表白。

第一颗纽扣留给自己或同性知己,第二颗纽扣留给喜欢的女生,第三颗纽扣是给朋友,第四个颗纽扣给家人,第五颗纽扣给其它交情较浅的人。倘若女生得到第五颗纽扣,就表示该女已三振出局了。

但很显然蒲一永压根不会知道这种浪漫又含蓄的表白方式,他一头雾水:“你要我纽扣干嘛?”

女生鼓足勇气跟这个混混表白已经是极限,结果只等到蒲一永的困惑,险些都要昏倒。

陈东均和李灿都着急起来,眼见永哥好不容易遇到一朵桃花,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好兄弟错过姻缘?他们连忙勾住蒲一永肩膀提醒:“永哥你真的很笨欸,人家是在跟你告白欸。”李灿还对女生双手合十道歉:“抱歉我们家永哥就是这么迟钝啦。”

蒲一永更加不解:“表白为什么要我的纽扣?”

三个人都快吐血。

“而且我们都毕业了,你跟我表白是成绩跟我一样烂可以考同一个大学想跟我谈异地恋?”蒲一永丝毫不给女生面子。

女生捂着脸哭着跑了。

“哇,永哥,你真的‘辣手摧花’欸。”李灿忍不住感叹。

陈东均也不由得佩服:“永哥,你真的不是一般的‘清心寡欲’欸。”

“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啦。”蒲一永皱眉,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曹光砚被一群学生簇拥着吵吵嚷嚷。

“光砚给我你的纽扣吧!”

“光砚的纽扣是我的啦!”

“光砚同学真的不可以给我第二颗纽扣吗?”

陈东均和李灿也看到了这番热闹的盛景,一左一右与蒲一永三人勾肩搭背:“不愧是模范生,连毕业的排场都跟我们不一样。”

“喂,你们说模范生会把第二颗扣子给谁啊?”

“不知道欸,模范生有喜欢的对象吗?”

陈东均和李灿挤眉弄眼地对答案,蒲一永的心情却非常不爽,各自踢了一脚:“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婆?很无聊欸。”

他插着兜径直往人群里走,那些男男女女原本还一个劲往前挤想要拿到曹光砚的纽扣,曹光砚也被挤得十分狼狈,良家妇女受欺负似的拼命抓着自己的衣领才没被疯狂的人群扒光外套。他原本就因为连日的性事身体酸痛,此刻哪有力气对抗这么多人?但蒲一永硬是挤开了一条通道,臭脸吓退不少人,直接从人群里抓住了曹光砚的手腕拉着他要走。

“蒲一永?”曹光砚吓了一跳,没想到蒲一永会直接来找他,不是说两个人要在学校里避嫌吗?

其他人也十分惊讶,以为毕业日这两人都要吵一架。

蒲一永翻了个白眼:“我妈不认路,去校门口等他们啦。”

然后就把曹光砚用力带了出去。

“什么什么?刚刚他说什么?”

“刚三班那个叫光砚一起去接他妈妈?”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一群人彻底陷入困惑,有些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忍不住跟上两个人一看究竟。

陈东均和李灿颇有提前吃到瓜的优越感,洋洋得意地说:“哈哈,想不到吧?永哥跟模范生是兄弟关系哦。”

“而且永哥还是哥哥欸。”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

蒲一永和曹光砚的再婚兄弟关系终于还是在毕业日这天成为伦恩高中最重磅炸弹的新闻,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毕业了嘛。

曹光砚被蒲一永拉扯往前走,跌跌撞撞,十分艰难,蒲一永个子又高,腿又长,走一步等于他走两步,他忍不住抗议:“走慢一点啦!”

蒲一永这才放慢了脚步,顺便松开曹光砚的手。

曹光砚揉着手腕,小声说:“你不是说要在学校避嫌吗?为什么又来找我?”

蒲一永没回头:“反正都毕业了,也无所谓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看到校门口陆陆续续入场的家长身影,其中就有果然迷了路的永妈和曹爸。

“老妈!”蒲一永中气十足地喊。

永妈看到他们,高兴起来,用力招手:“光砚!一永!”

蒲一永嘟囔:“拜托,先喊人的是我欸,怎么每次都只先看到你啊?”曹光砚听着他小小的抱怨,低头笑了一下。

永妈为了纪念他们的毕业日,脖子还挂了一个拍立得,曹爸怀里更是捧着两大束花。

“光砚,一永,毕业快乐!”永妈举起照相机笑,“来来来,让我给你们兄弟俩拍个合影纪念一下。”

曹光砚抱着花有些不安,因为蒲一永很讨厌照相这种事,更别提是跟他合影了。但蒲一永今天还挺意外的配合,直接一手抱着花,一手勾住曹光砚的肩膀比了个v字,毕业证咬在嘴里。曹光砚的身体都是绷紧的,他的毕业证被拘谨地举在胸前,脸上本该很熟练的标准微笑此时此刻看着却有些僵硬。

咔嚓,一张合影新鲜出炉。

“太棒了,我拍超好的!”永妈把相片递给曹光砚,“光砚,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曹光砚捧着那张拍立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嗯。”他羞涩又开心地把相片捂在了心口。

下午他们回家的时候颇为狼狈,因为永妈车上的冷气莫名其妙坏了,车子被太阳一烤,简直跟个大蒸笼没两样。

蒲一永抗议:“就跟你说赶紧换个新车啦,不是这里坏就是那里坏的。”全家人屁股都要被烫得坐不住。

“哎呀马上到家了嘛,忍一忍啦。”永妈也有点心虚,方向盘都被晒得烫手,差点都没法开回家里。

等到家里时,四个人都热得一身是汗,蒲一永率先冲进浴室里要冲澡,幸好不是冬天,否则四个人还得排队等热水才能洗完。

曹光砚也出了一身汗,等蒲一永冲完澡,他就抱着自己的换洗衣服进去洗澡了,蒲一永换下的衣服乱七八糟地叠在角落。

凉水带走一点夏天的热度,曹光砚看见洗手台上的那堆衣服,心里有点痒痒。

他翻出了蒲一永换下来的制服外套,果然,蒲一永还没有把第二颗扣子交给什么人,他几乎是完全没有犹豫就把那颗扣子拆了下来,鬼鬼祟祟藏在自己的口袋里,若无其事地抱着那堆衣服塞进了洗衣机里,反正以蒲一永粗心大意的毛病,要等他发现扣子丢了说不定都要等到大学开学了。

曹光砚把那颗扣子藏在了抽屉里,又觉得好像不是很保险,于是专门锁上了那个抽屉。

因为两个孩子都考得特别好,晚上永妈和曹爸决定奢侈一把,带他们去外面吃大餐,还给他们买了新的手机。

“伯母,这个太破费了。”曹光砚有点不好意思地推辞,毕竟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充裕,一下子两个人的大学学费都要支出,一定很紧张,而且旧手机也不是不能用。

“我妈给你买你就别磨磨唧唧了。”蒲一永倒是很爽快收下,直接换了电话卡。

曹光砚只好也收下来,新手机捧在手里沉甸甸的。

“光砚有想好考哪所大学吗?”永妈脸上满是笑意,“你们老师说你可以随便挑专业欸。”

曹光砚拘谨地回答:“嗯……还是之前想的吧,崇格的医学系是全台第一,而且我的成绩考进去应该是可以拿到全额奖学金,负担也不会太重。”

“好棒哦!我们家要出一个小华佗了。”永妈激动地去摸曹光砚的头发,又问蒲一永,“一永,你有没有想法啊?”

“什么想法?”蒲一永蠢蠢的,嘴里还咬着半块牛排。

永妈翻了个白眼:“真笨,大学啊,你们老师说你这次超常发挥,考得很好欸!”上扬的语调充分显示她的好心情:“不要害羞嘛,你把你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和曹爸还有光砚说不定可以帮你参考参考。”

蒲一永吃完嘴里那块牛排:“不要。”

“什么不要?”

“不要跟你们讲。”

蒲一永任性的叛逆期。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不跟我们讲?”永妈说。

曹爸连忙说:“说不定一永还没想好呢,反正还有几天时间,让他先高兴一晚嘛。”

曹光砚也说:“对啊,伯母,你不用担心,我会跟蒲一永一起做生涯规划,不会让他乱填志愿的。”

永妈才稍微放心了点:“还好有光砚帮我监督你,真是的,都要去上大学了,还这么任性。”

蒲一永假装没听到。

晚上的时候曹光砚要往房间里去,却在茶室被蒲一永堵住,蒲一永双手插兜,似乎有点尴尬,最后也只是说:“我可不可以去你房间?”

曹光砚点了点头。

蒲一永一点都不客气,一进房间就直接趴到曹光砚床上挺尸——他已经习惯这间房间的味道了,比自己房间香多了。

“晚饭的时候为什么不跟伯母说你要学漫画?”

“你怎么知道我要学漫画?”蒲一永瞪大眼睛。

这很明显吧。曹光砚腹诽。他早就知道蒲一永偷偷在网上画漫画的事了。不过他并没有戳破蒲一永:“办公室听到的。”

“哦。”蒲一永恹恹,“讲不出口啦。”

“有什么讲不出口的?”

“……漫画不赚钱啊。”

非常简单粗暴的理由,却无法反驳,现在已经不是上世纪的纸媒时代,文娱产业呈爆炸式增长,人力价值一年比一年贬低,如果没有超越常人的天赋和资本,走美术这条路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更别提画漫画了。

曹光砚抿了抿嘴:“你等我一下。”

他从抽屉里拉出一张表格:“这个是我给你做的生涯规划。”

蒲一永一下子精神起来,从床上坐起来:“你什么时候给我做的?”

他都不知道。

曹光砚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台湾只有一所学校是有专门的漫画专业的,但那个是技专校院,而且不在台北,是台南的。”

蒲一永认真看曹光砚替他做的整理:“……隆森?”

“……应用漫画系。”曹光砚替他补全后半句话。

蒲一永陷入沉思。

曹光砚看着他,其实心里有一点点伤心。

如果可以,他真想跟蒲一永考同一所大学,那样他们就可以在一起好几年再考虑未来的事情,可惜不行,以蒲一永的成绩,他绝对考不上自己的大学,以家里的情况,他也不可能放弃崇格去读一所技校,虽然他并不觉得环境就能困住他的前途,但他总得考虑老师和家长的心情。

蒲一永认真看曹光砚做的表格时,曹光砚默默地跪了下来,去摸蒲一永的裤子,蒲一永恍若未觉,他就低下头,咬开了裤子拉链,去舔蒲一永的下体。

“靠!”一永一个激灵,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曹光砚不回答他,他太伤心了,只要一想到暑假结束他们就要分隔两地,再也不能住在一起,他就伤心得要死,所以他想跟蒲一永做爱,做很多很多的爱。

夜里十一点,曹爸新开的烧烤店逐渐热闹起来,永妈也在理发店给客人剪头,而曹光砚撅着屁股趴在床上,扭过头去和蒲一永接吻。

蒲一永从身后干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虽然姿势笨拙但力道足够,每一次都干到最里面,他的女穴被插得淫水淋淋,像一块被硬生生掰开的河蚌,露着湿漉漉的软绵绵的嫩肉。

“蒲一永,蒲一永……”曹光砚呻吟着,因为家里没人,他的声音就稍微有点不受控制了。他泪流满面,感觉到蒲一永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身上乱摸的双手,一永的手并不柔软,相反的指关节常年握笔的地方还有一层老茧,每次那层茧抚摸过他的乳头都能惊起他的阵阵颤栗。下半身湿润的外阴唇被蛮力顶开开,尿口也被粗硬的耻毛磨到腥红。

“嗯,嗯……”

他已经被高潮冲刷得只剩昏昏沉沉,模糊不清的意识隐约能感受到蒲一永滚烫炙热的呼吸,连那点吐出来的气息都扫得他身体发热瘙痒,他下面在疯狂流水,好像永不停歇地要淹没两个人的身体。他控制不住地哭喘着,紧紧抱着蒲一永的脖子,下身的淫穴被水泡得胀烂,淫靡的水丝牵连在两个人的身体之间。

“射进来,射进来。”曹光砚几乎是哀求着求蒲一永内射,蒲一永被他撩得也受不住,伸手去捏他的阴蒂,把曹光砚捏得一颤一颤,子宫里一阵一阵的喷水。原本还没跟蒲一永开荤时,他自慰最多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阴蒂,这也是属于女性快感最多的地方,如今那颗小小的肉蒂在两个人的蹂躏下变得肿大肥胖,轻轻一掐就仿佛身体自动开始喷水,整个人的肌肉都开始痉挛抽搐起来。致命的酸麻,敏感的神经,脆弱的器官,每一样都快让曹光砚疯掉。他腹腔深处的隐秘地带也因为高潮被狠狠挤压,每一寸的穴腔紧紧挤压着蒲一永粗硬的性器,又将蒲一永的精液深深榨在自己的子宫里。

蒲一永重重地吮着曹光砚的脖子,控制不住在他的肩颈上留下狗啃似的吻痕,他喜欢顶曹光砚最里面的地方,每次顶到那里,曹光砚都会爽得喷出眼泪,又哭又喘,好听极了。他也喜欢捏曹光砚的阴蒂,真不明白这么小一颗肉粒,稍微指甲一掐,怎么能让整个人都抖得跟触电一样剧烈,淫水止都止不住地往外喷射。以前觉得曹光砚长得跟白斩鸡一样,既无趣又沉闷,现在却觉得这具半男半女的身体实在太好玩了,既有男性的柔韧,又有女生的柔美,形成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蒲一永钳着曹光砚的腰,又一次深深喷射在他的肚子里,曹光砚的小腹都快被顶出形状。

他满身湿汗,紧紧抱着曹光砚,性器官还深深埋在曹光砚的腿间不肯拔出来,甚至稀里糊涂地想,要是不拔出来直接在这里放着睡一晚不知道可不可以。这么稀里糊涂地想着,他又开始对曹光砚动手动脚。

娇嫩的白色蚌肉终是被蒸到软烂艳熟,再也受不了一点刺激,稍微一碰就拼命喷水,像要死掉一样,蚌口挤出几滴白色的乳液,就像是蚌肉生出的几颗珍珠,淫靡又满足。

暑假他们几乎是处于一种可怕的随时随地发情的状态,简直跟春天的动物世界没有区别,如果不是因为顾忌被曹爸和永妈发现,他们大概天天都要做爱,因为往后再也不会有这么绝妙的时光,在上大学以前,他们不会分开,也彻底自由。曹光砚甚至都没去找一个家教兼职赚钱,蒲一永也不怎么跟李灿和陈东均出去玩,剩下的半个假期里,他们几乎是一有机会就泡在曹光砚的房间里,一开始还会找借口说是一起讨论志愿填报顺便省空调费,等两个人的志愿都填完以后,连借口都懒得找,甚至有几个晚上就直接睡在一起过夜。

曹爸和永妈对两个孩子的情况一无所知,因为孩子要上大学了,也该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两个人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叠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们更多的心力还是放在努力赚钱和偿还债务上,而且曹光砚从来就是懂事稳重的好孩子,蒲一永虽然调皮,却也只是小打小闹,本质不是真正的坏孩子,他们哪里会想得到两个人会闹得那么出格?

“光砚,冰箱里有西瓜,等下你跟一永一人一半切了吃,今天太热了我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永妈在外面跟他们说话时,曹光砚正被蒲一永抬着一条腿猛干。

“嗯……好,伯母,我再睡一会。”曹光砚含含糊糊地回答,听门外永妈走了的声音,才敢一口咬在蒲一永的肩膀上。

蒲一永不管他咬,他正做到酣处,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他把曹光砚的身体折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几乎是让他整个人都以蜷缩的姿势跪在床板上,从后面干他软烂的肉壶,手指恶劣地捏着那颗肿胀的阴蒂就是不肯放手。

“啊啊啊!”曹光砚终于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来,那颗阴蒂已经被蒲一永捏得又大了许多,如今变得极度敏感,连穿着内裤都会摩擦得流水,又被蒲一永这么一掐,激得下身都是频频酸麻,肥厚的阴唇都被淫水泡胀,每一次脱内裤时都能看见湿透的裆部,叫人脸红得要命。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身上就没怎么干透过,总被蒲一永干得淫水泥泞,偏偏他又无法拒绝蒲一永的索取,只要一想到等开学以后,他们就要天南地北地分开,他就舍不得,就再也没有拒绝的勇气。

曹光砚又被蒲一永肏射了,浑身哆嗦,双腿大开,阴户里喷着乱七八糟的水,身上汗液和精液混杂在一起,皮肉都是蒲一永不自觉留下的指痕和吻痕,好像被人轮奸过一样惨。他眼含热泪,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蒲一永射得满满,每一次去洗澡都是含着满肚子的精液,像怀孕一样,走几步精液就兜不住地从他的腿间滑下来,格外狼藉。

蒲一永喜欢他的身体,这真是太好了,他陷在这种如履薄冰的幸福里完全不想醒来,只想跟蒲一永再亲密一点,再多亲密一点。

只可惜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填完志愿后几天,他们的录取通知书就各自到了家里,紧接着便是大学的开学日期。

曹光砚不得不暂时把自己从这段过于快乐的日子里抽离出来,预备去上大学要用的东西。他不在的时候曹爸和永妈也许会来打扫他的房间,所以他不得不腾出手去处理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趣道具,能带走的就带走,没法带走的或转卖或扔掉,总之绝对不可以留在家里等着被发现。

因为他们大学报道是同一天时间,曹光砚没办法和蒲一永一起去大学,他就读的崇格在邻近的新北市,蒲一永就读的隆森却远在台南,报道的前一天他们也没有机会如想象中那样濒死缠绵,因为蒲一永忙着检查他去大学的行装,永妈一直待在一永的房间,一边唠叨他要干什么一边帮他检查行李。曹光砚听着隔壁的动静,抱着一永的外套哭得泪流满面。

第二天一早永妈和一永早早地就走了,因为台北到台南要开几小时的车,而到新北崇格最多也只要四十分钟左右时间。

原本曹爸的意思是既然大学离得这么近,他可以住在家里也没关系,但曹光砚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住校,找的理由是可以锻炼自己的独立能力,大学是四人间宿舍,同寝的人并不一定同专业,跟他住在一起的男生里,一个跟他是同专业的,一个是化工,一个是文学理论研究。

曹光砚并没有很热络,甚至是有些冷淡的态度,他本来就不是会主动讨好别人的性格,也并不在意跟别人的交际关系,以前都是别人来主动找他,他回报以礼貌的态度罢了,因此刚到宿舍的时候他对同寝的人态度甚至是有些冷漠的,直到晚饭医学男提议他们宿舍吃一顿庆祝饭才稍微活络一点。

“我知道你,那个全台第一的曹光砚。”医学男笑,“你很有名欸,我高中都听说过伦恩高中的曹光砚。”

吃饭时他们交换彼此的名字,医学男姓安,化工男姓陆,文学男姓林。

对曹光砚来说适应大学生活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的能力放在哪里都是佼佼者,即使大学里人才济济,他也自信自己不会逊色到哪里去,大一才刚开学,他就加入了学生会替学长跑腿干活,除此之外他还去参加英语社团,因为家庭条件限制,他的口语要比其他人薄弱一些,高中的时候并不明显,到了大学,优秀的人才实在太多,他必须争分夺秒去弥补跟别人的差距,保持自己的优势。

但即使把自己的时间塞得满满当当,曹光砚还是控制不住地思念蒲一永。他并不怎么待在宿舍里面,每天早起晚归,没课的时候就把自己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一看就是一天的书。他也不怎么跟室友联络感情,因为没有必要,也就同寝同专业的安泰河会稍微多聊几句,但也是仅此而已,再多的交集却也没有了。

他想念蒲一永,想到快要发疯,如果是别人,他早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发讯息过去问候对方,可因为是蒲一永,他连关心对方的立场都没有,只能把思念深深埋在心底,藏起来,埋起来,遮起来,瞒得严严实实。

蒲一永报考的隆森虽然是科技大学,但也并不是非常差劲的学校,他报考的专业又是全台唯一开设的漫画专业,因此报考这里的学生还是有点人生追求的,但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技专校院的学生总体素质比不过综合大学是不争的事实。

蒲一永刚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明显感觉到了不适应,这里虽然没有一班那群臭屁模范生天天显摆自己的优越感,却有许多不良学生懒懒散散地混日子。他和陈东均还有李灿三人组在普通学校就已经是令人最头疼的调皮捣蛋组合,放在这间学校里却几乎可以算是好学生的存在。幸好跟他同专业的人都还算和善正常,要是同班里再有个什么三天两头抽烟喝酒打架的混混,蒲一永一定会炸毛。不过因为他的外形十分迷惑人——出发的前一天永妈怕他在学校被人欺负,又给他修剪了一下发型,看起来比之前更像小混混,再加上他的块头又大,所以也没什么人敢来找他的麻烦。

上课的第一天蒲一永还是很激动开心的,毕竟他头一回可以光明正大地拿起画板当正经事来画画,他终于稍微理解姚福广曾经说过的“多考一分也许就多一份的选择”这句话,要不是有曹光砚帮他补课,以他之前的成绩恐怕连比这更差劲的学校都考不上。

嗯,曹光砚。蒲一永终于想起这个人了。

他打开手机翻阅ig,想看看曹光砚有没有发什么新动态,不过曹光砚并不是什么爱乱显摆的人,所以蒲一永并没有看到。

那家伙大概正忙着认识新朋友吧。蒲一永毫不怀疑曹光砚受欢迎的程度,从小到大那家伙都是万人迷的存在,在大学里估计人气也很高。

他有些微妙地嫉妒起来,却也说不清自己的情绪症结何在。他又想起临别前曹光砚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哼,还说喜欢我呢,都要分开两地上大学了还这么冷漠,喜欢我大概也是说说的吧。

抱着这种微妙的排斥,蒲一永也没有主动去联络曹光砚,两个人上个大学就跟失联一样,谁都不去联系谁,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蒲一永打电话给东均和李灿,这两个人都在不同学校,一个念餐旅管理,一个念大众传播。

“永哥,怎么样,大学生活还ok吗?”陈东均笑嘻嘻问,“没有我们,你有没有收新跟班啊?”

蒲一永翻了个白眼:“我是去念大学又不是去当老大,收什么跟班啊?你们嘞,都还好吗?”

“还好啦。”李灿奇怪地照着镜子,貌似在研究脸上的化妆品有没有洗干净。

“永哥别理他,他上大学就变娘娘腔了。”

“放屁!你才变娘娘腔!”

他们聚完餐后才分开,蒲一永回了学校,又看了看手机,曹光砚的ig还是没有新动态。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开学这么久了也不发个庆祝之类的动态吗?

他正想曹光砚可能会在做什么,搞不好还回家了,毕竟曹光砚的大学离家里很近,一个小时都不用就可以到家,胡思乱想间,他发现校门口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蒲一永。”

曹光砚有点害羞,也有点尴尬,但还是站了起来,微微不安地瞧着蒲一永的脸色。

“周末放假,我来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