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1/2)

二—五

露榭和荒城就这麽打打闹闹到天黑。荒城不时就追问「你大脑当机那会到底在想啥?」,露榭就回以「没什麽哦~~唔呼呼~~」。荒城相当受不了露榭那甜滋滋的笑容,然而就连他那副看白痴的眼神都让露榭觉得可ai。

「等我整理好再告诉你。」——这麽说之後,荒城也放弃追问了。

露榭正抱着成团的乾净衣物当抱枕垫在脸下,趴在荒城旁边晃着小腿看他玩游戏,看着她不厌其烦在几十分钟内打同一只王si了又试试了又si、这王过完跑下一王。现在看到「youdied」之前脑袋就会冒出音效、听到音效眼前就会浮出文字。

「男生为什麽那麽喜欢游戏呀?」

「…………………………………………………」

「嗯?怎麽了?」

「不、算了。」不知为何荒城投来一副看傻瓜的眼神,「你问我为什麽,我才想不通为什麽有人不喜欢游戏。」

「这麽一直si下去有趣吗?」

「总会过的啊。方法对的话。」

「只是照方法解的话不就是数学公式了吗?」

「呃…这麽说是有点像啦。不过还要能执行不是吗。那就是技术问题。你不具备的那种。」

「……我没技术真是抱歉啊。」露榭拿起手柄,「要帮忙吗?虽然我没技术就是了。」

「……在远处丢丢法术吗?」

「没办法呀,没技术的我靠近几秒就要si了。」

「…这样感觉只是在给王降血量耶。有点作弊的感觉。」

「顺道一提,我是奔着抢尾刀去的。」

「啊啊啊!你——」

不等荒城抗议,露榭二话不说直接作为入侵玩家——成为荒城的敌对并远远看荒城跟怪物缠斗,只在远处放放冷枪。

「等我这里ga0定就先把你宰出去!」

「哦呀?这麽说真的好吗?锁定要改成你了喔?」

「等等~~我好不容易到这里了好歹让我碰存档点啊!」

「这样呀~~那你那张嘴该说甚麽好呢?」

「呣呜呜……求您大发慈悲放我去存档点……」

「啊,技术不好的我手滑了。」一个不怎痛的法术砸到荒城、可是让踉跄的他被小怪拍飞——啊,挂了。

「呐啊啊啊啊啊啊——————」

啊、这叫声真悦耳。露榭立刻退出然後以友方玩家身分进入,只见在存档点复活的荒城角se气得狂砍在一旁出现的露榭角se——对友军没伤害,空气无辜遭殃。

「好啦好啦别气了、多一个火力输出要过很快吧。」

「……敢抢我尾刀的话就要真人格斗了喔。」

「是可以、但你有胜算吗?」

「……我认为动手动脚不好,应该要靠技术来分胜负。」

「可是没技术的我只能打带跑耶。你t力点得b我少吧?追得到吗?」

「呜——你这、你这~~~~」荒城扯着哭腔,「说你没技术是我不好,放过我啦——」

啊啊~~好可ai。莫名其妙拿下一胜的露榭退出放下手柄,「好啦,不闹你了,我去弄些晚餐。今天十点熄灯哦。」

「蛤?十点?」

……刚才哭哭的样子上哪去了?

「不、可、以!十点就十点。」

「我一直都凌晨才睡耶!」

「……那是不健康作息唷。」

「那早一点,八点睡,很健康对吧?」

「你是说早上八点的话要钻你了喔。」

「啧……那折衷一下,一点总行了吧!那算很早了耶。」

「我不晓得你哪来基准的说早。不行!十一点。」

「十二!」「不行!」「那十三。」「这b早上八点还过分吧!」

看荒城都鼓成栗鼠了,露榭摆摆手,「好啦、就照你说的十二,这是你说的不许再晚罗?」

「我怎麽觉得你一开始说十点就是让我讨价还价用的?」

「错觉喔。」

啧……这si小孩b杰斯jg明多了。

荒城吊着眼珠摆明着不信。露榭也没多理,反正目的达到了。坑那麽大还踩。傻~~瓜。

结果荒城到点根本就睡不着。露榭不得已为他唱摇篮曲——可他自己唱着唱着就失去意识。

结果根本管不住荒城。

深夜,露榭猛然惊醒,随即想将身旁的荒城也摇起来。

「怎了?不敢去厕所吗?」

「才不是!是说你怎麽没睡!?——啊啊~~那些先不管,跟上我!」

露榭严肃地说完、荒城立刻注意到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将游戏机丢上客桌、跟在露榭之後穿好鞋——

「不!趴下!」

才刚说完窗户就被砸开、抛进了一个震撼弹附破片手榴弹。露榭立刻抱住荒城卧倒、以血膜包覆两人。

在室内的破片流弹非常危险——爆炸瞬间,所有的破片在室内反覆乱弹。运气好只是皮r0u伤,不好的话变成蜂窝都不意外。而既然连震撼弹都一同丢进来、他们肯定不觉得一颗手榴弹能ga0定他们。

爆炸平息,荒城与把他压在身下的露榭都没受伤——虽然这是当然的,【壁垒】从没被正规武器突破过。况且在他们穿过露榭设在屋外的警戒膜时偷袭就已经暴露了。

两颗掷弹对室内压制後紧接的就是无差别扫s——这当然也没用。不过露榭倒希望他们继续做无用功,他们悄悄移动到後门。凭藉露榭包裹两人的泡泡,可以避免被生命探测器锁定位置——

「——呀、两位,一日不见,脖子洗乾净了吗?」

门才打开、就遭遇希静堵着。……看来是对露榭可能的路径了若指掌。他指向荒城:

「如果还没有……露榭nv士,还恳请将那个交出来。这样一来你之前的妨碍就可以一笔g销哦。」

「……你们是怎麽进来的?」

「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呢。但没关系、大人就得有大量。我就直接走进来的。怎麽着?」

「瘟疫圈可不是能说进就进的。」

「但我就是进来了——不只是我,能进来的还有四个呢,你可没那麽特别哦。」

露榭藉由设在外围的薄膜感知到奇袭的几人已经在向这边靠拢——既然一战不可避免,露榭也没打算客气了。数把红se枪枝显现:就直接抵在袭击着们的後脑勺。

「哦呀……可真是惊人。」

「劝你们别动,我随时都能开枪。」

「要我们不动?你又要做甚麽?」

「只要你们乖乖离开我甚麽都不会做。」

「天啊……你一直都这麽天真?天真地放走侵门踏户的敌人?是我的话肯定一个不留。」

「谁像你这麽嗜血?」露榭回头观望包围他的另外四人,「如果你还在乎他们的x命,还请就这麽打道回府——除非你要付出无谓的牺牲打一场无谓的仗。」

「哎呀、这可真是,好好的袭击竟然一瞬间就被将军了,那我们只好乖乖回去了——对吧!」

说完瞬间露榭就看丢了希静——而希静再出现的时候已经近在眼前向他挥刀。s向希静脑门的子弹完全打空了。

虽後尖锐「铿!」的一声。露榭还没ga0清楚发生了甚麽,但希静拉开了距离、躲过露榭朝正面s击的霰弹。紧接着包围露榭的另外四人也行动起来、朝露榭开火。

露榭暂且没去管希静、让四把浮空猎枪朝四名袭击者jg准开火——霎时间哀号声此起彼伏,很轻松的就s穿他们的小腿。

ga0定了——露榭的视线再度搜索起希静,却发现他好整以暇——地观察自己的断刀。

「……你的同夥已经被我解决了。」

「是喔。嗯……看来一般的武器还真拿你没办法呢。」

希静回答的时候依然在端详自己的刀——彷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同伴。

「断刀面……断的很彻底哪。简直像砍太y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刀能处理的呢。没办法呢。嗯、没办法。」

「……既然你知道那就赶紧把你的人带回去。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但放太久肯定失血——」

「——我不在乎。」

「……嗄?」

「他们的生si是他们的事。我只管我自己的工作。他们也一样,如果殉职也算si得其所了对吧?」

「……冷血。」

「况且呀、他们之所以能进入这种地方——生命力可强得很哦。」希静瞟了一眼还在地上挣扎蠕动的同夥们,「虽然都是三四级之流的就是,而且也就只是特别难si,一开始就不指望能有甚麽用——【壁垒】,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得独自解决你了。」

「……你看你手上的断刀。枪pa0都没用了、你还觉得刀剑处理得了?」

「呵。」希静轻笑,打开行囊——里面掉长中短三把武士刀。

看希静还打算动武、露榭也不打算留手了。显现五把猎枪交替朝希静开火。然而希静竟然只靠步法一一闪开,不规则的路径让露榭根本瞄准不了。

露榭转念一想,将枪枝全改为冲锋枪——暴雨般的弹幕将几乎无si角地轰炸他所在的区域。

而希静见状,只是ch0u起他的中长度的太刀——

铿铿铿铿铿铿铿铿铿铿铿铿!b声音慢了一拍後、露榭见原地架刀、完好无损的希静以及他周边满目疮痍的地面,不免露出惊慌的表情。

「怎麽?挡个子弹有这麽不可思议?」

「……你那是什麽刀?」

「哎呀、原来你知道症结在那呢。」希静拿刀着手悠闲地垂着刀尖绕着露榭漫步,像是在找他的破绽。

然而露榭的【壁垒】血膜就是一个圆,无论哪边都毫无si角。哪怕地底下也是。

「我实在没必要告诉你——但我可以断言:对上我们、你输定了。」

话结瞬间希静只消一踏步就几乎将距离缩零、从侧面挥砍过来。而露榭本能地举手想挡住这一击,虽然没必要。

——应该没必要。

尖锐的削切声之後,露榭身後的建筑像是被pa0弹擦中,壁面轰散、割出一道丑陋又粗糙的切痕。而希静就站在刀痕的尾端——依然悠哉地在端详自己的刀。

而露榭的手腕早已不再原处,上臂也有一道不浅的破烂刀伤。

待露榭终於想到要惨叫的时候,手腕断面的血已经喷涌而出了。露榭赶忙让溢出的血包裹伤口避免继续流血。

「你、怎麽可能——」露榭转头向希静惊叫时——

「——哼……不太理想呢。」

太刀的刀刃磨损非常严重——应该说已经不能算磨损了。直接与露榭身t接触的刃部像是被高温熔化、呈现不规则波浪状。露榭上臂的撕扯伤应该就是这麽来的。

而希静的态度很明显——他根本不把露榭放在眼里,更像是在试刀。

到此露榭才注意到,当他的刀可以格挡自己的子弹,那刀就已经不寻常了——可以挡下一切的【壁垒】所铸成的子弹、区区铁刀哪可能挡得下来?

「这下可麻烦了,这把刀应该……没法用了吧。至少今天没用了。」

希静说着很随兴地丢掉手中的太刀。嗖—的一声出现在丢下刀具的位置,捡起短刀。

露榭查觉到危险赶紧缩起身t。但仍然太迟——或说没用。短刀刺穿薄膜与仅存的手臂直击心脏,转眼间就在心房上开了洞。ch0u刀瞬间更多的血ye喷涌而出。

「啊啊……真不该选心脏,血多的地方果然够y。」

希静喃喃着,看来还b较心疼自己又坏了一把刀。至於露榭、这回连惨叫的余裕都没有了——心脏的洞口虽然立刻被血赌上、也依然能跳动,但每跳都剧痛不已。

「不过嘛、应该也就到此为止吧。虽说没法一刀两断……要你命也绰绰有余。露榭nv士……老实说,我有点失望。」

希静背对连说话都做不到的露榭,缓缓ch0u出长刀。

「如此孱弱、还想保护他人?真是不自量力。」

说完瞬间,排山倒海的一击瞬间劈入露榭的防壁、切进了颈部,在颈动脉被劈开瞬间激烈碰撞。

第二道颈动脉终於挡下了刀的势头、并让长刀断为两截——但想当然的,露榭的颈椎也被切断了。

露榭的下半身霎时软了下来。眼珠sisi瞪向希静。

「哎呀、到这地步还没si呀。」

看保护露榭与荒城的血膜一阵danyan後依旧存在,希静漫步到薄膜前弯腰端详,「嗯……确实没脑si、用能力固定着呢。不过可以撑多久呢——【荒城】,你要猜猜看吗?我猜半分钟以内。」

荒城早已吓得动弹不得。见y气b人的希静就在血膜的另一边,就只能更缩向露榭身边。

「在最後一段小无聊的时间——荒城,告诉你个好消息。就我所知、【壁垒】即便受外伤也是很难si的。他就有心脏被打穿、过几分钟时又像个没事人的先例。」

荒城当然没有闲聊的心情、被恐惧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然而呢……看【壁垒】这恢复状况,我可以确信他si定了。你知道为什麽吗?」

希静端详自己造成的刀伤:被砍断的右腕断面毫无癒合的迹象,左臂的穿孔当然也是。x口处因为心脏跳个不停、以致伤口没法好好堵住,依旧血流汩汩。现在只是露榭控制着血ye固定颈部好让脑袋没掉下来。但脊神经已经切断。动动脑勉强可以,身t是别想再动半步了。

「露榭nv士之所以无法癒合,原因不是别的——就因为在【荒城瘟疫】里的关系哦——荒城,就是因为你。」

希静的话让荒城的心瞬间冷下来。希静笑眯眯地凝视着他:

「真是讽刺呢。如果在瘟疫圈外、露榭的自癒能力应该足以癒合、至少不会恶化。正因为瘟疫的凋亡耗掉了自癒力——你看。」

希静指向被露榭s穿小腿的四名赎罪者。他们都已经倒在血泊中、不再动弹、以r0u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所以呀、杀了露榭nv士的人不是别人哦、荒城——就是你。」

一种情绪在荒城心中蔓延开来、渐渐大过恐惧。

因露榭即将si亡的悲痛而起、加之自己也是加害人——化作懊悔,与恐惧混杂在一起化作泪水、不争气无声地从荒城脸颊上一颗颗滑落。

露榭正在他面前消逝,只是被保护的荒城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生命保护自己到最後一刻。

「——是你的错哦。」

听到这句话,露榭的眼神狰狞起来。一颗子弹勉强凝聚s出——希静只是稍微偏身就躲过了。

「还没放弃呀,真倔呢。不如……小荒城、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荒城喉间勉强挤出两字。

「当时隔着车窗呢…也不晓得你有没有听到:我对露榭nv士毫无兴趣。他不是目标,杀了不但没有加给、还要被无名主教记恨。如果你现在从【壁垒】里出来受si、我就把露榭nv士带出荒城——这样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我。」荒城听了显然犹豫起来。

露榭看在眼里却没办法说话。只能用眼神不断制止。然而看荒城摇摇晃地站了起来,露榭满心激动,却动弹不得。

「你保证?」

「我保证。这对我有好处,至少对露榭nv士的监护人有个交代不是吗?」

「如果你——」

「——无论信不信你都没得挑,小荒城你拒绝,露榭nv士会si;乾耗下去、一样是si。当然,你也一样。」

「我……」

「放心吧。我会一刀解决。不会痛多久的。」

荒城回头望像露榭。

不要去、不要去!露榭的眼神拼命制止着荒城。而荒城像是要斩断留恋、紧闭双眼回过头去。

「你——露榭姊姊。」

荒城站直身驱仰面,猛然睁开双眼,斗大的泪珠溢出。

「我不要你si!」

说着便毅然决然地往血膜外走去。无论露榭怎麽挣扎都不回头。

「哼嗯……还有点担当嘛。」

看荒城从血膜的保护出来——血膜似乎还在试图扩张开来保护他、却不停破碎、没办法好好延伸。显然露榭的jg神已经开始模糊了。

「你答应过我了——」荒城喃喃。希静则举起只剩半截的长刀:

「——当然。」

正对後脑,瞬si的一击挥下。

铿!

今夜已经不知道地几次的尖锐金属撞击。荒城迟迟没感觉到痛,偷偷睁开眼。

希静的刀偏开了。他露出不悦的眼神望向露榭:

「事到如今、再阻止也太不识相了吧?」

露榭没应声——或说也没办法出声。但回答却来了。血膜像变形虫一般突出、转眼间就包裹住荒城把他拉回露榭身边。末端还像鞭子一样将希静b退。

「……你的命b想像中要y呢。」

「谁…道…?」露榭喉间发出不清不楚的声响。希静立刻察觉不对劲、皱起眉头。

脊椎被切断,气管也断了。露榭是怎麽控制横隔呼气让声带发声的?

只见露榭用他穿孔的手吃痛地碰碰颈部的伤,然後吃力地站了起来。

「你还活着!?」荒城带着哭腔惊呼。

「傻…瓜、怎可能、就这样si了。」

随着发音功能渐渐恢复,希静确信露榭正在慢慢复原——自癒速度恐怕不下於他在瘟疫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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