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1/2)

虽然瞻抱雪这样的患者让人头疼,但案件的复杂x使得连夏沉浸其中,时间就如白驹过隙般一闪而逝。

一直在连夏脑海中晃悠的那两点凸起也总算消停,不再出来扰人。

“嘿!”郭星星找连夏一道吃饭,“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哈~吓我一跳。”

连夏拍拍x口,起身,顺手合上瞻抱雪的文档。

“哪个病人的?我看看。”

连夏将文档放进ch0u屉,锁上:“病人ygsi。”

“嘁~”

郭星星也是心理学科班出身,不过病患ygsi这种事在她看来没那么重要。

只有连夏这样的海归科班生才总会不合时宜地强调“职业道德”,ga0得像只有她才遵守那些c守似的。

虽然现实确实如此,但不合群的做法总招人不快。

好在郭星星x子好,也了解她,挽过连夏胳膊:“不看就不看,咱吃饭去吧。今天食堂的菜se据说非常好!”

“咦,真是太yan从西边出来了。”

“就是啊,刚我还碰到老墨,看他心情似乎很不错。”

600号的院长姓莫,因为脸黑,长得有点墨西哥风范儿,矮矮胖胖又抠搜,所以院里私下叫他老墨。

“啊~~”连夏脑中灵光一闪,似乎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你知道?”

连夏不动声se地拉开郭星星的手,保持距离:“我今天新接了一个病人,据说要给咱院捐一笔钱……”

话未尽,郭星星已经恍然大悟。

她迫不及待地抢白:“哦!难怪,老墨肯定又能从里面大捞一笔,怪不得心情好,还让食堂加菜,啧啧啧。哎,对了,病人啥来头,这么有钱?”

办公室到食堂的路不远,郭星星如一头饥渴难耐的饿狼,恨不得把瞻抱雪的祖宗十八代都扒g净。

可惜,连夏口风紧,半个字儿没透露。

任她郭星星耍尽十八般武艺,愣是在原地打转——只知此人x别nv,名叫瞻抱雪。

不过,郭星星自来熟得很,即便p都打探不出来,她也能自娱自乐。

自个儿砸吧嘴揣摩,给瞻抱雪编出n个故事,各个脑洞巨大无b。

一会儿说瞻抱雪是富家千金受情伤,虽继承万千家财,却因为没了ai人而发疯;

一会儿说瞻抱雪是为躲避仇家,故意装疯卖傻住进jg神病院,想自己的日子好过些,所以塞钱给院长。

“你还真以为人生如戏呢?”

连夏戳戳她的脑袋,“别想一出是一出了。我上午刚见过那nv人,也看过她资料了,确实病得不轻。”

郭星星像没听到连夏话一般,继续自得其乐地给瞻抱雪编故事。

直到吃上饭,郭星星才放过瞻抱雪,开始嘴食堂的饭菜。

“我就说吧,老墨肯定贪不少,平时饭菜难吃根本不是厨师技艺不jg,完全是食材不到位、钱不到位。”

连夏吃两口就停了筷子。

有郭星星这样犹如苍蝇般的人在耳边叨叨叨,再美味也扫兴。

与其听郭星星瞎扯淡,还不如听瞻抱雪胡咧咧。

反正两人都是胡说八道,至少瞻抱雪软声细气、不疾不徐,抑扬顿挫的音调让耳朵听着惬意,恨不得怀孕,生一副小耳朵出来。

瞻抱雪不做声优,真可惜。

怎么又想到那个nv人了?

连夏喝口汤,压下思绪,强制将注意力转到别处去。

食堂里除了郭星星嗡嗡嗡的聒噪声,最容易x1人眼球的就是那台不知哪年购置的吊顶电视机。

屏幕挺大,但由于装的高,人得仰着头才能看。

电视里一个脸打码的男人戴着手铐被两个狱警架着从监狱走出来,一堆记者拿着话筒和闪光灯挤在周围,试图上前采访他。

“2015年参与隆尧打人事件的王某于近日提前出狱……”

唱了半天独角戏的郭星星发现连夏没了声响,一瞅,人正看电视呢。

郭星星是那种吃屎都要赶热乎的,瞥眼电视就开始嘴王某:“就这样的也能提前出狱?怎么没si在里面?”

连夏有了反应:“你知道这人?”

“你不知道?”郭星星瞪大眼反问,“这可是当年轰动全国的大案啊!哦,对,你2014年就出国了,是吧?”

连夏点头。

“那你不知道也正常。”郭星星撇撇嘴,瞟电视里的男人一眼,“这si男人对个孕妇拳打脚踢,害人流产。”

连夏“哦”了声:“判几年?”

郭星星转着眼珠想了想:“好像8年吧。”

“判得不轻。”连夏不以为意,“就这点事儿你说得神叨叨,还轰动全国,又吹牛了吧?”

郭星星不服气:“怎么不是轰动全国?要是小事儿,这人提前仨月出狱能上电视?”

说的也对。

“听说,”郭星星神秘兮兮地坐到连夏一边,凑近她耳朵,“那对母子si了。不对,是那一家三口都si了。”

连夏不禁皱眉:竟是桩灭门惨案?!

说起这种大案、悬案,郭星星就更带劲儿了。

停了筷子,饭也不吃,专心给连夏讲那大案。

一边讲,一边还往连夏身边靠,挤得连夏差点掉下去:“你过去点儿,挨那么近g嘛?”

“哎呀,那不是怕你听不清嘛。”

郭星星克制地往后退了点,“你以为就这样?可没那么简单。之所以这事儿轰动全国,因为当时被打的不只那一个孕妇。这姓王的,他们9个人一共打了4个nv孩。”

这么一说,连夏似乎有点印象:“我知道了,这事儿闹挺大,当时我在海外也听说了一点,不过没细看。”

当年“隆尧打人”事件流言四起,据说非常残忍。

四个nv孩不仅被1unj、暴打,而且听说还都丢了x命。

“官方报道,把9个人都抓了起来,nv孩们也只是轻伤,治好了。不过……”郭星星摇头叹气,“谁知道呢。”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却有种虎头蛇尾,草草了场的仓促感。

就是那种板子高高扬起,轻轻落下的不踏实感。

到底是在嘲弄律法无能,还是戏耍看客智商?

各人自有各人的看法。

若非当事者,旁人多的是茶余饭后闲聊一番,末了来句总结“谁知道呢”,也就给这桩陈年旧案画上了句号。

电视里,王姓男子戴着头套,中等身材。

即便戴着手铐,尚未完全恢复人身自由,闪光灯下走起路来也依旧一gu痞样,像极了那种g坏事的流氓。

本以为这只是一则cha播新闻,没想到还有后续。

“本台记者采访王某家属后,确认王某有联合其他犯罪嫌疑人共同上诉、试图翻案的打算。”

镜头一转,一个用手挡着脸庞的nv子正匆匆走上最高法院的台阶,一堆记者围着她。

“马小姐,请问你今天来这里是打算替你父亲翻案吗?”

“马小姐,你真的认为你父亲无罪吗?”

“马小姐,听说你有替你父亲翻案的证据,是否能跟我们聊一聊?”

……

“咣咣”两声,连夏依依不舍地将视线转移到一旁,郭星星气得将两人的餐盘摔进回收箱:“他们怎么有脸翻案?”

接着又听见电视里nv主播的声音:“据悉该nv子名为马青云,是2015隆尧打人案中犯罪分子马某的独生nv。马某,原为隆尧市公安局副局长,因打人案件牵扯出其在当地贪w等罪行后,数罪并罚被判15年有期徒刑。不过,2020年,马某在狱中突发心脏病si亡……”

原来,她父亲si了。

难怪心有不甘!

连夏爸爸也是做公安的,瞬间觉得电视中的nv子很可怜。

好久没和家里联系了。

连夏触景生情,饭后回到公寓赶紧给父母发问安短信。

很快,母亲h晓燕打视频过来。

“宝贝,怎么瘦了?吃饭没?”

“妈妈,刚吃过,你们呢,吃了没?”

“齐婶在做,再过10分钟就差不多了。这礼拜回来吗?”

海城离京口不远,开车回去也就一个多小时。h晓燕对nv儿想念得紧,每周回去一次,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再看吧。”再过一周就到劳动节,如果调休的话,到时候回更好。

母nv俩唠会儿家常,连夏往母亲身后看了看,问,“爸爸呢?”

连云庭听到nv儿叫自己,从书桌前起身,笑着走到视频前:“乖nv儿想着爸爸呢。”

“爸爸在忙什么?”

连云庭拿出本书,上面写着《玉石宝鉴》:“看书。你姑父托人带了块玉石给我玩,我大老粗一个,不会。所以正看书学习呢。”

连夏看惯父亲一身警服,配着枪、凛然正气的模样,但从没见过他看书。

爷爷曾经打趣说:要不是他罩着,她父亲x无点墨的能耐哪能爬那么高。

“您上了年纪反倒ai学习了呀。”连夏打趣。

虽然父亲学识不高,但她敬重父亲,因为他是个抓坏人的好人。

“哟,我的宝贝nv儿真是长大了,连你老爹都敢戏弄了?”

父nv俩斗会儿嘴,气氛融洽得不得了,直到连夏想起刚才的新闻,随口问了句:“爸爸知道隆尧打人案吗?”

气氛莫名变得尴尬起来。

这种微妙的感觉非敏感之人无法t会,偏偏连夏从小敏感,即便只是通过网线,她也能感觉到父母的不自在。

看来,确实是件大事。

连云庭眉尾一挑,想了会儿,“嘶”了声:“好多年前的事了吧。”

h晓燕紧跟着问了句:“怎么突然说起那事儿?”

“噢,没什么。今天食堂吃饭的时候,新闻报道有个罪犯提前出狱。同事说那是隆尧打人案的主谋之一,当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连夏摇摇头,“不过我在国外,所以没什么印象。”

h晓燕笑起来:“还以为怎么了呢,不过就是互殴打架那点混账事,没你同事说得那么严重。”

连夏撇撇嘴,不置可否:“听她说得挺神秘,是不是哪家公子牵扯进去了?”

“哈哈哈,原来我家书呆子nv儿也会八卦啊。”

连云庭哈哈大笑,“其实这种事吧,民间就ai以讹传讹,媒t又喜欢博眼球,流言听过算过,当不得真。”

“这样。”连夏觉得父亲说得不错,外人再清楚也b不过他爸爸这个公安厅厅长更清楚,“听说四个nv孩si了,这是真的吗?”

连云庭脸se一变,皱眉道:“这么离谱的东西,你也信?杀人是要偿命的,真当我们公安是吃素的啊。”

虽然隆尧和他们京口隶属不同省份,但全国公安一条线,连云庭有些气恼实属正常。

连夏见父亲有些生气,不敢再深究,抿唇自语:“也是,要真发生命案,怎么可能只判几年,还提前出狱。”

“好了,不说了。齐婶叫吃饭,这周没时间就五一再回来吧。”

“知道了爸爸。”连夏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同母亲道别,“妈妈你也去吧。”

“别太累,早点休息。”

“知道知道。”

这一夜,连夏做了个噩梦。

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银se斧子,不声不响地跟在连夏身后。

连夏跑,他跟着跑;连夏停,他也停。

那人,如影随形般地纠缠着她。

“走啊,你走开!”连夏对着那人又吼又踢。

对方无动于衷,只不停转动着手中斧子,反s的yan光耀得连夏眼睛疼。

连夏逃得累,终于任命般瘫坐在高高的台阶上,问:“你到底想怎样?”

“想杀了你。”那人缓缓举起斧子。

就在斧子砍下来的一刻,连夏醒了。

她是被吓醒的,她拍着x口,狠狠深呼x1,拿过床头柜的水,一饮而尽,回想刚才的梦境,真实得骇人。

连夏甚至觉得这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可能发生在她小时候,又或许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总之,这场梦b真得让她心慌慌。

更让她坐立不安的是梦中人最后的那句话——想杀了你。

杀人就杀人,偏偏那声音竟和瞻抱雪的一模一样。

瞻抱雪拿着大斧子追杀她?可那明明是个男人的身影啊!

连夏叹口气,连连摇头:真是一个无厘头的梦。

都怪昨晚那则新闻。

还有那个si人郭星星,看热闹不嫌事大。

要不是她说书般添油加醋地讲什么陈年旧案,连夏哪会做这样的噩梦。

开灯看眼时间,五点多。

连夏再睡不着,索x起来洗漱,准备就去外面c场跑几圈。

院里不但有c场,还有其他活动室。

病人们的使用时间有限定,一般上午吃中饭前一次,下午午睡后再放风一次。

其他时间,这些场所都静悄悄的,没人用,便宜了她们这些员工。

连夏跑完步的时候,几个门卫大叔也陆续过来倒走散步。

“连医生这么早啊。”

“嗯,张师傅也早。”

张师傅指着远处来的一个胖胖身影笑道:“一会吃点你王姨做的青团再走哈。”

张师傅是院里最健谈的保安,王姨是他老婆。夫妇俩住在院里一间杂物房,吃喝拉撒都用院里的,为人抠搜,但心眼不坏。

听郭星星说,老两口这些年不容易,儿子不学好,犯事儿进去了。

老两口本就挣得少,儿子犯了事,更加努力攒钱,深怕案底在身的儿子以后讨不着老婆。

老两口今儿个看起来似乎心情特别好。

王姨大方地给了连夏两个青团:“连医生不要嫌弃,我亲手做的,虽然不值钱,但味道是顶好的。”

连夏收下:“谢谢张师傅、王阿姨。”

张师傅从王阿姨那里又抢两个塞连夏手里:“这两个给郭医生。”

王姨白他男人一眼:“抢什么抢,你不给,我也会给的,真是的,瞧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儿。”

“谁小家子气了?”

……

老两口拌嘴归拌嘴,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连夏一边回公寓,一边尝了一个,味道确实不错。

洗个澡、换身衣服,连夏去了办公楼。

路过郭星星办公室的时候,顺便把青团捎给她。

00口袋里另一个青团,连夏想到前两个礼拜和家人扫墓的情形。

连夏nn走得早,外婆老年痴呆,已经好几年没吃上自家做的青团了,墓地上的青团是外面店里买的。

不知不觉,连夏都二十好几的大人了,家人们却在一一老去。昨个和父母视频时,连夏眼尖,看到父亲鬓角的灰白,连她伟岸的父亲都开始步入衰老。

不知道瞻抱雪的家人怎么样?连夏有些想家了,不知道瞻抱雪是不是也会想家?

她把剩下的青团留给瞻抱雪,打算一会咨询的时候请她吃。

“咚咚咚”小苏敲门,递给连夏一张纸:“连医生,10点和瞻nv士有一个预约。另外,这是您要的保密协议书。”

“好。”连夏接过,拿上笔记往病房去。

明明昨天才见过,再次见面时,连夏却觉得如隔三秋般漫长。

“瞻小姐,还记得我吗?”

瞻抱雪早早醒了,还是那个眺望窗外的坐姿,回眸一笑:“当然记得。我们昨天才见过,怎么会忘?”

连夏很高兴,笑得灿烂:“是。是我冒犯了。”

“没关系。”

瞻抱雪拿过一边桌上的苹果,塞到连夏手里,“连医生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连夏望着手中血红的苹果,耳边是瞻抱雪冰凉如水的话。

——“你到底想怎样?”

——“想杀了你。”

梦里,拥有这副嗓音的人追了她一晚,连夏浑身一哆嗦:“你……你说什么?”

“吃苹果。”

“哪来的?”

没听说瞻抱雪有访客。

“昨天晚餐省下的,请你吃。”

连夏深深看眼瞻抱雪。她省苹果给自己吃,自己又省青团给她吃,两人挺有默契。

“谢谢。”自然而然的,连夏拿出青团,“早上清洁阿姨给的。”

“王姨?”

瞻抱雪没接,这让连夏有些尴尬。

她y着头皮伸着手,抬抬下巴:“嗯,不吃吗?很好吃的,拿着吧。”

瞻抱雪终于接过,不过没吃,放在窗台上:“王姨怎么会给我?是给连医生的吧。”

此时的瞻抱雪脑袋灵活,一点不像个病人。

连夏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医生却省给了我吃。”

瞻抱雪明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语调正常、语速正常、神se也正常地看不出一丝调侃之意。

连夏却心跳得极不正常。

仿佛听到了什么r0u麻的情话,肾上腺素激增,原本就红的脸更红,甚至一路红到耳根。

而那个撩人心弦的nv人却似乎什么都没注意到,转身望着窗外矮胖nv人的背影。

那nv人走路带风,与路过的人一一打着招呼,雀跃的心情从远处一直弥漫到病房。

“留着明年吃吧。”

心脏差点跳出x膛的连夏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咳咳咳咳……”

连夏清醒许多,眼前的nv人有病,先治病,再想其他的吧。

她把苹果小心装进口袋:“那我也回办公室再吃,先开始吧。”

“带保密协议了吗?”

连夏点头,ch0u出一张纸。

“嗯。你一边看我一边同你解释。除特殊情况,b如:你有伤害他人的计划、nve待儿童、法院传召以及必要的同其他服务你的相关人士分享外,在没得到你同意之前,我不会跟任何人透露咨询过程中的任何信息。”

瞻抱雪一边听,一边扫协议,“唰唰”两下签好名字。

这对她来说,驾轻就熟。

“不要再仔细下吗?你的中文是可以的,对吗?如果不行,我们可以更换别的版本,方便你理解。”

连夏很专业,工作的时候正经、严肃又亲和,同平素动不动就会红耳朵的她截然不同。

她,是个敬业的咨询师。

瞻抱雪笑笑:“连医生放心,我的母语就是中文,能理解。看过那么多心理医生,这一套对我来说小意思。倒是连医生你……”

连夏知道瞻抱雪之前都是海外看的心理医师,对国内的心理咨询师可能不太信任,赶忙说:“你放心,我也是海外留学回来、科班出身的,规矩我都懂,而且会严格遵循。”

不会歧视、不会随意评判当爹,更不会将她们的对话泄露出去。

“是吗?”

瞻抱雪似笑非笑地盯着连夏。

“你不信我?”

连夏有点恼火,自工作以来,她一直兢兢业业,谁敢质疑她的专业x?

“唔……连医生的专业x包括职业道德吗?”

“当然。”

连夏眉头皱得更紧,职业道德这种事还需要说?

连职业道德都没有的人,谈何专业?

瞻抱雪笑得更灿烂:“心理医师的职业道德之一:不可以和病人有任何私人关系。不能做朋友,不能做恋人,更不可以发生x关……”

连夏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简直快烧透了:“明白!”

瞻抱雪闭上嘴,隐约听到连夏小声嘀咕了句: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这位贵胄小姐,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人厌。

“开始吧。”连夏给两人各倒一杯水。

凉凉的水透过掌心给连夏燥热的心田降了点温,她调整好心态,正式进入主题,“上次结束时,你说想跟我讲一个秘密?”

瞻抱雪点头,直直盯住连夏的口袋,那里鼓鼓的,放着她送她的苹果——回办公室了,她真的会吃吗?

“那就先说说这个秘密吧。”

瞻抱雪摇头:“不能说的才叫秘密。”

若非瞻抱雪是她的病人,连夏几乎要以为她在耍弄自己,耐心哄道:“我们刚签了保密协议,我不会说出去的,只要不是杀人……”

“那是你的规则。”瞻抱雪打断连夏,指着她的口袋,“吃一口。”

连夏犹豫着从口袋里拿出苹果,听话地咬了一小口,然后疑惑地望回瞻抱雪。

“这是我的规则。”瞻抱雪满意了,“吃了我的苹果,就要帮我保守秘密,知道吗?”

瞻抱雪幼稚地伸出小拇指,连夏知道这是拉钩钩的意思。

真像小孩子!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现在可以说你的秘密了吧?”

“嗯,告诉你哦,其实,我没疯。”

作者有话说:我没疯,我装的。

疯子说自己没疯,司空见惯。

但在瞻抱雪说自己没疯的那刻,连夏内心竟泛起雀跃的涟漪,一圈圈danyan到x腔的每个地方。

她迫不及待地讶道:“你没疯?”

“嗯,没疯。”

瞻抱雪说她确实有个前夫,但前夫没打她,也没骂她。

前夫只想暗中杀了她,好独吞她中的3000万大乐透。

“如果提离婚,他一定不肯。就算他肯离婚,也会想尽办法瓜分我的财产。想来想去,发疯是最好的选择。”

胆小的怕胆大的。

胆大的怕不要命的。

不要命的怕疯疯癫癫的。

为摆脱前夫,瞻抱雪不动神se,演好一个深ai丈夫的妻子形象。接着,她装作无意间发现丈夫为钱财想要自己x命的事,并为此伤透了心。

她跟丈夫坦诚交流,表示自己仍然深ai着丈夫,愿意原谅丈夫的邪恶计划,希望丈夫浪子回头,重新ai自己而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男人鲜少恋ai脑,好妻子和3000万,前夫选择后者。

好妻子被绝情的丈夫b疯了,开始说胡话、去店里偷东西、发狂发疯。

最后,神经失常的她,当着丈夫的面把彩票一把火烧了,连带着把她们的房子也烧得gg净净。

于是,瞻抱雪被送去疯人院,丈夫也成了前夫。

一个为ai不要钱、甚至不要命的nv人,谁见了不怕?

“他觉得我是真的疯了。男人思维中,世间哪有为了ai而不要钱的人,也只有nv人会这么愚蠢。”

情ai哪b得上利益实在。

有钱有权,还怕没有ai情吗?

“他太小看nv人了。”

连夏一边记笔记,一边回应。

“是啊,至少我不是那种’ai是灵魂,可以为所ai的人奉献一生’的nv人。”

瞻抱雪讲得声情并茂,前后逻辑清晰顺畅,连夏几乎相信她确实是在装疯。

不过:“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你也回国了,为什么还来这里呢?”

瞻抱雪愣了一下,直gg地看住连夏:“是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不是反问,而是非常认真地问着连夏。

连夏咬唇,心里一阵失落,想了想:“除了前夫,你还有其他家人吗?”

“资料不都写着?”

瞻抱雪一下冷了脸,起身快步走到窗台边。

她背对着连夏,手捏青团,直到碧绿se的青团承受不住压力从透明的保鲜膜里被挤压出来,粘在瞻抱雪baeng五指间。

还是那个背影,还是那样灿烂的yan光,连夏却觉得此刻的瞻抱雪b初次见面时更加冷漠、遥远。

静默不久,传来“咚咚”敲门声。

“知道了,小苏。”

连夏转头冲门口喊了声,然后对着瞻抱雪的背影,柔声道,“你今天表现很好。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们再聊,好吗?”

瞻抱雪没理连夏,保持姿势,望着窗外。

连夏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悄悄退了出去,叮嘱小苏帮瞻抱雪弄g净手。

小苏点头进房。

带上房门后,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唰唰水声。

连夏心想:瞻抱雪倒是肯听小苏话。

她放心许多,刚走两步,里面却传来“咚隆”一声巨响。

似是钢盆砸落的声音,紧接着是瞻抱雪的一声尖利嘶吼:“不许扔!就放那儿,谁都不许动!”

连夏摇摇头,走了。

她有件要紧事想找院长核实一下。

记录誊写成电子版后,连夏马不停蹄赶往院长办公室。

谁知院长不在,助理说厕所的旧改工程遇到点问题,院长这两天忙得很。

连夏看眼手表,十一点多,先吃饭。

没想到,无心cha柳柳成荫,倒是在食堂碰到了院长。

“院长中午好。”

连夏端着餐盘坐到一脸衰样的院长对面。

“啊,小连啊。”

院长拿筷子戳戳米饭,勉强喂自己一口,和连夏简单打了个招呼。

“您怎么了?没胃口?”

连夏的筷子在白菜r0u丝里探来探去,没找着一根jgr0u丝,心道:今日菜se不行,b昨晚差太多。

“唉……”

院长放下筷子,看连夏一眼,“一会儿吃好饭,让小苏安排下,把那个、那个瞻抱雪的病房空出来,下周有新病人。”

连夏挑眉:“嗯?那瞻抱雪住哪儿?”

“普通病房呗。”院长一脸不耐。

五六个人一间的普通病房?

连夏不同意:“您不是说她是贵宾吗?许局长那边怎么交代?”

“呵,有钱那才叫贵宾,没钱还想单独住?”

院长没好气地白眼连夏,“下个月能不能继续住下去还不一定呢。”

原本,连夏找院长是想核实下瞻抱雪言之凿凿所谓中乐透的事儿,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既然中乐透是假的,那瞻抱雪装疯卖傻的故事十有也真不了。

食堂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是病人们排队来吃饭。

院里的贵宾或重症病人有专人送饭,其他的则需要排队来食堂打饭吃。

员工食堂和病人食堂中间隔着两排座椅,平日里,连夏是没怎么注意的。

不过,今天不一样。

她仔细瞅眼,果然,那个纤瘦的背影也在其中。

连夏鄙夷地乜眼院长——这老东西还是那副德x,势力得很。

拿不到钱,立马翻脸不认人,连饭都不让人给瞻抱雪送去了。

连夏看着在队伍里被人挤来挤去的瞻抱雪,心口微微泛酸。

她一边吃,一边时时注意那边情况。

瞻抱雪地说服自己说出那三个字:我也去。

她走得虎虎生风,理直气壮——老娘是去讨个公道的!

才不是郭星星说的什么陷进去了,哼哼~

四月的天,时暖时冷。

中午时分,柳絮还蔫儿哒哒地垂着头感受yan光的炙烤。这会儿,一点刚过,太yan躲到云后,空气中陡得变y凉起来。

连夏紧了紧自己的白大褂,想着明儿里面还是得套件薄开衫。

和小苏两人赶到瞻抱雪房间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房空,清洁阿姨说:人刚走。

小苏不觉怎样,反正迟早要搬。

一旁的连医生却甚是古怪,听完拔腿就跑,一气儿下到六楼,在楼梯拐弯处,差点和人撞个满怀。

连夏喘着粗气,抬眼细看,可不就是瞻抱雪嘛。

还好,人还在院里,没被院长赶走。

连夏心里懊悔极了:怎么没带脑子呢?

阿姨说的是“人刚走”,又不是出院。她怎么就理解成那样、急成那样呢?

瞻抱雪手里端着盆脏水,冷眼看着一脸懊恼的连医生——她挡着自己的道儿了。

可惜,那人不自知,不知傻乎乎地杵着g嘛。

水盆是蓝se的,塑料质地,w糟糟的水面上浮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和那双雪白的手实在不相称。

碍眼得很——连夏杵在道上看水盆呢。

还好里面脏水不多,两人轻碰一下,没洒出来。

连夏双手托住盆子:“对不起,差点撞到你。”

她好像相中这只水盆了,一个劲儿地把水盆往自己这边扯。

瞻抱雪也捏紧盆子,歪头:“你抢我盆g嘛?”

要不是瞻抱雪的脸上没半分笑意,连夏会误以为对方在逗弄她。

连夏赶忙松手。

她只是觉得那样一双漂亮的手不应该g粗活。

漂亮的手自有她用武之地。

可以用来画画、cha花、打字,又或者游走在一些同样美妙的地方……

越想越离谱。

连夏脸上温度渐渐升腾,身子莫名直起来,后背隐约有冷汗在冒。

她扫了瞻抱雪的白皙十指一眼又一眼,越扫脸越红,脑中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就愈加清晰。

最后,为控制自己不受控的非礼之眼,连夏倏地转过身,内心咆哮:这双手怎么可以g粗活?!

待连夏收拾好内心的翩翩联想,用手拍拍滚烫脸蛋,转回身才发现:哪还有什么人影?

连夏觉得自己真是——戏多。

压住内心那点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失落感,连夏径直往601去。

这回,连夏谨慎许多,进房前特地看了房间门口的铭牌:马青云、瞻抱雪。

她,果然搬来了这里。

不过,这个马青云是谁?

连夏觉得名字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想来是搬东西的缘故,门半敞着。

葱白细手刚要推门,里面有人先将门大拉开来,竟是个男人。

两人面面相觑。

男人将连夏上下一通打量,先反应过来:“医生吗?”

这下,连夏更加惊讶,点头:“你是?”

男子一头卷毛短发,黑不溜秋的脸上有圈不算浓密的络腮胡,却搭配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让他瞧上去年轻许多。

身量不高但t格健硕,看着像南亚一带的人,虽然讲话仍带一丝口音,不过这样的中文水平已经是极好的了。

男子笑着掏出名片递给连夏,上面写着“卡迪那搬家公司,专为nvx服务”。

专为nvx服务?

听起来怪怪的,别是做什么挂羊头卖狗r0u的非法g当吧。

连夏扯唇一笑,收下名片。

男子颇有礼貌地让开身,连夏这才看清屋里状况。

窗明几净,俩单人床并排放着,各自配了一张床头柜。

两床中间有块淡hse的布帘,此刻正束着,晚上睡觉时拉上,保证一些个人ygsi。

床的对面摆着两个单人衣柜,原木se,寡淡无味,是院里统一购买的便宜货。

其中一个衣柜开着半边门,能看到里面整齐挂着几件nv式外套、卫衣、和衬衫,俏丽身影正背对他们擦着衣柜里的贴面镜。

那位姓马的室友似乎是新来的,东西都打包好,整齐放在她床边,床笠未套上、床头柜空空如也。

不像瞻抱雪的床位,紫se碎花床单虽没铺开,但已放在床上,料想一会儿擦完镜子就该铺床单了。

床头柜也满满当当,放了不少东西,梳子、茶杯、还有一团青绿se的东西,潦草地包在保鲜袋里。

没想到,青团,瞻抱雪还没扔。

“我先走了。”男子道别。

连夏转头看向门边,用余光扫了眼瞻抱雪,对方没什么反应。

看来,那人是在和自己道别。

连夏礼貌x地点点头,男人笑着离开。

掏出名片,连夏又看一眼。

除了那诡异的广告语,名片上还印着:经理阿亚。

男子,叫阿亚。

再次将名片随意塞口袋里,连夏抿唇,磨蹭老半天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瞻抱雪转身,将抹布往水盆里一扔,力道轻柔,竟一滴水都没溅出来。

“换盆水。”

真不客气。

连夏愣了下,在瞻抱雪不耐挑眉,双手cha抱x前之际,立马端着水盆出去了。

很快,她又手脚麻利地拿着水盆和抹布回来。

这回,轮到瞻抱雪呆愣。

连夏左手垂在白大褂旁边捏着水盆,里面还有些水在“哒哒”往下滴,右手则攥着那块抹布,也是sh漉漉的,身后是抹布留下的一行水渍。

很好,果然是十指不沾yan春水的大小姐。

“不会g活就不要抢着g。”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被人嫌弃了呢~连夏尴尬地说不出话。

其实她没那么生活白痴,好歹独自在国外生活过。

基本的卫生是会做的,只是今天急于表现,显得笨拙而已。

“抹布……还是洗得很g净的。”

连夏也不知自己在狡辩什么,她懊恼地低头扶额:今天糗好大!

瞻抱雪颇为嫌弃地接过抹布和水盆,盆和布确实都洗得挺g净。

再看大小姐一脸懊恼,瞻抱雪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让她选择暂时放过连夏。

“可我要的是一盆g净的水。”瞻抱雪虽面se不善,但语气还算轻柔。

连夏立马将功补过:“啊!我马上去接。”

才回到瞻抱雪手中不到3秒的水盆又被连夏夺走,人飞也似的不见了。

连夏,25岁,年轻着呢,jg力十足。

瞻抱雪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若有所思地对着门口站了会儿,最终扬唇一笑,抬手用抹额将散落的头发扎起来。

再次回来时,连夏看到的是一个宝蓝se发带扎着丸子头正弯腰铺床单的nv人背影。

动作轻柔、身材纤细,铺到四个床角的时候,nv人轻柔的手掌会拉一拉、推一推,直至角落平整无褶皱,才会满意换去下一个角落。

举手投足,尽显温柔。

房间的圆桌上不知何时摆了个小巧圆身的紫se花瓶,细窄瓶口cha着一束hse小雏菊,给寡淡的病房平添几分温馨se彩。

有nv人,才叫家——连夏记得小时候电视剧里似乎有那么一句台词。

应景得很。

瞻抱雪住哪里,哪里就有家的温暖。

即便这是一所疯人院。

铺好床单,正准备转身去柜子里拿枕套的瞻抱雪被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的连夏吓了一跳。

“怎么不出声?”瞻抱雪接过水,见她在看花,笑,“喜欢?”

连夏点头:“嗯,喜欢,很好看。”

瞻抱雪将水盆放桌上,拿起花瓶,带着那束雏菊,一起捧到连夏面前:“送你了。”

连夏受宠若惊。

。哦。”

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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