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竟是隐藏大佬(1/2)

不知过去多久,马车门“哐”地打开,刺目的明亮让霍里不适地眯起眼。经历漫长的颠簸,本就酸痛的身体更是快散架了一样,旅馆的休息根本没有让他恢复多少精神。

那群人哪管他累不累的,拽着他的衣领一路拖行,直至进入一幢宅邸的大门,朝他后背踢了一脚。

“呃——”霍里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大厅华丽的地毯上,心里把那群粗手粗脚的家伙骂了个遍。

“怎么能对我们的客人如此粗鲁?给他松绑。”

来自头顶的声音让霍里停止了蠕动,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坐在最前方的男人。

他为什么会亲自出现在这里,霍里不得而知,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件好事。

“霍里啊霍里,我的手下说你去了我的商会?可怜的家伙,还在苦等你的金币吧。”公爵的嘴角挂着讥诮的笑,“可惜你的朋友是个叛徒,一点小小的利益就让他出卖了你。”

“你——”霍里刚要站起身,又被身后的骑士按了回去,只能捏紧拳头恨恨地盯着他。

“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他的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却不敢确定。直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公爵身边,恭敬地对他行礼:“尊敬的大人,我记得很清楚,在这位……霍里老爷踏足您手下的商会时,您要找的异教徒就跟在他身边。”说罢,他还怕刺激不够似的,冲霍里露出充满恶意的轻蔑表情。

霍里立即想明白了一切,眼中几乎快喷出火来:“你们是一伙的!”

公爵嗤笑一声,甚至懒得对此辩解什么,睥睨他的眼神如同看待最卑贱的垃圾。

“你听到我的手下说的了。正好,我也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听说你身边带着一个奴隶,他在哪里?”

“你别想从我这知道任何东西。”霍里带着满腔愤怒,不屑地啐一口。这行径太不优雅,实在不该出现在贵族身上。但霍里才不在乎这个,他早就没必要对这混蛋保持上层人那一套的虚情假意了,能恶心到公爵对来他说反而是件畅快事。

“想不到你和贱民厮混几年,也染上了贱民的坏习惯。”公爵嫌恶地捂住鼻子,对身边人点点头。对方立刻心领神会,走到霍里跟前,重重地给了他一耳光。

“希望你配合我一点,别浪费彼此的时间,我的耐心可没那么好。”

“呜……”霍里头晕目眩地眨了眨眼,脸颊顿时高高肿起,嘴角也渗出鲜血,眼中凶狠之色被疼痛的泪花替代,但还是倔强地闭紧嘴,不肯透露半点情报。

这显然惹恼了对方,头皮传来强烈的刺痛,一只手强迫他抬起头来,“看来你还不清楚私藏异教徒的下场。既然你坚持当他的同伙,那现在我就可以代表审判庭结束你的罪行。”那混蛋绝对是抓住了折辱他的机会,下达命令的口吻简直如同儿戏,看他的眼神也满是戏谑,“让我想想,就让你像个畜生一样被放血吧。”

“不——你不能这样做,不能这么对我!”霍里立刻像被提起耳朵的兔子,疯狂扭动挣扎着,可每一下都使得头顶的力道攥得更紧。他的瞳孔倒映出逐渐逼近的刀尖,反射的冷芒照出他布满恐惧的脸。

“哐——”大门被重重推开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门口的声响吸引,压在霍里喉咙上的刀刃随即一松,使他虚脱般软倒在地上。因为过于强烈的情绪冲击和死亡威胁,霍里濒临崩溃了,委屈的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滚落,“啪嗒”砸在手背上。

泪眼模糊中,一双腿在经过霍里时停了下来。霍里不想被人看到他丢脸的样子,便强行憋住眼泪,慢吞吞望向这个让他感觉有些熟悉的身影,紧接着便与奴隶充满冷漠的琥珀色双眼对上视线。

奴隶扫过霍里肿胀的脸颊,显然在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这个细皮嫩肉的贵族可怜虫遭受了虐待。他伸手捧起霍里的脸,拇指轻轻摩挲泛红的皮肤,淡漠的双眸虽缺乏情绪,但相处久了,霍里总能从中读出点东西来。

“我没事……”霍里偷偷吸了下鼻子,尽可能地压住了声音里的哽咽,又羞愧地咬住嘴唇,别开头躲避奴隶的注视。

“多么忠心护主的奴隶,不需要我去找,自己就送上门了!”公爵哪里能容忍他们旁若无人的互动,从奴隶突然闯进来的惊愕中回过神,便下令道:“拿下这个异教徒,把他的衣服脱了!”

“你们要做什么?”霍里想扑过去救奴隶,却被按在了一旁。倒不是他头脑一热。从奴隶出现开始便产生隐隐的不安,此刻越发强烈。那些人都没有发现,只有他离奴隶最近,能嗅到对方身上新鲜的血腥味。霍里再笨,也明白了奴隶身上的神秘之处恐怕都成了大坑,因为当初的一时兴起,如今他不得不尽全力保下这个祸害,否则万一他们真的从奴隶身上搜出什么,他也不能幸免。

奴隶定定站在那儿,冷漠的目光掠过靠近的骑士,所及范围内的众人与他幽邃的双瞳对视,无一不觉得脊背发凉,纷纷停下脚步。

“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公爵皱眉,刚才一瞬间从奴隶身上散发的令人心惊肉跳的压迫感好似他的错觉,无端的恐惧情绪弥散后,恼火便涌上心头。

仿佛认定了霍里对奴隶很重要,公爵朝手下动动手指,可怜的霍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再次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当做威胁奴隶的筹码。

奴隶向身后看了一眼,霍里生怕他当场暴起,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请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脱我奴隶的衣服。”他向公爵问道。

“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公爵不耐烦地看着他,但霍里的态度异常坚定,“起码让我遭遇的审判有正当理由,否则有损你家族的荣誉。”

荣誉,每个家族都无比在意的东西,至少品行低劣如公爵这等人也爱惜名声如羽毛。果然在霍里提起荣誉之后,他改变了主意。“霍塔莫擅自撕毁和平协议,派人屠灭我们的城市,此事已经传到了首都,陛下将此事交由我调查。听说霍塔莫的奸细身上都刻有瑟拉希尔教派的独特符文,你以为可以将他好好的藏起来,殊不知矿场的眼线告诉了我,他的身上有些不同寻常的刺青,你还有什么要否认的吗?”

霍里想到奴隶的刺青,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本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战纹,谁能想到会和瑟拉希尔教派扯上关系?莫非……当初看到的那座死城,真的是奴隶的同胞做的吗?

想到那副刻入记忆的残忍画面,他捂住嘴,感觉一股酸水往喉咙里涌,胃里止不住的翻江倒海。

看他的反应,公爵也猜到了大概。原本没确定他和霍塔莫的奸细有联系,现在他承认了,就怪不得自己不客气了。“既然你没有要辩解的……”

奴隶忽然向前一步,打断公爵接下来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脱掉了上衣,展示出赤裸的精壮肌肉。霍里差点要为他鲁莽的行为尖叫出声了:愚蠢、白痴!他就那样大大方方地把纹身展示出来,难道是想拉自己下水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身上的黑色纹路消失了,光滑的皮肤泛着长期日晒后的健康色泽,隆起的肌肉无不彰显其蕴含的力量之美。

霍里一愣,劫后余生的狂喜让他忍不住咧开嘴露出傻笑,不管奴隶是怎么隐藏纹身的,但他第一次觉得这人的裸体如此顺眼和赏心悦目。

“不对,不是这样的!”以为霍里结局已定,商会负责人大约都想好了怎么处置他的财产,此时的笑容全凝在了脸上,发出不可置信的尖叫。

“够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公爵瞪一眼负责人,随即将奴隶打量了个遍,露出傲慢的笑容,“这些从霍塔莫来的异教徒有的是掩饰身份的手段,单是看纹身可不够,还有个办法确定他的来历。”

他盯着奴隶,冷声说道:“霍塔莫的精锐战士自选中之日起便受缄言之训,喝下致哑的毒药。他们认为这是通过心灵沟通神只获得神赐的唯一方式,倘若你的奴隶不是瑟拉希尔的教徒,应该说两句话才对。”

刚刚升起的希望被毫不留情地掐断了,霍里失魂落魄地瘫坐在了地上,再无辩解的可能。

短暂的沉默过后,公爵的神情越发胜券在握,正要下达残忍的命令,奴隶开口了:“如您所愿,大人。我名为克罗维斯,是霍里老爷的仆人。”

长年累月不曾开口的人哪怕是说一个字,语调都会显得古怪艰涩,但奴隶的咬字很清晰,低沉的嗓音传入霍里的耳朵,如同天籁般动听。

还没有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公爵的表情僵住了,面具般的假笑逐渐收敛,冷冷望向下方面无表情的男人。分明只是个奴隶,却没有丝毫敬畏之心,敢当众反驳他的话,就该让他和霍里那个蠢货死在一起!

他阴鸷的眼扫过两人,心中不由冷笑。贵族和私奴之间的肮脏事可太常见了,霍里以为自己掩饰得好,却不知道他和那个奴隶互相维护的样子究竟有多可笑。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两个做一对亡命鸳鸯好了!

公爵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传唤外面的士兵进来,杀两个无足轻重的下等人,还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霍里正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看到步步紧逼的守卫便慌了神,大叫道:“你答应过的,只要他证明他不是——”

“闭上你的嘴!你的心灵已经被异教徒给腐化了,怎么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公爵阴狠地瞪他一眼,吓住了这胆小如鼠的蠢货,又转头问手下,“外面是怎么回事?”

他的卫兵应当在霍里那蠢货聒噪之前就进来的,怎么到现在外面还静悄悄的?

出去寻人的手下很快就跑了回来,不知看到了什么,跌跌撞撞的丑相一点也不符合家族高贵沉稳的形象,让公爵不由嫌恶地皱紧眉头。

“大人,外面……”那男人满头是汗,吞了吞口水,不敢继续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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