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狱来到人间/美梦后桓锦视角/此章列入正文(1/2)

简凤池凤眼微眯,他抚着桓锦通红的脸,冷漠地道:“没有谁。”

有的……有……是谁?师尊……凤池背他偷偷捡了徒弟?

男人敏感脆弱的内心霎时间酸涩无比。

他刚从地狱出来,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简凤池……于是暴怒。

可没有那魔种稚嫩的身影。

桓锦第一时间下意识去试探简凤池的鼻息,试探他有没有被……他不敢想,他就不该把魔种带回来见简凤池,他和魔种一辈子烂一块儿都不应该来见简凤池!

哦,好的,有鼻息。用灵力检查,也好好的……累的睡着了么?是,是真的么?就让他来验验真假……

想……好想……桓锦心里满是柔情地凑近那睡着了的少年,噩梦里发生的事窜出来,他止了动作,忽地像被抽去了脊梁骨似的没有力气站不住脚,他眼前一片模糊。

怎么样,他要怎么样对凤池说……他……不想……桓锦无力地跌倒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隔着一步之遥的距离望着徒弟的睡脸。

他得了病,真的得了病,他想简凤池想得发疯,对魔种妥协退让做尽了这辈子不愿意做的事,现在回来了,他一点也没胆子碰他干净的睡脸,去亲亲他,他多么脏啊……

桓锦几次尝试又不敢,他始终在一步之遥的距离。他像饿极了的人看着眼前的美食却不敢去拿,干看着食物看得眼发红头发晕手发抖不敢过去拿。他真的感到饥肠辘辘了,他变成一尾青蛇蜷缩起来,好像不看就不会饿似的。

好想……好想凤池,熬过来了……我的凤池……对不起你……好痛苦……想杀人,杀了……等杀了那个魔种,我就走,我去死,我不拉你跟我缠……

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直至青蛇被温柔地抱起来,桓锦睁眼,看到他的凤池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把他捡起来抱入怀中。

桓锦居然害怕得发颤,他立刻咬了简凤池一口,简凤池痛得嘶嘶抽气却没放手,抓着尾巴嘴角仍然是是带笑。

他简直高兴得要命,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就光是见到了他蛇的身体就开开心心地抓在手里,被咬了也习惯,不知道那有多脏他的手。

放手,松开!求你了!我……我……桓锦无所适从了,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脱离简凤池的手,好像忘了他是个仙人可以随便变来变去。

凤池不嫌脏么?凤池不知道……凤池好可怕,他变得好可怕!

松,松,让他走,让他走!他想杀人,他想杀人!他想……成魔……

疯狂挣扎着的蛇一口咬上了少年的肩头,他给少年咬出许多血印,桓锦一出地狱碰到爱人就发了疯地想逃,他宁愿跟魔种纠缠了,看到真正的简凤池才是莫大的恐惧。

简凤池痛得发抖也没有甩开,他也终于有了接近青蛇身体的机会,他笑着抓住青蛇顾及不到的尾巴尖,任由自己倒地的同时抓起尾巴尖轻轻一吻。

“师尊……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了,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桓锦全身颤抖,数不尽内心压抑的疯狂思念翻涌而上,他松口了,他也好想凤池,想到得了病发了疯失了心……有他摔不着的凤池,凤池,对不起……我……

他发现在梦境里轻而易举说出来的三字情话又变得千难万难了。

尾巴尖好痒,凤池在亲亲他。

桓锦放弃了挣扎软了身,简凤池于是一寸寸地亲吻着他的身体……桓锦头皮发麻,这不吝于某种邀请,好……好舒服……怎么会,他应该痛着,他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中,早就麻木习惯了。

不要亲,他忍不住缠的,缠住了就脱不了身,他好邪门,他不要做简凤池的师尊,他跑,跑到天涯海角……不要亲……

桓锦身子忍不住扭动挣扎,太舒服了……好,好想缠在凤池手上,桓锦整个身子软了,简凤池吻遍了他的全身。

蛇尾巴慢慢地把他手臂缠住,绞紧,蛇头立起来警惕地盯着少年带笑的俊脸不放。

简凤池止不住笑,又把蛇头按下来靠近唇边。

……就不怕他发狂咬他么?真傻,仗着自己命大就随便?

桓锦决定再卑鄙一点,他一辈子瞒着简凤池又如何?反正……他对不了其他人再像简凤池这么好了……心里……只有……凤池……好……凤池……

………………

喜欢凤池。

喜欢的要疯了。

他卑鄙无耻也要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一辈子。两两相怨过日子也喜欢。拉凤下凡尘。

唇边冰冷的蛇头变成男人冰凉的额头,桓锦永远都这么冰冰凉凉的,除了发情期。

桓锦想微笑或者说些什么话,可看着少年含笑的凤眼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少年扯着笑,哑声道:“咬我?不就吵你睡觉,你发的什么疯?”

“痛死了!”

他扯开衣襟露出锁骨让他看伤口,桓锦呼吸一滞,他扭头想不看,少年强行掰转他的头,恨恨道:“你自己看看,都出血了。”

出血?桓锦脑子一白,少年又撸起袖子,上面尽是他留下的咬痕,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发红发肿,格外显眼。

咬……他咬了这么多口!

又忍不住对少年曲肘,不经意间鼓起的大臂肌肉看了又看。

长身体的年纪,凤池身子也壮实了不少……他错过好多年……更恨了,魔种。

“你有没有下毒啊,我脑子有点昏,好困。”简凤池手臂一摊,随着时间洗炼,少年的身体强壮有力而充满力量,桓锦整个人压倒在他身上他也不会难以承受。

不,不知道啊。

不要睡!桓锦怕了,他咬他是应激反应,凤池什么也不知道,桓锦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他咬简凤池带毒没,不知道该不该瞒着简凤池,不知道还该不该做简凤池的师尊……

桓锦脑子白了,他愣着盯简凤池手臂上的伤口,眼角渐渐发红。

他这样很不正常,凤池都不问他点什么,他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那么开心!有什么事让他那么开心的?他难道已经知道了?

桓锦越想越不对,他就盯着那伤口发呆。他在想些莫须有的荒谬内容,就见那带着伤口的小臂消失了,他的脑子也用不了了。简凤池的唇凑了上来,一只手压住他深深亲吻,不允许他躲开。

“你咬我从不会带毒,就纯咬着解气,嘶,真狠,脾气真大。”简凤池松开了一点,他愤愤不平道:“我都这么明显了,五年了,我的身子怎样你不知道?”

桓锦木然回了句:“知道。”

他慌忙去哄他,去亲,这次他终于能哄成功了,他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小声道:“我也想亲亲。”

简凤池翻身起来看了眼周围,“哦,忘了,正好。”

门紧闭着,没人能来打扰他们。

“来亲亲吧,我也想你。”

桓锦开始不去想魔种,他只想简凤池。想我?有多想,用什么想的?他压抑不住想做坏事的心情,放肆地亲吻他的凤池,心砰砰乱跳。

他没有脑子了,少年身上淡淡的香味惑住了他的脑子。简凤池被亲得抖了一下,推开了他,目光撇向一边,桓锦盯着他红艳的嘴唇不放,好舒服,他又吻了下去……

终于,他从地狱来到了人间。

桓稚主动去了山下,他拿着好看的石头跟人换腊梅种子,他完全放弃监管幻象发展的情况,毕竟……他比裴焕枝好不了多少。

桓锦心里只想跟简凤池草来草去,他做桓锦的狗也没办法被他草。

桓稚的新想法是,他去草桓锦,他来爱桓锦,他不想草简凤池,但是他也会爱简凤池,他尝试去用人类眼中的正常,去爱那么一两个人,当然也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他的爱。

仅仅止于在正确的时候走进他心里的那一两个人。桓锦心胸狭窄,桓稚的心胸更是窄小无比,他是天生的恶魔,恶魔跑去做蛇做人就很不错了,还指望他关心什么呢?

桓稚若不祸害苍生,就连真佛也要流着眼泪给他跪下念大慈大悲咒。

他拿着的是块非常好看的雨花石,光滑的表面一条一条蓝白相间的纹路,像蓝天白云。

他发现没有人喜欢好看的雨花石,人们更喜欢金子银子铜板,人心里的许多欲望是因为金子银子铜板。他再想要用雨花石换腊梅花,也不得不遵守他们定下的规矩,去弄点金子银子铜板来换腊梅花。

“哥哥,你手里的石头好好看啊……”

啊,是没有什么欲望的小孩,他对桓稚手里的石头有欲望。

桓稚不讨厌跟小孩说话,看着干干净净蛮舒服的。他去市集用成年体更可信。

他的成年体冷淡的眉眼柔和地看着小孩,朝那个小孩伸出手。他想了想,怕小孩沾晦气,把石头丢在地上,走远了几步:“送你了。”

其他人沾到他身上的邪祟他才不管,谁碰到他就算谁倒霉呗。桓锦连带他徒弟师尊都倒了大霉呢。

孩童眨了眨眼,他没有觉得侮辱,他心里只有那块漂亮的石头,他才不管那块石头会不会让他没命呢。

他开心地笑了起来,赶忙捡起那块雨花石,他笑得很甜,看得桓稚很爽,他拦住了小孩。

唉,非要沾上他,拿他的东西,就算是穷得只剩下单纯的小屁孩,也得给点报酬呐。

“你知道,腊梅种子,值多少铜板,还有,在哪里买吗?”

小孩摇头:“不知道。”

桓稚嗤笑一声:“哈,那你也敢要我的石头。”

“那是我的东西。”他冷冷道。

小孩迷惑了,“你说你送给我了。”

桓稚面不改色,和小孩说话有趣多了,仅次于裴焕枝,“那也是我的东西。”

小孩可没有裴焕枝那样的耐心,他想要石头,于是他说:“我去问娘亲吧,我帮你,这石头就是我的东西了吧。”

这个交换不错,桓稚也理解得了,小孩欲望少,他就穷,裴焕枝欲望多得冒泡,他就富得流油。

两三句开导让他一夜成年,吃掉了他分神他的力量就收放自如,这位师祖,真是个令人敬佩的大英雄。

他好好吃,还想再吃一次。能不能取代他成为桓锦的师尊呢?

细细一思考,他好像也当不了裴焕枝,太辛苦了。桓稚不会像裴焕枝那样要死要活地瞒着桓锦偷偷爱他。吃掉裴焕枝太没意思了,还是找腊梅种子,花开时去找裴焕枝聊天比较有意思,能学到不少人类知识,且非常的容易理解。

如果他找裴焕枝,遇到裴焕枝草人,他可不会逃跑,他仍旧平常心跟他聊天,如果是别人草裴焕枝,他就把那人草翻。

嗯,真是刺激而有意义的生活!

坏坏的美人和不坏想做蛇的魔种做了朋友。魔种从此以后变成一条坏坏的毒蛇,盘在幺鸡山种草种花。毒蛇做花匠,他爱护手底下的花,也绝对不允许别人破坏他做花匠的安宁生活,踩坏他辛苦搞出来的花海。不然就等着花匠变毒蛇,追着你砍杀。

桓稚发着呆等小孩回来,小孩拿走了雨花石,他在原地等了一天一夜。

唔,好像,被骗了。

桓稚没有生气,他当小孩忘记了和他的约定,他去找他。

“你拿了我的东西。”

小孩根本没想到这人阴魂不散地缠着他,还找到他的家。

小孩坏就是纯闲的。

“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除非你有足够值钱。”桓稚面无表情地说莫名其妙的话。

裴焕枝长得那么美,他身上的东西都特别值钱,别人想拿他身上的东西,只能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跟他换了。

嗯,今天一直在想裴焕枝,没办法,太有意思了。怎么活得又坏又不令人讨厌,是桓稚一生要从裴焕枝身上学的东西。

小孩大哭招来了他的母亲,桓稚直接闭了能看见欲望的眼,他不想当场杀人。

看见大人就烦,管来管去的。

他想起这个女人可能知道腊梅种子在哪里买,耐着性子对着急的女人说:“他拿了我的东西,答应要带我找你。”

“我帮他啊,我自己现在来问你了。”

“喂,你知道腊梅种子值多少钱,在哪里有卖的么?”

女人好像没听见似的只顾哄孩子,恼怒地凶桓稚道:“你跟俺的娃计较个莫斯,他拿你个东西又莫斯你了?”

她打孩子屁股,骂骂咧咧地要他交出拿走的东西。

“死娃,我当初要是莫生你,现在过的莫可能这么苦!”

桓稚看女人打孩子也看得很爽,他微微勾唇一笑,女人愣了一秒,桓稚看到她心里的欲望伸到他的脸侧,他还是没忍住看人心。

裴焕枝认可他的外貌来着,那女人有一瞬间对他的外表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好像想草他似的。

唉,裴焕枝都说他好看,俊得心慌。总之裴焕枝心里是这个意思,那对他有欲望想草他,也是人之常情。

桓稚微微偏头一躲,幅度并不大,碧色眸中浮现笑意,这种欲望一点也不恶心。

他微笑着对女人说:“我不要那个东西,我要腊梅种子,不给……”

他含蓄地道:“后果自负。”

这是碰见了无赖,女人不听拉着孩子要走,她也无赖起来。

太含蓄了么?

“老子管你!娃,俺们走咧!”女人安慰着孩子,拉着孩子要离开自己的家,她口音奇怪,桓稚勉强能听懂。

果然太含蓄了,魔种初次做蛇,他还不懂如何与人相处,他一个闪身到了女人面前,想也不想就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比裴焕枝丑千万倍。

“喂,腊梅种子值几钱,在哪里买?”

魔种终于没有耐心了,他碧眸如蛇般阴冷地盯视着女人,在做蛇这方面他天赋异禀。

女人吓得嘴唇颤抖,两腿不停打战,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

他身上的邪祟也慢慢过渡到他们身上,桓稚不控制,他们说不定哪一天就横死街头无人收尸。

他快速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女人回答他就考虑考虑,管一管她身上的邪祟。

“腊梅种子值几钱,带我买,不然我就草翻你然后……”

他瞪大眼睛,凶狠道:“杀了你哦。”

“娘子,娘子,卧槽……”男人拿着菜刀冲出来又吓得连滚带爬在地上沾泥土。

女人吓昏过去,孩子大哭着,男人在地上爬,桓稚看着这一切,心里特别爽,他是天生的坏人,他喜欢干坏事。

“报,报官……”

“啊,你也想被我草翻,先草后杀?”他念草字永远是二声不是四声,不同的发音太麻烦了,反正这群人类能听懂他的意思。

他草人技术好像不太行,他就没草过,改天找裴焕枝学一学,他懂了就学得很快。

他虚空一抓,眼神恐怖地盯着将要缠上三人的邪祟,一字一顿:“你们,都给我死。”

邪祟吓得重新缩回他身上,魔种迷糊,分不清邪祟和人类的区别,对他来说这些同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分别。

总是有人要区别这些,他们要找到立足的理由,不允许能够伤害他们的东西存在,于是将这些东西称之为邪祟,魔种,妖怪,山精……

不是人的东西,就是异类,要一一铲除,花圃里一块地只能长一样的花,不允许有杂草。

裴焕枝的徒弟们百花齐放,有人有妖也偷偷收魔做徒弟,桓稚叫裴焕枝师祖,桓锦是他师尊,桓锦真正教他的东西没多少,真正教了他有用的东西的,是裴焕枝。

师祖身体力行地告诉他,身为异类该如何开开心心地在这个全是普通人类的世界生存下去。

首先,让他不爽的东西,他就把他们全草翻。

比如他身上的邪祟,他早晚要去求佛把这些都除掉,他要去泡莲池,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死在那里。

哈,假如死不掉,佛无能,谁也不能阻止他草桓锦了。

但是现在紧要的是找腊梅种子,桓稚一路走得都心累了,他明白心累是什么玩意儿了,全身无力,搞得他坚定的想去佛门找死的理想都松动了。

好累,直接把他们都杀了吧。

桓稚身上的邪祟蠢蠢欲动,他又重复一遍,“腊梅种子值几钱?”

累得多余的话都懒得说了。

“大侠饶命,饶命!卧槽,贱,贱内不懂事……小的,小的知道,小的带您去买。”男人磕头,长得颇为白净好看,粗布麻衣,背上背着柄剑。

桓稚默默扭过了头,他果然没法理解人类,总之女人身上的欲望落到了男人身上,读着……啊,好脏啊。

女人看着桓稚的脸一瞬间想草他,她看见男人,绝望的眼里便有了光,欲望瞬间大盛,“死鬼,你莫去,你被他杀了留下俺娘俩儿怎么活!”

女人哭得烦,女人只是一瞬间想草他,女人无时无刻不想跟她的男人,她的丈夫草来草去,就那么幸福地过一辈子。

人类真是太脏了,这也能称为幸福?好吧,这就是他们认为的幸福。

“卧槽,大侠,饶命,饶过她们吧!小的带你去买,小的带你去找花铺张!”男人开始掏出自己为数不多的银子铜板捏在手里,几颗掉落在地面上。

看起来相对镇定,却也很害怕,他不能慌,他慌了妻儿怎么办?

桓稚看得清清楚楚,他微笑着把男人扶起来,摆正。男人瞪着眼不敢呼吸,他拍了拍男人肩头,“不错,带我去吧。”

看来这次下山,不虚此行,他又学到了很多知识,他轻轻对男人提前道了声谢谢。

“买不到,俺就草死你。”他学不会女人的口音,又觉得有趣。

男人脸上刚出多云,又多云转阴。

他拍拍男人的肩膀,一巴掌拍死一个邪祟,男人浑身一抖,勉强站住了。

“俺是断袖,最爱呢,就是草长得好看的男人。”

他冷淡眉眼笑起来坏死了,他终于真正地开心起来,笑嘻嘻地摩挲男人的肩膀,“俺是蛇妖,喜欢腊梅,想找腊梅种子,你呢,长的不错,俺找不到腊梅种子,有点烦,想杀人。”

他在男人耳边吹了口气,真如妖孽一般。

桓稚轻轻一口气把这一家人沾染到的邪祟全部赶走,吃了裴焕枝的分神,他发现能够做到这些事情,当然要多多练习。

“也想草人,蛇草人。”他想起他的师尊,一条蛇天天想草人,不喜欢母蛇喜欢好看男人,“蛇性……啊,忘了。”

“反正你找不到,我就草了你全家。”他不知道这话有多粗俗,在他眼里,草和杀没两样,他有时也恨得想杀了桓锦。

桓稚的欲望浅,在魔种中是股清流,他看见人就恶心得扭头就走,硬不起他的几把。

男人咬牙忍受屈辱,桓稚看得蛮爽,他踢了踢男人颤抖的腿,“走吧,对了,腊梅种子到底值几钱?”

“二十铜板。”男人捏着钱走得艰难,桓稚点头,才值二十铜板,那他岂不是能买好多?

桓锦被他控制着,他的钱袋,也在他手上,他以后就管幺鸡山的钱袋好了。

桓稚一念之间就那么愉快地决定了。他其实有钱,他不知道怎么花,他得学。桓锦是他的师尊,桓锦的钱袋目前属于他,他一分钱都舍不得拿出来用,他的东西一分一毫都舍不得送给别人。

魔种只会用他的宝贵东西交换来更珍贵的东西,他有的东西太少,他抠门得要死,动他一点东西都要了他的命。

只能委屈这家人,委屈这个被他无缘无故缠上的男人了。

路边的流民,与女人有着相似的口音,他学到了更多,打算学会后冬天跑去合欢宗到裴焕枝面前说,他又美又富的,肯定没见过这路边的肮脏市侩。

逗人闷子什么的,好像也很有趣。

一会后,桓稚拿着腊梅种子发呆,裴焕枝没说,他说起腊梅花开,桓稚于是知道腊梅非常非常香,花开得也很好看,鹅黄色的衣裙,粉色的蕊根。

店主不止送了他腊梅种子。店主帽子掉在地上,冲着他不断磕头:“大侠饶命呐,小本生意,饶命饶命!”

桓稚烦躁地拍了拍他身上不安的邪祟,一巴掌全拍飞,落到地上灰飞烟灭。

他指着一排柜子问店主:“俺只要腊梅,十颗就够了。”

魔种贪了一下,他怕自己种不好,他本来就蛮贪。多种几颗,整齐地从山顶到山脚下,比比谁先开,不管桓锦冬不冬眠,腊梅花开了他就去找裴焕枝聊天顺便看他草人或者他去草翻别人。

“多给俺就……你后果自负。”这是个新的人类,他决定含蓄一点。

店主显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好看的男人俊脸上满是厌烦的神情,店主照办。

桓稚又发现,其实不用他问腊梅种子多少钱,店主会自己给他算钱:“大侠,你看,你看八……八……”

“八钱?”

“八银……”金子银子铜钱,背剑的男人带他来的是家黑店!桓稚的脸瞬间阴了下去。

“哈,你别骗俺,俺读书少。”他慢条斯理地掏钱出来的样子像极了桓锦,墨眉下碧眸阴冷,“要是俺晓得……你谎报这个价。”

“俺找兄弟们,连你家的狗都不放过,全都……”桓稚含蓄,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不,大侠,错了错了,我……”那人让步了,他害怕桓稚,即使他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看看花看看草,他脸上的厌烦表情也让店主觉得,他随时会做出些血腥残暴的事出来。

店主看人不假,桓稚确实想杀人想得要命,可他除了打身上的邪祟外什么也没有做。

店主伸出五根手指,他不能再让步了,桓稚“哦”了一声,“五钱?”

“五银。”店主满脸堆笑地看着这位好像有点病的客人,“您杀价也太狠了,我这都是异域进贡的花种,光是运费都不止五钱。”

诶,不怕他?桓稚拿出桓锦的钱袋。

徒弟用师尊的钱,天经地义吧?等他自己能搞钱了,他千百倍的用金子银子铜钱把桓锦和大师兄埋死。

哼,恨死他们了。

桓稚慢慢地掏出来钱袋里的钱,他没有找到银子,“俺没有。”

店主神情一变:“没有?”

他拿出一块小巧的金条放到柜台上,“啪啪啪啪啪”,一连五块,桓锦辛苦搞的钱就这么被不懂事的徒弟白白花费了。

店主神情又一变,他的目光移不开金条了,他的眼里冒出金光。

“这个,行不行?”他不能与人接触,别人偶尔碰到他都要倒霉至少七天,桓锦搂着他一直倒霉,一直被人,妖,魔,各种各样的坏东西追杀。

嗯……其实五年,他也不是故意的。好吧,有点故意的成分。

桓稚眼睛一眯,他看到店主的内心兴起了贪婪的欲望抓起金条……

他不轻不重地抬手按住金条。

他伪装了外貌,一些与生俱来的特色却改不了。魔种天生黑发尖耳雪肤红瞳,这样的外貌在魔域的魔人里头也少见。

桓锦不知道他捡了个什么样的魔,魔也不知道他在魔域中是个什么地位,倒是裴焕枝惊喜地告诉魔,他以后会很强大,足以保护任何想保护的人。

他现在要保护金条。

这很容易,手掌盖住就行,店主的欲望触及桓稚白皙修长的指节缝隙,桓稚大手一抓,把金条塞回钱袋。

他宣誓主权:“我的。”

“行不行?”桓稚不耐烦了,腊梅种子近在眼前,他却不能直接拿走,他得做得像个人样或蛇样。

桓稚天生会装,他装什么像什么,半真半假,裴焕枝也能骗过。

他现在要装个无理的客人,让店主给他开例降价,他心疼钱极了,他一分一毫都舍不得花出去。

桓稚心里的欲望在说,赶紧识相点把腊梅种子送给他,这样就不用八钱八银五钱五银的来回讨价还价了。

他也省得找人来草店主的全家加狗,桓稚的几把对店主的全家加狗硬不起来,他还得逼别人草。

太麻烦了,想做蛇好难,想做人更难。

“卧槽,贵客!五根金条,都能把我这店买下来了。”店主内心这么说,嘴上却说:“好好好,行行行,当然行,这就给您把种子包起来。”

“这西域佬真有钱,得趁机讹诈他一笔。”

店主心里的欲望伸向桓稚手里捏着的钱袋。

桓稚把钱袋收回袖子里,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准备找那个背剑男人带路。

他忍不了这黑店了,想放火把这店掀个天翻地覆。

还是换一家物美价廉的花铺吧。

“贵客别走,我再给您破例降一点,三银,不能再少了!”

讨价还价终极大法,转身就走!

桓稚等了三秒回头,他微笑:“好,一金,我要买你的店。”

金子银子铜钱,他又不是不懂谁贵谁贱。当他是那些傻逼西域佬吗?痴人说梦。

买下来就没这么多讨价还价了,他想来就来,想拿就拿,店主还得对他算账陪笑点头哈腰。

想想,很爽。桓稚阔气地掏出一根金条拍在柜台上,觉得这买卖值爆了。

“房契在哪里,地契在哪里,什么时候过继?我给你开工钱,赚钱了你我一九分,亏钱了你自己看着办,我九你一。”

魔种难得说这么多的话,这个花铺看起来很值钱,为了店主后面不卷铺盖跑路,他得说清楚一点。

“使不得,这么点钱,万万……”

桓稚碧瞳忽变血红,露出魔相,他笑了笑,尖尖牙齿露出:“哈,我觉得,很可以。”

“是你自愿用一银卖掉你的店啊。”

“我多好心,一银太少了,给你一金。”

他捂住胸口,病秧子似地咳嗽了两声,“你要了我的命!你还嫌钱少,天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太贵了太贵了,从现在开始金子银子铜钱就是他的命!魔种不自知变成吝啬鬼。腊梅种子太贵了,钱是他的命,裴焕枝好坏,买个腊梅种子简直就是不想让他活命。

抱歉,撒泼无赖这种坏极了的行为,他总是学得快,包括讨价还价,讨价还价真是有意思极了。

“房契地契,给我拿出来。不然我就让你们全家倒霉,我一走了之,你们在人间受地狱苦楚。”

桓稚再懒得苛刻自己,他学强盗土匪,红瞳妖艳如血,他摆手扇风间身体里溢散流出邪祟通通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回到他的身体里。

“我快死了,我想要一个花铺,这是我毕生遗愿,我拿我毕生积蓄来买你的店。”桓稚红了眼,点了点柜台上的金条,他演病人不甚走心,“不给,我就当场暴死在你家,冤魂日日缠着你全家不放……”

他懒得再含蓄,翘着长腿一屁股坐在柜台边的椅子上抱胸,看店主的眼神像看一条狗,“我的鬼魂,把你们全家,日日夜夜的草,直到草死为止。”

他依旧是二声,听着滑稽,眼神不似作假。

店主给他跪了。

“贵客,这生意太不值当了!我不做您的生意!”店主指着门叫桓稚滚蛋:“这生意我不做了,小本儿生意,概不还价!八银,爱买不买!你死关我什么事。”

“他妈的,神经病。”店主骂他。

桓稚:“哦。”他现在就想买下这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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