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入口在哪里?
白薇转了一圈,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铜环。她化为人形,一把拉开了那个铜环。果不其然,原本平整的地板霍地裂开了一个方形的口子。
她又变成小猫儿,从洞口跳了下去。
这个地牢有些深,白薇落地时滚了几滚,这才站了起来。
眼前是石头铸成的空间,四面没有窗,空气沉闷且污浊,房间两旁的架子上放满了铁制的刑具,尖锐的头部上布满了斑驳的深色花纹。
白薇一眼就认出来,那些深色的花纹是经年沉积的血。
这是一间刑房。
白薇不敢久留,转身就要往走廊奔去,可是还没迈开步子,便听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她登时汗毛倒竖,抬头的刹那与一张脸对个正着。
她竟没有发现刑房的角落里有一个绞架,而架子上绑着一个男人。
那人骨瘦嶙峋,几乎与架子融为一体。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头发结成了绺,垂挂在满是伤痕的脸上。
“水……”
白薇僵在原地。
“水……水……”
她现在是一只猫,但凡那人脑子清醒一些也不会对着一只小猫求助。
恰在这时,架子上的男人抬起了头,准确地转向了白薇所在的方向。白薇一惊,发现那人的眼窝处竟然没有眼珠。
“水……”
他又一次对着白薇开口。他分明已失去了眼睛,可望向白薇时竟让她生出一股如芒在背的压迫感。
白薇踌躇了片刻,迅速左右环视一圈,这才恢复了人形。她走到刑具架边,那里有一缸水,应该是用来清洗刑具的。缸里的水看上去不太干净,但好歹这是地牢里唯一的水源了。
她用水缸里漂浮着的木瓢盛了一瓢水,走到绞架边,将木瓢送到了男人嘴边。
男人也不讲究,就着木瓢啜了两口,接着大口大口地把瓢里的水咽了下去。由于喝得太急,水顺着他的唇角往下淌,沾湿了他身上布满泥泞和血痕的衬衣。
他身上无一块好皮,脸上也烙着铁印,这让人无法辨别他的样貌,唯一能分辨的大概就是他眼角下方的一块胎记了,那青灰色的胎记看上去像极了一块时钟。
很快水瓢就见了底。
白薇连忙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她后退两步,将木瓢放回水缸,变成小猫奔出了刑房。绞架上的男人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依旧面 朝着她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