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衍谈到这时,叹了一口气,周身慢慢散着颓靡。
“孤能为她们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念窈抿着唇,她也不知晓自己应当说些什么。
只是
裴今衍确确实实尽力了。
她伸出手来,安抚似得握紧了裴今衍的手。
可在她即将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丧钟敲响了。
共九钟,声势浩大到便是连京郊外的宅子都能清晰听见。
这是帝王丧仪。
念窈怔愣在原地。
“殿下,您”
可裴今衍也愣住了。
他今日早晨刚借由父皇的玉玺,下了罪己诏。
将早就搜来的,以及贺景宗这些年来搜集的证据一同摆上。
还了江家的清白。
如今江家已脱了罪臣家眷的身份。
可是,他并没有如今便送父皇上路的打算。
裴今衍面容一肃,握紧了念窈的手。
“孤进宫去看看。”
“还有”
“阿窈。岳父,清白了。”
谋划了许久
念窈迷迷糊糊地听着裴今衍这一番话,又迷迷糊糊地被翡翠伺候着换了粗布白裳,由李福泉迎着进了宫。
皇宫这处地方,念窈待了好几年,可也是头一回见到满是雪白缟素,哀乐长鸣的皇宫。
往来的宫人浑身上下都是白,低垂着头,生怕在这皇宫的变迁之中触到了上位者的逆鳞。
李福泉亲自将念窈带到了裴今衍的面前,便是路途之中有人认出了念窈,如今,却都不敢攀关系说一句话。
李福泉躬身:“主子,殿下已经在里头了。”
他停步,只由念窈一个人进去。
念窈只觉得太快了,所有的事情都快到叫她自顾不暇。
只是还不容念窈细想,她一抬头,便瞧见了裴今衍孤零零的背影。
他是陛下的儿子,陛下驾崩,自然是孝服加身。
念窈急切地走上前去:“殿下”
刚一开口,念窈便瞧见了他面前摆着的几张明黄的圣旨。
念窈还没有仔细去看,便被裴今衍牵住了手:“怎么这么冰凉?衣裳没穿好?”
念窈摇了摇头,如今已接近夏日了,她又怎么会着凉呢。
着实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裴今衍见她面色红润,便放心了下来。
他指着其中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