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一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期盼了许久的五一小长假也如约而至。
“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走了。”李斯在门前，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装。他们法学系举办了一个小团建，人不多，二三十个人的样子，他俩作为本系的知名人物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这就来，等我把头发梳一下。”语毕，韩非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走吧，打车还是开车去？”
“打车去吧，那地方估计没地方停车。”李斯看了眼表，下午四点整，来得及。
“行，我叫个车。”韩非答应道，说着两人就出了门，到了宿舍楼下之后，看见出租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时间不错啊，上车吧。”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刚好离预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不多也不少，其他博士生看到他俩来了，都纷纷打招呼，进行了一些没用的寒暄之后，其他人也都来的差不多了。
“你居然能把韩非请来，真是高人啊！”有个同学开玩笑的说。“我还以为他会埋在窝里写论文呢，哈哈。”
“他是宅了点，但是好不容易放假了，放松一下也无所谓了。”李斯替韩非回答道。“我劝了他三次，他才肯来，也算是三顾茅庐了。”这句话是他编的，事实上，如果韩非第一次就拒绝了他，他也不会问第二次。
“哈哈哈哈哈哈。”同学们都笑起来，“李博士高明啊！”
这样的场景整的韩非怪不好意思的，无奈之下只能陪着李斯演起戏来“李博士…确实有游说之能，不去当外交官可惜了，屈才啊。”
难得听见韩非这个公认的冷脸学霸开玩笑，大家笑的更开心了，店内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人都来齐了，那就上菜吧。”一个同学说。说着，就出门去喊服务员了。
“光吃菜哪行，都是成年人，再整点喝的。”又有人说道，“先上三打啤酒。”
李斯知道韩非贪杯的毛病，便暗底下小声和他说：“你今天悠着点喝，你要是醉了我可背不动你。”
“放心吧，我对自己的酒量还是很有把握的。”韩非确实喜欢酒，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流畅程度不像是一个连五六个字说起来都会磕巴的人能做到的。
事实证明韩非这句话除了能说服他自己以外谁也说服不了，看着靠在自己身上昏睡的韩非，李斯暗自发誓接下来一个月不会允许任何酒水的开销。
最后还是李斯和几个同学一起把韩非送上了车，还好，他没有吐在车里。
送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李斯和那几个好心的同学道谢，接着便回了宿舍。
仗着韩非醉了听不见，李斯狠狠数落了他一通：“你说说你，答应的时候信誓旦旦的，结果拦都拦不住，把你塞酒缸子里泡酒得了。”
他背不动韩非，只能让他靠在自己背上，正准备把他送到床上，李斯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温热湿滑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后脖颈。
他紧张的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都倒在了床上，还好没直接摔在地上……他侥幸的想。
韩非仍然贴着他的后背，那湿滑的东西也停留在自己的后脖颈上，他虽然看不到，但是猜也能猜出来那应该是舌头。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韩非要像狼一样叼着他的后脖颈，但是他能确定的是这个人现在脑子一定不清醒。
韩非个子比他高一点，也比他沉，他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
“松开，松开……“李斯拼命的蹬着双腿，但是根本推不开，甚至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韩非！你……”
“李斯……”身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模糊的声音。他好像稍微清醒了一点，李斯侥幸的想到，但很快，他就否决了自己的观点。
韩非的身子稍微支起来一点，李斯便趁机翻了个身，虽然仍然处于被压制的地位，但至少这样不至于喘不上来气。
“李斯……”韩非的脸和他贴的很近，韩非一双深邃的眼睛就这样盯着他，他瞳孔有些涣散，显得眼神有些失焦，“我想要你。”他说。
李斯听到这句话之后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他小声的问，他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是真的，也许是韩非喝醉之后说的梦话呢……
于是韩非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想要你。”话刚说完，李斯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感觉一个温热的东西碰上自己的嘴唇。
韩非在亲他。
韩非还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他的动作实在是谈不上温柔，几乎是用啃咬的方式去接吻，李斯也不会配合，接吻时时常发出牙齿磕碰的声音。
好在韩非并没有亲太久，不一会就松了口，李斯被啃的并不好受，况且韩非嘴里全是酒味，这实在不能称得上一个好的初吻。
李斯还在想办法怎么能让韩非不要再乱来，却发觉什么东西贴上了自己腿间，他很快便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他尝试忍住骂人的冲动，谁料拿东西见她没反应反倒是自觉地磨蹭起来。
一向温文尔雅的李斯终于忍不住骂了句操。
他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他不想去看韩非的脸，他不想让自己意识到面前这个强奸犯就是他多年来最敬仰的人，是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位朋友，他的知己。
他几乎要哭了。
“你想和我做，只是和我做，对吗，韩非？”他并没有等待那人的答案，只是默默地褪掉了自己的下衣，也帮韩非脱了衣服。
他的腿间已经因为刚才的蹭弄略微有了一点动情的迹象，有水液从那小缝中流出，像一汪泉眼。
他知道他那畸形的身体已经全被看去了，“如果觉得恶心的话就走吧，今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李斯用小臂挡住眼睛，小声地说。
“很好看，是…美丽的…赫马佛洛狄忒斯……”韩非吞吞吐吐的说，他的手指探到狭小的入口处，在里面简简单单的戳弄了几下，就逼出了李斯一声又一声的呻吟。
前戏并没有持续太久，韩非抽出手指，接着就一下子挺了进去。
李斯整个后背都向后卷了起来，太疼了，扩张做的完全不够，他的手指抓着床单，几乎快把床单扯破，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试图缓解身体被强行打开的痛苦，有什么东西从交合处流出来，他确定那一定是血。
“轻一点……”他喘着气说。
韩非动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他的话，李斯的双腿搭在他劲瘦的腰上，完全试了力气。
韩非的动作对于初经人事的身体还是太猛烈了，李斯感觉他现在经历的根本就不是一场床事，而是单方面的施暴。
“李斯……”韩非靠的更近了些，他将李斯挡在脸上的小臂拿开，看着他带着眼泪的眼睛。
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许是酒精作祟，或者他潜意识里本就向往这一天向往许久，他对着李斯说出了那句一年前就想说的话。
“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就是……。”
李斯怔住了，过了一会才将目光转向韩非，他看着面前陪伴他数年的人“真的？”
韩非没有回答，他再次吻上了李斯的唇。
李斯承受着他的吻，和下身愈发猛烈的撞击，他伸出胳膊，环住韩非，紧紧地拥抱着他，感受着他火热的身躯。
“我也是。”他终于做出了回应。他在韩非蒙了一层薄汗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从初遇那天。”
他将韩非抱得更紧了些，双腿也缠在韩非的腰上，两个相互追寻许久的灵魂终于重逢，他们的肉体交缠在一起，他们孤独的灵魂紧紧相拥。
他想到韩非明年就要离开这里回到家族中去，还好，把酝酿已久的感情说出了口。
大概是因为情动，李斯觉得下身没有刚才那样难捱的疼痛了，而是慢慢生出交合的快感，从下身顺着脊椎传到全身，让他全身都酥酥软软的。
最后韩非亲吻着他的脖颈，将微凉的精液射在他的体内，他也再也撑不住，在一声声轻轻的呻吟中达到了高潮。
韩非从他体内出来的时候几乎是一下子就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李斯用着最后一点力气直起身，关了卧室的灯，和韩非抱在一起，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韩非迷迷糊糊的醒来，他还因为宿醉而有些头晕，因此当他看到他和李斯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时，属实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
我这是……都干了些什么啊……
李斯醒来后看到韩非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便觉得好笑，把昨天发生的事都和他讲了一遍——当然，加了一些语言的润色，好让韩非没那么难堪。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可能，是男朋友吧。”李斯笑着说，“不然昨天的事可解释不了，我可是有足够的证据把你告上法庭。”
韩非也笑了出来，“那就是男朋友了。”说着又和李斯接了一个吻。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两人身上，照的他们暖洋洋的。
“在想什么？”韩非看着靠在窗边远眺的李斯，问道。
李斯将头转过来，他和韩非对视了一会，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我在想……”他又把目光转到窗外“我想等着放假了，回家里看看。”
“家？”韩非愣了一下“对啊，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家……”
李斯确实没和任何人说过家乡的事，毕竟那段时光，实在是算不上幸福。
“南边的一个小村罢了，确实不值一提。”李斯冷冷地说。“都是快要荒废的地方了，人都走光了，去县城，或者直接奔首都去了，说的也是，谁愿意去地里干活啊？”
“怎么，突然想回去了？”韩非问道。
李斯沉默了一会，说：“去看看我的老朋友。”
韩非也从来没听说过李斯这个“老朋友”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还是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吗？”
李斯似乎是被他的话惊到了：“你确定？”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
李斯叹了口气，笑笑：“真拿你没办法，去了那儿水土不服可别怨我啊。”说着他就拿出来手机开始订票“事先说明，我家附近没有机场，也没有高铁，想去就得坐火车，一天。”
“又不是没坐过，有什么怕的。”韩非很自然地说。
“我还以为少爷出行都有私家飞机接送呢，原来也体验过咱们普通人生活啊。”李斯调笑了他一句，韩非听出来了这是在阴阳他之前坐出租车抱怨开的一会快一会慢晃得他头疼，事实上根本没有那么夸张，总不能要求司机全程一个速度连个刹车都不踩吧。
后来李斯得知他之前坐车都有专门的司机，甚至连他自己那辆车都是司机开过来的，于是这件事情就被当成一个凡尔赛笑话广为传播。
“票定好了，暑假一放就去。”李斯满意的关上手机屏幕，拍了拍韩非的肩膀，之后便回卧室去了。
之后的每一天，韩非都在期待着暑假的到来，看着太阳起的越来越早，落得越来越晚，天气也从一开始的暖和到了难捱的炎热，甚至连地都要被太阳烧焦了，人在外面站上半小时保证中暑，室内有空调，但也不好受，再加上临近期末愈发紧张的气氛，每次上完一天的课，即使没有运动量，还是会出一身的汗。
天气越来越炎热，韩非的心情也日益兴奋起来。
期末考试自然是得心应手的解决了，当他和李斯在暑假的前一个晚上收拾行李时，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比任何时候跳的都要快，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明显他的身体比他的精神要紧张得多，甚至晚上连觉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了火车站，人不多，安检过的很快，火车上也剩了不少空位，他们订的是卧铺，空下来的地方刚好能用来放点东西。
韩非吃不下火车上的饭，李斯只能把自己带的泡面分给他吃：“你这么娇嫩的胃，到了村里吃坏了可不好办。”
“我吃你做的饭，你还能给我下毒啊？”
“……倒不是那个意思。”
经过一天的颠簸，两人终于在深夜到了站，韩非睡眼朦胧的带着大包小包下车，他这一路上休息的不算好，车厢的床铺太硬，再加上并不给力的空调，他根本就没睡好。
他一路上跟着李斯走，出了火车站之后，路上基本就找不到光亮的地方了，只能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走路。
这一片基本没有人住，因此就没修路灯，也没有平整的水泥地，路上坑坑洼洼的，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两人一路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抹光亮，“往那个方向走，马上就到家了。”
果然，没走多远，路上原本的沙土地就变成了柏油马路，路面平整了许多，路自然也好走了。
路上能看见几户人家，零零散散的，都关着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住，甚至有几户家里已经被杂草所覆盖，根本看不出房屋的形状了，不知道荒废了多久。但是房屋后面的农田倒是被打理的不错，没有和房屋一起荒废掉。
李斯在一间小平房前停下：“就是这里了。”说着，他拿出钥匙开了门，出乎韩非的预料，房间内并没有很脏很乱，反而被打理的很整齐，甚至家具上都没怎么落灰。
“你家还有别人住啊？”韩非用手指摸了摸门口的储物柜，居然一点灰都没有。
“嗯？算是吧，后屋里住着一个老人，我爸的朋友，村里好多地都是他负责。”
“怪不得，那…他一个人管这么多地怎么管得过来的。”
“所以村里人筹钱给他整了个，叫什么‘田保姆’的东西，那样就方便多了。”李斯把鞋脱掉放在鞋柜上“累了吧，今天早点睡觉。我和老人家说过要回来，你不用担心。”
“嗯。”韩非这两天都没睡好，他把衣服鞋子都脱下来放在一边，尽管很累了，他还是从行李箱翻出了睡衣，换上睡衣就上了床。
这里的天气比学校那边还要更闷热一点，韩非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这么一弄，整的李斯也睡不好了。“你要开空调吗？”李斯问。
“你家里有空调啊？”韩非震惊的问。
李斯笑笑：“当然有啊，城里那些基本的电气都有，又不是荒郊野岭，只不过晚上没那么热就不开了。但是你难受的话就开着睡觉吧。”
虽然对于韩非来说这里和荒郊野岭没什么区别，但是开了空调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清净了不少，他从背后抱着李斯，静静地睡着了。
韩非第二天到了正午才起床，李斯已经做好一桌子菜了，香味一路飘到他鼻子里，再加上昨天基本上没吃几口饭，他立刻下床洗漱，去客厅找李斯。
“起床了？快来吃饭吧，刚做好的。”
韩非坐下来吃饭，和平时一样，简单而不失美味的饭菜。
韩非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到之前李斯和他提起过的老朋友，于是便问道：“话说你那位老朋友，到底是谁啊？”
“你想去看吗？他就在后院里。”
后院……？后院有能住人的地方吗……韩非虽然感到很疑惑，但还是答应下来，吃完饭就去看。
于是等李斯把碗筷收拾好之后，他便好奇的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打开了后院的门。
门外没有人，只有一片小菜地，种着几株茄子，或是豆角。
“这也没人啊……”正当韩非疑惑之际，李斯喊道：“阿黄，来看看，有客人来了。”
于是韩非看着一条田园犬从角落里走出来，他走的很慢，看上去已经很老了。
“这就是你那位老朋友啊……”韩非看着李斯把阿黄抱在怀里，轻轻用手梳弄它的毛发。
“是啊，阿黄从我初中的时候就陪着我了，现在想想都有十五年了，也算是位老朋友了。”
十五岁……果然已经很老了，韩非想到“平时…就是你父亲的那位朋友照顾他？”
“嗯，我离开家乡之后阿黄就交给他照顾了，这养的还不错吧，干干净净的。”李斯摸摸阿黄毛茸茸的脑袋，又把它放回了地上“好好休息吧，不吵你了。”
回到屋里之后，李斯又讲起阿黄的事：“阿黄是我爸之前不知道从哪捡来的一只小土狗，它当时瘦瘦小小的，后来喂它吃了点东西，慢慢地就胖起来了，好看了不少，我上中学那会，每天放学都牵着阿黄，满村子跑，它当时可有活力了，我都跟不上……”
“后来，父亲也老了，生活上需要照顾，我就没时间陪着阿黄玩了，后来父亲在我高二暑假的一个雨夜里去世了，那天晚上……它叫了一个晚上，可能是在守灵吧……”李斯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
韩非拍拍李斯的后背：“抱歉……”
“阿黄也老了啊……”李斯小声地说。“也不知道明年回来还能不能看到……”
“它不会走的，不会走的。”韩非安慰他说“你每次回来，它肯定都在后院等着你。”
李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就，谢谢你了。”
下午李斯带着他去村里转了几圈，买了点东西，看看家里的麦地，虽然村里不发达，但是村里的消息传的可是完全不输互联网，他俩回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走在街上总是要被投来羡慕的目光。甚至还被李斯父亲生前的一些老朋友塞了不少特产。
“这漂亮孩子，从城里过来的吧？”
“嗯，城里人，还是大博士呢，你记不记得村尾巴那块，老李家的孩子，去城里上大学了！”
“那他旁边这小年轻就是他同学呗，穿的真齐整，真洋气。”
“大概就是呗，人家估计也是博士呢。”
“羡慕啊，这村里几年能有一个大学生啊，还读上博士了，咱想都不敢想……”
“……”
“你们这的人真热情啊……”
“正常啦，过几天就适应了。”李斯自然的说，韩非看着他和那些热心的大爷大妈聊着天，也不知道怎么能插上话，都是李斯帮忙介绍自己，他只有问个好的份。
一天下来，他俩都累得不行，下午去麦地里的时候韩非腿上被麦芒划了不少零零碎碎的小伤口，平时倒是没什么，一出汗刺拉拉的疼，又得麻烦李斯给他上药才睡着。
韩非躺在床上的时候想到，这样的日子虽然没有城里那样花哨，但是这种平静的生活也算不错，完全没有在城里的那种压力，很平静，很温馨，很幸福。
他听着窗外稀稀疏疏的蝉鸣，睡去了。
平静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一晃眼就是两个礼拜，他和李斯准备回去了，李斯和村里的父老乡亲道了别，最后看了看阿黄，一早就收拾好行李出发了，去火车站的路和他们来时一样，但却觉得没有来时那样的遥远，他们上了火车，又是一夜的颠簸，回到了熟悉的城市。有高速公路，即使是夜里也有川流不息的车流，一路上灯火通明，这样繁华的景象反而让韩非有些不适应了。
第二天醒来又是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李斯负责照顾两人的生活，没事的时候就写写书法，或者陪着韩非聊聊天，虽然他们看似是闲谈的交流最后都会聊到学术上，至于韩非，他又开始把自己憋在屋里写论文，一写就是一天。
当然，李斯在假期的时候还在琢磨一件对他来说相当重要的事，那便是毕业之后的去向，他早早便听说了当今市场上蒸蒸日上的大秦集团，他也想过往大秦集团投简历，但始终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个底子，那里面的人都是各领域的佼佼者，没点硬本事还真进不去。
韩非这段日子也不好过，家族的人已经在催他回去了，他不好推脱，只能先答应下来。
在校的最后一年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意义，毕竟他们早就满足了毕业的条件，最后一年实在没什么可以干的事，李斯每天基本上就是给自己写简历，一写写好几版，再挑出比较满意的，他始终没告诉韩非自己要去大秦集团的事情，他之前听过韩非和家族那边通电话，从韩非的表情也能看出来，家族的产业并不景气，而他要去的公司却如日中天，虽然还不至于达到垄断的地位，但也差不多了。
有一天晚上，韩非躺在他身边，问他：“你去年说…毕业了，想去外面看看…你想好，要去哪了吗？”他有点紧张，说话又变得磕磕巴巴了。
李斯将手机放到一旁，他愣住了，不知道这时候该回答些什么：“我……”他不知道怎么和韩非说出口，他不想让他们刚确定没多久的关系就被蒙上一层利益的薄纱。
“我在想，你要不要来我这里，以你的才能，一定能让集团强盛起来。”韩非看着李斯的眼睛，问道，集团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分别。
李斯没有回答。
韩非也叹出一口气：“罢了，我也知道……家里的企业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候，你不愿来，我能理解。”
“我不是……”李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不可否认，韩非的话确实戳中了他，他曾经赢过那么多场辩论赛，但此时面对韩非，他却一点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对不起。”他思考许久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不必和我道歉，你从来都没有错，为了更好的未来而奋斗，是人之常情，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韩非握住了李斯的手“你既然说，你要去外面看看，那就去吧，别辜负了…自己的梦想。”
“韩非……”李斯的声音有点哽咽了。
“李斯，你的未来要比我辽阔的多。”一滴水落在他脸上，家里怎么会下雨，不过是李斯的眼泪。“为什么哭了？”
“我怕你怨我……我怕你离开我……”李斯小声地说。
韩非支起身，去吻李斯的唇，像是在安慰一只迷途的羔羊。一吻别后，他看着李斯那双含着泪的眼睛，为他拭去眼泪。
“我不会怨你，这是你的选择。”韩非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墨黑色的眼瞳里映不出任何东西，像是深不可测的深渊。“我们的身份…就让这离别，成为一种必然，这是迟早的事……你不必为此伤心。”
是啊，韩非是韩家的少爷，他从出生开始就只能走那条家族为他铺好的路，而李斯，作为一个从乡下慢慢爬上来的人，虽然没有人给他铺路，但这也说明他的人生相当广阔。
人生是旷野啊。
转眼间就到了毕业季，李斯经过慎重的考虑，最后还是往大秦集团投了简历，等着结果，韩家那边催的更厉害了，以至于这几天韩非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从韩非这几天的状态来看，家族那边很可能出事了。他最近情绪似乎很容易受刺激，总是阴晴不定，李斯也问过他，但他始终不说。
“你说，毕业之后，我们还会再见吗？”李斯靠在韩非肩上，问道。
“但愿吧……只希望，再见面，不要是以敌人的身份。”韩非突然起身，说：“我想送你一件东西。”
说着他便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小盒子，递到李斯手里：“本来打算毕业送给你的，后来想想，我不一定能留到毕业了，就早点送给你了。”
李斯看着手里的小盒子愣了神：“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