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2节(2/2)

苏轼也不好去反驳,因为挡在前面的可是苏辙啊!

苏辙虽然在跟他的来信中,表达对纸币的担忧,但在河中府,并没有坚决反对盐钞,只是对盐钞斤斤计较,一点疏漏,他都会找上门,要求官府整改。

唯独司马光还在落井下石,“唉这张三也真是卑鄙,竟然拿子由说事,胜之不武啊!”

他这一说,大家都笑了。

因为苏轼出了名的嘴毒,就爱讽刺他人,司马光就经常被他讽刺,这必须落井下石。

苏轼嘴硬道:“我说得纸币,他说得是我,实乃本末倒置,算不得他赢。”

吕公著笑道:“你那篇文章一写,马家就立刻抬高钱币的价值,如今拿钱币去买家还利息,就是比拿绢布要便宜的多,这导致钱币的价值再度上涨,钱荒进一步加剧,现在更多人在呼吁朝廷赶紧发放纸币。”

苏轼顿时抑郁了。

富弼笑道:“子瞻呀!你回输就输在,你没有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见龙在田

富弼这一句话,是直接道出以范纯仁、苏轼为代表的保守派的困境所在。

他们说得其实都很对,这纸币就是一把双刃剑,稍有疏漏,那将会引发巨大的危机,这不是危言耸听。

但问题就在于,他们也拿不出更好的解决之法,来帮助朝廷,或者直接说帮商人走出面前的困境。

为什么宋朝会出现交子。

可不是哪个金融天才一拍脑门想出来的,更不是穿越者带来的,而是被逼出来的,这得多么大的困难,才能在古代逼出纸币来。

首先,宋朝铸币,那真是铸多少就亏多少,因为宋朝是一国铸币,亚洲通用,西夏、辽国真是想尽办法从大宋走私货币。

这要是纸币的话,那就非常爽,但问题这是铜币。

铸铜币是要花费人力物力的。宋朝就是再发达,也支撑不起他们这种玩法。

其次,宋朝的铸币速度,原本就跟不上本国的商业发展,再加上公检法刺激,这差距就更大。

这就是为什么,公检法每到一处,先是商业繁荣,其次就是钱币匮乏。

而其它地方没有出现这么严重的钱荒,那就是在于东京是一个消费型地区,这跟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一样,因为他拥有着庞大的消费人群。

如在齐州、青州,那王居卿、章惇也希望发行盐钞,但他们只是认为,发纸币是能够刺激商业发展,而不是说遇到钱荒危机,故此才发纸币。

之前的应对之法,就还是铸币,铜不够,那就用铁,各种金属币,这又往往导致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于是大家都融铜钱铸铜像,尽量使用铁币。

关于货币问题,一直困扰着宋朝,没有一个解决之法,直至灭亡,夸张一点说,甚至还将这个问题留给了明朝,要不是海外来了银子,明朝的货币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这也导致商业发展受到一定的局限性,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制度,虽然宋朝的制度,比任何朝代都更有利于商业发展,但到底具有封建社会的局限性。

如今随着公检法的日益完善,以及《临时法》的颁布,制度方面开始打破局限,那么货币问题就显得更加凸显。

以前的办法,就显得更加不适用。

但是这不代表苏轼就是错的,如果你不提出这些风险,又怎么能够去解决?

提问题的人,不一定非得去解决问题,这术有专攻。

苏轼的这一篇文章,成功引起赵顼的关注,于是赵顼今日又将张斐召入宫中,询问其对于苏轼这篇文章的看法。

张斐也是如实道:“毋庸置疑,苏检察长说得每一个字都是对的,而且他认为的危机,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赵顼听得眉头一皱,担忧道:“既然如此,当下就发行纸币,是否过于冒失?”

苏轼说得那么瘆人,他也很是担忧。

张斐道:“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获得足够的货币资源,也就是足够的铜。”

赵顼没有做声。

要有的话,就不至于闹到这一步。

张斐又道:“如果没有足够的铜,就必须得依靠完善的司法制度。”

赵顼略显疑惑地瞧他一眼。

张斐道:“若是陛下仔细看过苏先生的这篇文章,其实不难发现,苏先生所担忧的所有威胁,全都是基于朝廷自己破坏规矩,利用权力滥发纸币,来维系财政的支出。”

赵顼回忆一番后,稍稍点头,“的确如此。”

张斐道:“那么对症下药,防止这些危机的手段,就是加强规矩,让规矩不会轻易被破坏。”

赵顼道:“公检法。”

“正是如此。”

张斐点点头:“律法所具有权威和信用,恰恰是纸币最重要的两种属性,所以陛下根本不需要过多关注纸币,只需要关注公检法即可,只要陛下给予公检法足够的权威,那么纸币的风险就难以出现。

到时我们会召开一场听证会,邀请三司使来听证会上作答,其中也会针对苏检察长的问题,要求三司使进行解释和说明。”

赵顼惊喜道:“听证会?”

张斐点点头道:“根据祖宗之法,事为之防,曲为之制,三司使面对这些疑虑,必须是要做出解释的,否则的话,就是违反了祖宗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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