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消息传到傅疏耳朵里时,手里的竹笔硬生给掰断了。

“你说什么?”

小福子低眉顺眼的赔笑,“傅相…少海,嗳奴才实在是劝不住…这——”

他哭丧着脸,头要低到胸脯里去。

原本渐眠是无令不得出的,但好端端的,谁料傅疏一时的恻隐叫他钻了空子。禁卫没见到傅相,可他身边最得脸的近侍却都面熟。枢日做了帮凶,精武卫也陪着抄家,太医署整个儿被捆了带出宫外,一行人浩浩荡荡,理直气壮的出了宫。

渐眠最吃不得苦,出行也是辒辌车辇,华服美婢的伺候。除了几个身子骨不利索的老太医被塞进了车里,余下的人都跟着精武卫在后头走着,外头的雪深到了小腿,渐眠站着说话不腰疼,还要说别人拖后腿。

此行说远不远,就在城郊的一处矮山落脚,渐眠抬抬手,薄奚便揪着枢日的后脖颈拽到跟前。

他手上把玩着一柄嵌着宝石珠子的匕首,铁卷寒芒,开了刃的锋利。渐眠倏地将匕首对准了自己,懒懒散散地开口:“枢日。”

薄奚好手段,绑人也自有一番精巧功夫,他挣脱不开,艰难地伏下了身:“枢日在。”

“我放你离开,你去找傅疏。”

枢日不语。

垂落的眼睑郁美柔婉,声音都染上些甜腻:“没听见么?”

薄奚好上道,一脚踹下去,人当场呕了血:“枢日…明白。”

他点点头:“明白就好,孤以为你哑了,还想着灌壶烫茶下去看你会不会开嗓呢?”

人是不得不自愿为他做事的,东宫的命,十个枢日也不敢拿来赌。

渐眠拉长声调,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去告诉他,孤要他拨四千精兵。”

好一个雁过拔毛,好一个坐地起价!

昨日还是三千,今日就又涨一千,知道的尊一声少海,不明所以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周扒皮。

枢日:“殿…殿下,恕——”

“恕难从命是不是?”眼尾一扫,薄奚便当即会意。

人被松了绑,渐眠趿鞋下榻,走到枢日面前,提了提唇,那柄漂亮的匕首瞬息抵在了渐眠的颈上,尖端陷进皮肉里,黛青色的血管淌着热液,似乎下一瞬便会喷溅枢日满脸。

“少海恕罪!”重重磕下去,声音都颤抖:“小…小心,”

渐眠不答,只抿着笑,温腼又天真:“再说一遍。”

枢日不清楚是怎么开口的,被扔下车在雪里滚了数圈,肺腑灌了刺骨风雪,一刻都不敢耽误,他拼命往回程跑。

风雪稍停,人便被渐眠赶上了山。

他要找东西,给的描述却太模糊:绿色的,锯齿状的叶子,最后恍然清醒添上一句:“有根。”

说的好,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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