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二在掌柜的吩咐下从这头收拾到那头，金银珠宝回收到了柜台，由掌柜的清点，而那些饭菜碗筷与碎肉，一律收进了一个麻布袋里，然后拿进了后厨。
等收拾干净后，那些浸着血的黑污的桌子依旧摆在原位，大堂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就柜台处掌着两盏油灯，掌柜的和一个小二趴在那守着夜。
大概过了半刻钟左右，一直紧闭的大门忽然像是被风吹来了，将半梦半醒的掌柜吓醒，看到大开的门，低声骂了一句，抹了把脸后拿了油灯过去锁门。
等他锁完门转身回来，还没走到柜台，就听到了身边轻微的脚步声，他放油灯的手一顿，紧张的攥着衣摆，颤抖着声音小声问道：“是……是谁？”
“别紧张，是我。”黑暗中一句很轻的声音传来，掌柜的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那边，有月光从几个细小的天窗缝隙里透进来，让黑暗的屋里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
掌柜的看着那个人，问道：“老板，你什么时候出去了？”
“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在掌柜的脚边，那人说道：“在客栈边上抓了个东西。”
掌柜的垂眸看了一眼脚下的“东西”，在油灯微弱的光线照耀下，他的脸有一瞬间模糊起来，从头顶罩下来一片阴影，只有一张鲜红的大嘴在呲着牙笑。
“我会处理的。”
秦飞揉着腰站在室内窗边，从戳了个洞的窗户纸往外看去，正好能看到一半的大堂。
“看到什么了？”靳栎从身后抱住他，一边帮他按摩揉腰，一边凑在他耳边问道。
秦飞偏过头躲开他呼出的热气，声音压到了最低，“什么也看不到，太暗了，离得也远。”
他推了靳栎一下，转头还想从那洞里往外看看，结果他刚凑近一点点，那洞里突然就出现了一只血红的眼睛。
“唔！”秦飞被吓了一跳，心脏猛烈跳动，如果不是被靳栎及时捂住了嘴，他可能会忍不住发出点声音。
“嘘。”靳栎抱住秦飞，捂着他的嘴，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抬眼看着那只滴溜溜往里看的血红眼睛。
两人屏息凝神好一会儿，那只眼睛才离开，窗户纸外闪过一个阴影，似人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