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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把近来所有消息看过,荀川一路在追证人,但罗倦这些证人几经转移,早已不知去向,荀川如今已经追出了华京。

除了找证据不利以外,最大的问题还源于朝臣,今日有近一百五十封折子送给李明,全是关于撤督查司的事,理由杂七杂八,但目标极为一致。如果李蓉再查不到有力证据,李明怕是要扛不住压力了。

李蓉看完这些,差不多也到了夜里,裴文宣到她边上来,见她愁眉苦脸,直接抽走了她手里的折子,李蓉愣了片刻,随后叫嚷道:“你做什么呀?”

“你今天问了好多遍这个问题。”裴文宣将折子扔在一边,直接抬着放着折子的小桌搬到了远处,随后熄灯回到床上:“躺下吧,我给你按。”

“不用了。”李蓉在黑夜里有些无名紧张,“今天都不疼了,改天吧。而且你不还受着伤吗?你好好养,别用力了。”

“当真好了?”裴文宣皱眉,有几分不信,李蓉赶忙道,“好了好了,话说你伤口上药没?”

裴文宣顿了片刻,随后道:“该换了。”

“嗯?那我帮你啊。”

李蓉坐起来,拍了拍床边:“来,把灯点了,药和绷带给我。”

裴文宣听她的话,点了旁侧的灯,又取了药和绷带,然后抬手脱了上衣,趴在了床上。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从容,李蓉几番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她将目光都落在裴文宣上的伤口上,皱起眉头道:“这些人还真下的去手。”

“家法嘛。”裴文宣淡道,“宗族子弟,都挨过,没什么的。”

“话说,”李蓉垂下眼眸,“上一世你挨过没啊?”

“怎么可能没挨过,”裴文宣苦笑,“你不知道罢了。”

“哦。”

李蓉低低出声:“那你恨他们吗?”

裴文宣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后,他缓声道:“在意才会恨。年少时候恨,后来也忘了,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该去的都去了,我该有的也都有了,不想记挂他们。”

“裴礼贤,”李蓉回忆着,“上一世是你杀的吧?”

裴文宣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后,他突然道:“你方才在忧愁些什么?”

李蓉听裴文宣这么生硬转了话题,就知道他不想聊,于是她也不纠缠,顺着话题道:“荀川去找证人,已经过去了许久,都没找到,我怕这些人已经出了事儿。如果他们出事儿,我们现在更多的证据就只能是找到当初封府的人,搞清楚黄金哪里来的。”

说着,李蓉将药粉洒在裴文宣伤口上,裴文宣轻轻一颤,李蓉抬眼:“疼了?”

“没,”裴文宣忙道,“你要找出黄金是他们栽赃的证据,只能去找经手的人,你是担心没有名单?”

“是,”李蓉思索着道,“看来我还是得找苏容卿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