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2/2)

没有人点灯,整个院子安静得过分?,明明什么声响都?没有,她却莫名?地觉得脑海一阵嗡嗡不?停,那股绵软的?酥劲始终在四肢五骸盘旋,缠绕在她心尖,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彻底忘我地沉沦,她也从来不?知道,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携着那股王者之气霸道强势地将她里里外外洗礼着,占有着,拼命地往她骨子里钻,往心隙里钻,恨不?得要凿开她的?心。

徐云栖心里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这男人太狠了些。

彼此相?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这样持续了好半晌,裴沐珩方退开,慢慢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拨开她湿漉漉的?乌发,低头瞧她,

“云栖……”连嗓音都?透着一股砂砾般的?暗哑。

嫣红的?面颊仿佛被水洗过,清透而皎洁,她的?鸦羽长而密细看像是一把浓密的?刷子恰到好处遮掩住那双水眸,挺翘的?鼻尖泛着一层薄透的?红,娇艳欲滴,他轻轻拨了拨她鼻尖,徐云栖抬起眼,乌黑水润的?眸子情潮未褪,就这么水汪汪望着他,裴沐珩心里一瞬间?软的?一塌糊涂,他慢慢抽出一截衣裳轻轻在她面颊脖颈擦拭着,方才有多强势,这会儿就有多温柔。

将汗水擦干,听到浴室有备水的?动静,他随意披着一件外衫将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方才不?觉着,起身?时?察觉到整个褥子湿透透的?,裴沐珩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徐云栖,徐云栖装作若无其事在他怀里别开脸。

裴沐珩低低笑了一声抱着她往浴室去,徐云栖在暗处狠狠瞪了他一眼。

浴室点了一盏琉璃灯,灯芒并不?明亮,裴沐珩低头再看她时?,她已恢复了一贯的?柔和平静,抱着她跨入浴桶,仍然将她搁在怀里,开始帮着她擦洗,徐云栖骨头缝里还浸润着一股酥软,绵绵无力便任由他施为,裴沐珩一丝不?苟地给?她清理身?子,那张脸就这么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刚刚那一场激烈的?情事丝毫没削减他眉宇间?的?锐利,他面颊轮廓利落,冷隽的?眸眼涤荡着一抹疏阔之色,衬得整个人越发俊逸翩然。

裴沐珩给?她洗好又?给?自己擦洗,最后裹着干净的?衣物将她抱着送回了拔步床。

陈嬷嬷做事细致又?利索,很快换了干净的?被褥床单,床榻上干干爽爽的?,徐云栖避免了尴尬,因?着浑身?无力立即缩入被褥里不?动,方才那场激烈的?角逐耗了整整一个时?辰还多,徐云栖腹内空空,人有些昏昏入睡,抬眸发现裴沐珩摆弄着陈嬷嬷给?她的?衣物,不?知在寻什么,等徐云栖撑身?而起,在外头没寻找的?男人很快转身?进来,目光落在她袖口,随后也不?管徐云栖什么脸色,便握住她双手,开始陶腾她袖口,

“你做什么?”她实在不?解地问。

这一出口整个嗓子都?是哑的?。

裴沐珩道,“我在找你的?银针。”

徐云栖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随后噗嗤一笑。

裴沐珩不?悦地抬起眼,“你笑什么?”

徐云栖眨了眨眼,“我没打算用。”

裴沐珩一听这话,神色一顿,有一种幸福来得太快的?感觉,尚未招架住便听她笑吟吟道,

“这回不?必用。”

很快男人脸上的?喜色僵住,眼神慢慢变得锋刃无比,最后化作一抹戾气,“你什么意思?”

徐云栖浑然不?觉他的?怒火,理所当然解释,“我月事刚走,这会儿怀不?上。”

裴沐珩嘴角狠狠抽了抽,对上她波光流转的?眼神,眼底还残存一抹酡红,挥之不?去,裴沐珩忍了忍,掉过头没做声,他并不?是急着一时?半会怀上,他气得是她的?态度,他这边心心念念想要一个与?她的?孩子,她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窜上来,裴沐珩深呼吸侧眸问她,“那什么时?候容易怀上?”

徐云栖安安静静坐着,温温柔柔看着他,没吭声。

裴沐珩给?气笑了,抓起外衫起身?就走。

徐云栖还是头一回见他像炸了毛的?狮子般离去,竟觉得那模样很是有趣。

兀自笑了一会儿,她唤来陈嬷嬷摆膳,填饱肚子,消食过后又?舒舒服服睡去了。

裴沐珩离开也不?完全因?为生气,他这会儿还得回皇宫复命,在文昭殿用了些晚膳,便赶到了奉天殿,皇帝显然还因?今日的?事呕着火,没有见他,只刘希文出来温和吩咐他,

“陛下的?意思是暂时?没有合适的?户部尚书人选,请郡王坐镇户部,多看着些。”

过去有户部尚书言锋掣肘,裴沐珩施展不?开拳脚,如今盐政一事便可彻底推行,裴沐珩在殿外行了礼,折回户部,今日出了这么大乱子,荀允和又?不?在京城,他是片刻都?不?敢离开官署区。

让十二王元气大伤,又?与?妻子热烈温存一番的?男人,此时?意气风发,一腔雄心壮志投身?公务。

深夜十二王府邸。

裴循从皇宫出来后,又?去刑部打点了瞿家的?事,这才回到暖阁歇着,褪去那身?繁复的?王服,他换上一件月白的?宽衫倚在罗汉床上坐着,姿态慵慵懒懒,只是没了平日那股神采飞扬的?笑意,屋子里烧了地龙,明净的?琉璃窗覆着一层水汽,他膝盖微屈,一只手搭在膝盖,一只手撑额靠在引枕闭目养神。

不?一会管家提着个食盒进来,打开里面是一碗人参枸杞粥。

裴循没有心情用晚膳,管家循着他喜好给?他备了一碗清淡的?粥。

“殿下,您好歹吃一些,垫垫肚子。”

裴循没动,半晌慢悠悠抬起眸,见管家满目疼惜,眼角复又?挂着笑意,“我没事,你别担心。”

管家听了这话眼眶顿时?一酸,差点哭出来。

从裴循十五岁出宫建府,到今年?为止,管家伺候他整整十五年?了。

在管家看来,裴循是个极好侍奉的?主子。

他出身?尊贵,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平日不?是习书便是射箭,再便是坐府邸而知天下事,对着下人从不?颐指气使?,不?敛财,不?恃才傲物,不?近女色,他这一生所有的?心思都?耗在夺嫡一途。

在管家看来,太子和秦王无道,这个天下就该是他主子裴循的?。

裴循也如是作想,他自出生便知中宫嫡子的?身?份,在朝中十分?尴尬又?敏感,故而从小他便韬光养晦,游走在朝廷外,顶着闲王的?头衔暗中蛰伏,从除掉太子到扳倒秦王,再到今日设局,他一路来胸有成竹,运筹帷幄,这还是头一回折戟沉沙。

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膝盖敲打,裴循回想今日发生的?种种,兀自苦笑。他不?是没想过今日这一招过于狠辣,伪造诏书有损威信,只是一想到能彻底将熙王府踢出局,裴循觉得那点威信不?足挂齿,可现在他不?仅痛失四员大将,在百官中的?信誉也一落千丈。

反观裴沐珩,利用这次危局逆风翻盘,彻底赢得了百官的?拥护和赞誉。

他“一击必中”的?行事作风被裴沐珩参得透透的?,反倒是裴沐珩,一直处于低位,他善于审时?度势,稳扎稳打,走一步算三步,步步为营。

裴循当然不?会认为他从此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事实上,他很清楚皇帝现在除了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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