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认父(1/2)

寒冬十二月,即使太yan当空,风也像刀子一样,刮得脸颊生疼。

小男孩跟着男人转了两趟公交车,又走了半天,才到达他们的目的地——望京市的富人区,据说这里住着本市最富有的一群人,一颗导弹扔进来,本市富豪榜可能就会全军覆灭。

“啧,都说了不要来,你看他们那样是能让我们进的吗!”男人穿着驼se大衣,指尖夹着烟,他蹙眉看向冷漠的门卫,摇摇头,抬手又x1了一口,然后跺了跺被冻到麻木的脚,咳了几声。

小男孩穿着脏兮兮的棉袄,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纠成一坨,嘴角还有饭渣汤渍,高大冰冷的金se大门将照s在他身上的yan光分割成段,他深x1了一口气,走向门卫,稚neng的童声坚定却又带了一丝胆怯,“我想找一下都仲恺先生。”

门卫将视线缓缓移向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居高临下道:“都先生不见乞丐。”

“我…”小男孩局促的抓紧k缝,不自觉地低下头,否认道:“我不是乞丐…”

“哼…”门卫冷哼了一声,抬起头没再说话。

小男孩瞪大眼,看了门卫半晌,然后扭过头去看一直在ch0u烟的男人,那男人又摇了摇头,他将烟pgu丢到地上,灰旧的皮鞋捻在上面将火光踩灭,他不快的又咳了几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到小男孩身边,对着门卫客气道:“麻烦叫都先生出来一下,我是向日葵孤儿院的院长,这孩子好像跟都先生有些关系。”

门卫看向他,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转身拿起电话,通报了一声。

“请稍等一会儿。”

“好,谢谢啊。”院长笑着点点头,揪着小男孩的衣领,又站到了大门前,“待会人出来,你少说话知道吗?”

“哦。”

不知等了多久,大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

一辆黑se的汽车驶了出来,响亮的鸣笛,让站在中央的二人,步履慌张的退到了一侧。

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打开的车门让二人又退了几步,出来的是正值壮年、风华正茂的都仲恺,他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黑se的西装上没有一丝皱褶,手腕上的名表与无名指的戒指在yan光的照s下,闪闪发光,他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二人,眉间带了一丝不耐。

“您好,您就是都先生吧?”院长露出谄媚的笑容,上前伸出了右手。

都仲恺关上车门,虚虚的握住送上来的手,但不过两秒就松开了五指,他搓着被握过的手掌,回道:“你好,你是?”

“我…我是向日葵孤儿院的院长…”院长的手举在那里僵了两秒,他尴尬的收回手,想要揣进大衣口袋,但是几次都没找对位置,只好贴着大衣,放到了身t一侧。

“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院长扯过小男孩,“这小子叫朴灿烈,他母亲前一段时间去世了,所以住到了我这里,但他总是缠着我说,他父亲是…是您,让我带他来找您,我也是没办法,这小子混的很。”

都仲恺上下打量一下朴灿烈,眉眼间的确与他很像,但…

“你母亲叫什么?”

“朴素英。”

“哦,一个妓nv。”

轻蔑地语气与神态,让朴灿烈从刚才见到都仲恺时崇拜敬仰的眼神忽的一下暗了下来,挂着残叶的树木被突来的寒风吹的瑟瑟发抖,枯叶打着旋缓缓与树枝告别,朴灿烈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什么?”院长扭头看了一眼朴灿烈,抬手打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小子,之前问你你还不承认,你妈真是妓nv啊?”

朴灿烈皱着眉看向院长,眼中都是对他刚才话语的愤怒。

都仲恺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这位院长,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这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又或者,即使是他的,一个妓nv的孩子,他也是不会承认的。

院长深x1了口气,点头哈腰道:“是,您说的是,是我没了解全面,就来打扰您…”

“嗯,”都仲恺点点头,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母亲是妓nv的?”朴灿烈猛地抓住车门,不甘心的问道。

“……”都仲恺看着他脏兮兮的手指,反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你父亲的?”

“母亲说的!”

“呵,她还说过什么?”都仲恺冷笑了一声,“如果她知道我是你父亲,为什么她活着时不带你来?”

为什么?

朴灿烈愣住了,他也不知道。

在朴素英拉扯他长大的这些年里,每当他们在电视节目里或者报纸杂志上看到都仲恺,朴素英都会不无自豪的对朴灿烈说,这是他父亲,他优秀富有又英俊的父亲,可母亲从来没说过要带他去找都仲恺,哪怕他偶尔提起,也会用沉默应对。

可朴灿烈不知道的是,他还在襁褓中时,朴素英抱着他去找过很多次都仲恺,但没有一次能跟都仲恺说上话,甚至还被他身边人威胁,如果再胡搅蛮缠,就找人要了他母子俩的命。

在朴灿烈想得出神时,车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爸,再不走,我们就迟到了。”

“好,马上走。”都仲恺冷淡疏离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他看向一旁的院长,指了指朴灿烈,“麻烦你把他带回去吧。”

“好的好的,”院长点着头,抓着朴灿烈的胳膊往后扯,朴灿烈扬起胳膊用力挣脱开,不服道:“你不承认,那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啊!”

他这话引起了车里少年的笑声,只听他悠悠道:“爸,想做你儿子的还真不少呢。”

都仲恺也扬起了嘴角,他摇摇头,回道:“爸爸有你一个儿子就够了。”

“嗯,”少年点点头,他朝外探了探身子,看着朴灿烈道:“喂,你听见了吗?我爸说,有我一个儿子就够了,听懂没?”

朴灿烈抓着车门的手指ch0u搐了一下,他与少年对视了几秒,然后又看向一脸冷漠的都仲恺,终于松开手,转身回了院长身边。

都仲恺对院长说了声‘慢走’,然后坐回车里,汽车扬长而去,带起的灰尘在yan光下沉浮。

朴灿烈淡漠的看着车渐渐远去,太yan不知何时藏入云朵,天se沉沉的压了下来,凛冽的风越吹越甚,像是要穿透x膛,将热血吹凉。

一旁的院长不快的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他又点燃一支烟,烟雾在他们周围散开,他看了朴灿烈好多次,啐道:“你小子就没那个富贵命!”

“阿暻,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动物世界狮群篇吗?”

“嗯。”

“狮群中的狮王一旦年老t衰,就会被新王代替,流落在外,成为鬣狗秃鹫的食物,阿暻,你还记得那只老狮王临si前的样子吗?”

都暻秀看着大哥失焦的眼神,他轻轻握住都青峰的手,轻声道:“哥,没事的。”

都青峰不为所动,他眨了眨眼,继续道:“阿暻,你也会来分食哥哥吗?”

“……”都暻秀鼻子一酸,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他低下头,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阿暻,我是个废人了……”

光芒万丈的都家长子、唯一的都氏继承人,三个月前因一场车祸,眼瞎腿残,只能坐在轮椅上终日被人照顾。

从小疼ai他的父亲,在得知他康复无望后,开始搜寻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重新选定继承人。

今天就是私生子们聚集开会的日子。

都暻秀也是私生子,但也是唯一养在都仲恺身边的私生子,他的母亲白鸢曾是都仲恺的初恋挚ai,当初为了家族生意才选择与门当户对的李容姿结婚,后来白鸢嫁人,但丈夫因病早亡,两人兜兜转转又遇见,重新在一起了,除了都暻秀,他们还育有一个nv儿,名唤都璟佑。

大约是都仲恺与白鸢在一起后,就收心,没有再沾花惹草过,所以李容姿也就默许了她的存在,甚至在白鸢生下都璟佑后,还允许他们回都宅住,都暻秀从小与姐姐都清河、哥哥都青峰一起长大的,他们差的岁数颇多,所以尽管都暻秀是私生子,但也未曾受过什么委屈,甚至因为他禀x善良单纯,还颇受宠ai。

只是都暻秀不曾想过,除了都青峰,他还有好几个哥哥。

都暻秀坐在都青峰身边,看管家与佣人进进出出,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都家其他几个儿子。

在他们到来前,都青峰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在锯木头:“阿暻,待会你替哥哥盯好了,看看谁是最有可能加害我的凶手…”

“什么?”都暻秀惊讶道,还不待都青峰回答,都子龙就与母亲于曼踏了进来。

于曼是娱乐会所的经理,她浓妆yan抹,披着貂裘大衣,内穿黑se紧身长裙,身材玲珑有致,如果不看脸,还以为她不过二十出头,都子龙跟在她身边,像是保镖小弟。

她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都青峰,嘴角露出了笑容,她带儿子走到他面前,开口道:“子龙,叫大哥。”

“大哥好。”都子龙微微仰起头,居高临下的叫道。

都青峰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于曼看着他空洞的双眼,笑了笑,也没有在意他的无礼,带着儿子找地方坐下了。

没过一会儿,都哲远也来了,他母亲许雯静是都氏的财务经理,也来过都宅几次,所以还算轻车熟路,一进门就自己找位置坐下了。

都哲远看到都青峰,上前问了一句好。

“大哥,最近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让都青峰抬头看了过去,他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了这声音的主人,“是你?”

“大哥知道我?”

“盈安销售部的分组经理,都哲远。”

“大哥真是好记x。”

“呵…”都青峰重又低下头,沉默了起来。

都哲远微微鞠了一躬,坐到了母亲身边。

几双眼睛偶尔碰撞在一起,暗流涌动,气氛诡异。

都暻秀看着这几张陌生的面孔,心中迷茫无措一片空白。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都仲恺从楼上走了下来,他年近六十,但腰板挺直、头发乌黑,脸上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更多见庄重,他看了看自己的私生子们,又看了看都青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几个加在一起也b不上他的大儿子,可…造化弄人啊。

都仲恺缓缓落座,叫过管家问了一句。

管家摇摇头,“他还没有到。”

“嗯,不等了,叫大太太下来,开始吧。”

“是。”

李容姿下楼后,坐到了自己儿子身边,白鸢则与nv儿留在了二楼。

都仲恺开口简单给他们互相介绍了几句后,直切要点,“我给你们在盈安都安排了职位,期限是三年,三年后谁发展的最好,谁给盈安带来的利润最多,谁继承都家。”

“大哥也参与吗?”都哲远问道。

都仲恺摇了摇头,“青峰和暻秀都不会参与,但他们会有都家部分的继承权。”

“哦。”都哲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都子龙不满道:“这不公平吧,大哥也就算了,这小子又有什么资格吃现成的?”

都暻秀闻声,不安的看向父亲。

都仲恺朝他安抚x的笑了笑,然后回答道:“我留给他们的,b起整个都家不过是九牛一毛,暻秀也是你的弟弟,你以后要多照顾他一下。”

都子龙看向都暻秀,毫无感情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他呲着牙朝都暻秀咧嘴一笑,答应了。

都仲恺欣慰的点了点头。

但这笑容看在都暻秀眼里,却像是草原上鬣狗猎食时的神情,他低下头,避开了这极具威胁x的目光。

就在他内心忐忑不安时,门口响起了缓慢而规律的敲门声。

管家打开门,将一个身穿黑se大衣的男人请了进来,男人摘下墨镜,笑容张扬夺目:“各位,别来无恙啊?”

都暻秀看见男人,眼睛瞬间睁大,是他?

一年前。

都暻秀像往常一样与好友边伯贤在学校门口挥手道别,但司机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在学校门口等他,他左右张望着,等了半个多小时,司机都没有来,此时已是深秋,天se很快就暗了下来,都暻秀望着亮起的路灯,双手cha在口袋里,在寒风中缩着脖子,不断地活动着腿脚。

当天边最后一抹蓝也变成了黑se,都暻秀对着掌心呵出一口热气,决定自己回去。

因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都暻秀身上也没装钱,不能打车回家,可步行回去需要一个小时左右,都暻秀顺着司机送他上学的路往回走,希望可以在路上碰见司机或者来接他的家人。

他走了十几分钟,在一个十字路口,遇到了一起大的连环车祸现场,救护车的警笛声与嘈杂的人声混在一起,喧闹异常,因为正值下班放学高峰,所以汽车堵了有一个多路口。

都暻秀踮起脚,在交错的车灯中寻找着自家的车辆,但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松了口气,继续朝家走去,路过出事车辆时,斑驳的血迹与哭喊声刺激的着他的神经,都暻秀蹙着眉,终于还是受不住,换了条路走。

沿着公园走到头,又穿过一条斑马线,然后就是一条长长的胡同,胡同又黑又窄,偶有从门缝泄出的光和狗叫声,都暻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虽然看不清胡同有多长,但是从两侧人家传出的说话声,还是让都暻秀心安了不少,他心里想着上课时未能解出的数学难题,脚步还算轻快。

走了一阵儿,不知从前方还是后方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鞋子摩擦着粗粝的石砖,就像在用砂纸打磨玻璃,都暻秀不安的前后张望着,然后蓦地被一gu冲力撞倒在地,两人皆痛呼出声,都暻秀捂着额头,只觉得头晕目眩,天地都在旋转。

“c,谁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似乎也摔得不轻,言语中都是恼怒。

“……”都暻秀缓了好一会,回道:“你跑的好快…”

“我他妈逃命能不快吗?”男人说着似乎是站了起来,他0索着将都暻秀也扯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额头痛…”

男人伸手0了0,还按了按,都暻秀痛的后缩了一下,“嗯,肿了,”借着微弱的光亮,男人看着他的脸打量了半天,然后又低头看到他穿着校服,问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学生在外面瞎晃悠什么?”

“我…我回家…”都暻秀嗫喏道。

“回家?都几点了?”说着,男人又捂着x膛痛呼了几声,“妈的,刚才老子以一敌十都没事,没想到在yg0u里翻了船…c”

话音刚落,在他身后就响起了模糊的说话声和棍bang铁器的敲打声,男人扭头快速看了一眼,压着声音道:“糟了…”他往前快速走了几步,左右看了看,问道:“你能跟着跑吗?”

“…跑?”都暻秀还没弄清楚情况。

男人叹了一口气,他又折回来,夹着都暻秀的脖子,将他带进了胡同一侧的空隙处。

两人在狭窄的缝隙里紧紧的贴在一起,都暻秀闻着男人身上的血腥味,顿觉呼x1不畅,他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就被男人捂住了嘴。

“嘘。”男人朝他摇摇头,谨慎的看向外面。

人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骂骂咧咧的,似乎也是受了伤,叫嚷中还夹杂着痛苦的sheny1n,棍bang与砍刀不断在墙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引得狗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都暻秀不安的看着男人的侧脸,待他又再次转过头,才彻底看清他的模样,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倒在脑后,脸颊上沾着一些灰尘与血渍,但是眉峰锐利,鼻梁高挺,眼睛又大又亮,他看着都暻秀害怕的样子,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一gu熟悉感涌上心头,都暻秀微微蹙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不知过了多久,胡同里终于又安静了下来,最后一声狗叫也消弭于夜se,男人慢慢探出身子,前后看了看,然后小心的挪动着步子出了空隙,他长长的舒了口气,靠着墙滑坐到地上,骂道:“c,这帮狗杂碎…”

都暻秀重获新鲜空气,立马大口呼x1起来,他跟着走到男人身边,也坐了下来。

“你家住哪儿?这么晚还没回去。”

“在南古路那边。”

“南古路?你叫什么?”

“…”都暻秀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姓都?”男人琢磨了一会儿,问道:“盈安都家的?”

“嗯,”都暻秀点点头。

“真的?”男人饶有兴趣地靠近他,两人目光相对,仅尺寸之隔,他伸手0了0都暻秀的校徽,摇头道:“那你怎么这么乖,一点都不像都家人…”

“嗯?你认识都家…其他人?”

男人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看着都暻秀的面庞,接着问道:“那你见过我吗?”

都暻秀摇摇头。

男人挑唇一笑,站起身子,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

“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要是遇见狼把你吃了怎么办?”说着,男人假模假样的呲牙咧嘴了一番

都暻秀抿抿嘴,腹诽道,现在哪有狼,再说他刚才一个人走的好好的,还不是他一头撞过来。

但男人坚持,都暻秀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慢慢走出了胡同,在重见灯光时,男人一把扯住他,“把你校服借我穿穿呗。”

都暻秀借着路灯,这才看清他衣服上都是血迹,他点点头,脱下外套,问道:“你没受伤吧?”

“关心我啊?…哈哈,都是别人的血,我没事。”男人将沾血的外套脱掉,换上了都暻秀的校服,衣服有些小,他扯着下摆拉上拉链,抬头看见都暻秀抱着胳膊微微有些发抖,于是将人一把搂进怀里,抵着头顶道:“咱俩靠一起就不冷了。”

一路上,男人一直在找话跟他说,没几句就将他的个人信息套了出来,都暻秀觉得有些不太对,但又不自觉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两人走了十几分钟,在另一侧的人行道上,又遇见了一群手持棍bang的人,都暻秀看到他们,脚步一滞,开始紧张起来。

“别看他们,继续走,没事。”男人目视前方,低声道。

“好…”

但走了没多远,只听那群人中有人咋呼了起来,似乎是在指着他们说话。

男人将他带到不远处的站牌处,让他站在一角,用身t挡住了他,“别紧张,一切听我指挥。”

都暻秀瞪大眼点了点头,男人看着他这副惊恐的模样,将他的手裹进手心,安慰道:“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事,我一个人对付这几个杂毛绰绰有余…”

“他…他们过…过来了…”都暻秀忽地打断他的话,结巴道。

男人眨眨眼,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然后低头吻住了他。

他的嘴唇冰凉带有烟草和淡淡的血腥味,都暻秀后面是塑胶板,所以躲无可躲,他的睫毛颤抖着,紧紧的抓着男人的衣服。

男人握住他的后颈,将他抱进怀里,吻得越发用力起来。

来人在距离他们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只听其中一人说:“c,我还以为是那小子呢,原来是一对情侣在打啵。”

“现在学生就是玩的野哈,大庭广众的…”

“行了行了,又不是没亲过嘴,走走走,继续找那小子,今天要是找不到他,你我都没法交差!”

“ctaade,等我找到那小子非把他颅骨打碎不可…”

都暻秀闻言抖了一下,男人温柔的轻抚着他的后颈。

在一声声咒骂中,那些人终于走远了,但男人却没有丝毫放开他的意思,都暻秀皱着眉,用力的推着男人,男人蓦地松了力,t1an着嘴唇笑道:“第一次接吻?”

“嗯?”都暻秀只觉得脸颊发烫,他避开男人灼热的眼神,小声道:“我…我该回家了。”

但男人又猛地将他搂进怀里,捏着他的下巴道:“张嘴。”

“什么?”趁他说话间隙,男人将舌头伸进口中,在他的齿间快速的扫了一圈。

都暻秀脸颊爆红,他抓着男人的领子,用力将头错向一边,慌乱道:“你…你g什么!我,我是男的…”

“呵呵,”男人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我知道。”

“啊?”都暻秀不解又惊讶的看向他,男人眼中笑意更浓,他俯身贴着都暻秀肿起的额头轻声道:“记住,我叫朴灿烈。”

都暻秀依旧呆愣的看着他,引得他又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吻那张被他亲得水光发亮的唇,然后在都暻秀彻底恼怒前,松开了手,他双手cha兜,边走边道:“走吧,送你回家。”

都暻秀擦着嘴唇,眼眶微微发红,一副被欺负的模样,他想自己回去,但是看着空荡的大街,心里又有些怕,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但他只是跟在朴灿烈身后,并且与他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

朴灿烈偶尔笑着回头看他,见他垮着小脸,便故意停下脚步,或者走着走着就开始倒着走,一路上他的笑容就没有从脸上消失过,但都暻秀却活像只受惊的猫。

又走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到了南古路,朴灿烈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开口道:“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嗯,”都暻秀点点头,他想要回自己的衣服,但是看朴灿烈的脸se不好,所以没敢说出口。

“回去好好冷敷一下。”朴灿烈指着额头又补了一句。

“噢,”都暻秀踌躇的走了两步,转身道:“你也去医院看一下吧,”

朴灿烈点点头,只见他又走了两步,转身道:“你是g什么的?”

“一起走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朴灿烈低头看了看破旧的鞋子,回道:“小混混一个。”

“……”都暻秀看着他,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你不像个坏人,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让爸爸帮你…”

“哈哈,”朴灿烈仰天大笑,但很快又严肃道:“好,谢谢,我会考虑的。”

“嗯…”都暻秀点点头,他又看了男人两眼,见他脸se缓和很多,开口道:“你能把校服还给我吗?”

“嗯?”朴灿烈一愣,又笑了起来,他脱下校服,走到都暻秀面前,给他披到肩上,轻声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哦。”都暻秀呆呆地应了一声,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转过身,看到母亲在大门前担忧的看着他,都暻秀露出笑容朝母亲挥了挥手,待他转身想跟朴灿烈说再见时,男人已经离开了。

朴灿烈是本市最大黑帮的新当家,他是新起之秀,只用了短短一年,就ga0si了前任当家和另一gu虎视眈眈的势力。除了接管了黑潭帮原有的地盘资源,他还顺带吞并了几个小帮派,并且与警察联手,给他们做了一波业绩。

他刚露面,于曼就认出了他,现在朴灿烈是她的顶头boss,也是她的保护伞,她起身颇为尊敬的问了一句好,都子龙也跟着起身鞠了一躬。

朴灿烈点点头,他看到都暻秀惊讶的样子,翘着嘴角坐到了他身边。

都仲恺见他这不着调的样子,微微蹙眉道:“怎么才来。”

“不好意思,父亲大人,我最近太忙了,好几天都没睡过整觉了,请父亲大人见谅。”

“嗯,”都仲恺笑了一下,“既然叫我父亲了,怎么还不改姓都?”

“姓名是母亲给我起的,保留朴姓也是她临终前的愿望,父亲不会跟一个si人计较吧?”

都仲恺不快的看了他半晌,道:“不改姓,就不要想得到都家的助力。”

“好啊,”朴灿烈满不在乎道:“父亲能叫我回来,应该也不是为了给我帮助的吧?”

一个当初他都不愿意承认的妓nv的孩子,如今有资格坐进这个家,难道是来坐享其成的?

都仲恺点点头,没有反驳,他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颇为严肃道:“我知道你是怎么起家的,但你在黑帮的那一套不要用在盈安。”

朴灿烈友善的一笑,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在都仲恺与其他人说话的间隙,朴灿烈扭头,跟乖乖坐在一旁的都暻秀打了个招呼。

都暻秀还没有从见到男人的震惊中出来,他呆滞的看着朴灿烈嘴角的笑意,好一会儿才回道:“你,你也是我哥哥?”

“是啊,我也是你哥哥。”

都暻秀脑中飞速闪过那晚朴灿烈的所作所为,然后红着耳朵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他居然跟自己的哥哥接吻了…

朴灿烈坏笑着贴近他的耳边,压着声音道:“叫声哥哥听听。”

都暻秀感受到热气的袭来,他微微瑟缩了一下,不安的抬起眸子,轻轻的叫了一声‘哥哥’。

淡红se的嘴唇微启,朴灿烈可以看到舌尖的晃动,少年脸颊微红,耳朵像是在草莓汁里浸过,他身上有一gu淡淡的难以形容的香气,那双眼睛依旧如一年前,像只受过惊吓的兔子。

一丝电流穿过大脑涌向下腹,朴灿烈的目光愈发炙热,他克制的收回目光看向别处,声音略带嘶哑道:“你住在都宅?”

“嗯。”

“在几楼?”

“二楼。”

朴灿烈点点头,在都仲恺又看向他们时,提出了要在都宅住的想法。

都宅空余的房间还有很多,但是考虑到都青峰的心情,都仲恺还是犹豫了。

“怎么?父亲的儿子不能跟父亲一起住吗?”朴灿烈毫无感情的问道。

都仲恺看向面se紧绷的都青峰,又看向其他几个儿子,想了又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但这边一直忍着没有说话的都青峰却再也受不了,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轮椅把手,怒道:“他一个妓nv的孩子凭什么住进我家?”

此话一出,除了他的喘息声,客厅里一片si寂。

都暻秀慌乱的看了他一眼,又去看朴灿烈,但男人脸se如常,眼中甚至还带着笑意,只听他慢悠悠道:“大哥,很明显父亲他还需要别的儿子…”

这话似有所指,也将都青峰彻底激怒,他侧过身,越过都暻秀去抓朴灿烈的衣摆,“n1taa说什么?!你这个狗杂种!”

都暻秀惊恐的看着都青峰脸上颤抖的肌r0u,在他坐不稳时,轻轻的扶了一下。

“青峰!”李容姿伸手拉了一下他,“你这像什么话?”

“…”都青峰瞪大双眼,他迷茫的扫视了一圈,但除了微弱的光,什么都没有看到,都暻秀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胳膊,他自嘲般的笑了一下,然后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又落回了他原来的位置。

片刻后,客厅里又响起了说话声。

都仲恺让管家给三个儿子在二楼安排了房间,还让管家带他们在都宅四处逛了下。

除了朴灿烈,都子龙与都哲远其实并不想住进来,但是朴灿烈开了口,那么他们也就有必要在都宅有一个房间。

都子龙的房间被安排在了都暻秀房间旁边,朴灿烈跟着看时,抢先一步进房间看了一圈,然后躺在床上道:“我喜欢这个yan台,咱俩房间换一下吧。”

都子龙耸耸肩,没有异议。

都哲远跟在后面,一直在跟母亲低声交流,见都暻秀进房间后,也悄声跟了进去。

都暻秀见有人跟进来,吓了一跳。

“嗯?三哥,有什么事吗?”

都哲远温和的笑着,他关上门,轻声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有一个小弟弟,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都暻秀点点头,腼腆的笑了笑。

“你别紧张,三哥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嗯,你坐,三哥。”

都暻秀与都哲远各自落座,都哲远打量着他的房间道:“今天见你跟四弟说话,你们早就认识吗?”

都暻秀一愣,缓缓摇了摇头。

“不认识?看你们那么亲昵,还以为四弟之前来过都宅。”

“四哥只是跟我打个招呼…”

“噢,”都哲远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他看向书桌上摆着的习题,关心道:“课业难吗?”

“还好。”

“嗯,以后功课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说着,都哲远掏出他的名片,“你有手机吗?联系方式可以留一下。”

都暻秀摇摇头,“妈妈说上大学前不能用手机,不过家里有座机可以打。”

“好,”都哲远点头还想说些什么时,被敲门声打断了。

都暻秀起身打开门,是朴灿烈。

朴灿烈抱臂靠在门框上,对着都哲远指了指外面,“父亲找你有事。”

待都哲远离开后,朴灿烈走了进来,他看到都哲远留在桌子上的名片,拿起正反看了看,然后揣进兜里,不顾都暻秀的反对,将自己的手机号写在了他数学课本的第二页。

“你那个三哥不靠谱,有事找我,知道吗?”

望京市最破落的街道——道北路。

这条路弯长曲折,一头连接着宽阔的市区主道,另一头则是郊区的始点,道路两旁的建筑新旧掺杂,se彩各异,破旧的电线杆上和砖墙上贴满了小广告,这里汇聚着一群因各种原因不得不栖息在这里的人。

白天小摊小贩人头攒动,晚上昏暗的路灯下依旧人来人往。

一辆不属于这里的豪车突然出现在这条路上,后面还跟着一辆摩托车,摩托车时而马力全开在豪车一旁开过,时而放慢速度又落在后面。

终于,车停到了一家娱乐会所前,司机下车将后车门打开,朴灿烈迈着大长腿,一步跨了出来。

他左右看着,快速进了会所,后面紧跟着一个男人,骑摩托的男人也紧随其后,三个人去了地下负一层。

这里人群拥挤,空气w浊,灯光昏暗,在最中央用麻绳和装着石灰的袋子简单的围了一个擂台,里面站着两个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男人,其中一个已经被打的血r0u模糊,他努力想透过被血糊住的眼睛看清眼前的人,但是刚看到晃动的人影,就又被一拳打翻在地,他眯着眼看着低垂的天花板,ch0u搐了几下,晕了过去。

“金珉锡又赢了!!”裁判甩着吐沫星子,抓起金珉锡的手,举了起来。

人群中爆发出一gu震耳yu聋的欢呼。

朴灿烈跟守在入口处的保镖低语了几句,然后由其带去了最前排。

新的挑战者又站在了台上,金珉锡调整着拳套的松紧,口中的牙套吐出又戴好,他专注的将新来者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下注了,下注了,两者的实力都不容小觑哈!”

人们将投注的金额和人写在纸条上递了过去。

纸条收到朴灿烈这里时,他挑唇一笑,说道:“五百万,买金珉锡赢。”

收纸条的人一愣,昏暗的灯光下,他明显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他笑着将属于金珉锡的se条递给朴灿烈,然后转身对裁判使了个眼se。

金珉锡看到他,冷漠的眼中带了点笑意。

“烈哥,你不买,珉锡哥还能赢,你这么大手笔,我听了都难免心动。”跟在他身后的男人压低声音道。

“嘘,专心看b赛。”

在沸腾的人声下,新一轮的b赛又开始了。

金珉锡灵活的前后移动着,他躲掉两拳后,趁对方收拳时,一拳打在了他的右下颌,‘啪’的一声,汗ye四溅,热气升腾,紧接又是两拳,对方后撤几步,但很快也提腿对着他的腹部踢了两脚,金珉锡绷紧嘴角,架起未来得及落下的腿,将其掀翻在地,然后趁其被摔得七荤八素时,对着脸颊又是两拳。

第一回合的哨声急促吹起,裁判将金珉锡的又一次出拳拦了下来。

金珉锡拿出牙套,‘啐’了一口,他y骘的看了裁判一眼,然后回了自己的休息位置。

朴灿烈抱臂看着他接过身后人递来的水,在他喝入口前,用一枚y币将其打落在地。

递水的人看到,冒头对着朴灿烈骂了几句。

金珉锡皱眉回头打了骂人的一巴掌,虽然刻意收着力,但那人还是被打倒在地。

朴灿烈走近,捡起水瓶,蹲到那人面前,捏着他的脸颊,将水强行灌了下去,那人被呛到,红着脸咳了起来,但没一会儿就软绵绵的躺到地上,不省人事起来。

看到此景,周围买金珉锡赢的人,都骂了起来。

裁判见状,对身边人耳语了几句,很快保镖就围上来,疏散了嘈杂的人群,只留下朴灿烈一g人等。

朴灿烈坐在拳手休息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你们这几个能打得过金珉锡?”

金珉锡闻言,活动了一下头颈,对眼前的人一一看过。

“拳头可没有子弹快。”一把枪悄无声息的抵在了刚才骑摩托男人的后脑勺,“你们是跟谁混的?”

话音刚落,这人就被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吴望川一拳打在了太yanx上,人与枪差不多同时落地,被枪指着的男人捡起手枪,对着昏倒在地的人就是一枪,火光在昏暗中亮起,响亮的枪声在大厅里回荡了好一阵儿。

“c,居然上膛了,望川哥,下次能不能让我自己来,差点脑袋开花。”

“我要是晚出手你才会脑袋开花。”吴望川警惕的看着周围人道。

“望川?吴望川?”刚才的裁判惊讶道,他又看向拿着枪的男人,终于认出了他们,“勋哥?烈哥?”

“叫你们老大出来,什么眼神,现在才认出来。”

“是是,各位去楼上坐,我马上去叫……”说完,慌不迭地跑了出去。

“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金珉锡披了件黑袍,他接过朴灿烈递来的烟,x1了一口,问道。

“还不是吴世勋要另立门户,川哥也要跟着去,我手下没人可用了…”朴灿烈叼着烟,故作严肃道。

“什么?”金珉锡看了一眼吴世勋,“不应该啊,为什么?”

吴世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跟着演戏道:“受够了呗,自己当老大多爽。”

“啊?”金珉锡蹙眉,猛地吐出一口烟,站了起来,“吴世勋,你这taade说的什么混账话?走,咱们出去打一架,你能打赢我再说。”

“哥,你要是看不服,你跟着烈哥呗?”吴世勋探出身子,一副欠揍的模样。

“…”金珉锡将烟在墙上按灭,大力将吴世勋扯了起来,“我替你教训一下这个混小子…”

“哈哈哈…”一阵笑声响了起来,朴灿烈0着下巴,笑道:“开玩笑的,你俩坐…”

一旁的吴望川瘫着脸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金珉锡不解的看向朴灿烈,缓缓的松了手。

朴灿烈又点燃了一支烟,起身塞到他嘴里,开口道:“我的确需要帮手,哥,来帮我吧。”

金珉锡x1了一口,在烟雾中爽快的点了点头。

第一节是数学课。

都暻秀每次打开数学课本,都会看见朴灿烈留的号码,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记住了。

他撑着下巴,无jg打采的将课本翻到上课要讲的单元,然后盯着黑板愣起神来。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朴灿烈了,但能经常看到都子龙和都哲远,都子龙总是对他板着一张脸,都哲远则总是笑眯眯的,偶尔还会给他讲题,家里的气氛虽然不是其乐融融,但也算平和。

但都暻秀知道,这不过是假象,自从大哥出车祸后,都暻秀有时间都会照顾和陪伴他,他能感觉到大哥的情绪越来越差,虽然他沉默寡言,但是眼窝下的青黑与日渐消瘦的脸颊,都在告诉都暻秀,他睡不好也吃不好,于是受他的影响,都暻秀偶尔也会失眠,吃饭也会食不知味。

夜里睡不着时,都暻秀会看着天花板,去思考都青峰说过的那句话‘…看看谁是最有可能加害我的凶手。’

谁呢?其他三个哥哥?可是怎么会呢?就算是为了争夺都家,但是这样明晃晃的手段,就不怕爸爸知道了责怪吗?

正想的出神,老师突然点了他的名字。

“都暻秀,上来解一下黑板上这道题吧。”

都暻秀无措的与老师对视了几秒,然后急忙起身去了讲台。

下课后,边伯贤跑到都暻秀身边,惊奇道:“你最近是怎么了?上课走神就算了,怎么jg神还这样萎靡?”

都暻秀抬眸缓缓地看了他一眼,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

边伯贤皱起眉,忽而恍然大悟道:“不会是你爸爸认了其他几个儿子,就不理你了吧?”高亢的声音引得周围同学频频侧目,边伯贤蓦地捂上嘴,小声道:“抱歉…”

“唉…”都暻秀叹了口气,“爸爸对我还和以前一样,我只是担心大哥…”

“嗯,也是,被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兄弟占了继承之位,搁谁谁也受不了…而且你大哥还…还那样了…”

都暻秀又叹了口气。

边伯贤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宽慰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问道:“你对都家就没什么想法吗?”

“嗯?怎么这样问?”

“好奇呗,这可是都家哎,b我家还要强上许多,就算你年龄小,也不该直接把你排除在外。”

都暻秀耸耸肩,“我自己是不在乎的,至于爸爸,他可能有别的考量吧。”

“真的不在乎?”边伯贤歪着头看他。

“你说呢?”都暻秀坦然与他对视。

“嗯,你是真的厉害!”边伯贤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要是我,我肯定要想办法争一争的,不过幸亏我爸就我一个儿子。”

都暻秀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压着嘴角问:“你怎么知道你爸爸没有其他儿子呢?”

“啊?”边伯贤一愣,慢慢握紧拳头,喃喃道:“你提醒的对,我也应该去调查一下才是。”

于是,剩下的时间,边伯贤也变得忧心忡忡起来,直到放学都没能展眉。

两人分别前,都暻秀抓着他的手,安慰了他好一会儿,说他父亲这样疼他,肯定不会有私生子的。

但边伯贤还是摇头道:“你爸爸也很疼你大哥啊!”

都暻秀挑挑眉,谁说不是呢。

边伯贤被司机接走后,都暻秀站在路边等他家的车来。

马路上车来车往,一辆黑se的法拉利缓缓地停到了他面前。

都暻秀看到,本想后撤几步让出位置,但是车窗徐徐落下,朴灿烈带着笑容出现在了他眼前。

“上车。”

“嗯?”

“今天我接你回家。”

“哦,”都暻秀应着,去开后座的门。

朴灿烈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下巴向另一侧点了点,“坐副驾驶。”

“哦…好的。”

朴灿烈车开得极快,都暻秀抓紧安全带,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全然没有注意到车子开去了别地。

直到车停下,他的心还在砰砰乱跳。

朴灿烈俯身给他解开安全带,抬手弹了弹他的脸蛋,笑道:“害怕了?”

都暻秀看向他,点了点头。

“那我下次开慢点。”

“嗯,”

“…”朴灿烈看着他乖顺的眉眼,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走吧,去吃点东西。”

“嗯?”都暻秀转头向外看去,在偌大的停车场前,是望京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临风大酒店。

都暻秀以前跟父亲也来过几次,不过都是在过年过节或过寿时,像这样寻常一顿晚饭,他还没有在这里的包间吃过。

朴灿烈把菜单塞到他手里,“想吃什么,随便点。”

都暻秀点了两道他ai吃的,然后把菜单放回了桌子上。

“就这些?”

都暻秀点点头。

“嗯…”朴灿烈拉长声音,又问道:“你还想吃什么?”

“这些够了,你点吧。”

“好…”朴灿烈敷衍的应着,抬头看向他,再问道:“那你ai吃什么菜呢?”

都暻秀想了一下,说了几道菜。

“还有吗?”

都暻秀又说了几道。

“就这些吗?”

都暻秀点了点头。

“嗯,”朴灿烈把菜单递给侍者,“刚才提到的全部都上。”

侍者点着头,微微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都暻秀微微蹙眉:“太多了,吃不完…”

“我这几天没有见你,感觉你瘦了很多,在家没有好好吃饭吗?”

“没有…”

“不许对哥哥说谎。”

都暻秀眨眨眼,嗫喏道:“最近胃口是有些不好…”

“为什么?”朴灿烈问道,见他不愿说,只好自问自答道:“是因为你那个好大哥吧,他最近心情应该很沉重…”说着,咂了咂嘴。

都暻秀垂下眸子,忧虑的心情又涌了上来。

“好了好了,不提他了,”朴灿烈支着下巴,开始问他在学校怎么样,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菜陆陆续续的被端了上来。

吃饭时,两人没怎么说话,朴灿烈不时地看向他,偶尔还给他夹菜倒水,直到都暻秀吃撑,摆手再也吃不下去,朴灿烈才许他放下筷子。

都暻秀0着肚子,不顾朴灿烈的阻拦,将一大桌子剩菜打包带了回去。他吃的太撑,回去的路上一个劲儿地打着呵欠,朴灿烈车开的慢了许多,不知不觉间他闭眼睡了过去。

待都暻秀再次睁开眼,车已经停了,他模模糊糊的看到朴灿烈撑在方向盘上,好像是在看他。

“醒了?”

“唔…”都暻秀r0ur0u眼,“几点了?”

“快八点了。”

“啊?”都暻秀猛地睁大眼,“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一起回家?”

“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回去了,你回去吧。”

“哦,”都暻秀点点头,下车前轻声道:“谢谢四哥请我吃饭…”

“叫哥哥,别叫四哥,多不吉祥。”

“嗯,再见,哥哥。”都暻秀乖巧的点着头下了车,但在关门前,朴灿烈又叫住了他。

他下车走到都暻秀面前,将一台新手机放进了他手里。

“有事情就联系我。”

都暻秀看着手机,不知所措道:“可妈妈不让我…”

朴灿烈打断道:“你不说不就行了,”他俯身凑到都暻秀耳边,声音低沉悦耳,“就当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吧。”

“…”都暻秀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和香水味,一gu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匆促的点点头,转身朝都宅走去。

朴灿烈目送他进了大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飙车直奔金屋而去。

金屋是望京市最大的娱乐会所,也是朴灿烈接手黑潭帮后,作为大本营一般的存在。

这里的装饰富丽堂皇,门口的金狮都是镀金的,整个地方占地十余亩,除了主营的娱乐业,还有一个大的商场和喷泉广场。

金屋内外站了很多保镖,吴望川也站在门口,他听到急促的刹车声,皱着眉迎了上去。

朴灿烈把车钥匙丢给他,漫不经心道:“你怎么在外面?”

“…”吴望川把钥匙递给小弟,不快道:“你每次回都家都不带人,开车又莽撞,出事了怎么办?”

朴灿烈闻言笑了出来,他抬手拍了拍吴望川的肩,语气温和许多:“珉锡哥呢?”

“在拳场。”

“吴世勋那厮呢?”

“三楼。”说着,吴望川摇了摇头。

“哈哈,我想也是,走吧,你一起上来。”

两人去了三楼的专属包间,一进去就闻到一gujgye味。

房间里灯光昏暗,吴世勋坐在沙发上,身上跨坐着一个男人,仰着脖子断断续续的sheny1n着,他看到两人进来,也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更加用力的c了起来。

朴灿烈扣着耳朵坐到一边,吴望川给他倒了一杯酒,坐到了吴世勋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吴世勋终于s了出来,他让会馆少爷跪在胯前将ji1an净,然后提起k子,将其打发了出去。

“舍得从你小弟弟哪儿回来了?”吴世勋点燃一根烟,懒洋洋道。

朴灿烈翘起腿,嗤笑道:“你还有功夫关心我的事?东海成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整天厮混在这里,想g什么?”

吴世勋缓缓吐出一口烟,仰躺在沙发上道:“我不想跟你分开g…”

“…为什么?”

“我们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几次差点没命,才有如今的这些东西,现在你让我去洗白,但自己却还留在这w泥谭子里,我不g…”

朴灿烈想到往事,眉梢眼中皆是笑意,他ch0u出一根烟,起身走到吴世勋身边,俯身就着火光,将烟点着,然后也坐到了他身边。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你去经营东海,以新兴企业家的身份,助我夺得都家,”朴灿烈顿了一下,烟雾从口鼻溢出,他夹着烟,扭头看向吴世勋和吴望川,“再者洗白是早晚的事,我们现在虽然看起来威风,但稍有不慎,不是被小弟ga0si就是被政府当成政绩处理掉,所以你跟望川哥好好g,早日把黑潭帮合法化才是头等大事。”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指尖的烟已燃烧过半,朴灿烈又猛x1了两口,然后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接着道:“下周的慈善晚宴望京市数得上名号的企业家都会去,我应该也会去,吴世勋你也要去,不仅要去,还要与他们ga0好关系,而且在外我们要装不认识…”

吴世勋望着天花板迟迟没有出声。

吴望川开口道:“黑道上是个人就知道我们的关系,怎么装不认识?”

“嗯,”朴灿烈摇摇头,沉声道:“黑道无人不知,但商界与官场上的人未必知晓,再说也不是人人都认识我们。”

“…”吴望川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好,我们会小心行事的,只是我与世勋不在,你不论去哪里都要带着珉锡哥才是,否则我俩都不能放心。”

“好,听你的。”

金屋地下有两层,负一层是赌场和se情场所,负二层则是打黑拳的地方,这里不似道北路的地下拳场,布局装饰极为专业,毫不逊se于正规的拳击b赛。

擂台周围站满了人,在最内部一圈,摆着豪华的皮质沙发,同样坐满了人,这些人衣着名贵,下注的金额也是不能少于十万。

此时金珉锡与另一位拳手在擂台上已经打过两轮了,金珉锡遥遥领先,另一位拳手满脸鲜血,一侧眼眶高高肿起,举在x前的手不住的打着颤。

一位坐在最佳位置,身穿休闲服的男人举了举手中的牌子,他在b赛最开始下注五十万,买金珉锡赢,现在又加了二十万。

他嘴角微微上翘,眼中满是欣赏与敬意。

金珉锡酷ai打拳,他回到朴灿烈身边后,打过多少场拳,这位年轻男人就看过几次,甚至动了想把金珉锡纳入麾下的想法,可惜金珉锡打完拳就离开,他还没有机会能够搭的上话。

今天又是如此。

“三少,刚才您父亲打电话过来,让您明天务必回去一趟。”

“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这倒没有,应该是公司里的事…”

金钟大摆摆手,不耐道:“叫大哥二哥去处理不行吗?我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您父亲说,您必须回去,否则他亲自来抓您。”

“……”金钟大翻了个白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都仲恺有五个儿子,一个已残,一个年纪尚小,而他的老对家金源金家则有四个已经成年的儿子,且个个身强力壮,除了一个是私生子,其余三个都是一母所生。

从前都青峰在生意场上叱诧风云,金焕的四个儿子加在一起都不如,可如今都青峰成了废人,金焕自然要对都仲恺冷嘲热讽一番,而周三晚上大咖云集的慈善晚宴,就是个绝佳的场所。

周三下午,都暻秀放学回家时,父亲和几个哥哥还没有出发去慈善晚宴,除了朴灿烈,他们都坐在客厅里聊天,都暻秀打了个招呼,回了房间。

他换了居家服,准备去写作业时,蓦地看见朴灿烈站在yan台上,透过玻璃嘴角含笑的看着他,都暻秀的心怦怦乱跳了几下,他打开yan台门,问道:“哥,你怎么在这儿?”

朴灿烈指了指另一侧的房间,“我们共用一个yan台。”

“噢,”都暻秀探头看了一下,“爸爸他们在楼下准备走了,你不一起去吗?”

“嗯,还有一点时间,我来看看你。”

“…外面冷,你进来坐吗?”

“好啊。”朴灿烈进了房间,施施然的坐到了都暻秀的书桌前,“白天给你发信息怎么不回?”

都暻秀坐在床上,回道:“带手机去学校,如果被老师查到会被没收的…”

“那怎么晚上给你发,你也回的很慢?打电话也不怎么接?”

都暻秀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作业很多,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朴灿烈转过身,将手搭在了他的膝盖上。

“我不太会用手机…”

“什么?”朴灿烈闻言,笑了起来。

都暻秀脸颊发热,头越发低了。

“把手机给我,我教你。”

朴灿烈将手机放到书桌上,都暻秀站在一边,一脸认真的看着,朴灿烈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将人拉进了怀里,

都暻秀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双手抵着书桌,惊慌道:“我…我站着看就…就行…”

“这样你才能看的更清楚,学的更快。”朴灿烈附在他耳边道。

都暻秀挣扎了几下,但被他牢牢箍在怀里,耳边都是男人呼x1的热气,朴灿烈的两条胳膊穿过他的腋下,打开手机,细致的教了起来,可都暻秀完全无法集中jg力听,朴灿烈讲完一遍,问道:“知道怎么用了吗?”

“…”都暻秀微微侧脸,犹豫的点了点头。

“真的?”

都暻秀又摇了摇头。

朴灿烈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凑近道:“那我再讲一遍。”

还没讲几句,走廊里响起了敲门声,是叫朴灿烈下楼的。

朴灿烈微微蹙眉,他放开都暻秀,起身从yan台绕回到自己房间,回应说他晚些自己去,让都仲恺他们先行,把人打发走后,朴灿烈又回了都暻秀房间。

“哥哥,你不去吗?”都暻秀又看到他,问道。

“我教会你再走。”

“我…我刚才自己试着c作了一下,差不多都会了,你去吧。”

“那给我打个电话。”

“哦,”都暻秀拨通了他的电话。

朴灿烈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开口道:“以后我给你打电话,要接知道吗?”

“嗯。”都暻秀看着男人,点了点头。

“想我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都暻秀直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朴灿烈收起手机,弯腰捏了捏他的耳垂,“怎么不说话?”

“好…”

都暻秀目送朴灿烈离开后,捏着手机,直到男人的气味散开,才拿出作业,写了起来。

望京市两大巨头,盈安都家与金源金家几乎是同时到了举行宴会的场所。

金家的车开在前面,都家的车紧随其后。

金焕下车后,让自己的四个儿子等在门口,然后自己朝都仲恺下车的方向走去,都仲恺刚下车就看到他以及他背后的四个儿子,脸se沉了一下,但两人握手问好时,他还是露出了笑容。

“都董,别来无恙啊。”

“哈哈,谢谢关心,金大哥最近真是意气风发啊,有好事发生?”

金焕看了一眼后面陆续下车的人,回道:“哎,什么好事?我这几个儿子还不够我c心的呢,还是都董有远见,儿子不用费心也能成才。”正说着,都仲恺的儿子们走了过来,“怎么?都董,给我介绍一下贵公子们?”

“外面冷,进去再说。”都仲恺皮笑r0u不笑道。

朴灿烈站在最后面,他转身跟金珉锡低语了几句,然后金珉锡坐车回了金屋。

车子路过门口时,金珉锡刚好与兴致缺缺的金钟大目光相撞,两人对视了几秒,金钟大来了jg神,他叫过跟在二哥金钟城身边的助理,问道:“刚才那辆车是谁家的?”

“好像是都家的。”

“是吗?”这人居然是都家的,金钟大想了一会儿,凑到四弟金钟仁身边道:“你认识一个叫金珉锡的吗?”

金钟仁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嗯…我突然有点事,先走了,你待会儿帮我跟爸说一声。”

“我不管。”金钟仁g脆道。

“啧,还是不是兄弟?”

“哥,今天什么日子啊?是你父亲扬眉吐气的日子!你还想溜?我可不想挨骂。”

金钟大撇撇嘴,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金焕,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一众人说笑着进了布置讲究的大厅,都金两家的儿子们像对垒一样,面对面站成两排,介绍从都子龙开始,到金俊勉结束,金焕本来甚是满意,但是看到金俊勉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本来极好的心情还是有了缺憾。

金俊勉注意到了父亲不满的目光,他微微后撤了一步,努力让自己不引人注目,但此举却让金焕更为不快,金钟城控制着翻白眼的举动,伸手从背后推了他一下,让他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慈善晚宴上的权贵富商们,听说过黑道权力颠覆的很多,但是认识朴灿烈的却不多,大多数人都认为至少是个在道上混过十余年的老油条,不会以为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朴灿烈跟着都仲恺游刃有余的在人群中穿梭,与政商界的大人物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都仲恺也不得不承认,朴灿烈是极为耀眼的,属于在人群中可以一眼看到的存在,与他相b,都哲远圆滑却不够大气,都子龙则是不够jg明。

晚宴快开始时,吴世勋和吴望川才姗姗来迟,他们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的桌子上,两人刚落座,主持人就拿着话筒登上了舞台。

吴世勋不乐意听这些无聊的废话,他跟吴望川低语了几句,然后起身去了大厅一侧的露台。

露台上摆着桌椅和蓬b0生长的绿植,吴世勋走到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一米多高的盆栽将他挡的严严实实,他掏出烟盒扔到桌子上,看着即将隐没的夕yan,ch0u出了一根烟,但还未点燃,几声训斥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攥着打火机,大拇指摩挲着光滑的顶盖,烟在他手指间翻转,他专注的听着另一边的对话。

“你个废物,家里把你接回来有什么用?你只会给爸爸丢脸,给金家丢脸!”

“…”

“天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哭什么?金家的男人流血不流泪,你给我把眼泪憋回去!……”

一阵x1鼻声响了起来,眼泪似乎控制的并不理想,金钟城压抑的声音越来越狂躁,他失控的将手中的红酒洒在了金俊勉洁白的衬衫上,然后转身回了宴会大厅。

吴世勋垂着眼皮,g起嘴角笑了出来,他点燃指间的烟,起身走到了金俊勉身边,但金俊勉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好像还在哭。

一块白手帕递到了他面前,吴世勋也没想到自己用来装斯文的帕子居然还能用在这里。

金俊勉诧异的抬起头,犹豫的接过帕子,不好意思道:“我其实也不想哭,但我控制不住…”

吴世勋吐出一口烟,点头道:“我理解,刚才那个人说话太刻薄了,他是?”

“我弟弟…”金俊勉擦了擦眼角的泪,摇头道:“他说的没错,是我太没用了…”

吴世勋挑挑眉,没有接他的话,问道:“你还打算进大厅吗?”

金俊勉点点头,但是看着染红的衬衫,苦笑道:“不过我还是回家b较好…”

吴世勋看着他软弱无能的模样,也皱起了眉,不过他借着弹烟灰,遮掩了过去,“我车里还有备用的衣服,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借给你。”

“嗯?”金俊勉听到,站了起来,“谢谢你,我叫金俊勉,你呢?”

吴世勋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东海吴家,吴世勋。”

“哦,我是金源金家的…”金俊勉慌张的也伸出了手。

吴世勋点点头,他知道,一个最近刚被接回的私生子,而且还是为了压过都家才接他回来的,他也知道金家三子不太能看得上这个哥哥,但是不起眼有时候就是最好的伪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他与金俊勉悄悄出了宴会厅,去他车里换了衣服,金俊勉脱下衬衫时,吴世勋靠在一边ch0u烟,他无意间侧头看了一眼,深红se的r首点缀着白花花的x膛,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吴世勋不自觉地与金屋的‘少爷们’做起了对b,真是极品啊。

金俊勉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

吴世勋不动声se的吐出一口烟,烟雾遮挡住了两人的视线,“怎么样?合适吗?”

有点大,但是并不碍事,金俊勉感激的点点头,“真的太谢谢你了,衣服到时候我会洗g净还给你,但我怎么联系你。”

吴世勋掏出名片递给了他。

第一件藏品开始拍卖时,朴灿烈看到吴世勋与金俊勉一起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与吴世勋短暂的对视了一下,然后嘴角露出了笑意,这小子动作真快。

慈善晚宴是个美妙的社交场所,政客获得名誉,商人得到利益,他们展示着慷慨,却是为了掏空更多人的荷包。

这里的人们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永远都不会有失t面,他们说话时就像是走迷g0ng,似乎都希望对方能先找到自己,或者在某个拐角不期而遇,朴灿烈在这方面没有受过什么训练,却天赋异禀、一点即通,很多时候都是名为直觉的东西在工作。

他在这场晚宴拍下了一只花瓶,送给了金家,一副水墨画,送给了都仲恺,还有一座jg致雕刻的镂空摆件,打算送给都暻秀。

晚宴结束后,主持人在台上情绪激动的宣布着今晚所拍金额将悉数捐出,紧接着又感谢了所有的参与者,照相机的灯光‘咔咔咔’的闪着,朴灿烈的耐心终于耗光,他率先退出了大厅,靠在前厅的一角,给金珉锡打了个电话。

第二个出来的人是金钟大,他长长的舒了口气,仿佛终于从蛛网里挣脱出来,他快步走到门外,没有等家里的车开来,而是直接去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

与他擦肩而过的是驱车来接朴灿烈回去的金珉锡。

金焕笑着来,假笑着离开,他忠诚的二儿子金钟城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小儿子金钟仁落在后面,心不在焉的听父亲朋友的儿子跟他讲着什么。

“哥,爸爸说让我多跟着你学习,以后每周六我可以去找你吗?”边伯贤仰着头,欢快的说道。

“嗯?”金钟仁抓了抓头发,不耐道:“我最近还挺忙的…”

“那你有时间,给我打电话行吗?”

“…行啊,”金钟仁敷衍的点着头,他左右看了一下,说道:“你爸好像在叫你。”

“是吗?”边伯贤转头看了一下,父亲在跟一个朋友说话,但是等他再次回过头,金钟仁已经把他甩在身后。

周四放学后,都暻秀收到了朴灿烈送他的摆件,不过不是他亲自送的,而是慈善组织的工作人员送来的,都暻秀接过摆件时,坐在一旁的都青峰冷声道:“真会收买人心啊…”

都暻秀没有说话,而是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将摆件拿在手里看了半天,然后摆在了书桌上,但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又放到了窗台上。

晚上,都暻秀写作业的时候,朴灿烈给他打来了电话。

“东西收到了吗?喜欢吗?”

“嗯,谢谢哥哥。”都暻秀低声道。

听到这一声哥哥,朴灿烈满足的笑了出来,他将双腿搁在办公桌上,轻松道:“g什么呢?”

“在写作业。”

“哦,那你周六有空吗?我想带你出去玩玩。”

“嗯…作业可能会很多…”

“那就周日再写。”

“……”

“怎么了?不想去?”

都暻秀顾虑着都青峰,觉得不应该去,但是朴灿烈刚送了他一件礼物,他又不太好拒绝,所以还是答应了。

朴灿烈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起身出了办公室。

又一场拳击b赛结束了,但是金珉锡不在场上,金钟大无jg打采的玩着手里的纸票,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

都家的人,但是经常在金屋打拳,而且打完拳就走,金钟大想买通保镖跟金珉锡说几句话都不行。

他已经让人去调查金珉锡了,只是还没有收到结果。

金钟大拿起酒杯,边喝边看了一眼时间,才晚上八点,夜还很漫长呢。

夜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寒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轮胎将落叶碾碎,发出好听的脆裂声。

朴灿烈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午夜十二点半了,他穿着黑se的皮衣,不长不短的头发随风飘舞,冷风让他清醒了一些,虽然他从未喝醉过,但是酒jg总会让神智被一层迷雾遮住。

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黑帮老大,但是手下的各分部首领总还是有些别的心思,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人忠于朴灿烈,但也有几个属于‘前朝余孽’,只不过为了帮派稳定,朴灿烈还没有下手清理他们。

今晚的聚会,这几个余孽因为吴世勋与吴望川另立门户,所以说话有些放肆,不过金珉锡赏了其中一人的副手一拳,然后终止了他们的无礼,朴灿烈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战。

而这一战的开始b他想象中要来的早。

周五,都暻秀卡着生物钟睁开了眼,他侧过头看着窗台上的摆件愣了一会儿,然后坐了起来。

今天有周测,但都暻秀并不紧张,他成绩一直都很好。

他像往常那样,将都青峰推到餐桌前,给他摆好餐具与食物,用尽量轻快的声音问他想吃些什么,都青峰也还是如往常一般沉默,他抬手指了指,都暻秀给他夹进盘子,又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少许n不加糖。吃过早餐后,司机送他去学校,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都暻秀看着窗外默念昨晚背诵的课文,突然两辆车从眼前呼啸而过,带起的灰尘和尾气,让他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他又觉得其中一辆车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到了学校,都暻秀看到边伯贤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心道:“怎么了?没睡好吗?”

“不是,”边伯贤挠挠头,“今天考试,我有点…紧张。”

都暻秀见他这不自然的神se,笑道:“真的?”

边伯贤与他对视了几秒,叹气道:“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嗯?咱们班的吗?”

边伯贤摇了摇头,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

“其他班的?”

“也不是…”

“嗯?”都暻秀来了兴趣,边伯贤长相俊俏,从小学起,情书告白就没断过,初中时他与班花恋ai,高一时也与别班的班花谈过几个月,不过他生x好玩,总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还没见过他为谁这样伤神,“是谁?”

边伯贤垂下眼眸,抿了抿嘴,小声道:“是个男人。”

“什么?”都暻秀听清了,但还是有些惊讶,两人还未多聊,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在试卷发下来前,都暻秀一直在想,男人也是会喜欢上男人的吗?又是怎样的男人会让边伯贤喜欢上呢?纷乱的思绪下,朴灿烈的脸一闪而过。

昏暗的酒吧里,酒瓶和桌椅板凳落了一地,几个男人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sheny1n,朴灿烈进来时一脚踩在了碎玻璃渣上,他眯着眼看了看,然后一脚踢开,直径走到吧台前坐了下来。

金珉锡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冷着脸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后面的小弟将躺在地上的人扶起来,送去了医院。

“高哥一大早不在家睡觉,跑到这里来g什么?”

高文松,前朝余孽之一,曾经也派人追杀过朴灿烈,但是他背景y根基深,朴灿烈上位后,一时也不好处理他,只好将他当成帮派元老供了起来。

高文松闻言,挑着眉笑了出来,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他夹着雪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嘴里叫着老大,却没有一点尊重的意思,“你瞧,这点事还劳烦老大你出面,这群狗崽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怎么回事?”朴灿烈懒得跟他客套,直接问道。

“当初划分地盘,这条街以南归我,但是王锋这家伙居然把手伸到了我的地盘,明晃晃的在我的地盘撒尿标记起来,老大你说,是不是该教训一下他?”

王峰是朴灿烈手下的人,他的所作所为也是朴灿烈授意的,朴灿烈也不是没有想过高文松会反击,但是直接找到王峰脸上,并且还把人打个半si,是他没想到的。

“呵呵,”朴灿烈掏出烟,“高哥这是不信任我啊?昨天大家伙刚一起吃了饭,高哥对他有意见怎么不直接说呢?都是一个帮派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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