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现下有些棘手,云家刚出事不久,云葳母亲在西南攻伐南绍,如今时局实不便公之于众。文昭瞧不出杜淮有何异样,便转身坐回御案后,端了杯冷掉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
臣明白,值守殿外的侍卫,臣会让他们守口如瓶。
杜淮赶忙应承下来,话音不掩忧心:只是,家母将人押送大理寺时,阵仗有些大,黄昏人杂,怕是有人瞧见,会嚼舌头揣测的。
文昭微微皱了眉梢,顿觉头皮发紧,沉吟须臾才继续吩咐:一会儿你把云阳侯府的人都押来殿前司,你亲自审问,尽量莫漏口风出去,供状今夜朕就要看到。
臣遵旨。杜淮抱拳离去。
待到秋宁归来,文昭不给人喘息,直接命令:传讯萧妧,让她今夜留守殿前司,盯着杜淮的举动,若有异样,即刻来报。
是。秋宁叫苦不迭,但凡摊上与云葳相关的事儿,她就得被文昭累个半死。
门外的槐夏一头雾水,大殿内进进出出的人马换了好几拨,就连秋宁都被文昭指使成了小陀螺,可她自己,未免有些过于闲散了。
直到夜色昏昏,文昭才叫了槐夏与她一道回寝殿,半路上随口发问:最近去看过你娘么?吴桐那小丫头可曾给你们捎来口信?
婢子和家母都在六局任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无需刻意去看。槐夏如实相告:半月前,家母说吴桐入宫陪她呆了会儿,哦,就是云侯复职那日。
话音入耳,文昭悄然眯起了眸子,未再接话。
沐浴收拾停当,槐夏正在给文昭铺床的间隙,秋宁才料理完暗卫的事儿,闪身入了寝殿。
杜淮和萧妧有消息了么?文昭存了三分期待。
秋宁心虚低语:暂无。
罢了,你随朕出去一趟。
文昭随手拎了个披风搭在肩头,不顾未束的飘逸青丝和冗长的曳地寝衣,拔腿踏出了殿门。
槐夏赶忙取了个更厚实的外衫,快步追上秋宁,示意人给文昭披上,自己则回了寝殿,给人置办新的寝衣去了。
走在半路,秋宁有些不忍,怯怯问着文昭:陛下,您怀疑槐夏吗?
多嘴。文昭睨了秋宁一眼,沉声嗔怪:几时能灵透些?槐夏就比你拎得清。
这个节骨眼儿,即便是信得过的人,也该保持距离,如此才是护着人的理智之选,也免了两方尴尬。
这是槐夏不知吴桐是那个被抓包埋小人的人,若是知晓,此刻怕是早就慌乱个彻底,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