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扫视着偌大的寝殿,徒留无奈的一声长叹。大殿内竟只安放了一张床榻,她若想睡觉,只得与文昭这女魔头同床共枕了不成?
君臣同榻不合规矩,可文昭刚才分明说了上床二字
云葳抱着小脑袋陷入了愁思,余光里却映衬着倒扣在桌上的那卷书册。
好奇心作祟,待文昭走远,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茶案,伸手去揭被文昭落在案上的书卷。
翻开书册,云葳惊得杏眼圆瞪,表面是一卷山川地理志,里面却藏了个芯儿,而那个芯儿,正是云葳怕的要死的,自己亲笔写下的手札!
绝不能坐以待毙!
云葳如此想着,赶忙蹲下身来,大着胆子一页一页飞快地翻阅内容,瞧见语焉不详或出言僭越的,便偷摸撕扯下来,悄然揉成纸团,丢去身侧的小茶炉里焚烧殆尽,只求毁尸灭迹。
在干什么?一声清冷的质问自耳畔想起。
啊!
云葳惊得尖叫出声,腿下一软,倏地瘫坐在地,手上刚团好的小纸团也滑脱了出去。
文昭走路故意压制了声音,说话时,她已站在云葳身后观瞧许久了。
逗弄
红烛光晕暖, 香炉篆烟柔。
文昭冷眼俯视着这个胆大包天,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毁灭罪证的小东西,不由得冷笑了声,俯下身随手拎过手札来观瞧:
撕了几页你就补上几页, 一字不差才行。你当朕查案不留底的?明日殿前司送来抄本, 若错一字, 朕就赏你一手板。
云葳傻在当场, 溜溜圆的杏眼里满是愕然,她能补出来就怪了。
文昭捏起她的小爪子来, 眉眼含笑:
明日这小猫爪子会否变成熊掌猪蹄, 就看你今夜的造化了。写吧,不写完不必睡了。
丢下一脸错愕的云葳,文昭心满意足, 施施然拂袖走去床榻, 随手落了罗帐, 慵懒躺在软枕上,悄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沉的笑靥。
方才云葳手札里的内容实在精彩,文昭本打算今夜读完的, 哪知这小东西就会扰她好事。
文昭回忆着云葳的碎碎念,什么喜欢陛下夸她文采好,喜欢看陛下冲她笑,怕陛下无端凶她,嘴毒还嘲讽她蠢笨,老是把她比作不安分的臭猫;
觉得今上待她与对旁人不同,本以为离了陛下天高海阔, 可午夜梦回总会想起伴驾的日子,心中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