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幽幽睁开了眼,打量着身前的云葳,只淡淡吩咐:
过来给朕松松筋骨,朕的腰背酸得很。
云葳眼底满是狐疑,余光扫过满殿的随侍,甚是不悦的腹诽:
我又不是你的婢女,这么多人不用,却把我叫来给你按摩,过分!
云葳虽如此思量,身体却诚实乖巧。
她起身绕过矮榻,纤长的手指悄然攀上了文昭挺拔的后背,控制着力道给人捏了起来。
用力些,没吃饭?
文昭闭着眼睛,脸色尚可,唯独说出的话含了挑衅的意味。
云葳余光扫过她的容色,手上微微紧了力道,柔声发问:陛下,臣方才的请求,您可准?
文昭的头皮发麻,暗道云葳没眼色,难道看不出来自己不想理她那茬儿?
肩膀也按一按,文昭掩着袖子张了个哈欠,拖着长音道:朕当真乏累的紧。
云葳贝齿紧咬,狠狠的磨着自己的两排小白牙,发泄着不满。
一双杏仁大眼里隐存杀气,愤恨地盯了文昭良久。
哪个把窗户关上?
文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怎觉得后背发凉呢?今日天色不大好么?
陛下,婢子给您传御医来瞧瞧?您可是累着了?今日外间春光正好,不冷也无风。
槐夏满面疑惑的出言。
文昭沉吟须臾,支着软榻坐起身来,将手伸向了云葳的眼前:
罢了,朕出去走走。云葳,一道去。
云葳扶着她起身,低眉顺眼装得老实,跟着人一道往御园走去。
此刻的御园里馥郁芬芳,满树丁香与海棠尽皆盛放,莺雀歌喉婉转清亮,令人心情大好。
文昭的视线扫过满园瓣羽,温声道:
朕昔日的属官都领了新的差事,是时候给你指个去处了。进士及第官职也不过自七品始,不好将你安置的太过,就做朕身边的内史舍人吧,还是从六品。
云葳的眼皮突突直跳:
陛下,您也说了,新科进士头名也不过拜官七品。朝中官员与各府属官终归不同,臣本就年幼,实在受不起您的恩赐,请您收回成命。
这话入耳,朕怎么听着你对昔日的属官身份颇有成见呢?
文昭眉心微蹙:长主府属官也是朝中在册命官,同级同俸,还能品出两个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