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珝接过令牌,随意放在书案上,面上透着好奇:之前秦姐姐说要惩治花渊微,怎么会先抄了杨迟衣的家?
杨氏一党虽在朝中盘桓几十年,不过也与花党相斗十几年,势力早已大不如前。钟家之案和滁州之案,花党虽也涉及,但当年他们能全身而退,保不齐此时又会有第二个钟家做他们的替罪羊。花渊微向来狡诈,仅是贪污案,并无法将花党全部铲除,却可以因此除去杨党。秦泛并未告诉武珝实情,只是临时想了个由头。
杨迟衣是人尽皆知的贪财之人,杨党一派也多贪污受贿,不多的脑子全用在怎么捞钱上,能力却不足。
否则杨迟衣的两个儿子,也不可能仅仅是个主簿。
所以,杨党用贪污案可彻底铲除,这一招用在花党上便行不通。
花渊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仅是他长子手中的花佛阁便不可小觑,更不论其他。
他需要一个比贪污案更重,让他无法翻身的罪名。
杨党被除,花渊微必会惶惶不安,想办法避免踏上杨迟衣的路,恰好过几日吐谷浑使臣便会入京,此次的使臣二皇子,暗中一直与太子争夺着吐谷浑皇位,是他合作的不二人选。
秦泛在去杨府的路上,便已经想好了花渊微的退路。
可这既是他的退路,也是他的死路。
不管他如何选,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他的挣扎,也不过是加速了他的死亡。
秦泛面上平静,说起她的计划,语气更是漫不经心,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弧度,唯独那双黑眸深邃幽冷,泛着寒光。
武珝心里升起一丝惧意,脸上的笑也快维持不住,忙顺着她的话问道:
今年新帝登基,不知他们派二皇子来是何意。所以此次迎使者我打算派崔云去,他与吐谷浑有过交战,也算是威慑。武珝顿了顿又道:
秦姐姐觉得如何?
太后决定便好。秦泛对这些人选并不在意,放轻了声音提点道:
以后这个江山是太后的,太后想如何,便如何。
秦泛虽已在思索着退路,但她的初衷并未变,她要辅佐武珝登上帝位。
或许她登上帝位的那一刻,也是她身退之时。
最近长公主可有来宫中?秦泛说了一通,终于说到了她今日的来意。
不曾。武珝道。
秦泛点了点头,又道:她今日向将军府送了拜帖,之前我与她一同去过滁州,也算有些交情,我让人回了帖,两日后我探探她的虚实。
好。武珝了然地应道。
崔云也递拜帖的事,秦泛并未说。